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人饮水-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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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感觉到强烈的冲击和疼痛，她无法自已地发出哀叫，“好痛……”额间早已渗出了细汗，浸湿了头发，听到他在耳边的呼吸越发沉重，最后变成或轻或浅的□，应和着她的娇喘，她感到一种久违的释放侵袭了她的身体和思想，她多年的空虚终于被重新填补，这种满足和快感使周遭的一切都瞬间消失在这迷离的月色中。她只依稀感到，她的手紧贴着他壮实的胸肌，滚烫的温度令她一度无法自控，嘴里时而发出小兽的呜咽，转眼间却又被他的嘴唇吞没……当快乐的顶峰到来时，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了强烈的叹息。她好像听到他梦呓般询问：“当初为什么不跟我走……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她不记得那夜经过多少次这样贪婪的索要，他终于疲倦，在她身边与她相拥而眠。
骆源为她建造了一个花园，而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她只愿意为她最爱的男人绽放，哪怕只有一夜的时间那么短暂，那光华却足以感动一生，因为骆源就是她唯一无法抗拒的水与阳光。
第二天一早，何夕颜醒来时，感到腰部一阵酸疼，整个人像是散了架，根本用不上力，她不禁感慨自己的年纪确实是大了，仅仅是这样一个夜晚她都有些承受不住，曾经与他无数次的耳鬓厮磨，却都不曾这样疲倦。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空荡的白色床单上只有一些余热，揉皱的被子记录了昨晚的纠缠和激烈。她突然心中一紧，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寂寞。望了望床头堆放的整齐的新衣服，她挑了一件薄外套披上，出了房间。
楼下，骆源正在餐桌前看着报纸，他看起来很精神，和往常一样，剑眉微蹙，眼神淡然，红润的薄唇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他抬头望了望她，从容地说：“醒了？下来吃早饭吧。”
想起昨晚的春宵苦短，何夕颜有点尴尬地应了一声，低下头，弱弱地说：“我先去洗澡。”说着边揉着头发边踱回了房间。关上房门她的心脏又在狂跳不止，她抿了抿嘴唇，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何夕颜深知，昨晚的一切应该都是都市男女之间最为普通和司空见惯的一夜情缘而已，无论如何她不可心存幻想，不可为这个夜晚添加任何与爱情有关的标签，否则，她必将在这场爱情中万劫不复。
沐浴出来，楼下的人却已不在了。
“何小姐，骆先生说他先去上班了，他准你半天假，中午过来接你去公司。他特意嘱咐要您吃早饭，早饭已经放在书房了，就是您房间对面的那间。”那个中年妇人面色和善地站在楼下仰头看向何夕颜。
“谢谢您。”她礼貌地点头。
“叫我吴妈就行了。”说着她转身继续擦拭着客厅的玻璃茶几。
何夕颜有些失落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在床上呆坐了一阵，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九点钟，她有些不情愿地朝书房走去，没有骆源，这个空旷的宅子和早餐都是一样的索然无味。
紧闭的窗帘阻断了室外的光线，书房里十分昏暗，几乎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何夕颜第一反应就是去拉开窗帘，然而那窗帘似乎很久没有被人拉开，手一碰就激起许多灰尘，她不禁用手遮了遮鼻子。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有些睁不开眼，待她转身时她又一次怔住了。
这个巨大的书房里陈设很简单，木质的地板和墙面，宽大的书桌上堆叠着海量的资料，有一个内嵌的书柜占据了整整一面墙，另外一面墙上挂着一张极大的照片，用精致的雕花相框裱着，那照片像素不佳，显然是用很多年前生产的相机拍下的，人物的脸和景物都有些模糊，上面的女孩梳着齐耳的俏丽学生头，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她身着宽大的T恤和牛仔裤，站在一条宽阔的河边笑得灿烂，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和安静的悠悠河水中，一片炫目。那是很多年前的何夕颜，她拍这张照片的地方，就是她钱夹中骆源那张照片的拍摄之处。她挪动步子到近前，照片右下角他苍劲潇洒地字体也因为时间的缘故有点模糊：“夕颜于某河边”。
那时的他们好年轻，年轻到不知道未来是怎样就可以轻易许下对彼此的一生承诺，年轻到以为相爱到极致就理所应当地还会相守一辈子，年轻到觉得在这个世界上爱情比一切都崇高和重要。
T市的气候总是如此，夏天越热，同年的冬季就会越冷。和骆源在一起没多久，冬季的寒冷就侵占了整个城市。几场大雪过后，凛冽的空气宣告着冬季的讯息。在期末要考全班前十的巨大压力和阴影下，何夕颜几乎顾不得恶劣的气候，每天都生活在如山的复习任务里。除了周日晚上两个人会出去约会，其他时间都是耗在自习室里。
在一起一个多月了，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上课，却不那么像恋人，走在校园里和街上，骆源总是把手插在兜里自顾自地走，何夕颜带着手套围巾帽子，包裹得像个玉米棒。他个子高，步子很大又很快，她时常需要一路小跑地跟着他的脚步。
对于牵手和其他肢体接触的问题，何夕颜一直耿耿于怀，按理说情侣之间就应当多一些这样亲密的小动作，不然怎么证明关系的特殊性，连孙淼淼都经常问她他们进展到哪一步，每每被问及，何夕颜都随便说几句搪塞过去，淼淼经常会羞涩地说起韩轩和她之间甜蜜的瞬间，引得她无比的羡慕嫉妒恨。可每次约会，骆源话都不多，聊天说的也是学习上的问题，出去逛一会儿他还总是看手表，生怕出来的时间太久耽误了正事，在自习室里就更加是一副学究的样子，为了不被她打扰，他还呵斥她坐在前排，不要在旁边捣乱。何夕颜总是觉得很懊恼，但看到他俊美的冰山脸又无力发作。
圣诞节这天，何夕颜觉得无论如何她应当和他发生点“肢体接触”了，不然她都觉得他们俩很不正常，都一个月了，也该找一找谈恋爱的感觉了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老友菜馆，可能是过节的原因，来这里吃饭的人也比平时多一些，无奈，他们只好乖乖坐在门口排队。天气很冷，骆源却只穿了一件薄呢子外套，门口的风一个劲儿地吹，他不禁把手拿出来在嘴边哈了一口气取暖。何夕颜一看机会来了，便若无其事地开口说：“你手冷啊，我帮你捂一下吧。”
他瞄了一眼何夕颜，“不碍事。”说着他就把手放回衣兜里。
“什么不碍事，你穿那么少，我来帮你暖和一下。”她坚持，手已经递到近前。
“不用了，我不冷。”骆源冷淡地说，目光游移在别处。
何夕颜不容分说，就抓起他的手臂，“给我嘛！”想把他的手抢过来。
“你……”骆源一脸的不耐烦，又用力一抽。
她不肯罢休，反复拽着他的胳膊，拉拉扯扯一番，骆源最后拗不过她，只好就范，以免引起围观。
当抓到他手的一刻，何夕颜没有感受到想象中那种甜蜜或是动心的感觉，相反，她觉得心里剧烈地抽动了一下。
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她印象中这世界上最温暖最漂亮的手，此刻，布满了龟裂的痕迹，粗糙的触感像极了终日操劳的农民伯伯，在手背处还隐约可见几处冻伤。
何夕颜顿了顿，即刻明白了。这都是他周末在餐厅打工把手浸在冷水中洗洗涮涮的结果，还有他平日里骑车去学校附近做家教时被风吹伤的，这就是他不肯与她牵手的原因吗，他怕手她看到他斑驳的手。
何夕颜的动作停在那儿，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说不出话。
骆源见状急忙轻轻咳嗽了一声，收回了手，又插在衣兜里。
两个人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垂着头沉默着。
“我出去一下。”何夕颜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边说着就转身跑掉了。
“喂，一会儿就排到我们了！你出去干什么？”骆源在身后喊，无奈那个冒冒失失的家伙跑得太急，透过窗玻璃，见她小小的背影隐没在马路尽头。
等她气喘吁吁地赶回餐厅时，骆源正冷着一张脸坐在床边的位子，一桌子的菜都没了热气，看得出来，他等了很久了，而且还没吃。
“你跑哪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去之前不能说清楚吗？我以为你出事了，差点去报警！”骆源劈头盖脸地数落道。
何夕颜满脸赔笑，她的脸被风吹成了通红的苹果色，因为穿的很厚重，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费力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给你的，圣诞快乐！”她的脸上露出了率真的笑容，温暖如春。
骆源的表情缓和了一些，“都跟你说了，不要为我花钱。不会是巧克力吧？我不爱吃甜食，你自己留着吧。”他看着面前鼓鼓的盒子，蹙了蹙眉。虽然骆源打工赚钱很辛苦，每月还要往家里寄钱，但出来吃饭都是他付钱，从不让何夕颜出，他总说自己够花，叫她不要介意。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骆源工作越发努力，他经常为了拿加班费而工作到深夜，他只是希望何夕颜与其他的女孩子一样，享受着同等的物质生活。
“当然不是，巧克力是男生送女生的。你快打开看看嘛……”她抿着小嘴，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先吃饭，一会儿看。”
“不嘛……你不看，我就不吃。”何夕颜撅着嘴把脸别开。
骆源无奈，叹了叹气，还是拗不过她。
他边拆封便瞄着何夕颜，不知道她葫芦里又卖什么药，面前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总是喜欢出人意料，有一次她在网上看到很多商家大减价，就疯狂血拼，给他寄来了“厚礼”，都是些莫名其妙完全不搭界的小物件，据说是为了凑单包邮，什么削皮器、卡贴、小人书，最雷人的当属极为暧昧的紧身男式内裤，害得他刚打开包裹就被魏晓林和李明侯狠狠地嘲笑了一番，后来她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解释说，是为了提高他的生活质量，让他享受更便捷的生活，足不出户就有衣服送上门来。
包装被一层层扯开，原来这次是一支大瓶护手霜和一双手套。那瓶护手霜太大，把包装盒撑得鼓鼓囊囊有点变形，倒真是何夕颜的作风。那双手套也胖乎乎的，一点也谈不上不美观，特别像那种送快递的师傅戴的军用手套，但看起来就暖意融融。
骆源的心不知不觉间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动了动喉咙，眉间平日里贯带的忧愁舒展开来，他嘴角勾起了令人迷醉的微笑。
“谢谢。”他轻道，抬眼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
何夕颜知道，他一向不善于表达感情，这样简单的两个字却蕴含了他满心的感激和幸福。
“你喜欢就好。”说完，急忙抄起筷子，一边念叨着自己饿了一边狼吞虎咽起来。
吃了晚饭，她拍了拍肚子打了个饱嗝，“好撑哦。”
“饱了就走吧。”说着他起身去结账。
出了老友菜馆的门，何夕颜耷拉着脑袋跟在骆源身后，她知道，圣诞节的约会就此该告一段落了。骆源明天就开始期末考了，他一定还急着回去看书复习。
“想什么呢？”他微笑着停在她身边，说完他的笑瞬间变得有些诡秘和阴险，骆源不容分说摘下何夕颜手上的毛毛手套，“怎么？就让我一个人冻着，你自己戴着手套？我摸不到手的损失谁来补偿？”
一双冰凉却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何夕颜的心暖暖的快要溢出蜜来，骆源从没对她说这样不正经的情话，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动听也格外撩人。何夕颜害羞地低下头，把自己的小手交给了他。他拿住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衣兜，前所未有的踏实感让何夕颜居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看着地上映着路灯闪烁不断的雪花，她的心也雀跃起来，旁边男孩帅气逼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