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大理寺-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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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学政上前几步,走到距离楚云西只有两尺左右的距离,指了皇宫的方向,低声说道:“他虽然是长子,论出身,并非嫡出;论才干,不是最出众的。为何他会坐在那里?”
说到这个,明学政显然很是愤慨,声音都有些颤抖,“先皇属意于谁,大家都明白。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当众宣布自己的决定,就和先皇后相继抱病逝去。殿下,先皇的身子一向康健,绝不会突然病重,您比谁都清楚,是也不是?殿下,先皇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是谁,您比谁都清楚,是也不是?”
傅倾饶把他口中的话细细体会了番,想明白后,大为震惊。再看楚云西神色痛苦,她不由懊悔。
她今日说起那个话题,本是希望楚云西多考虑下他自己,不要再为了她冒这些风险。可她若是知道明学政会在这个时候提到这样的事情,她绝对、绝对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说那些话。
楚云西平缓了下呼吸,哑着嗓子说道:“明大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明学政忽地激动起来,却还不忘将声音压低,“先皇当年给了我一样东西。那人知道它的存在,一直在找,却怎么也寻不到。当年死了那么多大臣,旁人只以为是他初初登基,想要稳固政权。没人知道他是在找那样东西。”
他摊开左手掌心,右手食指在上面快速写了两个字,“那时的情况太过危险,我只得将东西好生收起,静等时机成熟。”
傅倾饶看清那两个字,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楚云西也看见了,却是轻描淡写地“嗯”了声,说道:“我知道。”
明学政心神巨震,惊愕地看他。
“我听母后说起过,父皇拟了那道诏书。”
“那殿下为何不……”
“我当时不过十四岁,父母双亡,孤立无援。我能做什么?”
楚云西自嘲一笑,伤处疼痛,忍不住眉心紧拧。傅倾饶走过来扶他,他没再拒绝,稍稍倾身,歪靠在了她的肩上。
——忆及痛苦往事,他需要她在身边,需要她的支持。
“他让我去领兵打仗,我不会,但是没了父母和师父的守护,我没法反抗,只得去了;他让我无诏不得回京,我伤心难耐,好在京中再无至亲,不回便也罢了。当时的我,连去寻未婚妻子的机会都没有,请问大人,我还能做什么?”
明学政沉默了。
半晌后,他坚定地说道:“今时不同往日。这些年他沉醉于寻求长生之道,做下的龌龊卑劣事不知凡几。当年不敢为、不能为的事情,对于如今的我们,却是不难了。”
远处传来报信的鸟叫声。
明学政知道时间所剩不多,急急问道:“殿下,短时间内能暗中调入京城的兵力有多少?”
楚云西沉吟片刻,抬手,伸出五指。
“够了。”明学政回头看了眼出口方向,说道:“如何调动他们?”
楚云西指指傅倾饶,说道:“让她修书一封即可。杨其炎和赵广庆如今便在军营之中。”
听到当年护国公身边两名虎将的名字,明学政大为惊讶,继而拊掌低笑。
“甚好!甚好!”他调转视线看了眼傅倾饶,见她轻轻点了下头,当即松了口气。
对着楚云西行了个礼,他朝傅倾饶示意了下,说道:“我们赶紧走罢。”
出了天牢,傅倾饶与明学政继续疾行。直到走至远离那里的安全之处,方才放缓了步子。
想到先前明学政说的话,傅倾饶忍不住问道:“大人可是知道他背地里做了哪些事情?是否与‘铜里乡’有关系?”
“你知道‘铜里乡’?”明学政脚步滞了下,继而含糊地说道:“那里的事情,就连我也无法窥得全貌。你不要多管,免得到时一个不慎,把自己搭上。”
傅倾饶明白他或许知道些什么,赶忙多问了几句。
谁料明学政一句也不肯多说。直到被她磨得没办法了,才头昏脑胀地冒出一句:“左右逃不出一个‘吃’字。”
夜已深了,若是坐马车回去,车马的声音必然引来守卫。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明学政一早就与一名家住附近、信得过的友人打了声招呼,如今便去到友人家中借宿一晚。
傅倾饶功夫不错,就与他别过,准备回去。只是行至半路后,她不知为何忽然改了主意,转而使了轻功朝大理寺掠去。
离大理寺还有两条街的时候,她就听到有低低的笛声从那边传来。离得越近,笛声越明显。落到大理寺高墙上时,那笛声已然十分清晰。
她翻身落地,循着笛声慢慢找过去,终于在那棵光秃秃的桃花树下寻到了吹笛之人。
夜色清冷,月光静静洒在院中。
那人穿着一身白衣,意态闲适地坐在地上,任由冷风将他的发吹起,他只凝视着身前的方寸之地,沉醉地吹着他的笛。
曲调悠扬婉转,仔细听辨,却不是大恒的风格。
傅倾饶静静听了许久,最终忍不住笑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也得是桃树枝繁叶茂花儿盛开之时。你倒好,桃花没有就也罢了,守着这些个枯枝是什么意思?”
笛声渐歇。
段溪桥转了转手中笛子,站起身来,对着傅倾饶勾唇一笑,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
“没有桃花有甚么要紧?能把你勾来,就算是只剩下半个树桩,那也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真可怜…。
段大人吹笛子的样子应该是还蛮好看的。
☆、第121章 乱
听到段溪桥这样说;傅倾饶没好气地横他一眼;说道:“你到底去什么地方了?怎地那么久没回来?”
说起这个,段溪桥的笑容淡了两分。他将笛子搁好;往树上斜斜靠去。转念一想,忽地笑了;“你这副模样;该不会是想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是怎地?”
傅倾饶扭头就走。段溪桥暗道不好,慌忙一把拉住她。
“好好说说话不成么?说走就走;一点情面也不给。”
甩了两下袖子没甩开,傅倾饶冷笑,“到底是谁没好好说话?”
“你我之间情分已定,那般说话不是很正常么?若不然;我满腔的话与谁去说?随便拉个女的讲那些,估计你更要恼了。”
段溪桥见傅倾饶脸色微变,生怕她又要跑。忙暗中使力;将手抓得更紧了些。
谁知傅倾饶偏头想了片刻;竟是颔首说道:“也对。你还是对我说罢。”语毕,竟是收拢裙衫,挨着他方才坐的地方靠着树坐下了。
这惊喜来得太过突然,段溪桥欣喜之下,竟是不知该做什么好。松开手,怔愣愣地看着她,居然半个字也说不出了。
傅倾饶等了半天见他只是看她,并无什么说的话,便又起身,准备拍拍尘土走人。哪知她刚刚站起身来,就被他大力按了回去。
甫一坐定,旁边那人就挨了过来。
傅倾饶嫌两人离得太近,下意识就往旁边挪了挪。谁知新地方还没坐热,就被人一把搂了回去。
她的身子一下子绷紧了。
段溪桥感受到她的紧张,知道她是不习惯和男子挨得那么近,顿时又好笑又欣喜。微微靠近她颈侧,在那细滑的皮肤处轻吹了几口气,眼看她脖颈和耳朵脸颊尽皆红了起来,他忍不住低低笑了。
“你看你,羞成这个样子,可怎么嫁人。”
他声音黯哑呼吸急促,傅倾饶虽没经过人事,可跟男人们共事多年,荤段子没少听。此刻见他这模样,又听他提到‘嫁人’二字,她心中有数,知晓他心中所想,于是更加慌乱,拼了死命去推她。
可段溪桥好不容易佳人在怀,又怎会让她得手?
两三下单手握住她的双手,他俯身在她颈侧,一点一点轻轻吮吸,“怕什么,又不会现在就吃了你。真当我是饿狼附身了?”
他正人君子般地说完这番话,自己却忍耐不住了,侧过脸望着她的唇,缓缓靠近,想要吻过去……
“呱”地一声鸟鸣突然响起。扑棱棱一阵声响过后,几只乌鸦飞离了二人倚靠着的桃树,飞往天边。
傅倾饶猛地推开段溪桥。段溪桥无奈地扶额叹息,喃喃道:“难怪旁人都说这鸟晦气。果不其然。”
不动声色又后退了几步,再远离他一些,傅倾饶笑道:“我倒是觉得它们极其通灵性,知晓我有难了,赶紧出手相助。”
她声音娇柔中带了点沙哑,全然不似平日里那般清朗。一句说完,她自己先愣了。
段溪桥呆了呆。反应过来后,忽地跃起,凑到她的身边。
傅倾饶转身就逃。刚跑没两步,被他拦腰抱住。
“方才我那样亲你,你也是欢喜的对不对?你总是那么害羞,不肯承认又不肯放松,我往后可怎么办!”
段溪桥压低声音急急说完,再也忍耐不得,扳过她的身子,死死盯着她殷红的唇目不转睛地看着。须臾过后,他猛地用力,一手擒住她的下巴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对准肖想了许久的地方吻了下去。
温热的男子气息,以极其霸道极其不容置疑的气势汹涌袭来,扰乱了她的思维,扰乱了她的心。
傅倾饶虽不抗拒他的亲近,却害怕他的亲近。她想要退缩,无奈被他禁锢在怀抱之中,无法后退。
段溪桥时而轻点时而用力吮吸不断索取,傅倾饶不敢睁眼,只得无言地默默承受。头脑开始昏沉,呼吸渐渐困难。
只差一步就要窒息了。
她无助至极,不由自主张开口,想要大口呼吸。谁知唇齿刚刚放松,段溪桥便瞅准时机长驱直入。
男子的气息瞬间席卷了她。
他的唇舌在她口中肆虐,引得她身体一阵阵酥。麻。无数次想要反抗,最终却没能做到,反而一点点软了身子,任由他胡作非为。
突然一股凉意侵袭而来。
傅倾饶用脑中尚存的一点清明努力思索,方才发现他竟是伸手朝她衣襟内探去。
又惊又怕又羞又恼,她用尽全力死死抓住他乱动的手,半刻也不肯放开。
虽然她现在没有什么气力,但是她这举动让痴迷沉醉的段溪桥恢复了两分清醒。
他不甘不愿地放开她,慢慢收回手,走到一旁大口喘息着。
好疼。涨。疼得难受。
段溪桥咬着牙撑了半天,忽地转身,硬邦邦说道:“走!查案去!”
傅倾饶无力地扶着桃树,软着声音问道:“大半夜的,你要查案?去哪查?”
“去哪查都行!就是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了。”段溪桥回过头来,潋滟的桃花眼中盛满了欲。望,“如果你不想现在就被我办了的话,就赶紧来查案!”
两人刚刚经历了亲密的接触,此时就算是身处寒冷冬夜的大理寺中,屋内竟也弥漫出一种诡异的旖旎气氛。
傅倾饶翻了翻卷宗,抬头看一眼段溪桥,见他还是那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忙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地继续低头去看。
段溪桥既希望她不看自己,省得心里头那股子邪火越烧越旺忍耐不住;又希望她看看自己,不然好似他还不如那几张破纸重要。
来回往复纠结半晌,他终于按捺不住,说道:“天寒地冻的,你倒是厉害,竟真能看得进去这些东西。”凑过去瞥了一眼,哼道:“不是杀人就是放火,有什么好看的?”
傅倾饶面无表情地抬起脸,木木地道:“不是你让我看的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见傅倾饶捧起书册,转到另外一张案几前坐下了。
段溪桥怔了下,又怔了下。
他这是……被嫌弃了?
就在大理寺卿大人懊悔自己这个十分不明智的决定时,他惊喜地发现,美人去而复返了。
傅倾饶一手拿书册,一手指了两页间的接缝处,问道:“这里好像被人撕了一页。”
“不可能。”段溪桥断然说道:“大理寺的卷宗不允许毁坏,撕掉一页这种事情,绝不容许发生。”
他边说着,边接过书册。仔细看了眼,也很是惊讶。
“真的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