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已死,有事烧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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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提起师父,我不禁心头一紧,忍不住便脱口道,“你怎么什么事都是想到旁人会怎样?你自己就没点自己的主见?就不会自己想做什么才做什么?别人让你放火你就放火,别人让你娶媳妇你就娶媳妇,别人让你怎样你就怎样,难道别人让你杀人你还真杀人?”
我这番话简直是脱口而出,半点没假思索,我要是稍稍思索一下,便会发现这斥责简直好没道理,只因他既然是皇上亲弟弟,当今的清邑王,难道还当真会有什么身不由己?全然不过是他这人懒得自己动脑所以才事事听着旁人的罢了。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我说完这一番话,他竟沉默了。
他的脸色很不好,张了张口,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他就走了。
你好好的。
他临走的时候,终于对我开了口,不要让阿沅担心。
然后他掏出一封信,还给我,“字写得太潦草,我看不懂,原本想当面问问你,但现在是不用了。”
那封信自然就是我被宋小妹说了之后写给他的那封。那时候我还是用了上好的宣纸写的,现在他还给我,已揉得皱巴巴了。
我想这真是浪费笔墨,多此一举,当即便揉成一团扔了。
“喂!”他见了似乎有些生气——当然,他这气生得莫名其妙,他竟气冲冲又把那团纸给捡回来,铺平了给我,“你好生收着,不许扔了!”
这人真是折腾,我想。
只因下一刻,他想了想,竟又从我手上夺了过去,冲我白了一眼,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我从没想过,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也能像他那样白眼白得那么利索。
我当即便震惊了。
后来,当然是很后来很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我写给纨绔子弟的这封信,是他这辈子收到的第一封家书。
其实我想了想,觉得这真没什么稀奇的,只因他家里人从来也不需要为了生存背井离乡到处奔波,他那几个兄弟又有谁会有这闲情逸致写书信给他呢?
这么一看,他还真是有点二的。
只是我当时毕竟不知道,我后来去问二当家,为什么他认识纨绔子弟,两人还关系挺好的样子,当然,原本这些问题我都是想直接问纨绔子弟的。
二当家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大嫂,你不知道,其实我与清邑王,还真是从小的冤家对头。”
关于纨绔子弟与二当家的故事,开始于他们的少年时代。
当然,这故事又能叫做两个纨绔子弟的故事。
那时候二当家的家里有权有势,和皇家走得亲近,二当家这个纨绔子弟也就和赵小七这个纨绔子弟臭味相投,混得很熟。
只是赵小七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毕竟出身摆在那里,纨绔的水平很有限,所以后来长大了,渐渐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我有些好奇,怎么就分道扬镳了呢?
二当家有些不耐烦,问我,你有见过赵家人逛妓院的么?
于是我醍醐灌顶,突然就懂了。
“二当家,不能怨人与你分道扬镳,是你自己太低俗。”
“哪有!”他有些不愤,“青楼女子中识大体的也大有人在,江湖豪杰哪个没去过?”他颇有些心虚地别开眼,“更何况,更何况还有她在……”
这个“她”让我浑身发凉。
我很想转移话题,但二当家这人就是不喜欢让人如愿。
“那时候我遇见她,若不是她对我说,男子汉大丈夫理应为国效力,战死沙场也好过这醉生梦死……我才不会……才不会……唉……”
才不会……后面的话,他却陡然咽了回去。
我仔细想了想,竟半点印象都无,只能说这两句话实在太过平常,我想必没说过一千,也说过八百。
他难得有些惆怅,我受不得这氛围,只能安慰他,“那你现在是在攒钱再去见她么?”怪不得他要当山贼了,“可听说她早已死了呀。”
“她没死。”他对我道,“我不信她已死了。”
“她即便没死,可兴许,兴许她早已忘了你呢?”我禁不住道,“兴许,她当初也不过是随口敷衍你罢了,根本没放在心上。况且你而今不过在这里当个小小山贼,又怎么那么肯定,她竟当真没死?”
“她若是忘了我,那也是应该。”他竟笑了,“只要我记得她便够了。”
于是我只能沉默。
岂知那天之后,二当家竟也开始收拾起包袱了。
他走的那一天,全寨的男女老少都哭了。
“二当家,你为什么要走呢?以后谁来保护大家?”大当家哭着问他。
“我在这里,这里才会不安生啊。”他想了想,只能笑着安慰他。
我被这氛围感染,忍不住也开口留他,“你要去哪儿呢?天大地大,哪里不都是一样?”
“不一样的。”他对我道,“天大地大,我的容身之处却很少。这里……”他瞧了一眼宋小妹,“已经容不了我了。”
我料想他必然是因为这藏身之地已经被赵武敷知道了而感到不安,但这着实怪不得旁人,谁让他当初偏巧不巧,要劫了我和宋小妹上山呢?
我正自胡思乱想,他又对我道,“大嫂,你别生清邑王的气了,差不多也就回去了吧。”
“什么?”
他劝我,“若不是为了你,他也不会擅自离京多日,此事若是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也必定够他好受了。”
为了我?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他……他不是为了宋小妹么?”
“大嫂,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笑着问我,“如果是为了宋姑娘,他需要千里迢迢背着皇上从京里赶过来么?还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借了兵?”
他讲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背后阵阵冷汗冒了出来。
对了,既然是赵武敷借的人,宋小妹在山上的事,他必然是一早就知道的,更有可能,我们在哪里,做什么,竟是他透露出去的风声给的纨绔子弟,但他自己却为什么不出现,反而是让纨绔子弟来当这先锋?
我想到这里,只觉头疼得厉害。
“那你要去哪里?”我只能换了个话题问他。
“哈,我要去找艳七娘。”他回我个无赖至极的笑容。
那一刻,我很有一种冲动,我想跑过去告诉他,他的艳七娘就在这里,只是已不记得他了。
“要是艳七娘没死,但容貌也跟我一样毁了,你怎么办?”最后的最后,我还是忍不住朝着他的背影问道。
“哈哈,大嫂多虑了,她即便毁了也无妨的……我不介意。只要——比你美一点就成。真的,只要一点点。”他回过身来,侧着脸,用手比划了那么“一点点”。
于是我终于明白,这是我永远无法达到的一点点。
明白了这件事,让我整个人陡然之间便轻松了起来。
“二当家,祝你好运!”我忍不住朝着他的背影高声喊道。
、师徒虐恋篇
……
“姑娘当真要拜我为师?”
“当然!”
“姑娘当了我的徒儿,即便日日与我朝夕相对,也是寻不到机会杀我的。”
“……谁……谁说我要害你了?!你这人好不奇怪,总是以为旁人都要害你么?你究竟是做了多少亏心事?”
“……罢了……姑娘想学什么呢?”
“星相医卜,武功心法,你会什么,我便学什么。”
“可我瞧姑娘现下已会了不少。”
“在宋先生面前我怎敢自夸?”
“……要我收你为徒不难,难的是个诚心。”
“诚心?”
“姑娘若不是诚心拜我为师,我怎能收你为徒?”
“你说我不诚心?我候了你一个月,又怎么不诚心?”
“既然诚心,那么,姑娘放得下贺逢暄么?”
“!”
……
原来疯子的名字叫贺逢暄,我心想。
这个梦冗长又拖沓,净是我与师父两个人在唠叨瞎扯。师父这样的人,瞧去温柔娴静……啊呸,温润如玉,实际上竟是个话痨。
他与我扯皮扯了半天,终于对我说,我要是诚心拜入他门下,就得放下贺逢暄。
这简直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么!当初我要不是为了那疯子,会吵着闹着要拜他为师么?!
只是我嘴上说能放下,他却又不相信,他对我说有个办法,虽然要花些代价,但绝对能知道我心诚不诚。
我当时心想,这人瞧着机灵,原来也是个傻子,一个人的心诚不诚,只有天知地知,旁人怎么知道?
但我终究还是小瞧了师父,他绝对绝对不是好人!
他的办法,就是让我装死。
他对我说,我若是死了,贺逢暄必然眉毛也不挑一下。
我想我真是个傻子,我竟然答应了,我竟然还真相信,我若是为了疯子死了,他至少是会感动那么一下的。
——在欢场逢场作戏了那么多年,我竟依旧是个傻女人。
那天我随着他来到贺逢暄的画舫。
那里依旧纸醉金迷,笑语嫣然,疯子被一群年轻貌美的姑娘簇拥着,笑得开怀——这天正是我的生日,也正是我与他认识整整五年的日子。
师父站在我身边,问我,“姑娘,这回你该相信了罢。”
“相信什么?”我还是依旧不想承认。
师父叹了口气,可不一会,有漂亮姑娘近前为他斟酒,他竟也不推却,仿佛十分受用。
“哼,我现下信了,天下的好男人必然都死光了。”我瞧着他,愤愤地咒骂。
“还要拜我为师么?”他问我。
“要。”我对他道。
我瞧见他好看的眉微微皱起,眼中闪过讶异,半晌,却竟笑了。
于是这成了师父给我讲的第一课。
——天下的好男人都已经死光了。
这一觉我睡到日上三竿。
我对宋小妹说,她哥不是个好人。
岂知她露出一脸的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的表情,又翻了个白眼给我。
“我大哥性情乖僻,就是我都弄不懂他在想什么。”她对我道。
我心想她自己就是怪人一个,竟还好意思说她大哥,无奈这话头是我先起的,自然不好驳她,只能胡乱点头称是。
大夫人的病时断时续,我的脑袋里依旧还有两枚金针。我禁不住问宋小妹,她究竟有没有办法帮我把针取出来,只因我若要进行我那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勾当……阿不,壮举,若总有两根金针在我脑袋里,简直就像脑袋上悬了柄利剑一般让人胆战心惊。
只是宋小妹被我问了好几次,渐渐便开始烦躁了。
她平日里不声不响,竟也因此有些急躁,可见这当真是个疑难杂症了。
我想我一定得罪得师父很厉害,不然他为什么要对我下此狠手?对了,说不定当初他虽然表面上面子过不去,收了我当徒弟,实际上怀恨在心,处处看我不顺眼,给我下绊子。
我把我的猜想告诉她,她突然之间竟又开始嗔怪起我了,“我大哥他不是那么卑鄙的人……你……你不要污蔑他。”
我想他们兄妹倒是有趣,说他大哥不是好人性情乖僻的是她,说他不是卑鄙的人的也是她,横竖她说什么都是对的了。她一会子想要与他大哥争个高低,一会子竟又处处维护起她大哥来。我想我大约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小妹,你究竟是喜欢还是讨厌你大哥啊?”我问她。
她迷茫地眨眨眼,不知看向了哪里。
宋小妹的第二个故事。
宋小妹对我说了第二个故事。
这个故事稍许有了点复杂,但也并不难懂。
据说宋小妹小的时候,家里极为富裕,当然,现在也依旧富裕。算上我师父,她共有十七个兄弟姐妹。
而这十七个兄弟姐妹里,却唯有我师父是嫡出的。
那时候十七个兄弟姐妹时常吵架。
当然,有的时候还上升到打架。
后来有一天,她的六哥突然就过世了。
她害怕极了。因为六哥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她瞧见是她的五姐姐偷偷在六哥的药罐子里放了一点东西。
放了什么?难不成是糖?我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