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已死,有事烧纸!-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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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公子,你瞧,宋沅竟是多么喜爱艳七娘啊。”她复又对贺逢暄道,“你难道觉得,相比而言,你现下为她做的这点事,还能算是事么?”
我瞧见贺逢暄那只已经不能动弹的手在不停颤抖。
可我已无法思考,眼前的处境,安危,竟是什么都不能想了。
“师父,你怎么出了一次远门,身体反倒变得更差了?”我为师父顺了顺气,倒了杯水,“你不会是借云游访药之名,行大鱼大肉之实吧?”我狐疑地看着他。
他却笑了,“这是你最想干的事吧。怎好诬赖我。”
他的笑容虚浮,整个人竟瞧去有些弱不禁风。
“七娘,我走了以后,你……你有没有想过我?”半晌,他突然问我。
我手下一顿,没想到他怎么竟那么唐突了。
“想啊。天天想。”我没好气道。
“是么?”他笑了,“怪不得,我的身子不好了。必定是你在咒我。”
我心慌起来。
只因那时候的师父竟说了些他平日里,平日里绝不会说的玩笑话!
可我竟还一点都没有察觉!
“七娘,如果我说,你……你要是不喜欢我,我……我便要死了,你……你会怎样?”
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又变得那么轻浮了,竟能如此轻易地拿这事来开玩笑。我先前……我先前不与他都把话说明白了么?!“师父,你要是死了,我不会有半点愧疚心的,你放心。什么事都把生生死死挂嘴边,你怎么像个女孩子似的?!”我教训他。
——难得,我能有机会教训他,正训得高兴。
下一刻,他陡然便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师父?!师父!”我唤他,声音里已带了哭腔,“你别吓我啊。”
“恩,我没事。”他悠悠醒转,“七娘,有些事,我们忘了它好不好?
“我说喜欢你的事,还有,方才那些玩笑。
“这是为师胡言乱语,也是身为师父,不应该说给你听的。
“都把它忘了,好不好?”
怎么可能忘?!
怎么可以忘?!
我想起来了,我……我都想起来了!
那些不似平常的,那些反常的。
眼泪从我眼里不断地涌出,我跪坐在地上,禁不住,禁不住便放声大哭起来。
我看向师父。
他依旧愣愣地,不知看向何处。
那个样子的他,再不会笑,也再不会伤心难过了。
他成为这样的他,是因了我。
——都是因了我!
这个念头简直要让我发疯。
我的脑袋禁不住就疼痛欲裂。我拼命按着自己的脑袋,有什么东西,滴滴答答从顶心滑落,湿漉漉的。
而后,有一枚金针,清脆地落在了地上。
、虐恋情深篇
“宋漪,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瞧着掉落在地的那根金针,想起他当初对我说的那番话,不禁苦笑。
“你不要乱动,快……快运气调息一个周天。”他的嗓子竟也开始有些哑了。
他似乎是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可下一刻,他便顾不得我了,只因表妹突然直直地软倒在地,再无一点声息。
“唉,这女娃子倒也是个能忍的。”轩辕毒姥哼笑了一声,“她先前便中了蛊,竟憋到此刻再发作,当真倔得可以。”
我瞧见宋漪想要伸手去拉她,却奈何差了一点,怎么够,都够不到她。
他似乎是扯到了伤处,猛然间倒抽了口凉气,最后终究作罢。
“所以我说,我方才若是不救艳七娘,恐怕姥姥也是不会放过这女娃子的。”他叹口气,“可惜,姥姥此刻究竟想做些什么,我却是丁点都猜不到了。”
“宋大人那么聪慧,怎么会想不到呢?”轩辕毒姥命那不知是老八还是老九的人,将那匣中的“心蛊”送到他面前,“姥姥也就这点乐趣了,不知宋大人可愿成全?”
她竟是……竟是要让宋漪也种下“心蛊”么?
轩辕毒姥简直恶毒。她先前若是不将这蛊毒的害处说得那么清楚,兴许还不会让人此刻如此恐惧,她竟是在害人之前,都还要好好享受一番猎物的恐惧害怕才好!
“宋漪,你别做傻事。”我禁不住开口阻止。
“哎呀呀,我竟忘了。”轩辕毒姥一拍脑袋,“瞧这女娃子那么倔,兴许,大约,难说,恐怕往后,也都不会喜爱上宋大人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可是你瞧,姥姥不能不公平啊。”她越说越高兴,简直要放声大笑,“你大哥都已经选了,没道理不让你选啊。”
我瞧见宋漪自那古朴的匣子里取出了一个泥丸,他笑了笑,问道,“姥姥既然如此盛情,我怎好退却,只是姥姥先前一番作为,又怎么让我相信,姥姥竟会遵守诺言放过她呢?”
“呵呵,先前我说要放要留,不过都是随口戏言,当不得真,而今宋大人若愿意与姥姥定下约定,姥姥自当遵守。”她磔磔笑道,“你瞧,你大哥那时候我不也救了艳七娘了么?”
她说到此处,竟伸手拉过了一旁的师父,轻轻抚了抚他的面颊,“阿沅,你瞧,天下间,恐怕再也没有第二个你这样的正人君子了。竟半点不会怀疑,二话不说,那么痛快便能答应。”
我一时之间,只觉脑袋隐隐犯疼。她说,她说师父没有半点犹豫便种下了那恶蛊。
……他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复杂心绪?
他是不是知道,此蛊种下,自己便必死无疑?还是……还是怀了极微小的希望……
我陡然之间,觉得心口痛得厉害。
那次回来之后,师父的一言一行,翻覆不绝地出现在我心间,回环往复,一径鲜活如初。
他忍着蛊毒发作的疼痛,笑着对我说没事。
他怀抱着微小的希望小心翼翼地问我。
被我斥责回绝,被我冷然以对,他便无奈地舒展眉头,跟我说抱歉,他怕我知道一切,怕我内疚自责,便对我说——我们忘了它好不好,
不知为什么,那么鲜活的他不断地出现在我眼前。
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缓缓把我的心研磨切割,一刻不停。
痛!
浑身上下都开始泛痛!
我……我怎么不喜爱师父呢?我……我为什么竟不喜爱他?!
师徒逆伦又怎样?我那不值一提的自卑心又怎样?
我想我爱他,敬他,应比这世间的所有人,对待这世间的任何人,都要强烈,都要理所应当!
下一刻,我听见拍手的声响,瞧见宋漪已然捏碎了那泥丸,一股黑色即刻没入了他指尖,消失不见。
——他竟然,他竟然也学他大哥,去干了这天下间最最蠢,最最傻的事!
“哈哈,妙极。”轩辕毒姥笑道,“宋大人既然言而有信,姥姥自然也把那解药奉上,阿九,去,替那女娃子把蛊毒解了。”那阿九果然奉命取了个瓷瓶让表妹嗅了,不一会,我瞧见表妹终于幽幽醒转。
“表哥……”她醒转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瞧向师父。
我瞧见宋漪皱了皱眉,似乎那蛊毒已开始发作了,我终究不忍再瞧,只能移开目光。
“贺公子,你看这出戏是不是好看得紧?”轩辕毒姥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贺逢暄,“你若是也想要那么一颗‘心蛊’,姥姥倒是还有,也能成全你。”
“事已至此,我为何还需要那劳什子的‘心蛊’?”贺逢暄的声音变得低沉,竟是半分心绪都辨不分明,“横竖,我都是比不过宋沅的了。
“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还能谈谈合作的事?”贺逢暄这个疯子,果然疯起来没有人能预料得到的,他此话一出,即连轩辕毒姥都是一愣。
“贺公子既然想通了,姥姥自然无任欢迎,相信这一回贺公子不会再救艳七娘了吧。”
“……我艳七娘何德何能,竟要旁人如此待我,救我,护我……我有的不过贱命一条,你要拿去,你有本事,你便随时来取!我绝无半分怨怼。”不知为何,我此刻竟陡然之间清醒了,那痛楚如潮水一般退去,我只剩了心如明镜,再无牵挂。
“只是最后一件事,你要答应我。”我缓缓地开口,“我要……我要再仔细瞧一眼师父。”
我已想好了的,我死便死了,我死不足惜,但我决不能,决不能让师父如此不得解脱。
可当师父缓缓走向我的时候,我陡然之间,却又几乎要失了所有力气与决心,再难动作。
我轻轻搂上了他,哭了。
我从没那么高兴,那么绝望地抱过他,我们之间的距离,从未如此之近,也未如此之远。
这兴许,兴许是我这辈子最后的一点幸福与温存了。
这样想着,我环绕在他身后的双手,缓缓移到了他的脖颈。
——只要轻轻一拧,真的,只需要轻轻一拧。
我对自己这样说着。
、虐恋情深篇
只是我的手指终于还是停在了那里。它是不听我的话了,我想。不止不听话,它还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直到我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往下按去的时候,风中却突然吹起了一阵白沙。
下一刻,轩辕毒姥已在我眼前,我被那白沙迷了眼,躲闪不及,只觉得肩胛一痛,一股撕扯的大力袭来,我整个人竟往后跌飞了出去。
“艳七娘啊艳七娘,你可真是忘恩负义啊。”她如一个胜利者,一脚踩上了我的手腕,“对你师父竟也下得了手?”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我想。
我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
我的脸色必定很吓人,我想。
只因表妹都在唤我,“艳七娘,你……你别死啊!”
这是表妹头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原本以为,她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的。
“你表哥因为我变成这样,我难道不该死么?”
“你……你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表妹泣不成声,“别老是以为自己多重要似的……”
表妹这是为了我哭么?
“表妹,别哭啊。”
我从没想过,在我生命的尽头,竟是表妹在独自为我掉眼泪。
“姥姥,这出戏我已看得有些厌了,不如早些结束吧。”我听见贺逢暄冰冷的声音,未带丝毫情感,“我们可以谈正事。”
“阿九,”轩辕毒姥命令道,“去抽干艳七娘的血,当初给她用了那么多好料,不要浪费。”
不过片刻的事情,她已抽回踩在我手上的那只脚,坐回了她那石座上,而师父也已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去。
我眼睁睁瞧着他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兴许我死之后,师父便要永远这副模样了,兴许哪一天轩辕毒姥腻烦了,才顺手给他个解脱……
只是我眼下将要就死,这点点担心,竟也是多余的了。
我瞧见阿九的刀刃朝我颈边划下,不由得就闭起眼。
我果然还是怕死。
我心想,不知要有多痛。
可下一刻,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睁开眼,发现阿九被一个人撞开了。
——表妹撞开了阿九。
只是表妹此举无疑是蚍蜉撼树。那阿九回过神来,不过一踢一带,表妹已自向前扑了出去。而他那柄锋利的匕首,再也顺当不过地,就朝表妹的后颈斫下。
我怎么也料想不到,生死关头,竟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表妹来救我!
我……我怎那么不顶用了!
我突然觉得这真可笑,我很想笑。
可嘴咧了咧,却都是满嘴的咸腥气。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下一刻,我听见宋漪的呼喊。
瞧见一个人,极快地,极快地向阿九掠了过去。
这个人,竟是我万万也料想不到的。
这个人,左手一提表妹的衣领,右手顺势而上,便如行云流水一般,竟卸了那匕首的力。
抬脚一踢,便一脚正中了阿九的胸口。
而跌到一旁的阿九,却瞪大了眼,犹自不敢相信。
不止阿九不相信,就连我都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只因这个人不是别人,竟是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十大恶人之首,景不留。
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