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春宫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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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清得皇上另眼相待,这会子情思切切,她本就视苏嫣为妹妹,见她亦是顺利入宫,想到日后可相互照拂,自是欢喜难言。
路上二人同乘一车,林清清便交待道,“日后咱们便要共侍君王,许多事情便不能同在家时一样,便如方才那些人恭维于你,你只好生收下就是,权作落了人情,又何必拒人之外呢?”
苏嫣便道,“林姐姐,你知我脾性如此,做不来那些个虚伪腔调,本就不相熟,眼见我得了赏赐就蜂儿见了蜜似的,教人厌烦。”
林清清拿她无法,只叹道,“不论怎样,宫中本就是人情凉薄,断是要改的。”
苏嫣撒娇撒痴,偎了她道,“我有姐姐照拂,便不怕教人欺负了去。”
见她情态天真,林清清欢喜之余,不免替她隐隐担忧,依她这般,不知可会在宫中受屈。
车马渐渐停靠,苏家上下一早便得了消息,皆是在门外等候,见她来了,那赵氏便上前拉过她,泪珠子只掉,分不清是喜是忧。
苏复喝道,“成个甚么样子,女儿如今已是宫中小主,该讲究个礼数。”
苏嫣心下感概万千,携了一家子人回屋叙话,苏芷跟在后头不敢做声,显是那周氏仔细交待过了。
忙到夜深,苏嫣仍不得回房睡下。
赵氏虽有不舍,可入选中宫,终归是荣耀家门的大事,亦替女儿欣慰。
中选秀女如今位分未定,待三日后,有选侍嬷嬷亲自登门宣旨,才可知晓结果如何。
可不论怎样,她已是主子身份,便是苏家人,待她也不能同从前一样了。
苏嫣却不依,只说回了苏府,就只是苏家大小姐,不教他们行那些个繁琐的礼节,平白生疏了。
正说着话儿,李管家便说,那宁公子来了。
赵氏一听,脸色微变,倒是苏复神色如常,道,“快教文远进来。”
“老爷…”赵氏瞧了瞧女儿,嗔了道。
苏复便答,“事已至此,嫣儿中选自是大喜之事,他理应前来拜贺。”
言罢,苏嫣回头,正瞧见一袭朱砂锦衣的宁文远已站在门外。
夜风粼粼,月色如墨,衬得愈发萧索。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招呼,但听他声音沉沉,道,“微臣,见过小主。”
话语里是数不出的失意,从前他对苏嫣总是关怀贴体,温柔顺意。
苏嫣待他虽无情爱,可总归有些交情,想到本是一对青梅竹马的璧人,却阴差阳错命运殊途。
如今世事变迁,两人之间的鸿沟,只怕终此一生,也无法逾越了。
想至此住,不免有些感怀,可不论如何,都无法动摇她重返宫门的决心,那里有她的仇恨,有她的儿子,还有她逃脱不掉的劫数。
“文远哥哥,在家中毋需多礼。”苏嫣淡淡笑答。
赵氏同苏老爷忙地引他入座,苏嫣便与他对桌坐了,宁文远依旧对苏复恭敬有加,倒是并没再同苏嫣说话,可不论苏嫣何时抬头,都恰能对上他的目光,又只是一触,便望向旁的地方去了。
眼见这气氛愈发逼仄,苏嫣便佯作疲累地揉了揉眼,道,“你们先说着,我累了这两日,便先歇下了。”
苏复点点头,冲宁文远道,“你送她回去罢,有些事情也需得在进宫前处理好了,有个交待。”
赵氏不放心,苏老爷却不教她跟去,只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苏府的路径,宁文远要比苏嫣还熟悉几分了的,一路无话,待走到门前,苏嫣便道,“文远哥哥,日后不常相见,且自珍重。”
宁文远却苦涩地动了动嘴角,“嫣儿,你当真如此狠心,即是你决意入宫,为何不亲自告诉我?而我的心意,多少年来,你可是半点都不曾放于心上?”
他堂堂宁五郎,从来皆是群芳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收放自如,何时会以这样卑微姿态地对待一个女子?
可自他知晓苏嫣即将入宫,那所有的骄傲就在见到她的一瞬溃散,本以为要相携到老的人,却要命途两端,情爱蚀人,谁也不能幸免。
“现下我只感激你自幼照拂,待我如兄长。可我却已心有所属,不必再提往事。”
“待你如兄长?这么多年来,你竟是如此看我…”他情思激切,伸手便将苏嫣的手臂捉住,目光灼灼,苏嫣只偏过头去,使劲挣脱开,道,“若我能博得圣宠,自然会报答你对我苏家的恩情。”
“我想要的只是你,又如何报答!”他情难自抑下脱口而出,将她困于臂弯,气息渐渐逼近,苏嫣仰头朝后,逃不开他的禁锢,只直直对上他的眸,“事成定局,你能改变的了么?文远哥哥。”
宁文远立在月色的阴影中,豁然松手,良久无言。苏嫣转身回房,再回来时,展手将那支绿雪含芳簪递上,宁文远见了那簪子,便愈发沉默。
“你若不收回,那我也决计不会留着。”苏嫣声音十分疏冷,宁文远低声笑了,苏嫣心下一横,扬起手臂狠狠往地上摔去。
翡翠迸碎,声如落玉,寒芒四溅,“情分已尽,有如此簪。”
宁文远站在原处,笑声渐渐狂放,连叹了三声好,便单膝点地,就地跪于那一片狼藉之上,“微臣告退,愿小主早日得蒙圣眷,宠冠六宫。”
说罢提了宝剑,匆忙消失在夜色中去。
苏嫣身子一软,仿佛用尽了全身气力,凭靠着树干,但见那碎片上染了一点猩红的血,如同名贵的血玉般妖冶。
坐回房中,她望见镜中女子眼角晶莹,遂自嘲地笑了,想来应是这身子原本的主人,在为她死去的情爱哭泣罢。
屋外树影招摇,月色凄迷,庭院一片萧索。
三日之期很快便过完,选侍嬷嬷携了圣旨而至,苏家上下着正装接旨。
兵部左郎中之女苏嫣,姿仪端雅,觐封婉仪,此居永福殿,明日进宫受封,不得耽搁。
苏嫣跪在最前头,仔细叩了头接旨,选侍嬷嬷遂行了礼,“老奴恭贺小主新晋之喜。”
“有劳姑姑,不知此次新晋宫嫔,大约有几位姐妹?”苏嫣双手交叠于胸前,兰若便呈上一封银子,选侍嬷嬷佯作推辞了,终是接下,道,“回小主,正有八位小主入宫,位分最高的是那抚远大将军的侄女,封了贵人。”
苏嫣点点头,心想那段昭凌果然是费了心思,初选的秀女,一下子便直越了五级,位及从三品,纵是那六宫中的旧人,如此高位的也不过寥寥数人罢了。
选侍嬷嬷授完了旨意,便往别家去了。
又是忙忙碌碌了一日,为苏嫣入宫打点行头。
入宫当日,苏嫣不教赵氏远送,独自携了兰若上车,那赵氏临走前儿往车上塞了两厢衣物用件儿,将苏嫣唤过来,仔细交待,“箱子底部的夹层里头,是你父亲与我攒下的银钱,无钱寸步难行,权作你日后应急。”
待到玄武门前时,原先那些个守卫侍从,如今见了她,忙地换了副嘴脸,躬身行礼,十分尊敬。
便有杂役宫人替她接了行礼,苏嫣由兰若扶了,径直往永福殿去了。
分配宫嫔寝殿之事,属六宫内务,皇上并不参与,全交由掌管六宫的妃嫔处理。
从前是她,如今应是宜妃了,却不知她如何盘算。
苏嫣曾受罚于她手下,且伤势颇重,两人算有私怨,可这永福殿的位置颇好,只隔了静妃的萃芷宫,便毗邻皇上的寝宫坤元殿,不可谓不奇怪。
“小姐,楚小姐在后面。”兰若提醒了一句,苏嫣回头便见楚晓棠携了一名面生的婢女走来,想是新分的宫女了。
她着了梅花云纹宫装,比选秀时鲜亮了不少,快步赶了上来,先福了身儿,便道,“苏婉仪留步,我正有东西要还给你的。”
她说话时仍旧是疏疏落落的,在日头底下细细看来,鼻子秀挺,嘴唇丰润,配上那张鹅蛋脸,别有一番韵味,可见段昭凌甄选女子的眼光自是上流。
“楚才人的寝殿可是在东边,咱们一道过去罢。”苏嫣眉眼弯弯,话语间掩不住俏皮之意。
楚晓棠便从袖中掏出一方璎珞,“这几日我寻遍了京城,才教人制了这么一副璎珞,样式同你原来的一样。”
苏嫣知她性子如何,便也不多推辞,教兰若收下了,遂道,“辰时不早,我得回殿去了,不然宜妃娘娘怪罪下来,只怕我难逃责罚了。”
楚晓棠听她心直口快,竟敢将宜妃挂在嘴边儿上,当真是太过天真,不懂得宫中忌讳,便说,“我居于望碧轩,与你不同路。”
“这六宫本是一家,以后有的是见面儿的机会了。”苏嫣说罢便袅袅离去,可那从旁的小英子观察了片刻,忍不住提点了道,“小主别怪奴才多嘴,您性子直爽是好事儿,可在宫里头若是胸无城府、直言不讳,只怕会遭横祸上身的。”
苏嫣顿住,回头嗔道,“你存心唬我,我又不使坏心眼儿,谁要来害我?”
小英子又是摇摇头,道,“隔墙有耳,小主万不可大意了。”
苏嫣全不放于心上,四下顾盼,欢喜着入了永福殿,那小英子瞧着她的情态,不禁感叹可惜,不知这位小主又能在宫中存留多少时日了。
、欲以一石击双雁
永福殿地界宽敞,庭院中松柏长青,且去年方修缮了一回,崭新如初。红澄澄的宫墙碧莹莹的瓦,端的是气派不凡,苏嫣正四处欣赏着,但见一名女子倚在侧殿门前,扶着门棂正望着自家。
那女子瞧着面生,既不是从前宫里头的妃嫔,亦不是此次中选的秀女,可凭那身宫装可断定身份,大约是位分较低的小主。
苏嫣冲她笑了笑,那女子似是顿了一顿,便从台阶上下来,待走之进出儿,但见她体态玲珑,眉目小巧,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很是怯生,忙地鞠手行了礼,“见过苏婉仪。”
“不知该如何称呼?”苏嫣一说话,她遂又低头应着,那姿态十分卑微,哪里像个小主的样子?
“我名叫碧荷,上月皇上新封了我做碧采女。”她话语不清,末了又道,“见过苏婉仪。”
从名字到仪态,哪里也不像是正经主子,话儿也粗糙,苏嫣见她怕生的紧,不免放柔了语气儿,“碧采女,日后你我便是同居一殿,说话不必这样客气了,你的婢女呢,怎地不见殿中有人?”
碧采女垂着眸子,望了望正殿,遂答,“我的侍婢打水去了,现下就我一人,可是这永福殿里已有人了。”
苏嫣见她言语不清,便转头吩咐道,“将我的行礼抬进去,手脚轻些,别将里面的东西打碎了,一会子我亲自整理。”
苏嫣本就年岁小,情态娇憨,倒并不教人反感,那小英子便连忙应下了,挽起袖子就往殿里搬,兰若见状遂上前搭手,方搬上了台阶,却见打殿内迎面有人出来。
定睛一瞧,是内务府新分下的殿前总管汪全,那小英子忙地赔笑,道,“汪公公有礼,奴才正是帮苏婉仪抬东西的。”
兰若想着日后要同他一起共事,便也见了礼,谁知那汪全并不买账,也不见热情,拦住他们二人道,尖声儿道,“哪个教你搬进来了?这永福殿是姚贵人的寝宫,赶紧把东西抬出去。”
小英子一听,也不禁一头雾水,苏嫣本在同那碧采女说话,见那几人围在殿门口吵吵嚷嚷的,暗自警觉,遂提了裙摆上前,道,“你们怎么光站着,还不把我的箱子抬进去?”
那汪全见苏嫣来了,便行了礼,道,“老奴见过苏婉仪,您的寝宫并不在此处。”
苏嫣将俏眉一蹙,娇声道,“这就奇了,我不在这里住,又在哪里?”
“凌烟阁清净自在,你住过去正合适。”众人让开,那说话之人正是新晋贵人姚夕岚,只见她明珠配饰,华服鲜艳,神态傲慢轻蔑。
苏嫣因着位分不高,仍是规矩地冲她行礼,道,“我不明白姚贵人的意思。”
“我素来惧怕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