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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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鱼食入水,引得群鱼相争,在远处游动的鲤鱼也都游了过来,一时里湖面水声大起,鱼儿们翘首争抢萧清婉投入湖中的鱼食,更有甚者竟能跃出水面。萧清婉同宸妃正在岸上看得有趣,一旁抱月道:“看见这些鲤鱼,奴婢倒想起了一件事,前几日听外出采买的公公讲闲话,说咱们京里出了一个奇人。”萧清婉来了兴致,便问道:“什么奇人?”抱月道:“回娘娘的话,这人本是一个不得志的穷书生,家里无有家产,连考了几年不得中,本靠着两亩薄田并教些孩子读书为生,后来不知为了什么事,那学馆里容不下他,将他撵了出来。他没了生计,就在街上摆摊卖画,不想他旁的本事没有,这画的画儿倒是极好,尤其是两笔鲤鱼,甚是传神,便在京里传开了。现如今京里有点脸面的人家,都以有他的画为傲。因他姓李,又善画鲤鱼,人送了个绰号叫‘鲤鱼李’。”萧清婉听了,笑道:“这名字倒是有点意思的。”
一旁宸妃道:“嫔妾在家时,娘娘也很会画几笔没骨的荷花的,如今还画么?”萧清婉淡淡的道了句“有日子不曾动笔了呢。”说着,便率性将手里的鱼食向远处抛洒,水面又是一阵骚动,萧清婉看到了兴头上,便不由笑出了声。宸妃久在宫闱,也难有此刻心境,便同着妹妹玩闹了起来。
两人正在玩乐,忽而一低沉男音道:“什么事儿,这般高兴?”二人闻言,慌忙转身行礼,道:“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一众宫人也都跪了。
那来人正是赢烈,身后只跟着一个张鹭生,他道了平身,众人才都起来。赢烈瞧了几眼萧清婉,见她今日穿着一件淡青色竹叶纹软纱褙子,里头是一条葱绿绣荷花纹高腰襦裙,上头便露着一抹雪白的酥胸,脖子上戴着一串白玉串珠,倒越发显着那皮肤白净细腻,便笑道:“朕去了坤宁宫,见你不在,那些奴才们说你到这儿来了,朕便寻了来。这么热的天,又是晌午了,跑到水边来,不怕着了暑气。”说着,又笑着对宸妃道:“宸妃也不拦着。”萧清婉忙道:“是臣妾定要来看鱼的,皇上不要怪罪姐姐。”宸妃亦笑道:“皇后娘娘定要来,臣妾拦不住,再则臣妾心想,娘娘初入皇宫,于各处不熟,到处走走也是好的,便同着走出来了。皇上今见罪,就请罚吧。”说着便做了个万福。
赢烈哈哈一笑,伸手搀起宸妃,道:“你们姐妹一唱一和,倒叫朕能说些什么!只是你要看鱼,以后有的是时候,何必赶在这中午头上。已是午饭时候了,朕同你一道用午膳。”说着,便挽起萧清婉的一只手,又对宸妃道:“今儿有上好的鹿肉,宸妃也一道来罢。”宸妃见皇帝如此,料知他想与皇后独处,自己不好没眼色的只顾杵在一边,便道:“臣妾早上出来时,命人预备下了荷叶粥,想必这时候也得了,臣妾便不搅扰皇上娘娘了。”萧清婉虽想挽留,赢烈却道:“如此也好,还是坐了轿子回去,别叫日头晒了。”宸妃便行了礼告辞退去了。
第15章 黎顺容
宸妃去了,赢烈便牵着萧清婉的手,往坤宁宫行去。萧清婉红了脸,低声道:“皇上还是放开臣妾,这许多人瞧着不好。”赢烈道:“让他们瞧去,朕同你是夫妻,怕些什么。”萧清婉闻言便不语了。两人行了片刻,赢烈忽然道:“早先宸妃生日,你绣了个荷包与她庆生,是不是?”萧清婉心中一惊,偷瞧了赢烈一眼,见他神色和缓,便道:“是,臣妾居深闺之内,不能与姐姐得见,便绣了荷包聊表姐妹情谊。”赢烈莞尔道:“那荷包宸妃镇日戴着,朕也见过的,针脚细密,绣工极好,莲花莲藕都栩栩如生,更妙的是绣的不是静水而是潮水,你是如何想来的?”萧清婉听他并不知那荷包内情,心中微定,便道:“臣妾幼年曾随祖母居于金陵,常到城郊湖上乘船游玩,那湖里若起了风都是有浪的,打着那荷叶荷花,就是那般的情景了。臣妾只想着那活水里的花儿要比静水里的更生动些,就那般绣了。”赢烈微微颔首,道:“朕依稀记得,萧老夫人是四年前仙逝的,对么?”萧清婉道:“是,皇上记得很准。”赢烈又道:“萧老夫人只有你父亲一个,你父亲又只有你们姐妹二人,你家的人丁倒不算兴旺。”萧清婉轻声道:“臣妾的母亲也想了各样的法子,终是无用,是臣妾母家福薄罢了。”赢烈道:“也不必这般说,你父亲还不到那个年龄。朕膝下子嗣也是稀薄,虽有三个皇子,都不甚得朕意,你姐姐虽好,却又去年小产。朕倒还盼着你,给朕添上个皇子,这储君一事,朕也就不愁了。”萧清婉听他说及皇储,心中微震,却又羞赧至极,脸红到了耳边,低声道:“这是多久之后的事了,皇上扯远了。”赢烈瞧着她两颊绯红,趁着一身的淡色衣裳,更显得人娇嫩柔媚,乘兴便道:“你还是今日这般好看,昨日虽是艳丽,倒不似你了。”萧清婉羞道:“臣妾不会打扮,皇上不要笑话臣妾。”赢烈道:“你人生得娇媚,衣裳穿出来也好看,朕瞧着喜欢,何必说这样的话。”
两人回至坤宁宫,宫里宫里外跪了一地的人,赢烈道了平身,便同萧清婉走至东暖阁外厢——还是那日吃合卺宴的地儿。因皇上有话,早有御前侍奉的公公将皇上的午膳抬了来,同皇后的份例一道就摆了满满一桌。赢烈就在桌边坐了。萧清婉因想着要侍宴,便先走去净手,并重新匀面整装,才又出来。
那青莺乖觉,见已摆了膳,不待吩咐,径自走去打了热水来,捧至皇上跟前,就跪了。赢烈就着热水洗了两把,萧清婉立在一旁,侍奉着拧手巾擦手。待皇帝净了手,萧清婉仍旧在旁侍立,仍像前番,亲手接了盖子,见佳肴满席,便轻了声问道:“皇上瞧着哪样好,臣妾侍奉。”赢烈瞅着她,莞尔笑道:“你也坐下一道用罢,这些事儿就让下头人做,朕知道昨夜你不得自在,朕不再那边便是。”萧清婉轻轻一笑,道:“侍奉皇上,是臣妾分内之事,哪有什么不自在呢。”赢烈便道:“朕想同你一道用膳,且坐了罢。”萧清婉听他如此说,才告了罪浅浅的坐了,又令青莺明月两个上来布菜。
席间,赢烈道:“你这宫里并没有个掌事的宫女并太监,这两个人选,不比旁人,若弄了不妥当的人来,怕你用着不称心。朕的意思,宫里正五品阶上的宫女太监,你瞧着谁好,就传了来,知会内侍省一声就是了。”萧清婉道了声“谢皇上厚爱”,便依着先前商议之言,也不带出宸妃来,提了那两人,又道:“那位穆姑姑,臣妾在闺中相处过几日,与臣妾很能说得来,她又是宫中的老人了,于宫中各样都是熟稔的。李公公既是先前服侍过太妃的人,想必是不会错的。”赢烈道:“也好,你用着觉得好就是了。”
因着天气暄热,萧清婉只吃了小半碗饭就罢了,只坐着相陪。赢烈兴致倒甚好,叫添了一次饭。用罢午膳,明月捧上了阳羡茶,两人坐着饮了一盏,赢烈便道:“朕想在你这儿歇了中觉,下午还要去南书房议事。”萧清婉闻言,忙令青莺去收拾床铺。待妥当了,赢烈同萧清婉一道进了内室,那四个侍婢将窗上的帘子放了下来,也就躬身退了出去。萧清婉便羞着脸上前替赢烈摘冠脱袍,将龙袍折叠整齐放在紫檀木龙凤几上,又将平天冠也端端正正的摆在其上。
赢烈在萧清婉身后环住她,低声笑道:“皇后不一起么?”萧清婉低着头,亦低声道:“臣妾自来便无午睡的习惯,皇上自去安寝,臣妾为皇上打扇。”赢烈听了,松了手,道:“倒是让皇后劳累了。”萧清婉抿嘴一笑,也不言语了。当下,萧清婉侍奉着赢烈躺下,斜坐在床畔,执起一把绣了嫦娥奔月的纨扇,轻轻的摇着。赢烈望着眼前秀丽的容颜,瞧着她额心那一点娇俏嫣红的朱砂痣,心里暗叹了一声道:她还是不肯与朕亲近,罢,朕这十几年都等了,也不在这几日,朕等得住。这般想了,看着眼前那轻轻摇摆的团扇,阵阵香风袭来,便觉眉饧眼涩,又是个惯歇中觉的人,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萧清婉见他睡熟,又听屋外头蝉鸣大作,吵的人心焦躁,便放了扇子,走去门边,轻开了门。此时该绛紫文燕当值,两人正在门边侍立,见门开了,绛紫忙问道:“娘娘有何吩咐?”萧清婉道:“外头蝉叫的人心烦,你去吩咐一声,叫两个伶俐的小内监,把这几棵树上的蝉都黏了去。皇上在午睡,叫他们手脚轻些,别爬高上低的吵醒了皇上。”绛紫应了喏,便走去吩咐了,独撇下文燕一人。萧清婉见她穿着宫例的装束,头上绾着入宫前自己赏的金镶玉桃花簪子,似是比先时瘦了些,她本就是个娇小玲珑的模样,如今倒更有些楚楚可怜了。萧清婉想起连日事多,有日子不曾同她说话了,她的性子原也是个少言寡语的,虽也是自己房里的大丫头,却很有些跟不上那三个,便道:“宫里的日子,可还过得习惯?若有些什么不得当的地方,就自管说来。”文燕细声细语道:“能跟了娘娘入宫,是文燕的福气。文燕很好,劳娘娘记挂了。”萧清婉笑了笑,还要说些什么,绛紫已轻着脚步回来了,便道:“已经吩咐了?”绛紫笑道:“都吩咐了,这坤宁宫里花木茂盛,小童小史他们可有事做了。”萧清婉点了点头,绛紫又道:“娘娘,奴婢还有一事要报。”萧清婉道:“你且说。”绛紫道:“却才内侍省的人来,将各处敬献给娘娘的大婚贺礼送来了,因娘娘服侍皇上午睡,奴婢们不敢惊扰,就清点了暂放在西偏殿里,还请娘娘示下。”萧清婉想了想,道:“且就那么放着罢,暂不要动它。”绛紫不解道:“娘娘不叫造册入库么?只这么放着,怕人多手杂,谁拿跑了什么。”萧清婉道:“这坤宁宫是大婚的居所,按例要在这里住上两日,以后在不在这儿还不一定呢。皇上既没下旨令我久居,怕是要另赐别宫,还是就那么搁着罢,若是我自作主张入了库,届时还要搬出来,怪麻烦的。”绛紫道:“那奴婢便叫人留神看着。”萧清婉微微颔首,绛紫又笑道:“奴婢瞧着这几日皇上待娘娘的样子,该当会让娘娘住在这坤宁宫的。”萧清婉淡淡一笑,道:“往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呢?这宫里住在哪儿,都只是在这宫里,还不都一样。”说着,便又走了回去。
赢烈在坤宁宫里歇了一个时辰才起身,萧清婉侍奉着穿衣戴冠,漱口洗面,又饮了半盏六安瓜片,坐了片刻,才起身去了。皇帝一走,萧清婉便闲在了宫里,想要出去走动,又嫌天气燠热,便只在宫里闲坐,着人去内侍省传了话,不多时内侍省总管太监张福全亲来回话道:“二位姑姑公公都是极乐意服侍娘娘的,只待娘娘发话,他二人就收拾了过来。”萧清婉思量了,笑道:“既如此,就请那二位明个儿过来罢,这边总没个管事儿的人,终是不成的。”说着,又笑道:“这么热的天气,不拘着谁来回个话就是了,张公公又亲自跑一趟。”便令绛紫抽了一封红封递上,道:“给公公喝盏梅汤降暑。”张福全接了,低眉顺眼的笑道:“咱们奴才就是听主子的吩咐,哪敢因天热就偷懒?再者,若是打发个不明白的人过来,说不清楚,又惹娘娘生气。”萧清婉见他行事乖觉,又说话甜净,是个长袖善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