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惟有清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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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抿了抿嘴,他的确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的,只是……
“我知道你一个人自在惯了,也有这个本事,只是寿安呢,总不能做个私生子吧?”
风华听出他话里有话,眯了眯眼,“那依你的意思?”
胤禛看着风华此刻的表情,突然觉得下面的话有点说不出口了,可是,低头看看怀里开心的寿安,他叹了口气,无论大人之间如何协定,他也总得为孩子考虑。
其实站在风华的角度,她根本就不在乎寿安是否背负私生子的名头,这名头,说白了,在乎的人会很在乎,不在乎的人压根就不会放在心上,况且她终究是从现代过来的,对于和胤禛这个有妇之夫生个儿子这个事实总有点不太愿接受,想到她心里就讪讪的,连乌拉那拉氏的儿子弘晖她都不太愿意面对了,这跟她这个人是否洒脱完全没关系,完全涉及到了做人的底线,哪怕对于这个时代而言这个事实很普遍。
而对于胤禛而言,给寿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才是真正对她们母子好,为此他都不惜打破自己一贯规矩正统的形象,正式认下了寿安,还记在嫡福晋名下,说不得就得落个不正经、宠妾灭妻的嫌疑,也要成为宗室大臣们私底下挤眉弄眼的对象,可是,这又有什么呢?这个孩子,是连谨生的,又是这么让他喜欢,为这孩子多考虑点,他心甘情愿。
“爷打算,让他记到福晋名下?这样一来,他便是除弘晖外身份最高的了,将来去上书房也不会让其他堂兄弟看低,以后分封的话,最低也能做个贝勒。平时还是你抚养,我不会分开你们,这个你放心。”胤禛缓缓道,看着风华一成不变的表情,慢慢地有点儿底气不足。
风华没有勃然大怒,兴许是早有了预感,只是冷哼一声,“这么说,我还要感谢雍王爷为我着想了?”
胤禛淡淡地回一句“爷是为你们好。”便不再开口。
他想说的已经说了,最终还要看风华是否能想通。
风华也没有说下去,从没有哪一刻,如此刻一般令她深切地体会到她和胤禛之间巨大的思想鸿沟,深不可测,不可逾越。
她想,不能再犹豫了,她该下定决心了。
、95第九十五章 废太子
站在胤禛的角度;不能不说他对风华母子考虑的够全面了;但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非白即黑;风华也有她的考量;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孩子。
然而,还没等胤禛找风华商量;京中就爆发了让他再也无暇他顾的震惊朝野的大事件——
康熙废太子了!
尽管废太子早就在风华的意料之中;但让人如此措手不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康熙以最快的速度将太子安置到了咸安宫,并不许任何人探视,奇怪的是,太子妃及太子的众多姬妾子女;并没有随着太子搬入咸安宫;而是出宫安置在康熙另拨的一处府邸中,并册封庶长子弘皙为理郡王。
这几手,弄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按说废太子了,说明老爷子对太子彻底失望了,可随后的安排,又让人觉得老爷子并没有对胤礽死心,长孙出宫就被封为郡王,这在大清也是头一份儿,有人猜老爷子不会是想效仿明太祖朱元璋传孙不传子吧?
那就不必出宫了啊,既然出宫了,想进去可就不是一般难了!
甭管众人私下如何讨论,谁也不敢说自己号准了老爷子的脉路,原本蠢蠢欲动的八爷党见势不妙,也悄然安静下来,其他诸如三皇子、四皇子等人的附臣,更是半点动静也不见,朝野一番之前的波涛暗涌,竟真正平静下来,只这暴风雨前的平静,让人十分心慌!
胤禛一向与太子关系良好,虽则康熙下令不许人探望,但胤禛仍然坚持,被康熙下旨在乾清宫前跪了足足四个时辰,才同意了。
胤禛怕老爷子反悔,也不寻时间,当日便一瘸一拐地去了咸安宫,只见这里悄然无声,三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宫女一个皆无,除了侍卫,便是粗实强壮的太监,心中暗暗起疑,皇父这是在防着什么呢?难道还有人胆大到劫宫不成?
整个咸安宫不同于毓庆宫的华贵奢侈,显得分外朴素空旷,想来也是旨意下的仓促,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并没有装饰,更没有几个人,整座宫殿泛着一丝丝繁华逝去的苍凉。
咸安宫偏殿,只太子一人,着一身淡青素袍,一反往日的华贵张扬,总是透着三分讥讽的高傲眉眼也柔和了许多,正伏在案前挥毫,待胤禛慢慢走近,也并没有停下,直到完成了一幅字,方立起身,朝胤禛一笑,“四弟瞧瞧哥哥这幅字怎么样?”
胤禛上前认真看了一遍,点了点头,“二哥一向是我们兄弟中字写得最好,如今看来,更少了三分玉堂金马之气,多了一分飘逸洒脱之感。”
胤礽微微一笑,“不错,老四处事总是最认真不过的。”
说着,放下笔,打量了一番胤禛,忽然嗤笑一声,“我倒是没想到,第一个进来的会是你,这一瘸一拐的,哥哥可未必领你的情。”
胤禛淡然自若地道,“无需二哥用心,我只是尽我的心罢了。”
胤礽挑了挑眉,尽心?是向自己尽心,还是在向老爷子表达自己的“尽心”?不过,事到如今,无论老四有没有那份心思,与自己也无关了。
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口换了个话题,“老四差事完成的如何?在外奔波,也千万保重身体,着大清虽是咱爱新觉罗的大清,那大臣却未必是个个忠心,稍不留意,被咬上一口,也够你受的。”
胤禛点头道,“多谢二哥惦记,此趟江南行还算顺利,无论那些大臣向谁尽忠,只心中有大清,有百姓也罢了。”
胤礽并没有向以前那样嘲讽胤禛一本正经,而是点了点头,哂笑道,“也就是你,心里还有大清,百姓,就连那上面坐着的……”悠悠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
胤禛心头一动,胤礽的语调虽然平淡,却还是让他听出了一丝违和之处,他试探性地道,“我从江南回来,两眼一抹黑,所以不敢向皇阿玛说什么,若二哥有什么需要转达的,弟弟愿意代劳。”
胤礽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老四,在你没坐上那位子前,好奇心不要太重,有些事你可以知道,有些事,你不该知道,人心莫测,别为了一时的好奇心丢了多年的心血。”
胤礽口风严谨,胤禛也不是来套话的,两人说了一会,外面便有人来催促,胤禛无法,只得走了,胤礽送他到门口,盯着他那一瘸一拐的身影,忽然低声开口道,“你若想知道什么,就去问问你那俊俏的小幕僚。”
胤禛心头一跳,微微点了点头。
胤禛并没有出宫,走到半路上,被康熙派人叫去了。
胤禛站在御案下等着回话,康熙正飞快地披着折子,也不说话,御书房里静悄悄的。
好半晌,康熙批完了面前的一堆折子,才停下了笔,活动了一下手脚,端起手边的茶碗,抿了一口,抬起眼皮朝四儿子撩了一下。
“你去看你二哥,他气色如何?”
胤禛弯下腰,恭恭敬敬地道,“二哥气色沉静,二臣去时,二哥正在写书,看上去并无异样。”
至于心中有没有异样,那您老自己猜吧!
“气色沉静?”康熙勾了勾嘴角,可惜并没有丝毫笑意,那双深沉的眼眸,锁定胤禛,仿佛钢针穿透皮肉一般锐利,饶是胤禛心理素质强硬,也不由得有些忐忑。
康熙盯着胤禛看了良久,才仿佛失去了兴趣,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胤禛忙退了下去。
出宫后,胤禛并没有回宫,而是绕了好几圈,摆脱了几波眼线,最后到了风华的住处。
“你说,太子叫你不要打听,还叫你来问我。”风华神色古怪地道。
胤禛紧皱眉头,盯着她,“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风华嘴角抽动,想起太子被关后的那天晚上,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时,风华听闻太子被废也是吃了一惊,而她也没工夫拐弯抹角地打听,索性直接做了回梁上君子,半夜三更偷偷反进了咸安宫,这宫里没棵树什么的,亏得风华可以脚不沾地,否则还真摸不进去。
风华进去后就发现守卫十分森严,不像是看守废太子而更像是监视、防止人逃跑,偌大的宫殿黑灯瞎火,只有寝殿里昏昏地燃着灯光,然而映在窗户上的却不止一条身影。
风华对太子印象不错,怕他是遇到了贼人,忙摸到窗口下,正要往里瞧,却被一阵争执声惊住了。
里面的人声,一道是太子,另一道,居然是康熙!
、96第九十六章
而里面两人的对话;更是把风华震得头皮发麻!
“……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听你的话;就放过他;放过他;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你是天子;当一诺千金!!”
“……哼;我是说放过他;但前提是你不再和他往来,他不再继续纠缠你。”
“……没有,早在你……我们就断了,但是我们是表兄弟;不可能一句话不说;老死不相往来,落在有心人眼里,这么大的破绽他们不会去查吗?”
“这不是借口!”
……
“……唔,你干什么?放开我!”
“——这是不对的,你醒醒吧!”
“皇阿玛,你是我亲生阿玛!”
风华在外面听得不晓得该如何反应,里面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喘息声,反抗声,低泣声,交织在一起,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正发生着什么。
原本还打算解救太子的风华,这下什么念头都没有了,摸了摸鼻子,本打算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里,却又神使鬼差地留了下来。
这就是康熙,这就是废太子?这就是废太子的真相?历史还真*开玩笑!
怎么跟自己想象中完全是两码事呢?千古一帝也并不威严神圣,而奢侈跋扈的太子其实惊才绝艳,这里的一切越来越偏离她曾经了解过的时代,是不是说明,接下来,会有更多打破固有轨迹的事情发生?
历史上一废太子就在这一年,过程也许有出入,但结果对上了,难道将来还真要来个复立?
这样一来,等到雍正上位就是四十多岁了,在现代还可以说是正值壮年,但在古代,这个年龄,已经算是步入老年了,一个老年的皇帝,拼命想让自己的施政理念得以在国家实施,抓紧一切世间去实现自己的想法,挽救这个日薄西山的封建帝国,就只能将很多事情聚集到一起去办,尽可能在短时间里完成。
然而,正是这样的急切,使雍正年间的各种积极正面的国策没能坚持下去,一次性过多地掀翻了地主阶层的利益,导致了他们激烈的反抗,不惜污蔑雍正抹黑他的形象,而那些政敌们也趁机捣乱,给历史上的雍正,留下了一个十足残暴的形象。
其实,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以胤禛那人的性子,必然会选择温水煮青蛙吧?一个能隐忍几十年最终打败一干能干的兄弟笑到最后的皇帝,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粗暴?
风华在宫外待了大半夜,里面的动静几乎一直没停,直到将要上朝了,才看见康熙施施然从内殿走了出来,轻声朝守着殿门的人吩咐了几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才悠悠走了。
那一眼,很是眷恋温柔,这般出现在一个以深沉威严著称的人身上,风华私以为,这也足可以称得上是有情了,至于情深清浅,却不是她该操心的问题。
从殿内又慢慢踱出一条修长身影,步履并不那么稳当,裹着一袭明黄寝袍,散着头发,走到门边,斜斜倚着,细长的凤眼半眯着,仰首望着殿外墨蓝透点白的夜空,曾经那份雍容矜贵、骄傲坚定,都化作眼底那淡淡的疲惫,隐隐的神伤,却又有种解脱的释然。
风华慢慢从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