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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给你,我怒放的生命-第44部分

小说: 给你,我怒放的生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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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听见震天的鞭炮响,不久便望见穿红戴绿列队欢迎的乡亲们,程诺心头温暖又抱歉,定是村支书,非搞这么一套,不是折腾大家嘛,一个个在冰天雪地里不知等了多久。

车子近了,陡然发现异样,人群里有那么一堆人服装非常统一,再仔细一瞧,居然是z市某创业基地的大学生,他们怎么也下乡了,谁安排的?

“靳书记,唐总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于是一个正蹲在路边吃烤红薯的男人站了起来。“来了来了!”

好像……好像……我的眼睛没出毛病吧,这人是——?

在程诺惊愣的目光中,那袭修长的身影跑近了,嘴角还沾着黄灿灿的某种食物,但瞬间被伸出来的舌头舔干净了。稍后下车的谢敏见状,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上前搂住程诺的肩膀。“不介绍一下么?”

***

处理完偷盗橙子的工人,已是晚餐时间,席间,程诺从村支书那里了解是省团委组织的一批刚毕业的大学生,前来现代化农业园观摩,实习,望村里接待一下,所有费用皆由政府承担。

“什么意思嘛。”程诺嘀咕一句。坐她旁边的谢敏笑着不吭声,心底暗想,都追到这里来了,意乱情迷在所难免咯。

已经退休的老村长傅文突然走了进来,神色慌张:“看见我家大傻没有?”

村支书摇头:“大清早倒是看见他往村口跑,说要第一个迎接唐总回村,可我们一帮人里头没见着他。怎么,一天都没着家?”

傅文神色越发的紧张:“这孩子去过小响坟头,丢了几只橙子,后来就不知道去哪儿了,中饭,晚饭都没回来吃,急人不?”

“你先别急啊,我马上通知大家伙儿一起找。”村支书跺了跺脚,起身离开。

*****

村里腿脚便利没外出务工的青壮年,不分男女,都来帮忙了,分成十二组,靳圣主动站到程诺这一组。程诺以他腿受过伤不便走山路为由阻止他跟着,没能奏效。他们这一组共十二人,除了他俩,都是熟悉地形的当地人,拿了电筒,牵上两只土狗,乘坐三辆马车往东北方向搜寻。一路上“大傻,大傻”不断呼叫。

靳圣出发前拨了个电话给当地的部队负责人,请求支援,对方立即答应通知距离大陇村最近的一个部队,组织搜救队进大陇村。不过,因为下了场大雪的缘故,短时间不可能赶到。

“这个大傻就是害死倪响的那个?”靳圣挨着程诺坐在晃悠悠的马车上。

“恩,虽然傻,人倒是很善良的。”程诺想想这么多年来大傻几乎天天跑倪响坟前哭一场,看见她父亲就磕头赔罪,心头便酸涩难忍。小响,命不好啊。

忽然,她侧过脸讶异地问:“你还知道什么?”

“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靳圣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柔和,在缀满星辰的夜空下,白雪覆盖的山林间,英俊得让人无法呼吸。

程诺转过脸去,不语。

走到山林深处,马车不能前进,众人下车搜寻。约摸走了三里路,隐隐听见右侧山沟里传来动物的吼声。

“是野猪!”一个村民叫起来。

“怎么会有野猪?”程诺问。

“嗨,老村长妹婿不是想发财么,看邻村开了家野猪林餐馆,天天生意兴隆,城里人都跑去吃,年前也去东北买了几只,听说路上就互相残杀,顶死了一大半。到了家只剩两只,也受了伤。他就把猪圈给垒高了,关在里头养,打算伤好了再配种。我估计是野猪跑出来了,大傻怕野猪伤着人就去追。”

说着话,大家已经来到沟边,电筒一齐照向发出动静的地方,只见大傻趴在沟里,身下压着一头野猪,应该是没死,否则野猪不会那么老实地被他压着。

“大傻,你受伤了没有?”一个村民大声问。

野猪听见动静,先怒吼了几声,不过听着中气不足。

“不厉害,它比我伤得重!”大傻微微抬了抬头,又垂下去。“帮帮忙,我快压不住它了,狗、日的劲儿太大。我又舍不得捅死它。”

 52孤男寡女

十分应景的;野猪开始挣扎;攥在大傻手中的獠牙一下又一下叩击结了冰的地面,激起的白色碎冰四处迸射。大傻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难过;忽然哭了起来,“小响啊——我对不起你——我想你啊——”凄厉的哭声和着野猪的嚎叫声在静寂的山中飘荡;令人毛骨悚然。

“大傻,别哭;一哭就更没力气了!”程诺和众村民都在劝。但对于如何把大傻救上来是个难题。有人尝试着下去;然而坡上结着冰,很滑;根本站不住脚;只好作罢。可行的办法是找根足够长的绳子放下去;让大傻捆好自己,再拖他上来,或者拿凿子在坡上凿出一个一个便于放脚的坑洞,才好下去救人。还得提防野猪反扑。傻子为它付出太多,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将它就地处决。

“你们先关掉电筒,也别大声说话,野猪会安静下来。”靳圣的北京腔在一帮地方音里很是突兀,也颇具威慑力。

电筒陆续关掉,没人再喊话。

野猪果然安静下来,大傻压力减轻,便也停止了哭喊。

程诺,靳圣,村民们试着将带来的食物投掷到大傻的手够得着的地方。这会儿让他保存体力很重要。但由于距离远,又存在惯性,纵然投准了,却又弹远了,很难落到理想的位置。

“也就大傻了,换了我们,谁有本事把只野猪压这么久,不被拱死,也要冻死了。”站在程诺边上的一个村民有感而发。

程诺心中一紧:“还是得先下去一个人帮大傻。他又饿又冷,而且受了伤,随时有可能失去知觉,野猪随时有可能掀翻他……”

“我下去。”靳圣第一个开口。

“不行!”程诺断然否决。

靳圣将她拖到一旁,低声问:“舍不得我冒险呢还是怕付不起责任?”

程诺朝他竖起食指,神色严厉。“死螳螂,现在不是你表现风骨的时候!尤其在我面前!这里我说了算!”

“是舍不得吧?你声音都发抖了。”靳圣稳稳地看着她,问得温柔,笑得也温柔。

“我是冻的!”程诺侧身越过他,被他一把拉住胳膊,下一刻,带着他体温的围巾裹上她的脖颈。“牛绒的,很暖和。”手拿开之际,他摸了下她冰冰的小脸,身形倏地一矮。

“靳书记!”“他真下去了!”村民们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惊呼。这样不要命、以身涉险的干部他们头一次见。

这是要我死么?程诺脚底发软,跪倒地上,这冰坡看似只有二十多米,但下滑的过程中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

“别吵!”飞速下滑的人居然还能厉声阻止喧哗。

程诺爬到沟边,揪心地地看着那袭黑影窝成一团滑下去,最终跟大傻、野猪会合一处。“没事吧?”她吞了吞口水,颤着嗓子问,声音卡在喉咙里,也不知靳圣听不听得见。

******

靳圣压住野猪,将大傻替换下来才回她:“顾不上查看,要不你下来帮我体检一下?”

这种时候还开玩笑,程诺暗恼,不跟我贫嘴会死么!

饿坏了的大傻惦记着散落一地的食物,随便捡起一个便狼吞虎咽吃上了,都不知道拍一拍灰

再往嘴里送。

程诺将带来的急救箱也放下去:“大傻,里头有止血绷带和药水,我教过你怎么用的,把伤口处理一下!”

大傻嗯嗯应着,待吞下嘴里食物,往靳圣后背猛拍一记,“我认下你这个干爹了!”

靳圣原本憋着气,给他没轻没重的来这么一下,不由张开嘴,次奥,身下这野猪的气味……真特么**蚀骨啊。他后悔这次外出没带电击针,那东西瞬间电昏这头野猪,何须他亲自“镇压”?

山里手机信号不好,没法打电话通知村里雪中送炭,或告诉其他人大傻找到了。程诺和几个村民商量了一下,一拨人回村里汇报情况,然后派人蹲守进村的几条道,一旦专业救援队到了立即领来这里。一拨人去附近村民家里借几只炭盆来烧,在专业救援队抵达前,保暖很必要。留下来的这一拨人将喂马的干草丢下沟,让靳圣和大傻先把火升起来取暖,因为受伤的人更怕冷。

大傻点着了火,先忙着找出绷带,说包扎了野猪的伤口再说。

村民骂他不分轻重缓急,让他先把靳书记换下来歇歇,哪能先考虑野猪呢。

“我听我爸说这头野猪是花了五个手指头的价买来的,生了崽能挣六个手指头,死了就只值三个手指头。” 大傻说得利落,但具体三根手指头跟六根手指头的价格差别多大,他就弄不清了,只晓得家里亲戚拿它当宝贝,指望它发财呢。

不料替野猪包扎时,出幺蛾子了,绷带缠到一半,大傻想起忘了涂药水,又把绷带松开,暴戾的野猪后腿乱蹬,将药箱踹出去老远,大傻急着拿药箱,一脚踩在靳圣的左腿上。

靳圣痛得一个激灵,手底劲道松懈,野猪拱起后背,将他掀一边去。

“大傻小心!”摔地上的人还没忘了给大傻报警。

大傻扭头看见野猪低了头朝他撞来,“妈呀!”抱住身旁一棵树就窜上去了。野猪嚎叫着撞树,似乎恨极了这个将它压了大半天的生物。

碗口粗的树给顶得摇摇晃晃,大傻坐不稳掉了下来,正好倒骑在野猪屁股上,野猪撅翻他,迅即掉头,再次凶猛地朝他顶去,大傻跳起来,这回骑到了野猪背上,他使劲揪住野猪尾巴,还是被掀出去两米远,痛得龇牙咧嘴。

靳圣见状,毫不迟疑地从地上捡起大傻一直不舍得对付野猪的那把刀,在野猪向大傻再次发起攻击时,一个斜刺,扎进它腹部。

野猪吃痛,狂跳,靳圣闪开,绕过它,将受了伤的大傻拖到树后相对安全的地方,专心对付野猪。野猪身上,嘴里都是血,鬃毛竖起,獠牙森森,在火光的映照下很是狰狞。

程诺和村民们在上头瞧着下方人与兽的厮杀,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

“干爹,别杀它,六个手指头哇!”大傻抱着树泪汪汪地喊。

“干爹赔你六个手指头就是!”靳圣许诺,眼睛密切盯着野猪的一举一动。

“好!你杀了这臭猪吧!”大傻立马抹眼泪。

野猪带着垂死挣扎的蛮力朝靳圣扑来,弓着腰的靳圣一点地,身形跃起一米多高,野猪扑了个空,但听咔嚓一声响,笨重的身体突然坠下去。

不好!靳圣感觉脚底震动,也传来咔嚓声,心知有异,但不等他跑开,下方一空,也坠了下去。

是个窟窿,颇深,身体触及坚硬的地面时,后背剧痛,五脏六腑也仿佛摔裂了,但不等他缓过劲儿,手指触及的某硬物让他本能地采取行动——双手齐上,不等野猪反应过来便攥住它两根獠牙。

野猪嗅到人的气味,低吼着,头撞过来,靳圣卯足劲阻止它向前,不敢有一丝懈怠。一旦脱手,身上定要多出几个血窟窿。

一束光罩在他头顶。“靳圣,听见了马上回答我!”程诺沙哑的声音传来,大傻的声音紧跟其后,“干爹啊,我还没来得及孝敬你啊,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抬头向上看去,两道模糊的身影在上方窟窿边缘,他心头一热,她竟然不顾危险,也滑下沟底。智涵说得没错,她心里始终有他,只有他。

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充盈在他体内,纵然身处险境,还是忍不住要雀跃。事实证明她依然爱他!她拒绝他多半是忌惮曾、神两家关系不好处,或者不能忤逆她父亲的安排吧。这都不重要,所有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沟沟坎坎他都将一一填平!

不等他说:“我很好!”那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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