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夫君,娘子要掀瓦! 作者:梨花颜-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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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请夷族少女进莲庄里头来住是为什么。
可最后,话语声出口的这一刹,还是自己犹豫的止了声。
只有淡淡的两句细碎的语句在这凉风中轻轻飘荡……
听得赫连玦眸光渐沉。
☆、多年前的一场旧梦
“请什么?”赫连玦听着她的话,低沉的出了声。
沈如薰倒是心虚的摇了摇头,方才那一瞬间的犹豫,她又把话吞回去了,便是象征着她再也没法子提起勇气再问一次了。
这会儿只止了声,说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只好怔怔的站在半道上,只遥遥看着赫连玦的身影。
摇头再摇头,末了似难过的想逃开,再低低出了声:“没、没什么……夫君,我回房了。”
说完,果真立刻缓缓转身,再不做停留……步伐轻缓的走了回去。
她走得倒是果决,比犹豫想问他真实想法时洒脱多了,这一刻,有些出乎赫连玦的意料……
枯树,寂寥的景象,赫连玦看着眼前的寥落,沈如薰就这么走了,只剩下她方才坐着的石凳与空桌陪伴着他。
看着周围的空寂,干脆也一收了眼眸,没有跟随着沈如薰的步伐回房,而是蓦地脚步一提,转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
此时,潇湘院中,柳氏又是坐在小楼中,精致的雕花檐宇,缦纱飞扬,她在其中略敛了媚色……
好豫便这。依旧是一身华贵的衣裙,楼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手上拿了一杯茶盏,细细轻抿着,就如同其它早晨似的。
前不久刚晚宴之事过去,赫连玦闭门不出,已经数日没有传出动静,赫连啸天那边似也渐掉以轻心了,玄武堂交还给了赫连玦,谅他病秧子只身也做不出什么事儿,到时候处理完江湖中近来声名鹊起的那几个帮派之事,再拿回来也不迟,于是渐少在莲庄中走动了。
赫连啸天不常在庄里,她也无事,在这潇湘院中日复一日的休闲惬意……
不是赏竹便是品茶,一如今日。
此刻端着茶盏的样子,又是媚色流连,不似这个年纪应有的媚态……
轻呷了一口,还没把口中唇齿留香的茶咽下去,院子外头便忽地急匆匆跑来了一个人,是往日最亲近的丫头,略论她身旁几个青衣紫衣,这便是其中一个。
这青衣丫头一进来便扑到了她的身前来:“夫人,不好了,这几ri你让奴婢留意落棠院里头的动静,方才在落棠院外伺候的扫洒丫头过来传话了,告诉奴婢了一件事儿。”
柳氏这些天已经惬意惯了,有些懒理这府中的事情。
只要沈如薰别再搞什么幺蛾子,赫连玦身子向来不好,也不会有什么动静,唯一算是事儿的便是赫连玦去世的噩耗。
“玦儿身子不好,又出事晕倒了?”
这青衣丫鬟看柳氏不以为然的样子,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摇了摇头,恭敬的上前来:“夫人,不是……”
再俯身到她身边低语:“是落棠院中的管事,听说这几日庄主在院中养病,闭门不出,有些无聊……昨儿派人下山去寻了一些乐子回来,据说今儿……”顿了顿声,再道:“请了一个夷族歌姬,说是要入府住一段时间,留在落棠院中,供庄主消遣。”
这青衣丫鬟的本意是要禀报柳氏,落棠院中又有新人来了,刚走了一个上官小姐,这会儿又来了一个夷族歌姬。
知道柳氏不喜欢沈如薰,是不是又要借由此事寻一寻沈如薰的麻烦,亦或者是密切关注庄主的动态……看是否在养病期间还有什么动作。
这会儿说完,只靠到了一侧,远离了柳氏,像是在等着她吩咐。
话语中的重点是最近落棠院两位主子有些无聊,将一个歌姬带进府小住,以供消遣,夫人该怎么办?
可柳氏却是蓦地拧起了眉头,拿在手中的茶盏也稍稍一簸,茶盏中的茶水忽地倾了出来,似是瞬间的反常:“你说什么?”蓦地厉了声。
气氛一下子便变了起来。
青衣丫鬟是在等柳氏回复,却是没想到等来的是柳氏的厉声质问,这会儿只一颤,身子恍然抖起来:“夫人……奴婢说,落棠院的管事给庄主请了一个夷族歌姬进来,说是要在府中住一段时间,留在落棠院里供庄主消遣。”
她们在柳氏身边伺候多年,自然是知道柳氏的脾性,一旦柳氏蓦地厉声讲话,那便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此刻果然是这样,只见柳氏手中的茶盏恍然拿握不急,茶盏中的茶水不再是略倾一些,在听到这青衣丫鬟所说的话后,彻底确定自己听见了什么之后,杯子一倒,里头的水却是全泼到她华贵的衣裙上。
胸前顿时湿了一片,温热的茶水渗进锦衣里头,秋日天气本就凉,蓦地温热变冷,冷得她胸口一痛……可是没有感觉。
只喃喃的出声:“夷族……歌姬……”
重音不在“歌姬”二字之上,而是在“夷族”二字之上,略嚼着这两个字,似有异样的感觉闷在胸怀……
娇媚的脸上一瞬间的苍白,露出与寻常不同的神色来。
青衣丫鬟只觉得此刻楼中氛围有些肃杀之意,不明所以,只是大气不敢出,就这样慌乱的看着柳氏,瞧着柳氏胸前湿透了一片,像是落了水似的,踌躇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上前伺候换洗衣裳,只好怔在原地:“夫人……”诺诺出声。
柳氏这会儿思绪好像飘到远处去了,脸上一瞬的苍白,而后便是极力镇定下来。
但哪怕是极力镇定,听到这两个字时,还是略多了几分不自然,稍缓了神思,察觉不到胸前的冰凉,只微凝了媚眸,多了几分厉色:“你说有人请了一个夷族歌姬进府,住在落棠院里头,供玦儿唱歌取乐?”
声音低缓,死一般的冷寂,青衣依旧不明白此刻柳氏反应这么大是为何,只是看见柳氏不过是一瞬间的失态,便恢复了原样,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此刻只好乖乖的顺着柳氏的话答:“是的,夫人……”
还未等她将更具体的事情说出来,柳氏已经收了手中早已倾得干干净净的茶盏,再一次问道:“那夷族歌姬是什么人物。”
刹那间就像是触及了旧事,让她忐忑不安,心神不宁……
玦儿接触夷族的人,歌姬,歌姬……
多不起眼的身份,她可以在晚宴之上宴请歌姬,他自然也是可以有歌姬入府作乐的,本不是大事,可这歌姬偏偏是“夷族”之人。14663424
柳氏眼里多了几分凉意,只是一瞬间的惊慌,然而早已平复,此刻只等着青衣再回答她的话。
青衣不知道柳氏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这会儿只能有问必答:“听说是从集市上带回来的,小曲儿唱得不错,今儿一早便已经在落棠院中住下来了,过来传话的扫洒丫鬟说,她远远瞧见过一眼,长得……眉眼儿俏得很,举手投足都是夷族风情,穿着有伤风化却是好看,身材玲珑有致……”
柳氏并非是想听这些,只见此时听着青衣丫鬟的形容,眼里头的神色越加不对劲。
脸色似是稍苍白,艳红的唇失去血色。
青衣丫鬟再一说:“脚上带着铃铛,走起路来铃声一响一响的,极是媚人……”
柳氏拿着的茶盏彻底一放,直接掷在了面前的小桌上。
眉眼儿俏得很,夷族风情,身材玲珑有致……这些都不是令她记忆最深刻的,可是青衣丫鬟所说的后半句话,脚上绑着铃铛,走起路来一响一响,还有极是媚人这四个字,仿佛和记忆中的那一个人重叠,心口刹那间像是抽筋剥骨般的疼痛着。
霎地面有异色,唇上的笑冷得叫人猝不及防。
青衣看到柳氏蓦地不对劲,原本还在说着,想要把听来的全说了,再一张嘴:“听说歌唱得动听,声音跟银铃般似的……”话语声蓦地止住。
不敢再接着往下说下去了,此刻只怔怔的看着柳氏。
只见柳氏白了一张脸:“住口。”
喝断了她的话,好像是太阳穴有些发疼,冷了一瞬:“下去吧。”
似是不想再听了,青衣丫鬟只好看了柳氏一眼,目光再落到柳氏掷下的茶盏上,似犹豫:“夫人,奴婢扶您去换一身衣裳。”话语声恭敬,尽量不在怒头上浇油。
柳氏顺着青衣丫鬟的话往下一看,这才看到自己湿透了一片的衣裳。
一瞬间眸光冷凝,多出一分媚色来……
梦魇……多年前的梦魇……
竟让她到这么多年以后,还这般失措。
像是害怕再次尝受到一无所有的感觉,忽地收了眸光:“不用了。”冷冷的出声。
缓缓的似是失神的从贵妃榻上下来,一个人脚步浮浅的走到了窗口处,似是若有所失,似是害怕……这么多年了,她最怕听到的便是“夷族”二字,所幸夷族人少,不常出现在江湖中……一个居于高山中的族落,尽享雪山之美,养出来的人也极是俏丽美好……
特别是那雪白的凝脂,脚上绑着的铃铛,缓缓一笑便是风情。
但凡与夷族有那么丁点关系的人,举手投足都有着不一般的风华,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神族……
恍若记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一场旧梦。
☆、年少的事情怎能忘
这是柳氏深埋在心底之事,如今世人怕是唯有她知道,那一个人……随着赫连建天的逝去,只怕这世上也唯有她记着了。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生活里平静无垠,她也似早就将那些旧事忘得干干净净。
居庙堂之高而无忧,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不是白过的,有赫连啸天在身边,她也早就将那一颗戒心放下了。
而如今,原本看似平静的日子,又要被搅起来了。
青衣这会儿还没有退下,只看着柳氏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风景。
看着柳氏的背影凌人得很,只见柳氏看了窗口一会,似是平复了心中的惧怕,下一刻已经有了新的计较,立刻转回过身来:“前几天分堂给我送来的那两个血如意还在吗?”
这声音似有些慌张,还有几分极力镇定。
像是心中的某一种惧怕又开始复而袭上心头,是她自己的事情……
青衣不解的缩在角落中,避免惹祸上身,这会儿听到柳氏的问话,只好又恭恭敬敬的回答:“在,在……”
是分堂送上来孝敬柳氏的东西,贵重得很,她们可不敢乱丢乱用,好好的供着呢。
只是不知道,夫人问这个做什么?
只见柳氏媚色的眸子有些敛着,像是心口上压了块大石,不做些什么心里头不舒服,“你替我去把这两个血如意送到落棠院去,就说是我的一番心意,告诉玦儿我很关心他的身子,问他好些了没,若是好了能走动了,可以无事来潇湘院里看我,若是身子依旧不舒服,你就替我传达,让他多注意身子,为娘记挂。”
说完似乎还不够,想了一下,“除了血如意,再送两株虫草过去。”
血如意可是延年治病的良药,吃了能永葆青春的。
她平常都不舍得用,这会儿可是全掏出来送给赫连玦了,“给玦儿送血如意之事,别让副庄主知道。”
“夫人……”青衣听着柳氏的吩咐,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反常,太反常了。
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夫人,是要送血如意?”
柳氏似惊慌,冷了一双媚眸,赶紧挥了挥手:“是,赶紧给玦儿送过去,快去!”
说完,好像是胸中一口气缓不过来,直喘了一下,眼里神色难辨……
青衣看她这么着急的样子,蓦地也被吓到了,只得也神色匆匆的赶去了,这会儿在柳氏身边太危险了,只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惹了事,要是去晚了,少不得又一顿罚:“奴婢这就去。”
人退下了,就只剩下柳氏了,此刻偌大的潇湘院小楼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周围的金玉摆设拥簇着她,将她衬托得华贵非凡,楼中缦纱飞扬,将她一张媚脸也衬得极是好看。
柳氏心燥难安,这会儿惶惶的抬手放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