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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重生名门毒女-第61部分

小说: 重生名门毒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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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人上岸了!杜玄霜也跟去送了!”,刚才放小船到江中的大货船上有人窃窃私语,议论着同行的船伴。
“从前在洛京,高恭一向除了周家,与其他拐弯抹脚的亲戚们十三不靠,所以到最后才捡了个便宜,得了今上的青眼,也算是给了他一个肥缺。”
“说不准是在京里的兄弟们看走了眼,没看出这位高爷啥时烧上了当今的那锅冷灶。”
当今天子前梁王,在先帝成年的诸子中,母家身份最为微贱。若不是大慈恩寺的刺杀,好些人都还注意不到这位皇子,而后来先帝立了梁王为太子,更是让人扼腕,觉得是齐晋两王相争,让梁王得了渔人之利。
听着有轻微的脚步声响从甲板的另一头踱了过来,霍城升平号的卢鹞立时冲着心腹手下挤挤眼,高声笑道:“小呆!你可晓得,为啥我们组着船队一齐从霍城出发时,咱高掌柜来码头送别,跟在杜二哥边上的那位高府小二爷皱着眉头非要老高改名?”
“为啥?”,一个瘦瘦的年轻人立时附合,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打听着了,高家那小子叫高维,就跟老高高维明差一个字!”,卢鹞得意地昂首大笑,象是占尽了高掌柜便宜的样子。
不过下一刻,他已揽住了走过来的邢老四的肩膀,大声求着支持,道:“老四,这改名还论个狗屁贵贱,要轮长幼对不?要改,让那小子改去!”
“对头,是要讲岁数的!”,邢老四高声附合着,一脸笑,掩着心中暗起的沮丧。作为老资格的军中斥候,在船板上被几个老江湖识破了行藏,他自觉十分丢人。
“邢四,你脸这么白,不是又吐了吧?”,卢鹞的手用力地拍打着邢老四的背心,很是关怀备至。
相互较劲称着斤两的几个汉子呵呵笑着,拍肩捶胸,俨然旧识。
码头之上,高恭拱手相送了顺道将黄氏母子送回允州的杜玄霜,转头走向高家来接人的马车,一脸严肃。
“高大人,刚才那人是哪位贵亲?”,边上有穿着官服的渡口小官凑了上来,恭敬地问着。夜泊在此的船只按着惯例是要收些泊船费的,但轻重还是由视船而定。
“只是顺道跟着内子归船的普通商人。”,高恭应得清淡。
小官会意地拱了拱手,权当送别。
隔着车帘听到父亲答话的高维,眼底一黯。
马车缓缓驶离了清源码头。
月色融融,合家团圆的高府依旧如往日一样,度着温馨而又安详的时光。
等着父亲考较完这段时间兄弟两个做客霍城有没有拉下课业,高维大胆地问道:“父亲,您在码头对那吏官讲周家顺意船行的船只是普通商船,是怕他们徇私给周家便宜吗?”
对于父亲在码头上的说词,高维想了半天的理由。最后说服自己是父亲到任不久,人又刚直,不想落下把柄与人。
“嗯!”,高恭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高维脸上立时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打发了儿女睡下了,高黄夫妻两人夜话,又渐绕回了高维问过的码头事。
熟悉丈夫的黄氏不会象儿子一样想得简单,她略带忧虑地问道:“码头上那些小人都是吸血敲髓的,若周家船队肯出血也就罢了,若是不肯,闹将开来,夫君你没为周家说话,恐会被周家埋怨。毕竟小妹只是跟周家子析产别居,高周两姓之好的关系还在呢!”
“高蕙与周柏闹了生分别居的事,我已在允州告诉了上级同僚。日后内眷们交际,你要顺着点话意,透出我们和周家已然不和的意思。”,高恭没答妻子的话,反倒另行嘱咐。
“这行吗?”,一向以夫为纲的黄氏微微愕然,道:“周世伯得知,会有不妥吧?何况周柘不还救了当今?”
“世伯知道!”,高恭倦倦地合上双眼。
半响儿,黄氏才听着丈夫缓缓的说话声。
“当日我急赶回允州没跟你细讲。原本,我还想挽回下蕙娘之事,是周世伯建议我,不如趁此机会与周家远些关系。周柘的救驾之恩,尽是私下传言,先帝与当今的圣旨上都只写着周柘身死是遭了池鱼之殃。
救人,特别是救驾,哪是常人能做的事情?天子授命于天,是自有上苍庇佑的。也只有不开窍的,才会在天子面前提着他还欠了谁的救命恩。和夺嫡一样,这功劳也不是好事,周家不想沾,高家更不想沾。
我能得此官位,走的路子,你是知道的。况且说来,天子就是赏识我性子孤介耿直,跟周谢等显贵的亲戚并不亲近,所以,我也只能暂且这样孤下去了。朝堂还未安稳先这么着,待两年事定了再论亲戚情,周世伯那边也不会介意……”

、第77章再嫁

泰业元年到泰业三年,从北边传来的消息先疏后密,洋洋洒洒如雪片。
远在北疆的那场拖了两年多的大战,就象曼云前世记忆一样,以陈朝的惨重失败而告终。
只是这一次曼云可以很清晰地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不类前世。
泰业元年四月发起对瀚国的北征,当今摈弃了那些一味守成,胆小畏战的老将,包括曼云的外祖父杜恒城在内。统领着大军的刘道昌是新帝皇后的大伯,刘家也是北地数一数二的世家之一,刘道昌本人在永德末的那几年也收了个常胜将军的称号,很是屠过不少的河人反贼,并非一点领兵经验皆无的初哥。
大军在燕州集结等待出征前,刘道昌就拿些不遵帅令的边地低级将官人头祭了旗,其中有两个还是杜恒城收养的义子,丝毫没把杜老将军的求情放在眼里,顺顺当当地就接过了燕州的军政大权。
再接着,突入瀚国境内的大军势入破竹,直到在黄沙万里的“魔海”沉戈折戟。
进入那片沙海的八万军队只回来了万余,除了少数核对出了死亡名单,其余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曼云的两个嫡亲舅舅也在其中。
被安排守着燕州城的杜老将军听到前线消息吐了血,却又赶上了瀚*队反扑攻城。
燕州府城关隘坚守十五日,未得援助,城破。
杜恒城,身死殉国……
当外祖父身死的消息从北边切切实实地传来时,周曼云悲愤非常,她也明白了前世里为什么周府上下一直隐瞒着娘亲的出生来历。
应负指挥全责的刘德昌只是被削职为庶民而已,但在燕境被瀚国铁蹄尽踏时,一批身故失踪的原燕州将官在承受着百姓骂名的同时,还要被朝廷论着他们在这场战役中犯下的罪错。
雨声沙沙。霍城溪南小周府耕心堂的正堂里,周显也正跟着孙子们分析着这场糊里糊涂就输掉的战役。
“泰业元年,为先帝雪耻而起干戈的说法本就站不住脚。永德十五年,由北至中原,十数州皆遇旱情,一向由关中各地供应粮食的京城也曾遇了断粮危机,瀚国境内也如此,因此才有了胡蛮军队南下掠食。京中定策北征者可能想反趁了瀚国危机,夺下沙洲、蒲海、大泽一线重地,连通西域通道。将瀚国领地压缩到克伦河以北……”
周家诸孙中最长的周恪正站着,指着挂在堂上的一副地图侃侃而谈表达着自己观点。他已经十七岁了,再过半年。就要与邻县义宁柳家嫡出的大小姐成婚,真正地担起周家嫡长孙的责任。
他的父亲周松仿佛是在山中结庐读书读上了瘾,这些年除了些年节的大日子,都呆在山上当着隐者。
一室几乎都是周家男丁,只有在周慎的小桌隔壁。板着身子坐着男装打扮的周曼云,已近十岁的年纪,渐显了小少女的艳丽姿容,只是神情一片清冷。
周恪讲完自己的观点之后,二房的周忱也起身,慢条斯里地说道:“先帝立今上为储时。就迎了关中刘家的嫡女为太子妃。也多有当年借助北地豪族支撑,应付灾荒之意。与江南世家多往南拓,开茶园设盐场一样。那些北地大户也尽想往北拓,如能重连西域,他们的获利可就最大了……”
“现而今北地一大败,一直偏好任用北人的今上就立了不少出身南方世家的妃子呢!我舅家也有两位表姐……”,周惕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压低了些声音,道:“就是洛京谢府。又送了两女入宫为妃。还有张、史等家也一样……”
堂上的议论象是失了控,越发热闹,但终归在最后还会再绕了回来。
曼云看了看堂上闭着双目象是睡着的阿爷,再看看与前世大不相同的堂兄们,垂下眼眸,专心提笔在纸上练起字来。
从一开始,参与阿爷给兄长们的教学起,曼云就是个异常乖巧的旁听着,只听只看从不多说。久而久之,男孩们也就习惯了有个喜欢装哑子的堂妹呆在一边。
今生和前世是不同的!
对照着手中的一本《崇明文集》,将要传回北地的消息一点一点地编进家长里短的絮语中,周曼云心中一片清明。
信是写给还在远在北地的外祖母莫支氏的。
杜夫人在燕地沦陷后,护着丈夫的遗体逃了出来。原本暂居延州,可待朝廷派员调查口出悖语时,她拿出了异族女子混不吝的莽脾气,掀桌走人,一夜间再不见了去向。
也是等她安顿好了,曼云才透过原来铺好的路子,重新联络到了莫支氏,还有两位舅舅。
外祖父力战殉国,是为护卫疆土,还是为了保全早安排着若事不可为就躲起来的儿子,曼云不得而知。但照着娘亲的说法,外祖父自个儿安排好了退路而不退,多半是丢不下他身为陈朝将官的荣誉和骄傲。
求仁得仁!因此,又服上外祖孝的曼云哀而不伤。
耕心堂的讲学结束了,兄长们各自散去,依着惯例留在最后的曼云走到了周显的身边,慢慢地蹲下身子,把头枕在了阿爷的腿上。
“这样讲着有关于你外祖的事,有些不开心?”,周显低头理了理曼云的越显黑润的长发,轻声问着。
“不会!阿爷,有些事讲明白了不是更好嘛!”,曼云抬起脸笑了笑,道:“其实您讲这些,应不只跟哥哥们讲,也应当让周家姐妹都听一听的。”
兄长们这样大方的议论,曼云觉得没什么。反倒是姐妹们之间掩掩塞塞对她暗表的同情,让她有些承受不来。也许是因为重生以来,一直跟着男孩子堆里厮混了几年,曼云对纠结的小女儿态有些无法适从了。
给阿爷讲的让姐妹们参与的提议也真有几分当真。
前世里那些个并不算出色成才的堂兄们,这一世在少年或是幼年时,就被阿爷拖出了后宅管束着,虽不知未来前程。但单看现在的精气神,与旧日记忆就已大不相同。同样的孩子不同的教法,长成之后,也就不同。没有人是天生的坏胚子。
“不行的!”,周显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就你一个就让我头痛万分了!”
曼云暗忖了下,小声道:“因为姐妹们终归都要嫁人,若是把她们教得太过出挑,反倒会惹了麻烦。”
周显点了点头,叹道:“就象你二伯娘与二伯的婚事。本来是我极看好的。蕙娘少时就有才女之名,诗赋俱佳,我本以为娶她进门。能让学问浮躁的周柏收收心。可当初周柏在婚前就拒婚过,说是高蕙有才无德。现在想来也不过年少时的几次诗文唱和,你二伯总落了下风。”
所以二伯好的那些女子未必比二伯娘美,但都比高氏少了学问,会傻傻地赞他了得。
“其实若是从小教起。起码在见识上,女儿家未必就输了男儿。”,曼云的言语中带上一丝怅然。究了前世的不幸根源,除了在佛堂里养下的忧郁性子,多半也有着对世事不知不解的缘故。不懂,不是因为她傻。而是没人肯教她,甚至连听都不让她听到。
究了前世的近三十年,反倒是跟在萧泓身边的那几年还学了些。但是那人教自己时。多半也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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