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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部分

十二金钱镖-第163部分

小说: 十二金钱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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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救败,只可迎攻。再打算以逸待劳,以守为攻,对别人还行,对袁师兄显然做不到了。
飞豹子招术尽管猛,可是半点不慌;尽管欺身进攻,可是身边不留可乘之隙,果应了那句话:“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不但俞镖头这样想,台下镖客也已看出。跛子胡振业更急得叫嚷:“俞三哥,可让才让,不可让就趁早还招啊!别自找亏吃,跌倒了,可是自己爬呀!”肖国英守备忙道:“俞师兄连这点还不懂么?五哥你沉住气。”
果然俞剑平遇上一个险招,被飞豹子挥动烟管,合身一冲,不由往旁闪动了半步;才要还招,飞豹子刷刷刷硬砍实凿,一连三下,硬磕俞剑平。俞剑平抽剑避实,不跟飞豹子硬碰;登时被逼得连退出两步,方才展开手脚。
台下登时一阵大哗,豹党欢声雷动;镖行发出咤叱之声。豹党一个老人摇头对子母神梭说:“这不见得是姓俞的不济。我们袁大哥连换了八套剑法,忽前忽后的攻击。你看人家上盘纹风不动,下盘脚步一点没乱。刚才虽然往后倒退,可是一点没有漏招。”子母神梭道:“十二金钱到底名不虚传!”
俞夫人丁云秀也大大吃惊。袁二师兄竟不知从何处学来这些剑法?最可怪的是连走十几招,竟没有偷用太极十三剑半招。豹头虎目,凝神进扑,屡次猛冲上来,锐不可挡。难为他偌大年纪,六十来岁;更难为自己的丈夫,怎么竟会举重若轻地招架来,竟十分如法。所虑者是功夫能抵得住,不知气力能否持久!
霹雳手童冠英对夏氏三杰道:“太极十三剑以粘连取胜。你看俞三爷用起剑法,好像不很吃力似的;其实他很用力了。你看飞豹子乱扑乱抢,好像把内力发泄无余;其实他外表出力很猛,骨子里还留着后劲呢!”又摇头道:“俞三爷若是耗久了,怕不是飞豹子的对手。”马氏双雄道:“不然,不然,你老往后看吧。我们俞大哥有名的是后劲长。”
袁、俞在台上拼斗。台下各宗各派的武师,纷纷议论。有的说袁飞豹可操胜券;有的说俞三胜可压倒飞豹。各观一点,各看一步。虽然这些老武师个个都是老法眼,竟也看不透彻。
袁、俞二人的功夫,均到了精纯的地步。飞豹子显然是把各家剑技的精蕴,冶为一炉。俞剑平显然是恪守本门心得,不杂他派法门。
俞剑平一面动手,一面想:“要打一个不伤体面,又能对袁师兄稍让一步,这可是真难!”俞剑平深知袁师兄的能力,现在他的打算,是要掩己之短,避敌之长;用己之长,攻敌之短。袁师兄的武功已到精纯的地步,他的唯一短处就是年纪稍大,自己比他小着三岁。俞剑平认准这一点,与飞豹子苦苦地周旋。他只求暗暗压制他一下,再明明输给他一招,当场示败,再退而求镖。当下连斗数十合,不分胜负。(叶批:前说小三岁而已。)袁飞豹一面顾敌,一面也在仔细审视俞镖头的气魄与剑招。飞豹子屡用各派剑法,来试俞剑平。俞氏执定太极剑法来应付,精熟无比,居然应付裕如,内中毫不掺杂他派的剑招。俞剑平的太极剑,已与三十年前不相同,这必是自己负怒出师后,太极丁另将秘诀传授给他了。
飞豹子把一支铁烟袋倒提着,往来突击。俞剑平力封门户,不让得手。飞豹子奋力猛扑,接连也打进去数招,意思是要硬碰硬,考考俞剑平的膂力。可是不论他发招如何变幻不测,要想碰俞剑平的剑刃,竟不可得。
俞镖头剑是一块精钢,但是运用起来,宛如皮鞭挂面条那么软,任凭你用多大猛力,也砸不出剑啸的声响来。俞剑平的剑竟捉摸不着,打击不上。俞剑平不止有内劲,他的两眼朗若双星,顾盼竟这么快。他的眼、手、剑,和全身身法,和下盘步法联成一气;如同这把剑已经变成俞剑平的一肢体,如同从俞剑平身上生出来一只长手,又如长蛇吐出来的舌。明明是三尺二寸长一把锐剑,居然有软有硬;有时烟杆打到,他竟会疾接疾挡,猛退猛缩,缓缓地一粘,把铁烟袋杆的直力硬劲化解开;再往外一拖,软软地拖出,狠狠地荡去,使得铁烟袋的大力置于无用之地。这是太极十三剑的唯一秘要。俞剑平居然把它神化;好像闭着眼也会应敌粘敌,闭着眼也会攻敌自救。(叶批:沾黏劲。)
飞豹子用尽各招,未能得手,觉得求胜渐难。同时他未免“贼人胆虚”,还虑着镖行群雄另有不测的举动。飞豹子料敌量力,心知以兵刃压倒太极十三剑,恐怕不易。飞豹子顿时想在兵刃交斗之下,兼用暗器。飞豹子的暗器是铁菩提子,但是他的本意并不想用铁菩提打胜俞剑平。俞剑平既以拳、剑、镖三绝擅长,既以钱镖善攻穴道成名,那他必是善打善接。飞豹子苦苦精练的乃是“夜接钱镖”,他打算诱引俞剑平,发钱镖来打自己。
他又一攻一退,唰地往围外一跳,也不知用了一个什么暗号,豹党证人立刻过来说:“二位兵刃俱各高明,不必再比了。我们要请俞镖头把那久负盛名的十二金钱镖施展出来,给我们开开眼界。”飞豹子也举起烟杆喝道:“俞镖头,我要请教请教你的暗器!”一指胸膛,教俞剑平照这里打。
俞剑平抬眼一看,闪身一退。日前在鬼门关夜战,已足证明自己的十二金钱镖不能伤飞豹分毫。今天当面再打,又在白昼,万无获胜之理。俞剑平乘势抱拳拱手先向证人说:“笑话,笑话,我的暗器更是丢人!”转对豹子道:“师兄,小弟薄技不过如此,已经遵命献丑了,我们就此为止吧。”
豹党证人尚克朗细看飞豹子的神色,精力依然弥漫,毫无疲容;哑声道:“俞镖头不要谦让,你的三绝技,才试了一种,你们二位接着走暗器啊!教我们也瞻仰瞻仰。”说话声中,飞豹子早已抬手,叫道:“俞镖头,你吝教,我来献丑!”倏翻身,唰地打出一粒铁菩提子。
俞剑平凝立不动,眼看这一粒铁菩提子直如一条白线,奔自己咽喉打来,他就微微侧脸,铁菩提掠空打过去了。“嗖”的一声,飞豹子又打出一粒;俞剑平又一闪,飞豹子直扑过来,身随弹进,铁烟杆也扑面打到。俞剑平疾剑招架,两人又打到一处。
这一回再斗,是兵刃夹暗器。飞豹子连发铁菩提,铁烟袋也乘隙进攻。俞剑平连闪连退。镖客大嚷:“怎么不发镖?”俞镖头仍不发暗器。铁菩提子围着他身体上下飞驰,打得空中嗤嗤发响。台上台下各各提神,只恐流弹误伤。飞豹子的暗器竟不知有多少。人影乱晃,铁弹连发,铁烟袋也乱晃。人们只看见俞镖头左闪右躲。
霹雳手童冠英独到这时,方才吁出一口气道:“俞爷真行,真难为他!”忽然情形一变,飞豹子往开处一窜;俞剑平也往开处一窜。台下没看清,台上证人已看见俞镖头让过六七招之后,已然探肘发镖。飞豹子恰恰抡烟管杆打到,俞剑平外跨一步,抽剑一挥,就势剑交左手,右手捻起一枚钱镖,非为击敌,只是阻攻。只见他右手扣定一枚钱镖,大指、中指平端一捻,“铮”地一声轻啸,未见使力,暗器突然出手。果然见飞豹子应招往后一闪,烟袋锅往前一扣,“当”的一声,钱镖坠地。飞豹子的攻势顿破;俞剑平已然转退为守。
飞豹子厉声喝道:“好!”这边立刻“铮”地又一声,同时那边也“唰”地一响。两响相触,又“当啷”一下,一粒铁菩提,一枚金钱镖,同时往回一爆,掉在台上了。袁、俞二人一齐侧身,一齐凝眸,注视敌人的右手。宝剑和烟管一交一退,跟着铮铮、唰唰,掠空交错,台上的铜钱和铁球乱滚;武林双雄此退彼进,各各展开暗器的袭击。台上证人急忙退腾地方,躲得远远的,怕的是钱镖、铁菩提崩撞到头上。
袁、俞二人倏分倏合,只一分,暗器便出了手。钱镖到处,直指穴道;菩提子到处也直指穴道。两人随着暗器伺隙进攻。台上台下的人仔细打量二人的手法;俞剑平发镖的姿势稳而有力;飞豹子的铁菩提,发出来很准,似乎力量未必匀。但飞豹子竟能挥动烟管;扣接俞剑平的钱镖,只听得锵然一声,一枚钱镖已被取去;俞剑平似不能接取飞豹子的铁菩提。两两相比,正是难分优劣。
俞夫人丁云秀暗捏一把汗,到此固知自己的丈夫,论技功火候,均不至于败;但此斗有如赌博,谁也保不定会没有意外的闪失。丁云秀很盼有人劝开,又恐劝开后,讨不出镖银;正是双眸凝注,心绪沸腾,打不定主意。胡跛子和肖守备也跃跃欲试,打算借二人相持不下,再来强拦强劝。
那一边子母神梭武胜文在旁观战,不禁心中折服。怪不得飞豹子胆敢劫镖,与江北镖行挑隙,如今果然身手矫捷。武胜文可也存着“久赌必输”的心,私与辽东二老王少奎、魏松申商计:“怎么样,袁二哥一定要抢胜招,方才罢手么?”三人拟议不决,魏松申以为飞豹子未必压倒俞剑平。那王少奎说道:“你放心吧,我们袁二哥还有绝招没施展呢!姓俞的不行,你再往下看。再耗这么几十招,姓俞的就不是对手了。”
但时机突变,双方的中证未及商量到止争的话,突由西南如飞地奔来两匹马,转瞬已迫近斗场。在庙外,原有镖行、豹党分设的巡风人物,望见来骑,一齐上前查看。镖客正要拦诘来人,豹党已经辨认出来,忙道:“这是我们的人。”来骑跑得尘汗披颐,满面惊惶,乃是贺元昆武胜文庄主的管家,另外还有一人。
豹党迎住,连问何事?贺元昆张目四望,不遑回答,慌忙下马,一直往庙前戏台奔闯。巡风镖客暗拨一人,也跟踪过来。
贺元昆一阵狂风地找到子母神梭,喘息拭汗,叫了一声:“庄主!”子母神梭与辽东二老,察言观色,一齐动问。贺元昆气急败坏道:“不好了,庄主!”低声说出几句话,已经喘不成声。那另一人也断续插言:“他们围了庄子,找咱们要人!”二老急问:“现在怎样了?”答道:“动起手来了,转眼就要抄过来。”子母神梭大骇,忙把贺元昆二人拖住,喝道:“禁声!”他拖引二人,直入内殿,到无人处,急急盘问细情。辽东二老也倏然变色,踉跄跟了过来。同时镖客当中也听见动静,你告我,我告你,是:“豹党那边来了两个骑马的人,神情很急!”
子母神梭在内殿,抓住贺元昆,一叠声问:“你快说,到底来了多少人?他们怎么说的?咱们怎么答对的?”贺元昆道:“咳,庄主,哪里容得问话答话呀!他们大队一来到,突然就把庄子包围起来。我来时,我们的人关了庄门,在更道上和他们对付。他们已经调起大炮!”
一听“大炮”二字,子母神梭耳畔“轰”的一声,道:“好!满完!他们真个的就不问青红皂白!”贺元昆按住胸口,原原本本把事情说出来。
就在此时,火云庄突有一队官兵开到,老远地亮开了队,把村子紧紧包围,对着前后庄口,各架起四支“大抬杆”,还有一尊土炮。到底也不知从哪里泄漏了消息,官兵口口声声要进庄剿豹。(叶批:火枪。)
辽东二老匆匆听罢,狠狠一顿足道:“糟!我们就知道要连累武大哥。武大哥放心,我弟兄惹的,我弟兄出头。我叫我们袁二哥去。我们束手归案,不管怎么着,也不教武大哥为友烧身!”王、魏二老如飞地奔出内殿,扑到戏台交斗场。子母神梭一时心乱,未及拦阻。贺元昆道:“庄主,你瞧!”用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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