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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良缘-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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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穿长衫的男子向他作揖,道:“姜老板……”
姜核只觉对方像是要来指责他为富作贼似的,人家话还没说话,他已掉转身奔回摘星楼。
那男子弯腰作揖,直起身来,眼前已没有人影,不由摸了摸头,一脸茫然。
姜核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半天,让小厮去请薛伯涛。两人同病相怜,也顾不上互相怀疑了。
薛伯涛接到请柬,苦笑一下,对姜核的小厮道:“跟你家老爷说,我掌灯时分到。”
小厮骇然,难道堂堂老板,大白天的不敢见人吗?
姜核接到消息,只觉跟薛伯涛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难不成两人相对哭泣?
他午饭也没吃,捱到酉时,让人套了车,遮着脸,悄悄上了车,去了雅居小筑。
乐思齐累了一天,好不容易把李翔打发走,才坐下来喝杯热茶,又报姜核到。
冬儿担心地道:“他不会来找您拼命的吧?我们还是不见的好。”
越是这个时候,越得见。
乐思齐去花厅见了局促不安的姜核,彼此见礼,小丫鬟上了茶,乐思齐装着不知道昨晚的事,笑着问:“姜老板难得有空闲到我这里来,快尝尝我这茶可合口味。”
茶是一般的铁观音,口味一般,汤色也一般。
姜核一口气喝完,苦笑道:“好茶。”
接下来却没有话说,室内一阵沉默。
乐思齐不耐烦起来,不愿意再跟这些人应酬,道:“不知姜老板到来,有什么事?”
姜核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支吾半天,才道:“昨晚……”
乐思齐打断他的话,道:“昨晚我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就算镇上出了什么事,我初来乍到的,也不知道。”
姜核一怔,随即明白乐思齐给他留了面子。他苦笑道:“乐老板为人飒爽,值得结交。可是韦公子十分不好相与,把我与薛老板送到公堂,这名声,却是无论如何一去千里了。”
乐思齐想起康文说的,他在公堂上败坏自己名声的话,脸色便冷了下来,道:“俗话说人言可畏,我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名声也很要紧。”
姜核默然。
乐思齐便端了茶,冬儿高声喊:“送客。”
姜核站了起来,走了两步,猛然回头,道:“乐老板能不能救救我?”
乐思齐不明白,道:“我怎么救你?”
姜核道:“景福楼的康大总管出面说的情,我与薛老板才能脱身,想必乐老板是心善之人。可是我与薛老板一路游街般到的县衙,这影响还得乐老板才能消除。”
乐思齐已经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略一思忖,道:“这个恐怕办不到,我一介弱女子,在这儿连脚跟都站不稳,哪有什么能力帮人呢。”
姜核兜头一揖,道:“我等都进了同行商会,原先薛老板是会长,现如今他这样的名声,恐怕不方便胜任。不若由老朽提议,吸纳乐老板入会,过段时间再任会长,不知乐老板意下如何?”
如果能有人引荐进饮食圈子,那自然好。
乐思齐波澜不兴道:“如此多谢姜老板,但不知要怎么帮你呢?”
镇上的同行,有头有脸的人物已经来过了,就算姜核不引荐,只要她放出想进商会的风声,自然有人邀请吧?
姜核道:“还请乐老板对外言道,我们无意中得罪了韦公子。”
也就是说,不是他们做贼,是韦哲诬陷。
乐思齐摇了摇头,道:“不如姜老板重新想个理由吧。”
再次端茶送客。
帮人可以,便若是以伤害无辜者为代价,她宁愿不帮。
姜核讪讪离去,薛伯涛却又来。他按约到谪星楼,得知姜核过来,忙也赶了来。
乐思齐勉强见了他,道:“昨晚上的事,薛老板无须介意,传言这东西,就像一阵风,刮两天就没了。”
薛伯涛苦笑,如果真的这样简单就好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案上,手往乐思齐的方向推了推。
乐思齐接过一看,却是同行要求他请辞会长的签名信。
人说商人逐利,果然不假。这么一件小事,同行竟然逼着他让位。字里字外透着他现在有污点,不能为商会增光,让他让贤的意思。
乐思齐把信还给薛伯涛,道:“薛老板是否怨怼于我?”
心想,如果不是你老不修,半夜里要去爬墙,我也没有机会整治你。这两天她确实让人打听桂花楼的事,绞尽脑汁想怎么应付,哪里料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呢。
薛伯涛面如死灰,道:“或许乐老板也听说过,桂花楼是祖业,我家一直是商会会长。”
乐思齐听明白了,敢情自己把他的传承给搅没了。可是她没有一点愧疚,而是面无表情地道:“商会的会长应该是有德有能力者居之吧?”
薛伯涛没再说话,顶着一张扑克脸告辞。
乐思齐吃过晚饭,想了一会,让人去找陈西过来,问:“商会会长有什么职能,能得什么好处?”
听了一天风雨的陈西没想到乐思齐急急把他找来,问的是这么一句话。他哪里知道啊,只能领了任务找人了解去。
韩先却回来了,禀报道:“张员外是镇上最大的粮商,与县太爷来往密切。有人说,玉露的爷爷在世时得罪了张员外的三姨太,张员外忌惮玉露爷爷的武功忍了这口气,现在老人家过世,他便找个借口对玉露父女动手了。”
原来如此。
乐思齐把玉露叫过来,问起与张员外家三姨太结怨的经过。玉露想了半天,茫然摇了摇头,道:“我没听爷爷说过,不知道爹爹知不知道。”
乐思齐只好让韩先去大牢见玉露的父亲:“就算多打点点银子也没关系。”
韩先答应了,第二天中午回来禀道:“张三姨太娘家原先也是走江湖的,曾经因为一点小事起的纠纷,后来三姨太嫁到张家,很得张员外宠爱,因而寻机为娘家出气。”
就算出气,也不能置人于死地,视人命如草菅,害得人家破人亡。
乐思齐问:“李翔官声如何?”
听乐思齐直提县太爷的名讳,韩先忙摇手道:“算不上好官,也不是贪官。”
乐思齐不以为然,要真不是贪官,就不会纵人为恶了。这件事既然让她遇上了,就不能不管。
 

第52章 自愿
更新时间20131214 20:06:22  字数:2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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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的父亲肖虎忧愤不已,既愤自家身有残疾以致不能习武,到现在父亲一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又担心唯一的女儿落在歹人手中。想到歹人的残忍手段,胸中一口血几乎喷了出来。
不就几句口角吗?致于害得他家破人亡?
牢房的通道脚步声纷杂响起,来的不止一人。
半夜里差衙要干什么呢?牢房里的犯人大多爬起来朝外张望。肖虎却心如死灰,自知没有生还的道理,只管卷缩在草堆铺就的地上。
脚步声却在肖虎的牢门前停下来,接着钥匙丁当响,牢门咣当一声开了,一个声音喝道:“肖虎,出来。”
威严的声音在牢房里回荡。
肖虎一怔,爬起身,昏暗的光线下,牢友们一双双同情的眼睛隔着牢房的围栏首先映入眼帘。
深夜提审犯人,不是好兆头,何况他是因为得罪人而进的牢,怕是有去无回了。
胖胖的牢头见他踌躇,也不催促。直到肖虎目中喷火一拐一拐走了过来,才和另一个衙役带着他出了牢房。
一路上,牢友们默默目送,牢房狭小的空间里,飘荡着死亡的气息。大家心照不宣,肖虎这一去,凶头吉少啊。
打开牢房的大门,新鲜的空气窜进鼻腔,肖虎一时反应不过来。两个衙役却把他推出门,一句话也没说,大门复又关上了。
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脚上手上的镣扣不知什么时候已解下,身上手上只余下被拷打的痕迹,大腿处被灸的地方还火辣豆辣的疼,提醒他这不是做梦。
“爹!”星光朦胧中,一条小小的身影扑进了他怀里,女儿熟悉的声音呜咽道:“爹,我们回家。”
肖虎吃了一惊,猛地推开女儿,道:“怎么回事?”凌厉的眼睛却上上下下打量着女儿,生怕女儿屈服于张员外的淫威,做了有辱家门之事。
玉露又上前欲扶老父,低声道:“女儿遇到一位小姐,帮我们……”
想着怎么措词跟父亲解释乐思齐的手段,肖虎在听到“小姐”两个字时,心中一块大石已经放下,不管遇到哪位贵人帮我女儿,只要女儿不屈身于张员外就好。
他由女儿扶着蹒跚往前走,一边道:“是哪位小姐?带为父前去拜见。”
现在已打了三更鼓,小姐应该安歇了吧?玉露有些迟疑。
肖虎的眼神又凌厉起来,道:“怎么?你敢欺骗为父?”
玉露无奈,道:“现在天色已晚,小姐大概已经歇下了,不若待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
肖虎这才神色稍霁。
回到家收拾歇下,已是四更二刻,鸡啼三遍了。肖虎怎么也睡不着,想着不知是哪位手路通天的人物帮他帮了这个厄难,以后张员外是不是还会再来找他的麻烦呢?要怎么样才能釜底抽薪解了这个危难?
………………
托韦哲的福,乐思齐才能请得动李翔,连夜把张员外叫来训斥了一顿,又让人把肖虎放了。想来,以后张员外再不敢打肖家的主意了吧。
一大早起来,乐思齐让人去前院看看韦哲回来没有,冬儿服侍她梳洗,道:“小姐今天要梳什么髻?”
冬儿的手艺越发好了。菱花镜里照出乐思齐一张宜喜宜嗔的芙蓉面,道:“你又新学了什么手艺?”
冬儿笑嘻嘻道:“我这就给小姐梳。”
把乐思齐乌压压的墨发打散了,梳整齐。
另一个小丫鬟若风掀了帘子进来,禀道:“小姐,昨晚上离去的玉露带了父亲求见,说是来答谢小姐的救命大恩。”
乐思齐嗯了一声,吩咐:“他们这么早就来,估计没吃早饭,先招待他们吃饭吧。”
若风一怔,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冬儿却道:“小姐对那玉露也太好了些,为了她的事,大晚上的还亲自去向县大爷求情。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够多了啦,小姐还不知自爱。”
这时代,晚上没有路灯,黑灯瞎火的,谁出门呢。
乐思齐正色道:“人都有一颗慈悲心,我能救她,为什么不援手呢?这可是一个家庭两条人命。”
想起陈东当初救自己,虽说陈家有所图,如若没有他们的热心,自己又岂能一帆风顺到今天?
冬儿不敢再说。
乐思齐梳妆打扮好了,估摸着肖家父女也吃过早饭了,才来到花厅。
玉露一见乐思齐就跪了下去,磕头谢恩。肖虎稍一犹豫,也磕下。
乐思齐忙扶他们起来,道:“些些小事,不必挂齿。”
张员外可是上下打点的,肖虎在牢里没少挨了打,本来举动就不便,此时行动更是艰难,很快被乐思齐扶了起来。
没想到救他们的恩人是个女子,而且这么年轻漂亮。肖虎不敢再看,退后两步,抱拳道:“小的有一事相求,还请小姐允许。”
他们不是来感谢救命之恩的吗?怎么还有事相求?一旁的冬儿已不高兴地嘟起嘴。
肖虎却拉着女儿又跪下,恭恭敬敬地道:“小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养家糊口全是笑话。今日幸得小姐相救,日后恐怕还会被张员外那恶霸所欺,不若小的与小女一起投身到小姐门下。小的做些杂活,小女当个丫鬟伺候小姐。”
乐思齐一怔,望向玉露,她脸上也是一片茫然。显然肖虎事先并没有跟她提过。
肖虎见乐思齐不言语,磕了个头,道:“不如此,我父女没有活路。”
乐思齐明白过来,他这是担心张员外再报复,他们跟她非亲非故,只有任由张员外鱼肉折磨的份。
乐思齐略一沉吟,道:“既是这样,两位就留在这里,随时可以离开。”
就像前世的打工仔一样,想留就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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