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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误入大理寺-第38部分

小说: 误入大理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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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秦大人已经去了?”
“没有。断肢案既然是我接下的,当然由我来管。他自去忙他的便是;何必多跑一趟。”
听说如今只有他们二人前去,傅倾饶不免有些担忧。
仙客居那地方,可是见到大理寺的人就会死命往外赶的啊……
段溪桥细观她神色片刻,突地往车壁上一靠,斜睨着傅倾饶,“怎么?不想去了?”
傅倾饶沉痛地点点头。
俩大理寺的单独过去,这不是上赶着找不自在么。
“如果秦大人能同去,能好很多。”毕竟有个刑部的高官在,不会连门都进不了就被人硬生生撵走不是。
段溪桥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嗤道:“若早知你想与秦点暮同去,我便不会拒了他了。”说罢就合上眼帘闭目养神,再不多发一言。
傅倾饶仔细看了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半晌,确认他其实很生气后,不由愕然。
她好像也没说错话啊。
这人又在乱发什么脾气?
到了仙客居后,果然不出所料,二人刚到台阶附近,就被人拦下了。
段溪桥看了眼路旁的一辆华丽马车,说道:“你们去和大公主说声,大理寺左少卿来查一桩案子,还望公主殿下通融一番。”
面前两个彪形大汉齐齐摇了摇头。其中一人瓮声瓮气地开了口,“公主不在。”
段溪桥点点头,指了那辆华丽马车说道:“本官看那车子疑点颇多,不如先去那处查探下。”作势就要往那边走。
大汉中的一个横臂拦在了他的跟前,“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是谁的车子,您心里有数,不是您能查得的。”神色和话语中,满是轻视。
“公主不是不在么?”段溪桥笑了下,突然绷了脸,厉声喝道:“这地方的车子,哪一个我查不得?就算是她的,我也照样查得了!”说着就将大理寺少卿的腰牌往那大汉头上丢去。
他出手极快用力颇大。汉子见状忙侧身去躲,谁料那腰牌飞得太快,他只偏了稍许就被腰牌砸中。沉香木砸上他的颧骨划过他的鬓角,擦下一块肉皮带出了一条血线,最终撞到仙客居的大门上,硬生生插在了门缝中,入木三分。
壮汉抹了把脸,望见手上的血丝,顿时怒极,撸了袖子就要上前,被旁边那人大力拽住了。
此人看了眼笑得阴沉的段溪桥,朝他拱了拱手。转身去到门边,使了力试了四五次才将那腰牌拔下后,他神色愈发恭敬了些,双手将木牌捧到了段溪桥跟前。
“大人还请息怒。这人新来的,嘴又欠手又笨。大人稍等片刻,小的立刻通禀去。”
片刻后,他回来,告知大公主有请。又说他们俩还得守着门口,就不亲自送大人过去了。
段溪桥大跨着步子进了门,根本不拿正眼看他。
傅倾饶回头望一眼那马车跟了上去。眼瞅着四下无人了,凑过去轻声问道:“你早知大公主会来?”不然怎么那么笃定进得来?
“酒楼中出了这种事情,她和大驸马必定有一人要出面。大驸马自然不会想沾上他自己做过的事情,九成九是大公主来。”
“那如果今天大公主没来呢?”
段溪桥斜斜地睇她一眼,“那就让他们去公主府请示去!”
傅倾饶默然,彻底没话了。
半晌后,段溪桥猛地驻了脚,扭头问她,“你是说我非得靠那女人才进得来?”
傅倾饶不解地抬头看他,眼中意思很明显:难道不是吗?
段溪桥重重哼了声,拂袖当先行去,彻底不理她了。
傅小哥心里十分悲苦,暗道实话是万万说不得的,忙不迭小跑着跟了上去。
她这几日身子虚弱,单单走着已经有些吃力,如今这样跑了一小段,便彻底乏了。刚进到屋里,就气喘吁吁冷汗直冒。
段溪桥拧着眉将她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才朝上座的慧宁公主行了个礼。
慧宁公主冷冷地看着傅倾饶起身行礼,又冷冷地看着段溪桥再次将他按到了椅子上,登时银牙咬碎,握着椅子扶手的十指不由就使了全力握紧,指节都泛了白。
段溪桥顺着她的目光稍稍偏了下头,不动声色慢慢挪到一旁挡住坐着的傅倾饶,又躬身说道:“微臣听说有人在仙客居的地窖中有所发现,特意来此办案。”
傅倾饶小心翼翼地起身,站到段溪桥身后站着。被段溪桥瞪了一眼,也只作看不见。
慧宁公主垂下眼,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平地说道:“哦?什么发现?本宫可是没听说过这种事。”
段溪桥还欲再言,身后傅倾饶伸出一指戳了戳他的脊背。他全身骤然一僵,竟是忘了开口。
傅倾饶只当他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并且默许了,就往侧前方跨了一步,“不知公主可否借椅下的那坛酒……给微臣看看?”
方才她就注意到了,自打他们进屋,慧宁公主经常会有意识无意识地挪动双脚,去遮住椅子后面那个东西。方才她坐在椅子上停了片刻,就是试图去看那是什么。最后发现,那应该是个坛口与坛身差不多宽的大酒坛子。本想再确定些再起身,无奈被段溪桥给挡住了。
慧宁公主拂衣袖的手指停在了那里,继而缓缓收拢,“不过是坛寻常的酒而已,你若想喝,酒窖之中多的是,随你买哪坛,都可以。不过……”她打量了傅倾饶一眼,十分不屑地哼了声,“我这儿的酒,你怕是买不起的吧。”
傅倾饶粲然一笑,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微臣就想买这一坛。银子嘛……微臣知道仙客居的酒贵,特意向平王殿下借了些。”眼见大公主脸色僵住,她笑容愈发灿烂了几分,又从怀里掏出一叠,“如果不够,微臣这儿还有。”
“放肆!”慧宁公主怒喝着站起,指了傅倾饶叱道:“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儿,竟是敢拿七叔来压我了么!”
“微臣不敢,”傅倾饶缓缓地道,“微臣只是在向公主禀明银子来处罢了。毕竟您这儿的东西太贵,如果没有银子,怕是连进来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至于她住在平王府的事情,本就没有遮掩。京城里的人,怕是都已经知晓了。根本无需避讳。
慧宁公主怒极而立,温柔的五官已微微有些扭曲。
段溪桥适时地上前一步,说道:“公主也说了,这不过是一坛寻常的酒。既然如此,为何不肯卖给我们?别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吧!”
“本宫想要留自己的一坛酒,根本无需问你们的意见,又何来‘不可告人’之说!”慧宁公主怒指他们急急说着,往前行了两步,挥手说道:“看来本宫的一时之仁倒是错了。本就不该放你们这些杂人进楼!来人啊,送客!”
段溪桥等的就是她走开的这个机会。
他猛地朝旁边那一尺高的盆景踢去。盆景越过大公主小腿后方,朝椅子下面急速飞去。
砰地下撞击之后,酒坛与盆景同时应声而碎,露出了藏匿之物。
一个人头。
一个已经没了人脸的人头。


☆、第51章 悟了

人头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凝固;有些地方甚至微微反着亮光;似是血水结成的冰。
段溪桥和傅倾饶对视一眼,心里头冒出了同样一个念头。
刘大人。
凶徒伪装成他的时候;戴的可是人皮面具。如今这个;极有可能是他的头颅。
屋内突兀地响起了一阵笑声。
“呵;不错。”慧宁公主笑着讥诮说道:“大理寺的人果然好能耐;竟是能发现我屋里一个小小坛子的异状……只是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否请大人们给我个解释?”
她这便是准备反咬一口了。
傅倾饶心中厌烦;却硬生生压了下来,好生说道:“其实原本是你们……”
她正欲说是仙客居的侍从报的案;却见段溪桥抬手打了个手势,便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里。
段溪桥往前迈了一步,正色问道:“公主可是不知此物的来历?”
“正是如此。”大公主眼中笑意不减;只是多了几分蔑视,“我们仙客居是敞开门做生意的,每日里客来客往,从未听说有人在仙客居出事过,又怎会有这种腌臜东西出现!”
傅倾饶听她说逝者头颅是‘腌臜’之物时已经极为反感,再看她脸上鄙夷的神态,对她的厌恶便到了顶点。虽然看到段溪桥在朝自己使眼色,她却依然别过头去不理睬。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对着这个女人开口。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说错话’。
段溪桥盯着她恼怒的模样多看了一霎霎,这才转向大公主,说道:“既然大公主也不知此物来历,那倒好办了。我来此用餐时,恰好遇到公主被它所吓,故而将它带回大理寺以便查询来处……这样,岂不正好?”
短短几句话,竟是将事实掰了个弯。只是这样一来,大公主却无法明着拒绝他这个‘合情合理’的带走头颅的理由了。
慧宁公主死死瞪了他片刻,忽地笑了,重重说了声“好”。
她婷婷袅袅地走到段溪桥身边,玉指伸出点向他的肩膀,被他闪身避开后,又半掩着口咯咯笑了。
“将它带走也可以。只是今日公主府有个晚宴,还请大人赏个脸,来饮杯酒。”慧宁公主柔声说道:“到时美酒佳酿齐备,大人……定会满意的。”
对着她如丝媚眼,段溪桥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他右手食指扣了两下左掌掌心,颔首说道:“那就多谢公主殿下了。”
二人要离开时,慧宁公主因了心情不错,特意命人备了个一尺半见方的檀木盒子,将那头颅装了进去,又用布包好了,这才交到段溪桥手中。
段溪桥并不去接她手中之物,而是朝身后使了个眼色,让傅倾饶接了过来。
待到出了屋子,段溪桥又说那东西太重,将布包从傅倾饶手中夺了过去。
傅倾饶看他拿得仔细,盒中之物应当不会受到碰击,这才哼道:“你刚才直接自己接过来不就得了?何必绕这么个圈子。”
“那可不一样。”段溪桥说道:“我从来不要那女人的东西。”
“那你干吗要接受她的邀约?”傅倾饶问道。
虽然刚才她想到了些往日之事走了会儿神,但是大公主邀请段溪桥的话,她还是听得很清楚的。
“难得有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公主府查探一番,为何要拒绝?”
段大人说得正气凛然,傅倾饶朝他竖了竖拇指,违心赞道:“大人好计谋,好胆量,祝大人马到功成!”
“唔,同祝同祝。”
“呃?”
“你该不是想临阵脱逃吧?”段溪桥一脸的不可置信,“既然方才已经答应了大公主,你今晚定然也要去啊!”
傅倾饶一哽,勉强笑道:“大人,你看我最近身子不太好……”
“换个地方吃顿饭而已,没什么,耽误不了多少时候。”
“可是公主刚才没说让我也去。”
“她说了。”
“没有!”
“要不你回去问问?”
傅倾饶顿时蔫了。
这个时候折回去,不是明显触霉头么?
细看段溪桥……好像没在说谎。
难道大公主真的说了让她也去?
心里天人交战半晌,傅倾饶最终期期艾艾说道:“还是算了……去就去吧……”
万一大公主真的让她也去,那她不去的话,往后必然会多出许多麻烦。如果没请她,大不了被人当做个吃白食的,丢些面子罢了。
将手中盒子送去大理寺后,两人便去了段溪桥家。
段溪桥自搬到楚云西那边后,镇日里在大理寺和平王府两边跑,没多少空闲时间,就也没回过家。如今与傅倾饶一同出行,他也不知为何,竟是兴起了回去看看的心思。好在有几本书要带走,也算是个不错的理由了。
与平王府的守卫森严不同,段溪桥家,不过有仆从五六人罢了。一个老管家,两个小厮伺候笔墨,还有两个专管杂事和厨房的中年妇人。
这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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