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妩色 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第3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中一沉,他在我面前口出狂言倒也罢了,竟然在太皇太后面前大逆不道,不要命了是么?为何为我强出头?这不是帮倒忙吗?心虚地看向太皇太后,只见她傲慢地转首,只是一瞬,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瞪着他,方才丝毫不放眼里的陌生之人,此时却让她浑身激烈地颤抖,目光慌乱。
太皇太后虚弱地往前走出两步,痴狂而又迷离地望着他,仿佛不相信他就在眼前似的,抖动着嗓音,不可置信道:“你是谁?你——你怎会在这里?”
心中疑云大起,我望向他,恰时他无辜地看向我,剑眉紧拢,一脸的迷惑不解。未容我理清疑虑,只能赶紧起身,扶住仿佛行将支撑不住的姑奶奶:“太皇太后先坐下歇息……”
太皇太后猛地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惶急地看着我,尖叫道:“阿漫,告诉我,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唐抒阳探究着太皇太后的激烈反应,犀利地盯着她,眼神忽而一转,似乎有所了然,薄削双唇轻轻一勾,冷冷道:“草民唐抒阳。”
太皇太后失望地坐在床榻上,激动的情绪渐渐缓和,喃喃自语:“唐抒阳?他是唐抒阳?不是——不是的——”
心中大是不忍,我软言安慰道:“姑奶奶一夜未眠,先躺下歇息。”
她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眼中空茫茫的一片,好像堕入一个望不到底的深渊,完全不似寻常的强硬脾性;她四肢虚弱、身躯轻软,任凭我将其安放在我的床榻上。
安顿好太皇太后,我凝眉沉思,缓缓走到外殿;唐抒阳跟着出来,沉重道:“太皇太后时常这样吗?”
“从未有过!”我笃定道,仰首定定地看着他;方才他似有所悟的眼神,我看得清清楚楚;冷着脸颊,我郑重道:“唐大哥,你到底是谁?”
唐抒阳似是一惊,眸中急速闪过一丝狡猾的光,笑道:“怎么这么问?我是谁,难道你不知道?”
我凛然地望着他,捕捉他脸孔上闪现的每个表情、眼眸中闪烁的每个眼神:“洛都巨富,是吗?你身怀绝世武功,行踪无定,每次你都是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面前,难道都是巧合?你并非池中物,唐大哥,我要知道你另一个身份。”
81.【7】屠城 'VIP' 20130226
“你如此看着我,急着了解我,还说我并非池中物,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呐!”唐抒阳嬉皮笑脸道,扶住我的细肩,两只手掌缓慢地往上移动,滑过我的脖颈,抚着我的双颊,右手拇指温柔地抚触着我的唇瓣,凝定不动的目光渐渐地幽深、痴迷,将我紧紧地锁住……
唇上温柔的触感四处蔓延,激得我心中的某根丝弦颤抖不止,刹那间,我沦陷于他无边无际的蛊惑之中……
他低哑道:“我从未刻意隐瞒你什么,在你面前,我是最真实的,以往是,现在是,往后也是。”
我口干舌燥,生涩地开口:“可是,为何太皇太后一见你,便如此激动,甚至神志失常?”
“我也是第一次见她,我还想问你呢!”唐抒阳失声笑道,旋而仿似眷恋地看着我:“好了,我必须走了。峥”
我还是想要知道:“可是……”
他欺身上前,蓦然吻住我的双唇,掠走了我全部的言语。短促而热烈的吮*吸之后,他神采奕奕地看着我,淡淡地笑着,眼中是满足而柔和的笑意,复又在我轻颤的眉心落下轻轻的一吻,旋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我怔忪地看着消失于晨雾中的玄色背影,眼中皆是他挺拔、傲岸的身影,好一会儿才恍然回神,却丝毫不觉,此次幽会饮酒,他在我心中的印象,全然改观客。
注①:孙光宪《思帝乡》,抒写女子欲忘情却愁肠百结,运笔清健,表现深闺情致,一波三折,愁苦难言。
注②: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出自王粲《七哀诗》。
注③:出自柳永《雨霖铃》。
————
自那日之后,太皇太后便时常在梦中念念有词,却只有一个字,据贴身侍候的宫娥道,似乎是“敏”字,或者是“米”,究竟是什么,无从得知。
仍然想问问唐抒阳,然而,翌日他即离开扬州。三日后,表哥叶思涵与西宁怀宇亦离开扬州。陆舒意来行宫看望我时,说两人一起前往浙州,却不说所为何事。
表哥与西宁怀宇为何在这风声鹤唳之际离开扬州呢?西宁怀宇就如此忍心再一次置妻子的安危于不顾?
我想不明白,也不敢与陆舒意直说。
六月十五日,隆庆王驱兵毫州,上官豫在激战中不幸战死。却有谣言传来,上官将军并不是死于战场,而是为四镇中的某两镇陷害而死的,而这都是在唐容一峰与马贼的授意之下进行的,因此,上官将军实是被唐容一峰与马贼一党戕害。
一时之间,扬州城流言蜚语绵绵不绝,上官将军麾下留守扬州的五万将士,群情激愤,大骂小朝廷白痴皇帝愚蠢无能,奸佞当道,几名大将愤而率军离扬,逃往东南沿海。而五万将士的撤离,无疑给予扬州一记猛力的当头棒喝。假若上官将军不死,或许,扬州小朝廷还可留存多些时日,扬州仍然是江南富庶之地……
隆庆王大军继续南下,势如破竹,沿途州县望风归附。扬州城内人心惶惶,高门大户、平民百姓纷纷收拾细软躲到乡下去了,然而,大多城民舍不得扬州的风流繁华,扬言:兴军一定不会渡江的。
朝中多次商议抵御兴军之策,无奈上官将军已死,朝中已无良将。忽有人提出,征调各地宗室藩王之师,然而,征调公文发放到各地,竟无一人回应。
六月二十一日,隆庆王大军占领徐州,二十五日,泗州守将降兴,二十六日,隆庆王大军渡淮。
六月二十九日,隆庆王大军于扬州城外二十里处列营,兵临城下。
江北四镇因拥立有功,拥兵自重,互相矛盾,早于五月,四镇之间已展开一场激烈的战争。上官将军督镇四镇,无力节制,统共十二万雄兵,兴军南侵之际,已经损耗一半。隆庆王大军一到,四镇不是望风归附,便是携带细软逃跑。对于扬州城,无异于致命一击。
扬州周边驻军不入扬州守城,反而纷纷投降,扬州已成为一座四面楚歌的孤城。唐容一峰早就无声无息地溜出扬州,一众官员也是纷纷逃奔,扬州凌朝,仅剩一个可悲可叹的空壳子。马赫连临危受命,担负起守城的重任,扼守西门险要,扬州总兵扼守北门。
是时,扬州城内守军统共一万人,然而,最让人绝望的是,守城将士人心涣散、惶惑无主。
六月三十日,隆庆王遣降将至扬州城下,劝说马赫连投降,马赫连拒降……
七月初一,兴朝十五万大军将扬州包围得有如铁桶一般,隆庆王主力进驻扬州城北。
辰时,我禀报太皇太后回端木府,她严辞禁止我回府,并且勒令谁也不许离开行宫半步。早于三日前,隆庆王大军尚未围城之时,唐容一峰等朝中大员劝谏太皇太后撤离行宫,逃往浙州,太皇太后厉声叱喝。
我不明白,太皇太后此次当真决心玉石俱焚?
恍如流寇围攻洛都的那日,凌政、凌璇、凌萱齐聚涵光殿。祖孙三代从洛都逃到扬州,一路相依为命、患难与共,而无论逃到哪里,仍是逃不了灭亡的命数。
正值夏季,艳阳当空,毒辣的阳光直晃晃地喷洒而下,笼罩在行宫上方,仿佛那步步紧逼的城陷阴影,压得我们透不过气。大殿之上,凌政坐在光滑地面上,与两个内监津津有味地玩耍着,浑然不觉灾难的降临。
或许,凌政是幸福的,相较凌璇与凌萱,他一直是快乐无忧的,他的世界,清风徐徐,暖阳薰人。
凌璇,端秀地坐在桃心木雕花圆凳上,手肘搁在暗红丝绸覆盖的桃心木圆桌上,眼睫轻翘,神色淡漠,仿佛,这扬州城正发生的一切,皆与她无关。一袭水绿色袅袅轻烟薄纱宫裙,衬得她犹如清晨的枝头绿叶一般青翠欲滴,华姿清贵。
她原本是一只锦衣华章的孔雀,天真烂漫、天赋尊贵,突如奇来的国破家亡,将她的锦绣世界撕得粉碎,亡国之痛将她的琉璃梦幻转换成逃亡与悲凄,数月之间,历经两次死亡的梦魇,纯洁无邪的少女,已然不复存在,眼前的,是一个容颜冰冷、无所畏惧的沧桑女子。
自唐容啸天离开扬州之后,她便自闭于熙春殿,与世隔绝,与我仿佛是两个从未相识的陌路之人。
而凌萱,仍然是惊惧的,脸色惨白,如小猫咪瑟瑟发抖。
太皇太后跪在佛像面前,一如既往地祷念着,手中的长串佛珠急速地捻过。
而我,仿佛是一个豪不相干之人,冷眼以对眼前的一切。洛都城陷之际,我是痛心的、羞愧的、唏嘘的,而此时,我是平静的,心中一点一滴地欢喜着。
这一日,我终于等到了,即便是城陷,即便是我与凌氏子孙一同葬身清韵叠翠的行宫,我亦是开心的;我只愿这皇后的虚名与枷锁,早日除去。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念想,我会活下来,好好地活下去……
这歹毒的心思,我很清楚,我并不以此为羞耻……
内监轮番来报,兴军攻势越发猛烈。
午时,隆庆王下令神机营用红夷大炮轰击扬州城。交战之初,马贼以沿城墙之重炮反击,兴兵死伤数千人。然而,城面狭窄,很难安置大炮,且容纳数量有限,而兴军的攻城大军处于城外,地域开阔,可集中众多大炮攻击城头的某一目标。
兴军的炮火压制住守军的炮火之后,隆庆王下令,在炮火的掩护下,轮番冲至城墙根下,以躲避躲避守军的大炮火力,企图借云梯翻城突破。守军在城上用弓箭、檑木、垒石抵御兴军。城内百姓中年轻力壮者,积极参战。老弱妇幼纷纷拆房挖墙,将檑木、垒石源源不断地运往城头。
此时,清军仍继续四面围攻,放炮屡毁城墙雉堞,守城军民则以草袋盛土设障修补之。
城内粮食供给紧急,守城将士便以草根、野菜充饥。
一声声的炮响,从四面八方隐隐传来,声响虽是低闷,却声声在耳,锤击在心,慑人心魄。
凌政猛然抬首,无辜地看着四周,狐疑道:“皇奶奶,那是什么声音,又打雷了吗?”
一内监回道:“回陛下,不是打雷,是……某户人家娶媳妇放鞭炮呢!”
凌政嘿嘿笑着,一脸的痴憨,复又低首玩耍。
太皇太后不为所动,仍旧祷念,念珠滚动越发迅捷。
假若,凌政落入隆庆王手中,将会如何?即刻斩杀,抑或带往洛都?不得而知……
凌萱惊惶地望着我,紧拧秀眉:“皇嫂……皇姐姐……”
凌璇瞪她一眼,眼风凌厉,旋即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到窗下,遥望殿外广阔的天空。或许,生在帝王家,并不见得总是幸运的。
时光缓缓流逝,殿内沉寂无声,一***的热浪连绵不绝地涌进来,熏得脸颊发热,后背微微渗汗。殿外枝头的知了喋喋不休地吵闹,愈加烦躁,仿佛这岑寂的行宫唯有知了是鲜活的。
耀眼的阳光打在青花穿花龙纹折沿棱口花盆上,散发出素洁的光,通体晶莹,仿若琉璃仙盆。恰如于扬州延续的凌朝国祚,轻轻一掷,或是一阵冷风,便是粉身碎骨,苦苦支撑的帝业,只不过是瓷瓶上的青花龙纹,繁复而虚假,精细而惨淡,困死而不犹斗,只余将死的凄惶,让人不忍卒睹。
午后,晴灿的阳光渐渐的萎谢,一碧如洗的蓝空不再澄澈,叠磊着沉厚的铅云;渐至酉时,薄雾稍起,暮色降临。突然,一阵阵的乌云急速地滚动而来,仿佛千军万马,气焰嚣张,瞬间笼罩整个天空,天色随即低沉下来,压抑得紧。
顺时,殿内阴暗下来,不知从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