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贼,还我身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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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看起来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道:“谁看得上皇宫里那些完全没有一点趣味的女子?不如我从我们楼中给教主挑几个伶俐的吧。”
“哼,你那些残花败柳也好意思拿来丢人现眼?”
一来二去,大殿里迅速分成两派,并且红着眼睛准备打起来。
陈谦君从未有过的头疼。明明只是站在这里,却比破案三天三夜不合眼还累。
他不再理会这些人,抬脚就准备走。他记得他跟张大人约好了,初一的时候要去见他。从他进入六扇门开始,就一直跟张大人保持着每个月见一面的联系。
陈谦君这边要走,那群人立刻不打架了,围上来讨好地笑道:“教主想要什么样的只管说,我们赴汤蹈火一定给教主找到一个中意的。”
他只是觉得头疼,径自便走出了这个大殿。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喝酒过后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而且还是个魔头聚集的地方。
很多想法在陈谦君心里形成,可是现在他不能行动,这么大一件事情必须报备张大人之后再从长计议。
可是他走出所在大殿之后,放眼望去,竟然是一片花海,几乎所有他叫得出名字的花都在这里,并且很多都不是这个季节应该开的话。
饶是陈谦君这个时候都不由得瞠目结舌,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走出来的那个大殿,一群人正跟在他身后,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
“这是哪里?”陈谦君终于忍不住将这个从他醒来开始就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这是我大神教啊!”
陈谦君皱眉。
“教主,您忘记了吗?这里是凉州啊!”
凉州!他睡一觉就神行千里到了凉州?
“我是谁?”虽然知道这样问会暴露自己,可是陈谦君还是忍不住问了。
看着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跟他斗得死去活来的人竟然对他露出毫无防备的笑容,他就觉得整件事情都发展得异常诡异。
“你是我们教主啊,你是……”陆九峰正准备继续回答,就被两声咳嗽声打断。
那个看起来非常温和的长须老头慢慢走过来,两眼凌厉地看着陈谦君,最后忽然伸手抓住了陈谦君的命脉。
这一动作,连陈谦君都觉得诧异。那老头子的速度简直太快了,纵然是他也没有看清楚那老头子的动作。
老头子抓着陈谦君的手腕沉默了片刻,才郑重严肃地开口道:“教主练功,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下面人一听,表情都非常精彩。由震惊到不可置信,再到现在嘤嘤嘤开始哭了起来。
“……”陈谦君忍不住扶额,这些看起来如此脆弱的人真的就是恶贯满盈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吗?这一切是不是太具欺骗性了?
老头子一挥手,众人都停止了哭泣,睁着一双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那老头子。老头子道:“但是教主情况并不严重,稍加调整就能恢复。”
这话一出,众人皆兴奋地笑了起来,那样子简直就像久旱逢甘霖的农民,金榜题名时的秀才,洞房花烛夜的光棍。陈谦君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一直要追杀的人,竟然会有这么精彩的表情。
老头子这才恭恭敬敬地无助陈谦君的手道:“教主一定是因为走火入魔导致经脉堵塞,依教主的功夫一定很快就会恢复的。但是现在我还是要告诉教主,您是唯我神教的教主。”
魔教教主,似乎一直非常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的任何信息,连他长什么样子,什么年纪,性别都不知道。可是现在,这个老头子竟然说自己就是教主?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另外在一旁看着的女人这时才慢慢摇着扇子道:“你姓顾名思,字言之,虚岁二十六,未婚。”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处男。”
陈谦君:“……”
魔教众:“……”
女人一挑眉高声道:“怎么,这种事情不能说吗?教主还是处男这件事情能怪我吗?我楼中多少女子等着帮教主开荤那简直是盼星星盼月亮,可是教主呢?是他自己不争气!”女人说得捶胸顿足,就好像在教训自家不成器的儿子一样。说完又补充一句:“小倌们也在等。”
陆九峰在一旁叹息道:“原来教主还是处男啊。”
“哎呀,你们懂什么,这叫元阳。”一个看起来似乎有些妖艳的男人走过来,看着陈谦君说:“教主,这是镜子,您一定要记住自己英俊的面庞。”男人说完就给陈谦君递了一面小小的铜镜过来。
陈谦君看都不看镜子一眼,就转头道:“无论如何,今日我要去见一个人,什么事情都往后再说。”
妖艳男人一脸失落的样子喃喃道:“教主您已经有心上人了吗?”
陈谦君不欲多言,只是转身就走。
身后的魔教众乱成一团,纷纷猜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教主踏出唯我神教的大门?只有那老头子道:“快跟上,不然以后还有什么机会见到教主夫人?”
如果带着这么一群魔头去见张大人,只怕会惹来闲言碎语,陈谦君停下脚步,回头道:“我要见的是男人。”
魔教众表示理解,教主喜欢的人必定是下流倜傥英俊潇洒。旁边又有人反对道,说不定是弱柳迎风娇喘微微。于是两方人马开始了新一轮的斗殴决胜负。
“……”陈谦君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这些通缉犯们说得完全没有一点反驳的余地。但是他今天一定要见到张大人。
刚转头,眼角却瞟到了那妖艳男人手上的铜镜。他受惊一般立刻伸手将铜镜拿过来,认认真真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表情从惊讶到茫然又到不可置信!
教众们看着他瞬息万变的表情,纷纷表示,想不到教主也有被自己帅晕的一天。
可是只有陈谦君知道,他被这张脸吓到,是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的脸!所以他们才会叫自己教主?所以他们才会对自己如此尊敬?原本还以为他们认错了人,可是原来错的人是自己!
如果他是魔教教主顾思,那陈谦君呢?
而此刻,装着教主芯子的陈谦君正拉着自己新收的小弟成应全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
这几乎可以说是顾言之第一次这样在大街上走动,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都会对他报以友好的微笑。他基本上每走过一个地方都会有人笑眯眯地跑到他面前说“陈捕头好”,“陈捕头来巡街?”,“陈捕头这是我们家的鸡新下的蛋”,“陈捕头,我家闺女快满十八岁了”等等,顾言之简直不胜其烦。不是说他没有收到过别人的讨好,可是这些都不是顾言之喜欢的东西。所以他一直黑着脸从城东走到了城西。
好容易看见城门口有一个穿着道士服饰的人在摆摊,他二话不说就上前问:“还要命不?”
那道士颤巍巍道:“我做的是正经行当,绝对没有欺骗嫌疑,捕头不要抓我!”
顾言之点头道:“说,你从本座这里看见了什么?”
道士看着顾言之,好一阵子才从怀里掏出几锭碎银子道:“捕头,您简直英明神武俊伟不凡。”
顾言之收下钱,脸上青筋尽显暴怒道:“你什么都看不出来竟然敢来欺骗本座!”他双手握拳,发出卡擦的声音,一副吃饭多了要运动的架势。丫的连他都敢骗,活得不耐烦了!
、第四章
成应全看着自家头儿这个架势,明显就是要揍人。早上他海揍赵大人的狠戾样子还历历在目,此刻立刻拦住他,讨好道:“头儿,咱是官差,不能随便打人。”
顾言之斜眼看了成应全一眼,直看得成应全两腿发抖,才道:“不能随便打人的还算什么官差!”
成应全抱着顾言之大腿道:“老大,您要是打人了,今后就不能当差了,您要怎么对张大人解释啊?”
顾言之怒吼:“张大人,又是张大人,那丫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成应全立刻脸色大变,捂住顾言之的嘴道:“张大人的坏话说不得啊。”
顾言之嫌恶地拉开成应全的手,道:“老子想骂谁骂谁,看谁敢拦我!”说着转头又要去揍那江湖骗子,可是那小道士早就已经溜得没了影子。顾言之心里憋得慌,只好揍成应全几下了事。
成应全一身的肌肉,也不怕顾言之没有内力的几下打,也就默默认了。就是奇怪,自家头儿怎么一觉醒来性情大变,如果不是亲自把他扶回房,又亲眼看见他从床上起来,成应全几乎以为老大或许有一个脾气暴躁的孪生兄弟了。
发现找这些江湖术士基本就是无用功,顾言之首先想的就是先找到自己的身体。说不定看见了身体,他的灵魂自己就回去了。这么一打定主意,顾言之立刻道:“给本座雇辆马车,本座要远行!”
“老大您要去什么地方?”
“凉州!”
成应全觉得老大愈发怪异了,好端端的竟然要去凉州那种地方,那里偏远不说,还是一众魔头的聚集地。
事实上,六扇门虽然一直在插手江湖中的纷争,可是只要不影响到朝廷,黑白两道的一些事情他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任何事情都要讲究平衡,任何一方势力都不能独大了。
为了不让老大继续暴躁下去,成应全只好道:“可是凉州地远,盘缠也要的多,老大不如去找张大人吧。”
“他有钱?”顾言之斜眼看了成应全一眼。
事实上,他去什么地方并不需要钱,他从来都奉行一个字:拿!当然,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说法,被拿的人都会颤抖地表示,那分明就是抢!不过身上有一点钱,他也不会介意。
成应全一听有戏,立刻点头道:“张大人可是正一品大员,自然有钱。”
看在钱的份上,就去看看那个脏艺品吧。
张家府邸就在当街,府外一座气势恢宏的石牌坊,上书“帝赉良弼”四个大字。
顾言之撇嘴,这四个字分开来他都认识,合在一起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些万恶的读书人,成日里就知道装学问。
顾言之跟着成应全走到侧门口,成应全便道:“头儿,我在外面等你。”
“你不进去?”
“我哪儿能进去啊?”
顾言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里面有小厮见了他立刻恭恭敬敬叫一声:“陈捕头,大人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他说:“不准叫陈捕头。”
小厮问:“那叫什么?”
顾言之想了想,不能盯着别人的脸让人叫教主,于是便不再回答。
张府里面的一草一木都非常讲究,亭台楼阁相得益彰,看得出是花了大价钱建造的。不过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加喜欢唯我神教的建筑,随心所欲,没有那么多讲究和规矩。
走进大堂,就看见一个非常瘦的老头坐在里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看见他露出温和的笑容道:“来啦,坐吧。”
顾言之看见这个老头就想起教中的太阳长老,一样的花白胡子,看起来非常无害,可是脑子里想着什么一般人都猜不出来。
张大人也不急着说正事,而是道:“听说你今天早上把新上任的赵大人揍了一顿?”
顾言之冷笑:“看他不顺眼。”
张大人点头:“我也看他不顺眼,不过下次揍他的时候,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完缓了一缓,继续道:“此番你这样动作,他后面的人难免有所行动,你要格外小心才是。”
顾言之皱眉,他来这里是来要钱的,不是来听这个老头子罗里吧嗦的。于是他开口道:“现在我们来说正事。”
说话间,几个丫鬟端了茶水和点心上来。
张大人道:“是要说正事。你哥哥的事情我最近有了一些眉目。”
顾言之一点都不关心这个陈什么的家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