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人饮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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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艺急忙乖乖地低着头退出了总经理办公室，掩上了门。
何夕颜依然低着头，长睫煽动，面色微红。她已经很久没有和骆源这样近距离地站着了。她感觉到他的目光正注视着她，带了一点探寻，一点焦灼，一点难以言说的情绪。夕颜不知道骆源又有什么棘手的事要拿出来为难她。这令人难堪的寂静令她十分不安。
她终于鼓起勇气抬头问道：“骆总你有什么……”话没有说完，骆源的嘴唇就覆了下来，同时办公室的百叶窗被骆源随手一拽，齐齐关闭，阻隔了办公室和外界的一切。那吻起初来得极为温柔，骆源的薄唇一点点蹭着夕颜的嘴，每一寸都不肯放过，吮吸着淡淡的薄荷香；之后突然开始攻城略地般抢占，他的舌如疯狂的蟒纠缠着前进着索要着，几乎要触到她的喉，何夕颜笨拙地回应，同时只觉得天昏地暗，无法呼吸，她双手本能地抵着他的胸口，而骆源逼迫地更加紧，让夕颜的反抗显得徒劳。他一直把她不断向后逼退，直到她的背接触到了百叶窗发出哗啦的响声。骆源的一支手支在窗上，另一只手慢慢探入了夕颜的头发，动情地揉搓着，夕颜觉得头皮麻酥酥的。整个办公室只能听到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却似震耳欲聋。
那个吻不知缠绵了多久，随着文件夹落地的声音，二人齐齐望向门口目瞪口呆的崔婷婷。
“骆总……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来送文件的，您说下午四点半送过来的……”崔婷婷拿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龇着牙把文件捡起来。
“没事，放那儿吧。”骆源的目光又回到了何夕颜的身上，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崔婷婷的出现。
崔婷婷手忙脚乱地把文件放在桌上，一路小跑着出了办公室锁上了门。骆源的姿势始终没有变，他把何夕颜困在他的臂弯里，看着何夕颜的长睫，喃喃地问：“这些年，有没有吻过别人？”那语气极其舒缓，甚至听不出是疑问句。
何夕颜抬起目光直视骆源：“那你呢？有没有吻过别的女人？”
“你先回答我。”
夕颜深吸了一口气，把脸别过去。“我和你的答案一样。”
骆源撤开手，恢复直立的姿势。“何律师，你可以出去了。”
何夕颜拨了拨被骆源弄乱的长发，礼貌地回了一句：“谢谢骆总。”
隔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何夕颜感觉眼泪不断往上涌。他凭什么问这种问题？这五年来，他在美国与周心语日夜相伴，已经即将成为人夫，这个问题与他有何相干？他和周心语在一起的画面想象起来就能让她作呕，居然还问她有没有吻过别人？她当然不会说这五年她一直在等他回来，不会说她再也无法爱上别人，因为她自己都不愿承认自己居然一厢情愿地期盼着他为她回国一切重新来过。况且，她已经没有那种心力重新来过了。那么，刚才那个吻代表着什么？骆源是在骄傲地宣告着他的胜利，他彻底征服了她？即使是五年过去，她依然不忍心回敬他一个巴掌而是任由他肆无忌惮地亲吻她？
崔婷婷把那天在骆总办公室看到的事向同事进行了小范围传播，小范围同事又进行了小范围传播，于是整个公司很快都知道了办公室里骆大帅哥狂野的一吻，尤其是女同事们简直是哀嚎一片。最近大家看何夕颜的眼神都很暧昧，敏感的观察力让夕颜感受到了这些微妙的变化。她深知，现在大家眼中她一定是骆源在大中华区包养的小蜜，自己极有可能已经被冠以傍大款的恶名。于是她的心情最近都比较低落，也不喜欢和同事交流。骆源倒是极为坦然，属下的议论纷纷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他对何夕颜的态度也没有发生转变，依然和从前一样淡漠。
“夕颜，你是不是以前认识骆总啊？”杨艺这天还是忍不住委婉地问。
何夕颜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算是吧。”
“我总觉得……他对你怪怪的。”
“怎么怪？”
“说不清，直觉吧。”
“别胡思乱想了。你这段时间肯定是忙昏头了，总是在脑子里编故事。”说着转身离去。坐回在自己的座位上，何夕颜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也许那个吻，就是他对自己年少时感情的一种告别而已，那天她出了办公室的门就意味着一切是真的结束了。所以，根本没有所谓的后文或是注解。现在，他已经重新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准备迎接属于他的与她毫无交集的生活。所以，她真的不应该再抱有侥幸，以为那个吻别有深意。
正想着，电话震动起来。
“喂，凯越，什么事？”
“晚上有空吗？我请你看电影吧。”
“这么好心？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求我啊？”
“你这孩子真是不识好人心，我是看你最近在汇明太忙，想犒劳你一下。不去算了。想和我去的美女排队都排到郊区了。”
“好好好，冯大律师发话我怎么能不识抬举呢？你把时间地址短信我吧，我还在忙，拜。”
夕颜现在真的需要一个可以陪她打发漫漫时间的人，需要一个可以让她想念骆源时不至于太过心痛的忠实陪伴者，而且那个人不向她索取爱情她也无需感到有所亏欠。显然，冯凯越是最合适的人选。
作者有话要说：切换到现实鸟。。。。。话说这周文章又上榜了，在幻想现言的主题榜字，期待大家支持！
23
23、存在与欺骗 。。。
看电影回家的路上，何夕颜一直很沉默。到了她家楼下，冯凯越忍不住开口。
“何夕颜，你怎么了？有心事？”
夕颜好像才回过神来，“没什么。”然后礼貌地摇摇头。
冯凯越顿了顿，“是因为骆源吗？”
被说中了心事，何夕颜不说话，低下头往楼下的小径走去。冯凯越跟在她身边，陪她在院子里散步。
“你我都知道，骆源他快要结婚了，甚至是……已经结婚了。他和周心语一走就是五年，异国他乡本来孤独感就重，而且五年前你们刚分手不久骆源就去了美国，他在那边和她恋爱、和她结婚都应该是你预料之中的。你难道一定要等到周心语回来亲口对你说这些你才甘心吗？早一点全身而退，才不至于把自己变成一个笑话。”冯凯越语重心长地说着，他实在不忍心看她在等待了五年之后最后面临这样的结局。
何夕颜依然不说话，她的心被冯凯越的话揪扯着。她承认她也想过骆源可能已经和周心语结婚了，是她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也不敢承认，所以只是侥幸地认为他只是快要成为别人的丈夫，只是快要，快要就是还没有，还没有就是她还能爱他。
冯凯越叹了口气，把手搭在何夕颜肩头，轻柔地把她的身体转过来，他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收敛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他的脸突然靠得很近，眼神里透露着试探和温暖的情愫。何夕颜望着她一时间不知所措，她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和平时不太一样。
“夕颜，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保护你，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爱情。”冯凯越的声音很好听很低沉，是那种底气很足的男中音，充满着磁场。
何夕颜的脑袋“嗡”的一声。
这个她最信赖的异性朋友、知己，居然在向自己表白，毫无征兆地袒露了自己的心声。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然一点都没有觉察到。夕颜实在招架不住了，她因为骆源已经身心俱疲，不停地猜测不停地怀疑让她开始神经衰弱，现在又多了个好朋友添乱，她的脑袋都要炸开了。
何夕颜几乎没有犹豫，礼貌地挪开冯凯越的手。“可是我一直都只把你当好朋友啊，”何夕颜与冯凯越熟识，她一直视他为最值得信赖的蓝颜知己。在这件事情上她坚信，明确的态度才可以减少对对方的伤害，维持他们的友情。“不要破坏这种关系好吗？而且你知道的，方晴大学的时候一直很喜欢你，她现在都还没有男朋友，抛开其他的不说，就算是为了她，我们也是不可能的。”
听到何夕颜这么坦然的毫无保留的回答，冯凯越摇了摇头，他深知这样坚决的态度只能说明，何夕颜对他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拒绝。他一向纵横情场，以他的英俊他的风度他的家境他的事业，任何女人都不会这样拒绝他的告白，只有何夕颜，自己的所有优点在她眼中似乎毫无参考意义。
但他依然笑了笑，风度翩翩地说：“我知道，让你忘记他很难，我也没有奢望你现在就答应我，我只想告诉你，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完全无关于爱情；但我也可以做你的爱人，甚至娶你做妻子。你知道的，婚姻本来也无关爱情。总之如果你想通了，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可以转换自己的角色。”说完，冯凯越又拍了拍何夕颜的肩膀，“在你这个死心眼想通之前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的生活会照旧，不会为了你死守的。”他那张俊美的脸上又露出了诱人的酒窝。
茫茫夜色里，何夕颜久久地站在那儿。她不想回家，那个空空荡荡只要一坐下就会想寂寞的家。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些人就是为了成全其他人而存在，为了证明其他人有多相爱而存在，而她，是不是就是为了成全骆源和周心语而存在，那么冯凯越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呢？冯凯越对自己究竟是喜爱多一点，还是怜悯多一点？是友情多一点，还是爱情多一点？她真的已经走到了需要别人同情与施舍的地步了吗？也许是，二十八岁，只谈过一次失败的恋爱，荒废了五年时光，目前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谈婚论嫁的对象，是不是真的该被同情。
几乎一夜无眠。何夕颜看着自己台灯旁边的闹钟从十点转向凌晨三点，眼睛却依然没有合上。而这样的夜晚，自从他回国后已经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个。
第二天一早到单位，十几个客户就已经堵住了入口，他们打着条幅控诉汇明人寿的骗保行为，有的人甚至威胁，如果公司不给返还成本及合同上的预期收益，就要把条幅挂到写字楼楼下替汇明好好地宣传一下。客服的几个员工正在跟客户进行解释，安抚他们的情绪，结果这些人的声势却一点也没有消退的意思，反而是越说越起劲，一时间人声鼎沸，各说各话，着实可与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场面媲美。
何夕颜真是觉得烦透了！昨天一夜没睡，脑子一直乱得像糨糊，一大早来到单位又要看客户和公司的人吵得乱七八糟。
因为入口被堵，她也进不了办公区，只好在前台处坐下，等一会儿这些人闹完了再进去。
“我要见你们这里说了算的人，你们这帮小职员别在这儿敷衍我了，我来了好几次了，你们都是这个态度，有没有诚意啊？这不就是耍无赖吗？”
“就是，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我们把辛辛苦苦赚的钱买个保险就是为了图个安稳，你们呢？没有赚钱也就算了，还把本儿搭进去，搁谁谁受得了啊？别废话啊，赶紧把钱还给我，不然我可要去法院告你们！”
“你们这帮骗子，不怕以后遭报应啊？骗人眼睛都不眨啊！父母怎么教你们的啊？”
几个中年人正对工作人员恶言相加，有的人嘴里已经开始出脏字，还有的用方言不知在说什么，但凶神恶煞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内容无非就是问候对方的妈妈和祖宗之类的。何夕颜听了无奈地摇摇头，看样子这事情一时半刻还真平息不了了。
客服部有几个是新招进来的应届毕业生，年轻气盛，处理这种登门挑事的情况毫无经验，脸皮太薄，听到这群客户开始口吐脏话，就挂不住面儿了，气得脸都憋红了，青筋也暴出来，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