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妩色 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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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天色初亮之时方才昏睡过去。
翌日,太皇太后传话下来:只要我答应,即可放我出去;给我两日思量,两日后再不答应,端木氏满门抄斩。
严令如山,谁也不敢过来探视我。已到绝境,焉有柳暗花明?即便我能逃得出去,端木氏上上下下立即因我魂归西天,太皇太后的铁腕手段,并不是没有见识过。
照常用膳,却食不知味,只为保存力气。两个宫娥静静地站立在内殿帘口,神情冷漠。和衣躺在床榻上,泪水不断的涌出,流出眼角,渗入锦缎软枕,瞬间冰凉,湿腻腻复又被脸颊温热。
姑奶奶,为何你如此残忍?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吗?唐容大哥,你可以救我么?我知道,你也想救我,但是你无法拯救我的家族。
又是午夜,罗幕低垂,风摇声动。外殿传来阵阵急促的金铁铮鸣之声、侍卫喊杀之声,我一惊,猛然探身坐起,思忖着这是救我而来、还是寻常刺客?
殿口刀击之声大盛,侍卫惨叫连连,激斗愈演愈烈,两个宫娥吓得瑟瑟发抖。我心中猛跳,颤身走到外殿,往外一望,蓦然呆住:与侍卫纠斗在一起的,居然是唐容啸天。
唐容啸天转脸看见我,边打边退,挡开斜刺过来的一剑,惊喜叫道:“端木小姐,我带你出去。”
他来了……他来了……我断然喝道:“住手!都住手!”
“端木小姐——”唐容啸天挥动着长剑,不解地看我一眼,陡然翻转剑身,直刺而去,瞬间刺死了一个侍卫。
我疾言厉色地吼道:“住手!唐容大哥,听到没有?你们也都住手!”
打斗渐止,地上已躺倒四五个侍卫。唐容啸天抢先奔进来,两个侍卫跟着跑上来,意欲拦截。我站定在门口,阻拦道:“我与他只说几句话,你们无需担心,在殿外守着便是。”
侍卫有所犹豫,最终退下。旋而,唐容啸天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快步走到内殿,英眸中燃烧着灼烈的火焰:“我一定要带你走,我不会让你嫁给那个白痴皇帝。”
唇边挑起一抹怆然的笑意,轻轻拂开他的手,我平静道:“唐容大哥有心了,端木情万分感激。”
唐容啸天一时语塞,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须臾讷讷地问道:“你答应了?”
一滴珠泪悄然滑落,滑进双唇,涩涩的苦:“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唐容啸天哀嚎道,手指的关节啪啪的响,清脆地回荡在精致而虚华的内殿。
心下万分诧异,这事儿与他有何关系?我望着他怒气腾腾的脸庞,安慰道:“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他激动地抓住我的双肩,凄痛地看着我,充满了怜惜与愤恨:“不,是我不好。你知道吗?这……都是我爹的主意……”
脑中一片电光火石,一时之间,眼底浮现着姑奶奶疲倦的苍颜、混浊的眼睛……我讷讷地问道:“你爹的主意?”
“是的,我爹和马贼的主意。什么‘只有端木氏女子才能拯救大凌的命运’,什么‘端木氏女子天人之质,龙章凤姿,娶之者,惟有帝王’,什么‘扭转国势者非端木氏莫属’,全都是屁话,我就不信,就你一个柔弱女子,能扭转凌朝的国势?”唐容啸天高声咒骂道,转身一拳重重地打在墙面上,完全失了平素的姿态。
心头一震,何处吹来的暖风,我却觉得浑身颤抖——这国势命运,竟然荒谬地系在一个柔弱女子的身上。简直是无稽之谈!
唐容啸天痛苦地喊道:“我跟爹说……我要娶你,可是,我爹就是不同意。”
他用力拉住我的手臂,定定地看着我,英眸中现出红色血丝,焦急道:“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远走高飞,现在就走……”
他急急地等待着我开口说话,目光殷切,闪现着动人的情意……我长长一叹,泪水渐渐干涸,凄凉道:“我不能一走了之……我办不到……”
“为——什么?”唐容啸天艰涩地吐出三个字,眉心拧出一道深深的痕纹,眸中涌动着深深的失望与惶惑,“你担心你的家人,是不是?”
我呆愣地看着他,望进他深红的眸中,那里、映现出一个泪眼婆娑的苍白女子……良久,我侧过身子,唇边浮起一丝苦笑:“是我负了你,唐容大哥,忘了我吧……”
唐容啸天从背后搂住我,侧脸贴紧我的脸颊,轻轻摩娑,语音是那么哀伤:“不……不……我怎能忘呢?”
“啸天,你干什么?”殿口传来一声震怒的吼叫,随即走进来一个身穿深红官袍的中年男子,体格高大,面相雍福,气度昂然,略有北民之相。
唐容啸天惊惧地转首看去,目光在接触到来人之时,唇间轻轻吐出:“爹——”
唐容一峰瞪我一眼,眼风嫌恶,既而朝儿子怒道:“还不给我回去!”
就是他!就是他将我推入万劫不复之地!我要杀了他……指尖冰冷得颤抖,我攥紧拳头,恨不得手中握有一把尖锐的利刃,要他血溅当场。
“爹,我要娶她!”唐容啸天坚定地叫嚣道,抓住官袍的袖口,眸中似有亮光闪烁,低沉了声音,“只要爹答应,我往后都听爹的。”
“啪”的一声,脆生生地炸响在势同水火的内殿。唐容一峰手起掌落,动作迅捷,让人防不胜防。他的唇边两撇灰白胡须颤颤抖动,暴怒道:“胡闹!”
只见唐容啸天捂住右脸,眸心凝定,斜斜地瞪着怒气翻腾的父亲,那眼底,分明燃烧着狂烈的愤恨与不驯:“从今往后,唐容啸天已死!”他愤然走出内殿,步伐急促,仿佛夹带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像是极大的惊吓一半,我愣愣地惊住……父子反目成仇的一幕在我眼前火爆地上演,而起因就是我!为了我,唐容啸天竟然与父亲断绝父子关系……
唐容一峰阖上眼睛,额头上弥漫的怒气倏然消失,惟剩朽木般的孤寂……良久,他厌恶地瞥我一眼,拂袖而去。那眼神夹杂着让人畏惧的狠戾之色,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浑噩地跌坐在床榻上,脑中万千思绪纷涌不绝……
不知何时,凌璇站在内殿垂幔边侧,莲白色云罗宫裙拢在纤弱的身上愈显清俏动人,素白的脸庞不着一丝表情,阴气沉沉地盯着我,平静而尖锐的目光仿佛霜寒十四州的剑气、狠狠地将我穿透。
方才之事,她都听见、看见了吧!唇角冷抽,我漠然道:“妹妹有何见教?”
凌璇轻轻一牵唇角,缓步上前,清眸凝定在我的眼中,婉转而悠慢道:“不敢,我只是想要告知姐姐一声,这白痴皇帝的皇后,你是当定了,而唐容哥哥么,会是我的!你给我记清楚了!”
我站起身,笑睨着她:“公主,阿漫愚钝,只知道,我当不当皇后,不是你说的算,而唐容公子是谁的,也不是你能决定的。”
凌璇一字一字地挤出唇齿:“好!很好!那就各凭本事吧!”话毕,她一掀裙裾,甩袖而去。那冷冷的清风,冷透了我的指尖。
茫然坐在床榻上,悲或者喜,不复存在,心中一片澄清、空茫,仿佛雪落无声,一切皆是冰雪覆盖,寒冷死寂。
日已西斜……宫灯华亮……身上的锦袍业已换上裳裙,和衣躺着,睁着酸痛的眼睛,什么都不想,什么也想不起来……
午夜,万籁俱静。泪水早已干涸,我已不抱任何希望,只等明日回禀太皇太后……我终究是不忍,端木氏家族的生死存亡,仅在我一念之间,以一条人命换取整个家族的命运,亦是值得。爹爹……爹爹知道么?仍是沉溺在丧妻的悲痛之中吗?呵,即便爹爹知道,也是无力阻拦。
殿内灯火昏暗,殿外黑暗如墨,只有两盏宫灯于风中飘摇。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依稀回到幼年时候的光景……八岁那年,太皇太后第一次回扬省亲,爹爹带着我来到龙跃行宫觐见。那是我第一次面见姑奶奶,姑奶奶非常喜欢我,赏了我好多贵重的玩意儿,且带我逛遍了整个行宫。
我站在鸳鸯水榭的朱阑边上,手指对面不远的玲珑殿,朝着爹爹喊:“爹爹,那是玲珑殿吗?好漂亮哦!姑奶奶,等阿漫长大了,要住在这里,可以吗?”
爹爹忽然板起脸孔,训斥道:“阿漫,不可胡说!”
姑奶奶温柔地笑着,拖曳着长长的裙摆走过来,端然坐在石凳上,朝我招招手:“阿漫,你的心儿可不小哦。跟姑奶奶说说,你为何要住在这里?”
我很认真地想着,歪头看向恍若琼苑瑶台的玲珑殿,红墙白瓦,花影婆娑,漏窗迎景,水廊摇碧,一切都是我所喜欢的:“我……我不知道,我就是要住在这里,可以吗?”
爹爹忽然板起脸孔,训斥道:“阿漫,不可胡说!”
姑奶奶温柔地笑着,拖曳着长长的裙摆走过来,端然坐在石凳上,朝我招招手:“阿漫,你的心儿可不小哦。跟姑奶奶说说,你为何要住在这里?”
我很认真地想着,歪头看向恍若琼苑瑶台的玲珑殿,红墙白瓦,花影婆娑,漏窗迎景,水廊摇碧,一切都是我所喜欢的:“我……我不知道,我就是要住在这里,可以吗?”
姑奶奶一怔,复又笑了:“好,阿漫乖,自个儿玩去吧!”
我乖巧地走到朱阑边沿,呆呆地看着玲珑殿,若有所思……
“振山,你也坐吧,别拘礼。这阿漫啊,哀家一见就喜欢得紧。哀家想,让阿漫入宫陪哀家几年,不知你可否舍得呢?”
“太后抬爱……阿漫年纪尚小,加之任性、调皮,只怕……恼了太后……”
“行了行了,哀家知道你不舍得。罢了,等她大些再说吧!说起来呢,阿漫这眉眼、嘴鼻,尤其是侧脸,与太祖端敬皇后倒有四分相像呢!那种神韵,有七分像了。不过,同是我们端木氏的女儿,相像当然是不足为奇。”
“太后,这……此话当真?”
78.【4】皇后 'VIP' 20130226
“慈奉殿挂有端敬皇后的画像,哀家还会看错吗?振山,你担心什么?”
“阿漫怎能与端敬皇后相提并论?阿漫……相隔一百多年,虽同是端木氏女儿,却不大可能……”
“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哀家也只是与你说说,照哀家看来,阿漫长大后,指不定与哀家一样,统摄六宫,母仪天下!”
“太后——”
猛然回首,我看见爹爹跪在地上,肩背瑟瑟颤抖,似乎很冷的样子峥。
“情儿——情儿——情儿——”
水廊摇碧,幻影已灭,呃……谁在唤我?如此温柔,如此低沉……呵,如此唤我的,只有西宁哥哥了。是他么?他来了么?
西窗上树影摇曳,窗内,暗影重重,昏火疏离。西宁怀宇面色沉暗,漆黑的瞳眸关切地望我:“你醒了……客”
他将我扶起,靠在枕上。我一把抓住他温热的手,细声道:“西宁哥哥,你怎会知晓?”
西宁怀宇抬手拂开我鬓边的湿发,面上切切动容,眼中丝丝怜惜:“啸天与我说的。情儿,你清瘦了……”
心中一片温暖,我覆上他抚在我脸颊的手掌,凄苦道:“发生了很多事……娘亲去世了,爹爹也……再不理世事……”
他黯然垂首,微弱的火光照闪出他眸中的自责与落寞:“我帮不了你……我是不是很没用……”
心中抽疼,却是欢喜的,他并没有将我遗忘。我握紧了他的手,汲取着他的温暖:“不……我知道你一向……疼惜我。”
“可恨唐容氏与马贼,竟然逼迫你一个柔弱女子……”猛地,他一拳捶在床榻上,低低的闷响。
“西宁哥哥……”我一惊,拿起他的手,心疼的握在手中,眉梢蕴了一圈苦涩而平静的笑纹,“是我命苦,怨不得旁人。”
西宁怀宇清瘦的面庞倏然抽紧,愤而慨然道:“堂堂七尺男儿,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