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大理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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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咱俩不熟!”林墨儒把他一推,哼了声斜睨着他,“上次你让我帮你个忙,结果倒好,一桩案子办完,你什么事儿都没,我倒是被都察院给请去喝茶了。今天我不过是陪你走了一趟,就被大公主的人从仙客居的大门一直赶出了街口……这次还想让我帮你?跟你说,没门!”说完起身就朝屋外走。
“哎——哎,你别走啊!我真的有要事相商!”
林墨儒理都不理他,径直往前。
段溪桥没辙,只得说道:“如果事情和正卿大人有关,你也不管?”
林墨儒脚下顿了顿,猛地回身,“你说什么?”
“我不过是想知道正卿大人身在何处罢了。”段溪桥无奈地摊了摊手,“其实我也不想随意打扰你。可问题是,大人如今的下落只有你知道,不是吗?”
☆、第21章 再探
傅倾饶见段溪桥和林墨儒离开了大理寺,左右无事可做,便也出了门。
此时她怀揣刚从乔盈处借来的五百两银子和自己积攒的四百两银子,身着那件金丝云纹的银灰色绸衫,头戴玉簪子腰坠祥云佩,光鲜亮丽,神采焕然。
可就是这么个精神气儿十足的少年郎,此刻偏偏躲在一个巷子里,时不时探头往斜对面望上一眼,面上神色颇为纠结。
青岚坐车路过此处时,远远便见傅倾饶欲行又止的模样。
他觉得好笑,让人停了车后待在里面又看了片刻,方才独自下去,踱步到傅倾饶的身后,浅笑着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呢?”也往她看的方向瞧了一眼。
傅倾饶听见有人过来,本想装没看见,未料到是有过两面之缘的医馆小学徒,喜道:“你怎地来了?”
青岚说道:“我看你在这边,本想与你打个招呼,如今看你怕是有困难……可需要帮忙?”
“这你可帮不了我,”傅倾饶遥遥指了下仙客居,“我想进那里。你怎么帮?”
青岚探头再看一眼,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啊。别的或许我还不行,这个忙我倒是帮得上。”
受到仙客居待客之道的影响,傅倾饶下意识地先去看了眼青岚的衣裳——嗯不错,比她的还要好上许多。
不过……一个医馆小学徒能买得起这么贵重的衣衫?
傅倾饶微微垂眸,拱手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青岚连连摆手,说道:“你不用和我客气。你也帮了我许多。”
傅倾饶讶然失笑,“我怎么不知道帮过你?”
青岚只抿着嘴乐,并不多言。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仙客居门口。
傅倾饶方才便是看清门口守着的还是上午拦她的二人,因此没有立即过来。刚刚青岚出现的时候,她正在懊悔自己曾经亮明过大理寺官员的身份。
如今到了这门前,她已做好准备被那守门之人拦住盘问,谁知二人像是没看到他们一般,竟是理都不理,直接放行了。
狐疑地回头看了看他们,傅倾饶打量着青岚问道:“你到底是谁?”
青岚羞赧地笑了笑,“当初建这房子的时候,大公主银子不够,问我爹爹借了些。他们见大公主带我来过这里,自然不会拦我了。”
傅倾饶不由感叹,人比人当真气死人。
同样是大公主带进来的,段溪桥得自掏腰包看人脸色,临了还得拖上她这个垫背的。而青岚虽单纯懵懂,却能在这边混得风生水起……
这若是风流倜傥的段大人知晓了,恐怕会一口老血呕在喉咙里,气个半死。
经过这一遭,傅倾饶自然知道青岚不可能是普通的医馆小学徒了,至少也是个富商之子。不过他既然不多说,她便也不去刨根问底。
进入大门之时,傅倾饶曾想过要不要先找到阿关那些人、将欠他们的银钱还掉。后又担心那些人见到青岚与她一道,日后会为难青岚,就也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寻了那日招待她的侍女,将银子给了她,让她帮忙转交给那少年。
待那侍女应下后,此事便是结了。
虽说两人短暂交谈几句,但这次引了他们进屋的却不是先前那个侍女,而是靠近里面左手边的一个。这次的侍女长相更为出众,行为举止间也更为温顺有度。
当她问起想要什么菜式和房间时,青岚很自然地侧头看傅倾饶。
傅倾饶似是不在意地说道:“不如就二楼最南头那间吧。窗外风景不错,有桥有水。”
青岚顿了顿,没说什么。直到侍女在前面引路了,他方才拉了傅倾饶滞后几步,悄声说道:“那屋子一般没人去。我们要不要换三楼南头的那间?反正除了四楼外,我们哪里都能去得。”
“不,就这间。”傅倾饶说着,看青岚欲言又止的模样,笑了,“我想去那屋里体验下我们慨然直言的正卿大人用餐时的感觉。”
青岚翘起嘴角看她,“我还以为你不知道那是三位大人用餐时的屋子。”语毕,他又忽地伤心起来,“你这样很好。刘大人和京兆尹为百姓做了那么多事,如今两人……他们用过的屋子众人却都避如蛇蝎,想想真是难过。”
傅倾饶不知如何安慰这个善良的少年,只得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
与独自去的一楼那间的清淡雅致不同,也与四楼段溪桥待的那屋的奢靡华丽不同,二楼这间屋子,有种别致的韵味。
一进屋就可见盆栽的几棵矮竹,往里行去,东侧后方竟是置了一个小池子。池中有个半人高的假山,有活水引至假山顶,再由其上潺潺流下。
这样的酒楼雅间,傅倾饶竟是第一次看到。
“不错吧?”青岚一扫方才的忧郁,兴致勃勃说道:“别看这个屋子不起眼,可着实是个好地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仿造我七叔一处别院的书房设计的!当初工匠们不知道怎么把活水引上去才好,还是我去问了七叔,方才成事的。”
他高兴的时候笑得极为灿烂,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傅倾饶衷心赞道:“是真不错。”
进来之前,她还在思考大人们为什么会选了这间屋子,是不是它有什么古怪之处。如今一见,便也释然。如此别致的用餐之地,在室内当真难得看到,也难怪三位大人会选中这里。
只是一想到他们曾经在这边言笑晏晏把酒言欢,而今三人里已有至少两个遭了难,她不免心中叹息,暗生悲凉。
点菜时,傅倾饶搭眼瞧见有芝麻酥,就也点上了。
用餐的桌椅安置在靠窗的位置。在等菜的时候,傅倾饶装作欣赏窗外风景,暗暗扫视了下四周的环境。
对面的铺子不过是个首饰店,咋看之下没甚可疑。再往下便是若水,横着的就是发现人头的若水桥……
“你看什么呢?可是有何不妥?”青岚小心翼翼问道。
“没有,只是瞧着这里环境不错,多看几眼。说起来这仙客居布置倒是别出心裁,也难怪有那么多人想要进来用餐了。”她也不知道查这仙客居从何入手,就与青岚随口闲聊。
青岚显然对此处不陌生,仙客居有些什么摆设和习惯,他竟是如数家珍。加上傅倾饶有意引着他多讲,原本不爱说话的羞涩少年,此刻却也能滔滔不绝。等到两人吃饱后,青岚才恍然发现自己竟是说了那么多。
望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傅倾饶忍不住笑了,“没事,年轻人嘛,多说多动,很好。”
青岚高兴了下又瞬间脸色暗了下去,“可我爹总说我太不稳重,我总得听他的才好。”
旁人的家事,傅倾饶不好多过问。她看看眼前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不住地暗暗叹息。
两人用完饭出了门去,傅倾饶左右环视了下,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你刚才说同样的屋子在最北头也有一间?”
“是啊。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这边的屋子设计得十分巧妙,每个样子的只有两间,南北各一间。”
傅倾饶顿了顿,问道:“每个样子相同的是怎样的两间?是以大门为中轴线,左右对称的两间吗?”
青岚微微歪着头想了很久,将房间大致过了一遍,才迟疑着点点头,“好像真的是这样诶,都是这样对称着的。”
对称,终于又见对称。而且,还是南北对称。
找了这许多天,总算有点眉目了。
虽然只是一个摸不着底虚无缥缈的牵连,但傅倾饶依然有点小兴奋。
她压下心中纷杂的思绪,语气平缓地问道:“当初是谁设计的这个地方?”
“谁?”青岚想了想,抱歉道:“我也不知道啊。忘记问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是谁说引活水不好弄,让你问你七叔的?好好想一想。”
青岚眼睛一亮,“对啊!你不说我都没想到这个!呐,当时来的是公主府的管事。他说是谁让他来问的来着……”
“啊!”片刻后,他终于拊掌笑了,说道:“我想起来啦!”
☆、第22章 怀疑
“你确定是在这里?”段溪桥撩开一扇破门上挂着的灰布帘子,十分不确定地问道。
林墨儒抬眼看屋顶,冷哼道:“爱信不信。没人逼着你来。”
如若他好声好气,段溪桥或许还心存疑虑。此刻他语气不善,段溪桥反倒信了。
他拨开门上挂着的几根蜘蛛网丝,推开破门。厚重的灰尘簌簌落下,他咳了几声捂住口鼻钻了进去。
潮闷之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子久无人住的发霉味道,刺鼻得令人几欲昏倒。
段溪桥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问林墨儒:“你最后一次见到大人,就是在这儿?”
“正是。”林墨儒顺口说完,滞了下,有些恼了,“你既然不信我,又何必让我带你过来?”
段溪桥眼睛四处乱瞟地胡乱走着,经过林墨儒时,十分随意地拍了拍他,说道:“年轻人,何必如此拘泥呢?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林墨儒重重哼了声一拂衣袖不再搭理他。
段溪桥在屋里头转了两圈,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折回来问林墨儒道:“你说杨大人离京前约你在此处见面?当时他可曾说过什么特别的没有?”
林墨儒摆出一身浩然正气之色,凛然望天,理都不理他。
段溪桥无奈,只得静等他气消了再说。
大理寺正卿生性刚直。林墨儒与他性子相仿,自然十分欣赏林墨儒。对于行事“不太正经”的段溪桥,杨大人素来不太喜欢。
无奈段溪桥此人各方面天分极高,无论多难的重案要案,只要到了他的手里,基本上没有破不了的,就连皇上对他也赞赏有佳。杨大人就算再不甘愿,也只得看着段溪桥一天天得势。
但也因了这个缘故,杨大人对段溪桥愈发看不顺眼了。有些事情,他也只与林墨儒相商,段溪桥是不知道的——左少卿大人虽能力极强,却行事诡谲。正卿大人不放心他。
前段时间南方有流寇作案,一名官员被杀。因出事的四品官员与杨大人交情颇深,他就向皇上请旨,去往那边暗中调查此事。
大理寺中负责与他联络的自然是林墨儒。往常杨大人出京办案之时,两人便是时有书信往来,段溪桥只当这次亦是如此。
谁知林墨儒却告诉他,自己只是在杨大人离京前见过他一面,尔后便再没联络过。
本以为林墨儒气一下也就好了,谁知不过一个闪神的功夫,他已经转过身准备离去。
段溪桥忙上前拦住他。
林墨儒气道:“你以为我是有消息不告诉你?问题是他当时真的没什么异状啊!”抬眼见段溪桥神色认真,林墨儒暗叹口气,语气倒也和缓了两分,“若真说有什么异处,那就是他选了这么个地方寻我相见。其他的真没什么了。”
段溪桥不死心地问道:“那他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信物?亦或是其他……总之什么都好。有吗?”
“没有。”林墨儒十分肯定地说道:“他就跟我说他去查故友的案子,让我多注意京中之事。若有异动,便给他去信。”
“信?那他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