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初次印象-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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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心里有点不安。而且,既然预备要离开伦敦了,达西小姐又曾数次诚恳邀请过自己和莉迪亚上门做客,这一次再拂她的美意,未免有点不近人情——这里有句谚语,“自己的家就是自己的城堡”,要知道,在素来注重素养的英国人看来,开口邀请对方到自己家做客,那就是完全把你当成可信赖的朋友的礼遇。
所以中午过后,接受邀请的伊丽莎白就带着兴高采烈的莉迪亚坐马车一起来到那条已经路过初次的圣詹姆斯街,抵达了达西先生位于此处的伦敦寓所。
作者有话要说:
注:皮克西(Pixie)英国民间传说里的小精灵,喜欢恶作剧使人迷路或失去神智,不过,只要把外套反过来穿就可以躲过它们的捣乱。
、51
苏荷区卡尔教授的宅邸里。
经过昨天一天的改装加熬夜至凌晨的反复调试;教授打算用于测量引力常量的扭秤装置终于完成。
事实上;这个装置最早是由约翰·米切尔设计的;但不幸,米切尔先生过早去世,于是把装置留给了另位物理化学家沃拉斯顿,而沃拉斯顿先生显然更热衷于研究如何锻打浇铸金属铂之类的应用科学,并靠此法赚了足足三万多的英镑,所以最后;这台落了不少灰尘的装置被卡尔教授当宝贝一样地搬了过来。
今早开始;在卡尔教授的英明指挥下,助手达西终于靠了己力把重达400磅的大家伙给安到了一个特殊处理过的房间里——这是个密不透风的房间;为了消除气流干扰,只在墙上开出一个洞,通过这个洞,在外借用望远镜观测扭矩的变化。
他把最重的那个大铁球固定在扭秤的一端后,擦了擦额头因为气闷而冒出来的汗,心里再次下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帮教授找到个新助手的坚定决心。
一切终于准备就绪,实验开始。
达西先生留在简直让人透不出气的小房间里,在望远镜那头的教授的指挥下,用两个质量一样的铁球分别吸引预先固定在扭秤两端的那两个铁球——由于万有引力的作用,扭秤虽然只发生了细微偏转,但起先调试好的光源反射点却在墙上移动了较大的距离。
“记下数据——好!”卡尔教授嚷道,“再做几遍,我们就可以试着根据数据求出万有引力常量和地球质量啦!”
达西对这一切并不陌生。他熟稔地配合,精准地记录下数据,在反复测量过多次之后,教授终于满意地喊了停。
“达西,得出引力常量后,咱们就可以用来计算前几天亨斯洛走路不小心从台阶上绊一跤扑在地上时所受到的冲击力了。怎么样,期待吧?”
结束实验,去往那间由卧室改成的实验室后,卡尔教授得意洋洋地说道。
达西嘴角一阵抽搐——倘若被亨斯洛教授知道自己闷在这个不透气的房间里挥汗如雨的目的就是为了计算出他走路不小心摔跤时受到的冲击力……
算了。他拒绝继续想下去。
推门见到的景象令他停下了脚步。房间里乱成一团糟:烧杯、试管、铁架、量具、用于反应的各种试剂和玻璃管子胡乱堆在工作台上,挤得连放胳膊都没地方放。墙角堆着一堆用作电学研究的电极板和莱顿瓶,橱柜顶上耷拉下来一架看着像是马腿构造的骨架——忘了提,除了物理和化学,教授还是个业余的生物研究爱好者。有一段时间,他曾痴迷于用弱电刺激马腿好让它跑得更快,结果,在被一匹大马尥蹶子踢肿了半边脑袋后,他才不得不放弃那个主意。除此之外,床上还压了块记录实验数据用的木板,地上到处散落着炭灰。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了,但这还是让有点洁癖的达西先生感到十分抓狂。他无法想象卡尔教授居然能在这样一个堪比猪圈的地方安然入眠!
他叹了口气,自动开始清理房间。卡尔教授对此也早已习惯。随意蹲在一个能让他落脚的地方,低头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地进行数据运算。
收拾的进程中,达西先生随口问:“教授,上次关于空气里可能有新成分存在的实验,您还没打算写个报告提交给皇家学会吗?”
教授头都没抬,嘴里嘟囔道:“为什么要提交?你也说了,还是可能。最让我头疼的是,无论我用什么方法,我都无法让那种气体发生任何的化合或反应。一定是我还没找到正确的路子。除非哪天我真正认识到那种东西到底是什么,要不然,我可不想冒冒然然地发表任何论文,否则,等着那些不服气的家伙轮番上来和你争辩、企图用自己的观点来吵赢你吧!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上头,我宁可自己一个人继续研究下去。”
“但是您不觉得可惜吗?事实上,我知道您从前在电容和电阻方面也有过不少创新的认识。您就不想及早发表论文以免被别人抢先?要知道,那些在您眼里不过是种有趣现象的东西,在别人那里,或许就是足以能够让他名扬天下的发现。”
“天哪!”教授怪叫一声,“我最讨厌那些玩意儿了!不过达西,要是你乐意,我绝不介意让你拿去发表!反正我的大部分实验你也有参与。喏,数据都在那个箱子里……”他指指布满灰尘的床底,“你自己搬去吧!”
达西苦笑。
“教授,我也害怕那些不服气的家伙轮番上来与我争辩。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而已。在我看来,这些实验里的发现都有可能改变现有的科学认识,而这对生产力的进步具有极大的意义。”
“哦得了!这世界上多的是天才的脑袋。就算不是我,迟早也会有别人发现这些玩意儿的!”教授不以为然地晃着他那颗毛发乱蓬蓬的脑袋,“达西,你就这点不好,太没趣了,一本正经!我倒是奇怪了,凯瑟琳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
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不对,急忙闭上了嘴。
“凯瑟琳?”
达西奇怪地瞥了眼教授,“凯瑟琳·德·布尔夫人,我的姨母?”
“你听错了!”老头子断然否认,“我的意思是说,像你这样一个无趣的人,想要找个能容忍你的小姐过一辈子,可不是件容易事。怪不得你到现在还单身!”他笑嘻嘻地说——显然,他已经忘了自己其实才是那个不折不扣没女人的老光棍。
达西被他触动心事,情绪顿时低落下去。没再接话,只默默洗完工作台上的最后一个烧杯,用块干净的布擦干,倒扣在台面上,端详了下,保证它和别的杯子都排成整整齐齐的一列了,这才微微吁了口气。
“教授,要是没事了的话,我先走了。”
他抄起外套,往外走去。
“等等!”卡尔教授丢开自己的实验数据本,一把扯住他。
“你不高兴了?”
“没有。”
“不,不,你肯定不高兴了!”
“没有。”
“你肯定在骗我!有什么事,赶紧跟我说!
达西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他挠了挠额,“教授,您了解女人吗?您能告诉我,您为什么一辈子都不结婚吗?”
教授一愣。学他的样挠了挠脑袋。皱眉沉思片刻,忽然嚷道:“天下再也没有比我更了解女人的人了!”他说完,拉着达西扑到工作台上,从摊开的笔记本里随手撕一张纸下来,抓过笔,往白纸中间唰地画了条一分为二的竖线。
“至于不结婚,这太简单了!你看,左边是单身的理由,右边是结婚的理由。”
笔尖在纸上唰唰地飞快滑动。
“当你想吃肉的时候,不会有人强迫你吃一闻就反胃的鲑鱼。当你想舒舒服服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时候,不会有人强迫你穿得一本正经地和她一起外出散步。当你把房间搞得一团糟的时候,也不用担心有人在你耳朵边不停埋怨。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更无须大伤脑筋去捉摸女人的心思。我告诉过你吧?女人是最让人难以捉摸的东西,比看不到摸不着的空气还要难对付。你想讨她的欢心满意,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哦,对了,还有一条,这是决不能落下的!我可真是受够了现如今那些沉迷声色犬马的年轻人。赌博、放荡,简直叫人忍无可忍,所以单身也从根本上杜绝生出个不肖子孙的可能性……唔,这就是左边我所列出的理由,”
他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大堆。
“总之,我简直说不尽单身的好处。而右边呢?”
他夸张地用笔尖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恕我直言,我实在想不出结婚有什么好处。有厨娘煮饭给我吃,有实验室能让我钻,就能解决我这辈子所有的问题了!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辈子保持单身吧?”老头子丢下笔,用一种得意洋洋的神情望着达西,“我能安然无恙地活到这把年纪,无非就是证明了保持单身的正确性。所以年轻人,”他拍了拍达西的肩,改为语重心长的口气,“倘若你现在正陷入某种不幸的感情里,我劝你还是及早抽身而退。或者经常到我这里来吧。我告诉你,我还有许多有趣的实验等着去做!一旦跟着我全心身地投入,你就会发现,什么烦恼都没了!”
说到底,不过只是缺个任劳任怨的助手而已……
达西盯了半晌桌上那张泾渭分明的纸,终于喃喃地道:“好吧教授。无论遇到什么问题,您的解答方式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谢谢您。我该走了。”
————
这所位于圣詹姆斯街的房子是幢独立的两层楼房。与边上的房子一样拥有稳重的外表。站在刷成深棕色的樱桃木大门前,透过边上那几扇高而长的拱形窗户,隐约可见垂在明亮玻璃后面的多层落地窗帘。
客人的如约到来让达西小姐感到非常兴奋。她和女管家一起到门口迎接,带着客人入内。
房子里的家居摆设并不过份奢华,更见不到类似暴发户那样的金碧辉煌。但无论是挂墙上的壁画还是楼梯拐弯处用作装饰的铜像,无不给人一种恰如其分的考究之感——就像这所房子的主人一样。
“这是我临摹的,哥哥认为不错,不顾我的反对,把它镶好了挂在这里。让您见笑了呢。”
最后,当伊丽莎白停在一副挂在墙上的画作前时,身边的达西小姐略微忸怩地解释。
这是一副文艺复兴三杰之一拉斐尔的《草地上的圣母》的临摹画。
她仔细欣赏过后,由衷地称赞:“真美。画得真好。”
达西小姐的眼睛亮了,急忙又道:“那是因为您没见过真迹,才会觉得我画得不错。真迹就收藏在彭伯里。希望有机会能邀请到您过去做客,到时候您就知道我临摹的这副根本就不足以表现原作的半分神韵。除了拉斐尔的这副画,彭伯里还藏有他的素描《端坐着的女人为小童伴读》、《圣徒头像》、达芬奇的《丽达与天鹅》,哦,不知道您对提香·韦切利奥感兴趣吗?如果您过去,还能看到他所作的《一匹被蛇追捕的失控的马》。除了画作,彭伯里还有不少颇具价值的雕塑,最古老的,大概就是公元前13世纪的两尊古雕塑,一尊是塞克迈特(古埃及神话中的战争女神),一尊是阿蒙霍特普三世,是我哥哥从前从一个埃及人手里买过来的……”
达西小姐突然停了下来,脸微微发红,唯恐自己因为热切盼望的情不自禁会被对方误认为浅薄的炫耀。
结果证明是她多虑。
伊丽莎白已经彻底惊呆了。
虽然早就知道贵族和世家有收藏艺术品的习惯,但现在是活生生展示在了自己的面前!
拉斐尔、达芬奇、提香的真迹!诞生于公元前的古雕塑!
想象一下吧,不是现代卢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