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已死,有事烧纸!-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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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定很疼。
不知为什么,这竟是我心中唯一的一个念头。
“如何?七娘,见到师父高兴么?”疯子高兴地问我。
、虐恋情深篇
高兴,怎么不高兴?
“这还用问么?”轩辕毒姥幽幽开口,“你没瞧见王妃都喜极而泣了么?”
我听见自己牙齿喀喀作响,我转过身,瞧见轩辕毒姥已端端正正坐回了那石椅上。一人萎顿在地,正是先前救我的那人。
“不过贺公子对我阿沅下手这么重,老身倒是有些不太高兴呢。”
那南宫璇此刻已默默行到她身边,我瞧见师父也已极缓极缓地站了起来。
他的步子与南宫璇的如出一辙,拖沓,缓慢,僵硬。
他直直地走了过来,从我身边经过,未曾瞧我一眼,而后,便又听话地行到了轩辕毒姥的面前。
“啪。”轩辕毒姥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嗔道,“刺了四五剑都没中要害,要你何用?!”
她的手掌,便那么肆无忌惮地挥到了师父的面上。仿佛她对他无需客气,如何处置,简直为所欲为。
“住手!”我双唇蠕动,却说不出半个字来,这一声“住手”,竟还是表妹喊了出来。
“嘻嘻,宋漪宋大人,你瞧,活着却还争不过一个死人,所以你现下即便是死在了这里,恐怕也不会得美人多看一眼的。”
于是我又一次震惊了。
我瞧见那背对着我萎顿在地的人,背脊几不可见地抽了一下,下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已自响起,“笑话,活人为何要与死人去争?”
这声音,明明白白是我以为早已死去的安远侯宋漪的了。
而这话音一落,我感到表妹整个便是一震。
“你……你还活着?”我想表妹是受了太多惊吓了,此时此刻,她竟问了一个那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是啊,让潘大小姐失望了,当真抱歉则个。”宋漪哼笑了一声,却依旧不转过面来,只是我瞧见他背脊抽得更厉害了。
我心想这宋漪真是别扭,明明气得要死,竟然还笑得出来。
“……我……我没失望,我……我怎么可能失望……”表妹大约是从来没被人这么嘲讽过,当即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又关表妹什么事呢?”疯子此刻已然一人一剑,将先前制服的那些手下悉数结果了,一边甩了甩剑,一边挑了挑眉,“横竖你都是要死的人了。”
“是么?”宋漪竟然毫不惧怕,此刻强敌环伺,他仿佛已然受了重伤,还有我与表妹这两个累赘在,他竟气息平稳,丝毫未乱,“宋某怎么觉得,仿似要死的不是自己?”
对了,我陡然之间福至心灵,宋漪这人行事奸猾,既然当初能骗了我混进王府,难保这一回,他又不是诈死混进这石窟中伺机而动,他既然能混了进来,当然便有依仗。
“嘻嘻,宋大人还看不清形式么?”轩辕毒姥此刻却笑了,“难道宋大人当贺公子是傻子么?宋大人此刻在此生死未卜,你外边的那些手下,难道竟敢贸然行事么?”
她这几句虽是笑语,我听来却越发心惊。
原来他们一早便已知道宋漪已诈死乔装混入了队伍中?怪不得,疯子劳师动众那么多人到了门口,却竟只带进了这几个人入来,怪不得,疯子竟坚持要带表妹入这石窟来。
“……”宋漪沉默了片刻,“姥姥果然心思细密,宋某佩服,不过宋某既然来了此地,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若是宋某一时三刻尚不能全身而退,这石窟将会变为什么模样,宋某便不得而知了。”
他这简直是在赌命了。
我想不到,枉他瞧去似乎挺聪明的,到了竟只留了这么个鱼死网破的后手,简直的,惨不忍睹。
“况且,”然而他竟又笃定了什么似的,“我与姥姥无怨无仇,何苦与姥姥为敌?南山王能与姥姥做的买卖,我又有什么不能做的?”
我瞧见疯子的脸色立时变差了。
对了,师父若是遇见这种事,恐怕怎么样都是个鱼死网破之局,但宋漪不同,他既然当初能对我和阿花做出这种事,节操这种事,对他当真是全不用在意的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对他的恶感陡增。
只是表妹毕竟比我嘴快,“宋漪你这大混蛋,竟要与这老妖婆狼狈为奸,你……你怎不去死一死的好!”
“嘻嘻。”轩辕毒姥竟然笑了,“这倒是有趣,宋大人,这女娃子似乎还不领你的情哩。”“怎么?这样还要救她?”她缓缓走了过去,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宋漪,竟又自疏忽间扯了他的面具下来。
下一刻,我瞧见她挑了挑眉,状似讶异,继而又咯咯咯笑了起来,她俯□,扣住宋漪下巴,左右瞧了又瞧,“宋大人真是甚合姥姥心意啊。”
“姥姥既然喜欢,拿去便是。”疯子又开始做起顺水人情了。
“……虽然漂亮,但活人总是不如死人听话的。”轩辕毒姥点点头,附和道。
“姥姥又怎知活人不会更听话呢?”
我想宋漪的节操大约已经被狗吃了。
我从未想过,当朝的安远侯,师父的亲弟弟,竟然能脸皮厚到如此地步。
我简直不忍再看。
可我此时此刻却只能瞧着他,只因我若不瞧着他,便要忍不住去瞧另一个人,去想另一个人。
而这另一个人,却已注定再不会瞧我一眼了。
“安远侯,你还要不要脸了?”表妹的声音冰冷,可我感到她浑身在发抖。
“唉。”疯子叹了口气,“他们宋家人什么时候会在乎脸面过了?”
“嘻嘻。”轩辕毒姥竟又笑了,只是她这一声轻笑,竟婉转悠扬,妩媚动人,直让我起了一身的疙瘩,“有那女娃子在,恐怕姥姥想与宋大人合作,都是不行的哩。”
我原本料想宋漪大约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只因他历来是要与表妹对着干的。表妹若是越生气,他便要越高兴的。
只是这一回我却料错了。
“是啊。”他叹了口气,却竟无比认真地道,“有这女娃子在,我是怎么都装不下去了……”
这是我头一次听他带了那么无奈却又甜蜜,哀怨却又慨叹的口气,提起表妹。
“况且我再装下去,也是没有用处了。”他这一声叹息未毕,这空荡荡的石窟里已由远及近,传来了脚步声。
、江湖恩怨篇
“艳七娘,我们又见面了。”
来人瞧见了我,竟仿似瞧见了多年不见的朋友一般亲切友好。可我却从头到脚开始发凉发麻。只因谁若是当了这个人的朋友,还不如当他的仇人来得痛快。
来人不是别人,竟是当初被宋漪吓走的游龙原十大恶人景不留。
原本十大恶人便只余其九,上一回又没了三,四,五,六等人,而今他们虽一同出现,人数却也少了许多。
“阿大,怎么那么无礼,竟对王妃直呼名讳?”轩辕毒姥轻声斥道,然而她虽是斥责,下一刻,却又眼含笑意,对我道,“小徒出言无状,王妃还请见谅。”
于是我再一次震惊了。
不不,这一回,即连疯子和宋漪都面有讶色,恐怕任谁也料想不到,轩辕毒姥竟是十大恶人的师父。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是疯子。
“妙极妙极。”他拍手道,“今日若非得姥姥高徒相助,恐怕当真还要着了宋大人的道了。”
他瞧见了,我自然也瞧见了。
景不留身后一个身形壮硕的大汉此刻将背上的麻袋放在地下,那血水便从麻袋里一路渗了出来。
表妹哇地一声忍不住吐了起来,而宋漪的脸色惨白一片。
——他布置在外边的手下,恐怕已全在这里了。
轩辕毒姥皱了皱眉,嗔道,“阿二,姥姥的地都被你弄脏了。”
那阿二想了想,竟从善如流,又复把那麻袋抗了起来,“阿二错了。”
我只觉浑身冰凉,一时之间,再也无法思考,巨大的恐惧充斥着我的胸臆。
我跨过一步,小心地把表妹拉到身后。
只是现下我与宋漪都受了伤,竟是……竟是最糟糕的境地了。
我忍不住,终于瞧向了轩辕毒姥身边的那个人。
只是我这一眼瞧去,便再也移不开了。
他面目苍白,简直瘦骨嶙峋,犹如风中残烛。他们竟对他如此残忍怨恨,竟连……竟连他身后都不放过他,让他不得安宁。
对了,他自小便处于高处,虽然有人人奉仰,但他家繁枝茂,错综复杂,兴许除了表妹之外,那些热络难有几分真心。
他阿妈过世之后,可有谁曾真正关心过他,在乎过他?
这些念头止不住钻进我心里,生疼生疼。
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大约眼前大限将至,我竟也开始忍不住伤春悲秋了。只是这许许多多的感慨中,没有一个是为了我自己的身世飘零,竟全都是为了他,却也当真奇怪。
我想到这里,只觉难受得厉害。
“宋大人,姥姥改变主意了。”仿佛胜负已分,大局已定,轩辕毒姥竟陡然之间放缓了语气,气定神闲,“若是要姥姥放过这女娃子和你,倒也不难。”
轩辕毒姥有意拉长了语气,“横竖与我徒儿有过节的,不过清邑王妃一人而已。”
她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
此刻我已然明了了,她竟是一开始就已打定主意不会放过我了,先前说要让我滚,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对了,她的徒弟,十大恶人中那女疯子,不就是被师父杀了的么?
她既然要报仇,自然是我与师父,一个都不会放过的了。
“那便最好了。”宋漪这个善于见风转舵的,立刻便接口道,“横竖我也没有要碍了姥姥家事的意思,只是我即便答应,恐怕贺大公子也不答应吧。”
疯子此刻脸色隐在暗处,竟一时叫人瞧不分明。
我心想他大约是不知道我与这十大恶人的过节,此刻必然也有些疑惑,不过他竟然与轩辕毒姥有某些协议,我对他又是那么不假辞色,我的死活在他眼里,当真就如蝼蚁,不会置半分关心的了。
然而令我吃惊的是,他沉默了半晌,竟然道,“艳七娘不过贱命一条,如何竟会碍了姥姥的眼,得罪了姥姥高徒,贺某愿闻其详。”
这一句,不再有半点调笑,竟是无比严肃。
我一愣,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轩辕毒姥呷了口茶,“我那小徒儿艳无双就是被王妃害死的,此事恐怕贺公子还不知情吧。”
“此事在下倒是听闻,是这位艳姑娘对艳七娘的美貌心生嫉妒,毁了她容貌在先,家兄不愤,出手教训在后,倒也不是全无因由……”宋漪恐怕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竟又补充道。
我料想他这又不知是否是给阿花下了什么药打听出来的了,不由得便对他心生愤怒,他离得我不远,我禁不住朝他便是一脚,“你怎那么多话。”况且他说的也非事实,我那面容是我自己给毁了的,他这般说,显然是居心叵测。
果然贺逢暄听罢气息已有些不稳,“七娘,你的脸……你的脸……”
对了,我想起他对我这脸很是执着——他总是那么肤浅。我想到这里,也不禁哀声道,“是的,你那时候不就早知道了么。”
“不不不,我以为……我以为那是你为了躲我……才……”
他哪来的那么好的自我感觉啊?!
难不成他还以为我是为了他万念俱灰,所以自毁容貌,诈死隐姓埋名,从此才不问世事的么?!
我想到这里,感觉到宋漪在我脚边悄悄扯了扯我的裙摆。
——这人真是狡诈得可以。
我料想他能得轩辕毒姥青眼,当真不是没有道理。
然而此刻我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口道,“是啊,你……你横竖就喜欢我这张脸,我……我这张脸既已毁了,哪……哪还有面目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