女相:陆贞传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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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热热地上前拉着陆贞,就好像在闲话家常,“刚才在大殿上,我没好意思直接夸你,可你行动有礼,反应明敏,一看就是个值得栽培的好姑娘!好好练习吧,等见习期满了,我领你去拜见太后她老人家。说不定机缘巧合,你就得了她的青眼呢。”
她安慰了陆贞半天,才带着腊梅一行人走出殿外,待到四周都没人了,一张笑脸顿时冷了下来,低低吩咐着,“那个陆贞虽然强装镇定,但说话声音都在发抖,肯定有什么问题!长公主为什么送她进宫,我猜到了八分,可要是她的身家不清白……腊梅,你去给我好好查查!”
庭院一角,宋姑姑正在数着板子数。杨姑姑看娄尚侍的身影已经走远,走过来吩咐执行的宫女们,“好了,停下吧。”
宋姑姑愕然地看着她,“可是……”
杨姑姑暗想:你倒是公正严明得很,对自己的人都这么狠。她淡淡地说:“好了,这种事,娄尚侍走了也就完了,难道你真的想把她打死?”紧接着又吩咐一旁的宫女,“抬她到单独的厢房养病。”
宫女们抬着陈秋娘,把她扔到一边的厢房,良久她才醒来,将养了几天,才勉强能走路,这才一瘸一拐地走回原本的房间。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宫女平日里没少受她和阿碧的气,现在看她一脸的落魄,讥讽地说:“哟,告密的回来了!”
陈秋娘瘪了瘪嘴,忍受着身边的宫女们投来的嘲笑眼神,直直往角落里走,看到阿碧正在整理床铺,眼睛这才一亮,“姐姐,我回来了。”
阿碧却没有半分反应。陈秋娘以为是自己的声音不够响亮,提高了嗓门,“阿碧姐,我回来了!”
阿碧这才不耐烦地抬了抬眉,没有正眼看陈秋娘,“叫什么叫,前些天还没吃够教训啊!”早有宫女扑哧一声笑出来,陈秋娘尴尬地站在原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眼里早已蓄满泪水。没有人和她讲话,每个人都怀着看好戏的眼神在打量着她。
陆贞有点看不过去,端了一杯水递给她,“渴了吧?”
陈秋娘不敢动,只是又惊又怕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下一步想怎么对付自己。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宋姑姑让她和阿碧一起对付陆贞,阿碧会那么好心把机会让给自己,原来陆贞的背景这么强,自己这次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陆贞明白她在害怕自己,柔声安慰她,“过去的事就算了,进了宫,都是伺候人的命,大家何苦还要互相内斗呢?”何况,她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一时间,委屈、后悔、伤心,种种情绪在心头流转,陈秋娘哇的一声哭出来,眼泪早已忍不住大团涌出,她扑到陆贞的怀里,“姐姐,我错了!”
阿碧冷笑着看着陆贞,低低地说:“你倒是会收买人心。”
陆贞并不答她的话,只是也冷冷地看了回去。阿碧又缩回了自己的床上,不言不语。
过了几日,杨姑姑开始带着小宫女们往各宫端东西。陆贞小心翼翼地扶着陈秋娘,免得她跟不上队伍。陈秋娘感激地看着她浅浅一笑,正准备小声说着什么,杨姑姑在前面一摆手,队伍立时停在了原地。
杨姑姑扬声说道:“太子殿下的车驾来了,大家跪下!”
一行人等跪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等到侍卫们护送着车驾走远,宫女们这才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有人早就说:“这就是太子殿下?”
阿宁有点好奇,“怎么他的轿子那么小?”
杨姑姑本来微笑着看这些小姑娘天真地讨论着,曾几何时,她和宋姑姑也是这般年纪。待到阿宁说了这句,杨姑姑有点责怪地看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太子殿下生性简朴,按宫规,他本来是可以用十六人的大轿的!”
阿宁吐了吐舌头,“怪不得,我觉得他还没娄尚侍威风呢。”
杨姑姑又淡淡地说:“女官大人们的威风,本来也差不了多少。”
阿宁看杨姑姑并不生自己的气,大着胆子又问:“听说女官们还可以上朝?”
杨姑姑目光看向了远方,“前朝有一位四品女史,的确曾经和男人们一起上过朝,据说当时连宰相爷都要让她三分。因为她,先皇还特地公布了一条律法:凡五品以上女官,都可以上奏折参议朝政。不过现在新朝初立,女官们忙后宫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上朝?”
陆贞本没在意这些谈话,听到杨姑姑所言,心中顿时一动:如果我当了女官,那爹爹的冤屈……
她跟着问了一句:“那女官要是有了冤情,或者是犯了罪,那该怎么办呢?”
杨姑姑别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女官也是朝廷命官,有了冤情,按律可以不经刑部,直接向大理寺请求重审。至于犯了罪,你也是学过宫规的,难道不知道高位女官都可以按照《八议》里的议贵原则,死罪可免,活罪立减一等吗?”
陆贞眼里浮出欣喜,也没继续追问,只一心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一行人送完食物后,又回到用勤院的庭院外练习起插花。没多久,陆贞就在自己面前摆起了几盘风格各异的插花,比旁边的宫女明显多了一倍有余。
风波后,宋姑姑收敛了许多,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陆贞,和一旁的杨姑姑闲话,“这个陆贞,以前拼命装笨,现在又不知在动什么歪脑筋,怎么什么事都抢在前面!”
杨姑姑刚刚从外面回来,她看了陆贞一眼,没有回答宋姑姑,拍了拍手,示意宫女们停止动作,“好了,大家先停下来,我有事要说。”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她淡淡地吩咐道:“刚才内侍局传令过来,说三天以后,太后将在清韵阁设宴赏菊,后宫所有的娘娘都会出席。这是宫中近来最大的盛事,司衣司那边人手不够,所以我们用勤院也必须帮她们赶制一批新鞋。待会儿有人送布料过来,我会带着你们一起做。这是急活,大家得做好熬夜的准备!”
她指挥着宫女们给这批小宫女分发完布料,又细心指点了裁剪,这才派分人手,“阿宁,你负责陈贵人的!阿碧,你负责王尚仪的!陆贞,你负责徐芳仪……”
宫女们三三两两分完组,抱走自己的布料,开始动手起来,入夜后也没休息,点上蜡烛后,又开始画起了细细的花样,这一忙,直到蜡烛烧尽才算初现端倪。
在一旁督工的杨姑姑看大家都忙得差不多了,体贴地嘱咐着,“好了,明天再接着做一点,差不多也就可以完工了。大家先把东西放在这里,回去休息吧。”
宫女们有气无力地回答:“谢谢姑姑。”陈秋娘和陆贞本就在一处做活,听到这话,欢喜地放下手里的活计,拉着陆贞就往房间走。杨姑姑笑着看她们打着呵欠走远,巡视了一遍,这才关上了殿门。
第二天,一声尖叫划破了宁静的清晨。
陈秋娘面色苍白地站在自己的鞋面前,发出尖叫的女子正是她,眼下里,她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一群宫女好奇地朝她看了过去。
阿宁不满地对她说:“这么大声做什么?差点害我戳到手!”
陈秋娘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呜咽的哭腔,她哆嗦着手指着自己绣着菊花的雪白鞋面上,“我的鞋,我的鞋!”那上面赫然多了两块大的褐色血迹,格外扎眼。
阿宁对她翻了个白眼,“是不是你昨晚不小心蹭上去的?”
陈秋娘听到她这话,更急了,连连顿足,“怎么可能?昨晚走的时候我明明看得清清楚楚……”
一旁的一个圆圆脸的宫女阴阳怪气地落井下石,“这可糟了,这可是做给丽嫔娘娘的呀。她脾气一向不好,要是被她看到了……”她欲言又止,可是话里的意思清楚无疑。
陈秋娘急急地说:“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陆贞,你还记得吧?昨天临走的时候,我随便把鞋放在桌子上,还是你跟我说怕沾了灰尘,帮我放在篮子里的……”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凌厉地看向了站在一边看她笑话的阿碧,“是不是你?上次你就故意……你干吗老害我?”
众人都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阿碧。阿碧面带讥讽地看着陈秋娘,“难怪别人老说你是只疯狗,昨晚我是第一个走的,哪有时间理你?”
陈秋娘更加肯定了心里的判断,又看众人都用幸灾乐祸的眼神在打量着她,又是害怕又是委屈,眼泪立时流了出来,含恨说:“不是你那是谁?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都想让我遭罪……”
陆贞本来一直都没有说话,她的目光在陈秋娘的鞋面和自己的来回看了几遍,两人的鞋面都放在她的篮子里,她心里明白了过来,但大庭广众之下不便明说,便走到陈秋娘身边,拿起自己的鞋面塞到陈秋娘的怀里,“别哭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不用急,我这双绣鞋已经差不多绣好了,你先拿上去交差。丽嫔娘娘这双,就说是我绣的,出了事,我来顶着。”
陈秋娘口里推辞着,手里却紧紧地抓着鞋面不放,“不行不行,要是娘娘她怪罪下来……”
陆贞柔声安慰她,“没关系,我自有办法。”
两人还在说话,宋姑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大声催促着宫女们,“还围在一起做什么?大家手快点,正午之前,这批绣鞋都得交上去!”她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陆贞手里拿着的陈秋娘那块染血的鞋面,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陆贞对她深深看了一眼,没有接话,却走到了一边的书桌上,找了几种颜料调起了颜色,没一会儿,她就提起了笔在鞋面上开始画起来。
宋姑姑不明所以,但她难免心虚,厉声问陆贞:“陆贞,你又在搞什么花样?”
陆贞抬起头看向她,一字一句地说:“姑姑,有人下手要害我,我总得想法救救自己的命吧?”宋姑姑一时词穷,竟然半天都说不上话来。
陆贞没理她,又继续在鞋面上画起来,几个和她关系好的宫女都围到她身边,好奇地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只见这短短的时间,陆贞已经把那两块血迹变成了一只蜜蜂和一只蝴蝶围在菊花旁边,宛若天成。阿宁兴奋地说:“对!在这再加几针黄线和黑线,这蜜蜂就更真了!”
陈秋娘看她化腐朽为神奇,破涕为笑,“太好了,陆贞你的手真巧!”
她的话刚说完,杨姑姑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原来杨姑姑在众人没发现的时候已然来了殿里,冷眼旁观许久,此时走到陆贞身边,拿起她刚画完的鞋面细细端详起来。大家看她一脸的严肃,都不敢再说话,整个殿里安静得就好像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陆贞细细看她并没有生气,恭敬地说:“是,奴婢小时候曾经听我娘说过,前朝有位画工不小心污了扇面,也是这样补救的……”
杨姑姑深深看了一眼,许久才说了一句肯定的话:“做得不错,这样鲜亮的活计拿上去,丽嫔娘娘可是要出尽风头了。”
一旁为陆贞担心的宫女们也轻松下来,都围到杨姑姑身边唧唧喳喳着说东说西的。陆贞却一脸平静,她的眼神找着宋姑姑的身影,看到她恨恨地转身走了,这才流露出一丝笑意。
杨姑姑带着怜爱的表情对身边的小宫女们说:“好了,大家都快去干活吧,别误了时辰。”众人这才意犹未尽地纷纷散了。看人都走了,陈秋娘悄悄地把陆贞拉到一边,面有难色地说:“陆贞,有件事,我想求你帮忙……”
陆贞好奇地看着她一张脸都憋得通红,“什么事儿啊?”
陈秋娘扭扭捏捏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说:“你知道,上次我因为……你那个事,被尚侍大人打过,别人说,像我这种人,以后考试的时候,八成都会考不过。可我家里境况不好,全家人都指着我能够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