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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叶妩色 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第55部分

小说: 叶妩色 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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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嘉元帝即位以来,行宫疏于打扫与修缮,百年宫城惟剩灰尘、破败、凄凉与阴暗。
凌璇心事重重、寡言少语,凌萱却是雀跃的,只因平生第一次住进仙境般的避暑胜地。
行宫宫娥、内监极少,对于我们的到来很是冷漠,不闻不问,不理不睬,一切均是自己动手收拾行装,随来的四个宫娥帮忙。因为,他们没必要奉承我们,我们只是一介庶民,比他们还要卑微。
阴冷寒气砭骨,行宫腊月竟是这般阴寒,再多衣物仍是觉得冷。
我快步疾走于行宫,穿行于绵延殿阁之中,借以驱寒,直至身上暖和,方才回殿安寝。寒风扑面,好似冰刃划过脸颊,僵硬已无知觉。
迎面走来一抹高大的身影,披着一身暗淡昏光,步履不紧不慢,厚重棉袍微敞,鬓发拂掠,仿佛朝着我微笑。
我愣愣定住,眼底皆是唐抒阳缓缓朝我走来、气度从容的身影,是他似笑非笑的唇角,是他冰火交织的眼神……唐大哥,你在哪里?我好想你……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站定在我跟前,口中呼出淡白烟气:“怎么不在屋里歇着,外面这么冷。”
说着,便要解下墨黑风氅。我连忙按住他的手腕:“不用,我不冷。我已经走了四圈,身上暖和着呢!流澈将军怎么这么晚前来行宫?”
流澈潇若有所悟地笑笑,浓重夜色之下,俊眸快速闪过一丝怜惜的光色:“前几日便要过来的,总是为急事牵绊,就拖到今晚了。”
我拢了拢鬓发,往前走去,诚恳道:“将军乃摄政王麾下大将,自然事务繁多,紫镛城,将军不该来。”
流澈潇紧步跟上,与我一起疾步行走:“皇……端木小姐见外了!”
天幕泼墨,浓得化不开。几颗孤星散乱地镶在广袤的天幕,散发着离淡、微弱的光,愈显冷清孤瑟。
流澈潇不自在地开口,微有紧涩:“我……运了一些物什过来,有棉被、棉衣、斗篷、裘衣,还有一些木炭,已经命人搬到你的寝殿,不是什么好东西,端木小姐将就着用。”
脚下微微一滞,我淡淡道:“谢谢!将军费心了。”
流澈潇扬起脸,望着高远而深阔的苍穹,呼了一口气:“这么冷的天,让你受罪了,对不起,我没能帮你……”
“我们能够安心地住在行宫,将军已帮了很大的忙,如不是将军为我们极力劝谏,摄政王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说不定,摄政王早把我们……”我故意打住不语,相信他明白我想说的是什么。
“你所担心的,我一定不会任其发生。”流澈潇坚决道,冷硬的声音一如刮肤的寒风令我心中揪紧。他究竟是如何劝谏雷霆的,无从得知,他亦不会告诉我,然而,我也无必要知道那么多。
流澈潇见我不语,只怕是以为我忧心,安慰道:“你和太皇太后安心住在行宫,京中的事,就不要理会了。嗯……朝中大臣纷纷上表,摄政王……年后监国,六月举行登基大典。”
摄政王豺狼之心,无人不晓,登基即位,时机问题而已。我轻轻颔首,真心地笑着:“我们只是庶民,能有一方立足之地安生,已经很满足了。其他的事,再不想理会。”
我低垂了眸光,心底一片茫然,压在骨血深处的惊痛泅散而开,弥漫了整个心间:“将军不要这样……”
“不要伤心,”流澈潇语声温和,温温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细眉,缓缓的,从眉头至眉梢,“你总是轻蹙着眉,就像这形似双黛的‘眉湖’,泛着冷冷的光,眉心蕴着愁绪……”
我以为,我的面目很平静,我强装的平静、旁人只会觉得我冷漠,却无料,眼前的男子早已将我看穿。
四下静寂,落雪无声,清滟雪光刺破重重夜色,天色竟有些浮白。亭外一树树琼雪梨蕊,寒风回荡,吹落雪霰飞扬、飘洒,濛濛似淡雾如轻烟。
流澈潇微微一笑:“我想来看你,却又怕见你,你说矛盾不矛盾?”
我用劲挣开他的手,转身侧向着他,冷冷道:“将军应早作决断,还是不要来行宫了,将军出入的,应是金殿华堂。”
“端木小姐是否已有意中人?”流澈潇温然问道,语音艰难而生涩。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或许是失落的吧。
我竦然一惊,意中人?鼻端发涩,眉眼渐渐热了,心底深埋的痛楚肆无忌惮地奔窜于五脏六腑……眼底弥漫起水雾,他柔声对我说:“听话,你先回去,我答应你,一定安然无恙地回去,一回去,就立即去找你,嗯?”
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唐大哥,你好残忍……不,残忍的是我,是我害了你……
一双手臂将我揽入怀里,安抚着我的肩背,嗓音沉厚而怜惜:“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夜天深蓝如墨,殿宇空旷如荒,回风冷雪,冰湖暗涌。从来,我都不相信他已经离我而去,我侥幸的幻想着他仍然活着,在某一个无人知道的角落,疗伤、休养……自欺欺人么?或许是吧。
多月来,我第一次泪落如雨。眼前的男子与唐抒阳四分相像,我多么希望,这个温暖的怀抱,是唐抒阳!
94.【20】疏影碧光 'VIP' 20130306
阳春三月,薰风和暖,万物苏萌。
“娘娘,西宁夫人求见。”宫娥行至跟前禀报道。
陆舒意?我一愣,旋即徐徐道:“快请。”
片刻之后,一抹淡蓝影姿飘袂而来,青髻上斜飞着一勾海棠银簪,晴灿春光下宛然生光。她低低地唤我一声,朝我飞奔过来,挽住我的胳膊,盈盈笑着,乌黑的眼底闪闪烁烁的,莹然有光。
因为我,陆舒意变成一个未亡人,此次北上洛都,便在西宁府终老了吧。花媚儿与她一同北上,接掌荭雪楼,定于四月十五重新开张辶。
陆舒意脸色苍白,下眼睑隐隐浮出丝密的青色,一双清眸却仍是流慧如波:“阿漫,我听闻,前几日你才回到京中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吗?”
我微微颔首,冷凉的笑了。睿王睿王代替雷霆,独揽朝政,定于五月登基;亲自前往紫镛城迎回太皇太后、皇后,废除雷霆“废太皇太后、废后”的昭告。而睿王所作的一切,无非是要继承凌朝皇统,嘉元帝亡国,睿王复国,最能表其心志与复国抱负的便是尊奉太皇太后与白痴皇帝的皇后。
陆舒意感慨道:“想不到京中发生了这么事,阿漫,难为你了。不过呢,日后睿王果真御极,你便可以过几日清静日子了……奋”
“没这么简单。”我望着庭前三五棵海棠绿意悠然,翠叶莹莹生光,簇簇花朵累累压枝,绯红、娇红、嫩红,层次铺展开来,一如落霞织锦,又如淌过天青色宫砖的鲜红血腥。
陆舒意眸子轻颤,惊讶道:“怎么?”
我笑笑,压低了声音:“姐姐没听闻,秦王、英王、成王的三万人马驻扎在京郊吗?”
陆舒意恍然大悟,凝眉道:“不至于吧……”
春风拂上脸庞,凉丝丝的刺肤,我心下黯然:“谁知道呢?生生死死,祸福相依,这一时辰,风光无限,下一时辰,血溅金殿,葬身龙城,化为一缕阴魂。”
陆舒意抚手在我肩上,清逸的叹息沁入风中,转瞬消失。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虚白的脸颊倏然亮了,怔怔地望着庭中碧树繁花:“贴梗海棠开花了,很漂亮,红如霞蔚,翠如碧玉,府里也有两棵海棠,却还没开花……”
呵,海棠开得极好,满树繁花嫣红,满目闪烁灼痛。她该是想起西宁怀宇了吧,想去岁,名动洛都的西宁公子大婚,凄风霜雨之中,一对璧人携手静望海棠花开,片刻辰光静好,令人怀念。
香露宫的春风顿然冷瑟,我坚忍心底的痛,眼眸不由得湿润:“姐姐,可有消息?”
她摇摇头,脸上皆是歉意,眼底的明澈水波粼粼晃动:“没有一点儿消息。”她握住我的凉手,“阿漫,我知道你心里苦,一直自责、不肯原谅自己,可是,并不是你的错,假如他们知道你这样不爱惜自己,怀宇和唐公子也不会安心的。”
我静默无声,泪水滴落下颌,溅入忽寒忽暖的春风。
陆舒意扳着我的身子,珠泪暗垂,细声哽咽:“阿漫,够了!你还要封闭自己多久?在扬州,你整日茶饭不思、不言不语、东游西晃,也不见你哭,这会儿倒晓得哭了。你看你,才半年光景,你就憔悴成这样,你还要折磨自己到何时啊?”
并不是我不哭,是哭不出来!痛,撕扯着每一处皮肉,啃咬着每一处细骨,那是一种撕裂般的疼痛,痛得全身麻痹,痛得感觉不到心口的跳动——没有心,怎么会哭呢?
“阿漫……”陆舒意语重心长地劝解道,“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对不起所有人,更对不起我,可是我不怪你,一点儿也不怪。我相信,如果唐公子见你这样为他憔悴,一定很不开心的。”
我扑在她的肩窝,哭道:“他再也看不到了……”
陆舒意轻拍我的背:“对了,那日在酒楼、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先回去了?”
“没什么,有些不舒服。”我迷蒙地看着她,轻蹙着眉。
陆舒意涩然一笑:“我一直想要跟你说的,见你那样,就一直压在心底了。阿漫,我看得出来,唐公子是真心喜欢你的,那日夜里,他送我们回府,小韵说你还未回府,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我颔首听她说下去,转身面向嫣红海棠花影摇曳,只觉眉眼灼痛异常。
她平和道:“你下落不明,我们兵分几路满城找你,却始终没有你的踪迹。直到半夜,你还是没有回来,唐公子让我们先去歇息,一个人彻夜地找你,他说,一个活生生的人不会平白无故消失的。他刻意保持着平静,好让我们放心,其实,他自己比我们还忧心如焚,阿漫,你知道吗?你出事之时,他的眼睛不是寻常时候的似笑非笑,而是慌乱得不知所措。”
是的,他喜欢我的,并不是不要我,只是他的心里不会只有一个——我。然而,此时再也无用了……
“我从未见过唐公子如此失控的神色。”
泪水簌簌而落,如雨如雪,仿佛满天满地皆是寒冬腊月的冰寒。
香露宫庭苑静寂无声,胭脂海棠妖娆开放,朵朵有情,枝枝摇情。
许久许久,我送陆舒意出宫,一路徐徐走向西门,行至精巧光滑如镜的蔚茗湖,迎面走来一个石青色王袍男子。我微微颔首,算是见礼,陆舒意随我躬身施礼,待要错身而过,他突然开口道:“慢着!”
我顿足,缓缓转身,只见他微眯双眼,淡淡扫过陆舒意,不意间、眼中掠起一抹惊艳之色,朝我闲适道:“请教皇后娘娘,这位是……”
陆舒意一怔,娇羞地低垂螓首,颊上立时绯红,一路烧到脖子里去。我恍然明白,温笑道:“王爷,这位是西宁氏媳妇儿西宁夫人。姐姐,这位便是文采风流、一手精妙书法冠绝洛都的英王。”
陆舒意再次躬身行礼,语声冷淡:“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英王双颊浮起灿然笑靥,仿若蔚茗湖畔璀璨的春光
陆舒意在前疾步走着,前方是汉白玉曲廊静卧一汪碧水之上,湖畔林木葱笼,翠华绿韵,花事繁盛,春光美景中淡蓝的影姿渐渐消失于遥遥伫立的男子的眼底。软风轻拂,掠起她裙裾飘举,翻卷成最初的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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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如铅,苍穹浩瀚,无一丝琉璃星光。连绵起伏的殿宇尽头,一弯清冷的弦月遥遥挂于宫墙之上,静谧如死。
今夜,只觉明殿朱墙、亭台楼阁泼上浓墨似的黑,波云诡谲。
回京后一直住在香露宫,姑姑居住过的寝殿,一物一什皆是熟悉的,却已是物是人非了。已是四月,流澈潇再没出现过,不知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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