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事录-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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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无辜哦。”劳鹭看着手里的纸张,上面的字体很清秀,完全看不出是出自李四这样一个大男人的手。
“这是什么?”朱老爷疑惑道。
站在一旁的李四解释:“这是劳姑娘让我去查的死者的身份和背景。”
“朱府的那个小厮不用说了,从冥婚开始到前几日夜里刨坟,虽然不是大恶,但也不算无辜。”劳鹭说着将一张纸给了朱老爷,上面就是那个小厮的生平。
“还有压死的那一大一小两个,小的可怜,被大的连累了。”劳鹭将最后几张纸也给了朱老爷,“朱家冥婚的新娘是她发小,好像就是她当年牵线害死了新娘。”
朱老爷看着这些资料,激动地颤抖,“那就是,新娘只会杀害过她的人?”
“也不一定。”劳鹭不可置否地耸耸肩。
年纪最小的小厮跑了回来。
“族里的意思是什么?”朱老爷连忙问道。
“老族长被气走了,今天中午全家就要搬走了,去徽州。族长将事情压了下来,朱员外已经回家了。”小衙差一口气说道。
李四见他跑到气喘吁吁,给他倒了杯茶。
劳鹭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挺细心。
李四脸一红,低着头退到旁边。
燕十一幽幽地瞥了一眼,这李四,得时刻关注!
“老族长应该知道什么吧?感觉他反应过激了。”种下祸端了劳鹭根本就没有看到李四的羞涩和燕十一的醋劲,分析道。
这倒是让燕十一缓和下来了一些,抓起她的手就往外走,顺便宣布一下所有权。“我们去老族长那里看看。”
“哦哦,好的。我饿了,先吃饭?”劳鹭提议。
“好。”燕十一温柔一笑,顺便身上刮了一下劳鹭的鼻头,亲昵的很。
李四看得两眼直直的,随即黯然地低头。
在客栈饱餐一顿,吃了三碟肉两碗饭的劳鹭最后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的糕点,边吃边走。
“饕餮。”燕十一无语地评价。
“什么?”劳鹭正好没有听清,叼着一块点心,有些无辜地看着他。
“没事。”燕十一一笑,拉着劳鹭往老族长家走去。
到了那座徽式的牌楼,正好遇上老族长一家要离开。
“你们是什么人?”老族长的孙子问道。
“我是徽州来的捕头,有事情要问一下老族长,不会耽误多少工夫的。”燕十一拱手。
年轻男子正想拒绝,老族长便走了出来,他耳朵不背,等看到燕十一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道:“让他们进书房,推迟一炷香的时间再走。”
年轻男子觉得莫名其妙,但是爷爷的话不能不停,只好让所有人都停下来,自己引着燕十一和劳鹭往书房走去。
劳鹭看着燕十一似乎皱着眉头在想什么事情,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怎么了?
燕十一摇头。他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此人。
到了书房,老族长让年轻男子退下,去门口等着。
等书房门关上,老族长对着燕十一就做了一个样子很奇怪的大礼。
燕十一瞬间就想起来了,他趁劳鹭不解加好奇地盯着老族长时,轻轻在她耳后的穴道轻轻一按,催入少许灵力。劳鹭的身子一软,倒在了他怀里。
“泓师兄,好久不见。”老族长一笑,那神情却与泓不君有些相似。
“你是哪个?”泓不君问道,当初师弟有一大堆,不过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真没有弄清楚眼前的是哪个。
“大师兄,我是十六,朱炳茂。”老族长谦逊道。
泓不君一挑眉,淡然道:“有点印象,你还算长寿,其他人还有几个活着?”
老族长一叹,“大家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还剩下几个,也和我一样,风烛残年,没有几天的活头了。”
“我门派已经没人了?”泓不君脸上露出淡淡的惋惜。
老族长摇头,“谨遵师傅遗命,大家都没有留徒弟。”他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道:“好像有个半路离开师门的,收了些徒弟。”
“他学的也不纯,无碍。”泓不君道。
老族长才释然地点头,他看着泓不君的样子,“大师兄是唯一练成神功的人了。”
泓不君一笑,“我也失败了,没有找到那父眼,虽然样子没变,但是寿命将尽。”他看了看怀里的劳鹭,眼里尽是温柔,“原本只打算和她游山玩水几天,了却心愿,却碰上了这里的事情。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我是不会阻止你离开的。”l3l4
、015 论丧尸出现的几率
老族长也没有犹豫就将一年前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不过当时他已经不是族长了,知道的也不多。他还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一切说完正好过了一炷香的功夫。
老族长再次向泓不君行了本派的礼,“泓师兄,此番一别恐怖是再也见不到了。”
“嗯,不多说了,你们快些离开吧。”泓不君淡淡道:“希望你能寿终正寝。”
老族长点头,“这应该算是奢望了。”
老族长说完,转身出去,和自己的家人离开。
待人走光之后,泓不君在劳鹭的脖颈轻轻一点,劳鹭幽幽地醒了过来。
“老族长呢?”她有些晕晕乎乎,“我怎么睡着了?”
“吃饱了睡很正常。”燕十一笑了笑,继续道:“该问的事情我已经问清楚了。现在是不是还是有些困?睡吧。”
劳鹭只觉得头昏脑涨的,听十一这样说,乐的清闲,头往他怀里一靠,直接睡了过去。
燕十一直接将她抱回了客栈,自己也躺下歇了歇。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劳鹭清醒过来,看了看身边还闭着眼的十一,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往他身边蹭了蹭,靠在他肩头继续闭上眼睛。
燕十一睁眼,用余光看了看又已经安安稳稳睡着了劳鹭,微微一笑,伸出手将她往怀里揽住,闭上眼睛。原本一直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下来,竟也睡着了。
……
……
黄昏,劳鹭清醒异常地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房门。
门开了,十一端着两个碟子进了,“菜还要再做,我先拿了包子,顶着。”
劳鹭点头如啄米,双手接过包子就开啃,一个包子下肚,才悠悠地喘了一口气。“中午没吃饱,饿死我了。”
燕十一:“……”
刚刚熟睡的劳鹭就是被饿醒的。
小二及时地将饭菜送来,临走前还不忘对着双手各拿着包子大口吞咽的劳鹭露出惊愕的表情。
一顿饱饭,劳鹭软绵绵地趴在桌上。忽然想起了正是,严肃地问道:“我们睡了一下午了,没去衙署,朱老爷非急死不可。”
“无妨。现在去,他们必定还等着我们。”燕十一道。
劳鹭也觉得,吃了午饭就睡一下午,现在吃了晚饭如果再睡,那境界就比饕餮还高了,为了自己的身材,必须走走。
两人回到衙署。果然朱老爷、主簿、李四和两个小衙差都在。
“燕少侠、劳姑娘,你们可回来了。”朱老爷看到燕十一和劳鹭,颇有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我们去查一些事情,用的时间比较长,让朱老爷久等,真是对不住了。”燕十一稍微地打了打官腔,说得诚恳而自然。
劳鹭默默退到一边,如果说睡觉吃饭也是查案的话,他们今天的确很努力。
朱老爷大为感动。“燕少侠和劳姑娘如此尽心尽力,下官代表朱门镇的百姓再次谢过了。”说罢就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劳鹭看着他的身板,暗自竖起大拇指,柔韧性不错。
但是十一的演技真是让她咋舌,竟然一点谦让的话也没有,直接仰着脸接受了。他这样一来,弄得朱老爷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面的话了。
“咳咳。十一,说一下你在老族长那里调查到的事情吧。”劳鹭同情地替朱老爷解围。得到朱老爷感激的眼神一枚。
燕十一眉毛一挑——差点忘了。
老族长所知道的事情比现在大家所知的事情多了一小部分。正是关于贞坊镇的传说。
贞坊镇原本是个小村庄,但是他们村外嫁的媳妇只要守寡的,都做了节妇。在贞洁看得比命还要重要的年代里,贞坊镇一下子名声大噪。其他各镇也以求娶贞坊镇的女子为荣。原本的小村庄一下子富足强大了起来。
这还不是最特别的,最最特别的是,贞坊镇的节妇已经贞洁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只要说了媒的,还未进门死了丈夫,不止要举办冥婚,还要用特殊的方法在娘家殉夫,将魂魄禁锢在尸体里,再去和丈夫成婚,两人钉在同一个棺材里,那样女子就生生世世都是丈夫的了。
正是应了那句,“你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生生世世不能离开。”
此外,老族长还带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其他娶了贞坊镇的女子举办冥婚的人家,似乎都没有出问题,只有朱门镇的朱员外家,出了问题。
燕十一道:“老族长说,在出最近的事情之前,他早就注意到了朱员外府上有异象,所以这次的事情与一年前的冥婚脱不了关系。”
听完一番话,大家都沉默了一小段时间,李四道:“因为发生了特殊的事情,所以这里的冥婚新娘才会死后行凶。”
“一年前的冥婚我也去参加了,似乎并没有不妥之处。”朱老爷回忆道。
“那就是贞坊镇,新娘的娘家出问题了吧。”劳鹭随意道,“又或者墓穴有问题,是什么阴地阴穴之类的,汇集了阴气,容易诈尸。”
“不过这也一定不成立,毕竟新郎没有尸变么。”她开始自言自语,最后一叹,“只可惜我们没有人会看风水。”
朱老爷被劳鹭的话绕的晕晕的,“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应该去一趟贞坊镇。”李四答道。
燕十一赞同地点头。
劳鹭退到十一身侧,轻轻扯他的袖子摇头——我不要再去贞坊镇了,吓死人了。
燕十一对着她轻轻点头。他也不敢再冒险了,毕竟再到了幻境里,自己不一定能出来。
“贞坊镇太过诡谲,还是不要去了。”燕十一道。
朱老爷、李四、主簿、还有两个小捕快都惊讶地看着燕十一和劳鹭,一副不解的表情。
最后李四嘟囔,“贞坊镇我们常去,除了女子特别贞洁,平日里不出门之外,哪里担得上诡谲?”
燕十一和劳鹭对视一眼,一齐皱眉——如果贞坊镇还不叫诡谲,那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地方可以这样说了。
“这样吧,李四,你们几个去查。燕少侠和劳姑娘就在这里坐镇。”朱老爷道。
李四和两名捕快领命,觉得事不宜迟,直接打了包裹去了。
燕十一和劳鹭觉得奇怪,想要去看看,但是又犹豫,不敢轻易涉险。本来帮着查这个案子,就是为了彻底解开谜团,完全脱险。他们不是高尚的人,实在是做不到为了别人而让自己重要的人身处险境。
“等等。”劳鹭叫住李四,在他们三个手心画了两道聚阳符,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换个心安吧。
李四和两个小捕快看着手心的流光溢彩,惊讶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劳鹭干笑:“小戏法,就当平安符吧,早去早回。”
李四朝她笑了笑,眼里有闪闪光芒。然后和两个小捕快一齐离开了。
燕十一黑着脸。还是快点破案,快点离开吧。
……
……
多少年才能遇上一个尸变,又要多少年才能遇上另一个尸变。最后,同时同地遇上两个穿着同样衣服的新娘尸变,那样的几率又是多少?
所以这样的奇遇都出现了,作为主角的两具丧尸怎么会在杀了三个人之后消停下来呢?前几天不过是做个小憩而已,说不定是去叙叙旧。但是正事是绝对不会忘的,否则辛辛苦苦尸变就没有意义了。
就在李四三人离开的当夜。月黑风高,天色无云。
劳鹭坐在屋顶上,抬头看了看月亮,竟然有些发红,颜色不太吉利。
“十一,我觉得有事要发生。”说着将手里剥好的栗子塞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