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鸾凤by淮扬风味-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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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庭院,只见佳木葱茏,奇花烂漫,三五步便移换景致,端的是设计精妙。尤其宴席设于水榭之上,周围被各色花木围拢,只闻芳香幽幽,又有水声潺潺,当真美如仙境。宝钗一行人不过七八个小姑娘,加上以方三小姐为首六七人,正好分了两桌。宝钗眼见黛玉和方宁并几个小姐先坐了一桌,余者自觉凑成一桌,并无人有异议,自己便也遂他人坐下,还好一席有探春惜春同陪。席上只放了些糕点与清茶,想来在如此情境中吃肉喝酒只怕唐突花木了。
宝钗等人所不知道的是,离宴席十数步之远的假山上,竟也有几个人聚在一起,围炉煮茶,优哉游哉地把她们的动静当景致来看。其中一个锦衣少年,拉住与他面容颇为相似的青年,正低低地说着什么。那青年原是起身要走,被少年拉住后一番劝说,又有坐在他一左一右的两人,笑嘻嘻地坐定了不让开,让那青年只得跌回原位。“我说大哥,好歹你也得看看嘛!若是娶了个不如你意的回来,岂不辜负了爹娘的心意!”青年一听,便面显怒色道:“看看你们都把人家千金小姐当成什么了竟是街头市井之人,要不就是买卖的奴婢!只凭这一件,我替爹娘把你打一顿都是轻的。等人家发现了找上门来,我也不与你啰嗦,直接把你交给别人教训,是打是杀全听他们教训!”
那少年听了便一缩脖,眼珠转了转又笑道:“怎么只准她们挑我们,不许我们挑她们了!只要我不说,表弟们不说,又有谁知道了偏我的亲大哥要卖我!”旁边两个生的一模一样的双生子少年也乐了,挤眉弄眼和锦衣少年做耍,就是不出声。“你还说!快要尚公主的人,也这么不稳重,待你成家,还不是一副孩子样!偏偏之言和之墨都还跟你一起胡闹,都是你带了坏的了的,叫我跟姨母怎么交代!”青年不理会,接着瞪着少年,被点到名字的乔家兄弟吐了吐舌头,也笑着对青年说:“好世子,好表哥!就饶了我们这一遭儿罢!明义表弟是好心,我们也想看看将来的表嫂么!待看过这一回,我们亲自去母亲和姨母处请罪,本也是我们要跟来的,怨不得明义表弟。”
明义听了大乐,丢给乔家兄弟一个眼神,接着把他大哥拉回座位,自己也挨着他坐下,也不理他大哥摇着头骂他胡闹,兴致勃勃往下面指指点点道:“看看那个在小妹身边坐的姑娘,真跟仙女一样,枉我活了这么些年,竟没看到一个能和她比的。大哥,你不觉得她品貌有几分和茹姐姐相像”世子听他一说,微微一惊,也跟着看去,便眼神一暗,随即开口道:“莫要满嘴胡柴。即使是天仙又如何,你茹姐姐,唉,总是是我对不住她,在我心里没人可和她比了。”明义话一出口便已后悔,不是不知道大哥与嫂子的情谊,自己却每每口无遮拦引得大哥伤心。
那乔家兄弟也跟着看了一会,乔之言笑道:“那姑娘似是贾府姑爷林探花之女,怪倒气质忒也与其他人不同。”明义忙笑道:“你又怎么知道了,是了,定是你先前偷偷去看过,好啊,原来你小子也不是好人。”乔之墨道:“什么偷看明明是我们去找娘时,听她和姨母说话,不住口子在那夸人,从林姑娘的衣裳穿戴到言谈气度全给夸了个遍,想不听也不成。这不,一见人脑子里一想就对上号了,我们可不能担这个虚名。”明义笑道:“那林姑娘如今芳龄几何她的婚事可是由贾府老封君做主”乔之言叹道:“别打主意了。林探花生前已为她定了亲,过不了一二年就要嫁人啦。”
明义点头道:“可惜,可惜。”回头看世子时,却见他正微微皱眉地看着下面,似乎在想着什么。“大哥,你看上谁了”世子没好气地瞪了弟弟一眼,只低头沉思,心道:“那个穿杏红衣裳的姑娘,似乎是薛家的人,怎么她也来了?”
、80她更合适
天色已晚;安平侯府的赏花会也落下了帷幕。各家的女眷都已三三两两地登上了自家的马车,陆续离开了侯府。中庭里,安平侯夫人拉着王夫人的手,笑盈盈地和她说着话;两人谈兴正浓,一时竟都没有止住话头的意思。末了,待贾府姑娘们都上了车,再过了一盏茶功夫,王夫人才和侯夫人告别,登车去了。侯夫人望着王夫人被丫鬟婆子拥着远去的身影,眼里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待侯夫人卢氏领着众人回了厅堂;又好生布置决议了一些琐事,方才由着丫头扶着回转到自己房中。丫头才撩了帘子;里头等着的世子便抢先而出,扶着自己母亲进去到炕上歪着,一边又递过浓香的茶水。“娘,您好生歇一歇,那些事情什么时候做不能,别累坏了自己身子!说起来都是儿子不孝,累的母亲至此……”世子看着卢氏难掩倦色的脸庞,不由满心愧疚。要不是自己妻子红颜薄命,下头弟弟们还未婚娶,哪能连累已可以含饴弄孙的母亲如此操劳因此说起这肺腑之言满是真心实意,连声音也变得哽咽了。
卢氏见了,挥退了身边的丫鬟,一把握住儿子的手,也不由动情道:“儿啊,你放心罢,娘心里都有数,哪能就真的累坏了呢不过是年纪上来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你和你弟弟们都是好孩子,哪里又要我们多操心了快别如此自责,叫我们做父母的心里也难受。阿茹的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任何的错,是她自己命薄,这也是老天爷都注定了的,非人力能违。你若真心实意想要为我分担,早日再娶个好媳妇,了结我们的心事,只此一件,我们就再也不求什么了。”
世子听母亲提及妻子,也不由心中一痛。想起年幼的儿女,心忧亦是更甚。看着母亲希翼的目光,他也不愿再去推脱敷衍,便直接道:“娘,我知道您是为我好。说实话,我也知道自己是还要娶妻的,但在我心中,如今能及得上阿茹的姑娘实在也没有。我现下所指望的,也不过是找着一个性情和顺,最重要是上能孝敬父母,下能照拂弟妹及儿女的女子罢了。家世低一些真不要紧,横竖我们家这样,还需要找好姻亲帮衬吗但若要真能找着这样一个符合我愿望的女子,放眼整个京师,怕是真难呐。”
卢氏听了,立刻便明白儿子的意思了。今日赏花会所邀请的各家未出阁的女孩子,无论样貌家世,才艺处事,都是不错的。但要说到能做世子继室的,能真正符合世子本人要求的恐怕不多。要嫁进来就要做宗妇,还要打理上上下下一大家子的事务,处好长辈平辈晚辈关系,出去交际应酬等等,这些看起来麻烦多多,事情繁复,但真的对那些女孩子来说,一是家里都教过怎么处理家事,二是嫁进来后自己自会手把手教着她如何做个合格的世子夫人,所以到底不难。真正为难的是,新继室如何对待先头人留下来的一双儿女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的儿子顺理成章继承家业,自己儿子生的再多再好于此也是无用,人心易变,她心里到底会怎么想,最后会怎么做,那就难以预料了。一个弄不好,出了家丑是小,要是弄出人命,成了满京城的笑话,后悔就晚了。再者将来的弟媳是皇家公主,要是来了个心气高些的,说不定就难以和其好好相处,或是凭着自己世子夫人的身份和人家别苗头,叫别人见了也不象话。总之,最怕的就是娶进一个搅家精。所以,做世子的继室别的都不重要,品貌可以平庸,家世可以不显,最要紧的是心性要是真的好。
卢氏便叹道:“我的儿,你的话真是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咱娘儿俩想的都是一样的呢!不错,很该找个这样儿的!我很明白你的顾虑,这样的姑娘,如今是不太好找!看着都是有教养的,也都是出自名门,书香之家的,但真要过起日子来,还真不好说!要不,怎么现今圈子里那一个个笑话儿最初听起来都令人难以置信呢,怎么也想不到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偏偏能在后院弄出这么多是非!”接着话锋一转,又道:“但也不能说就没有你想要的姑娘,端的看你能不能慧眼识珠了。”
世子一听,知道母亲心中有了人选,便道:“娘可是有钟意哪家的姑娘了说出来也无妨。”卢氏看了儿子一眼,笑着道:“我看今儿贾府来的那位出自长房,行二的小姐好象不错。对了,你不是和你弟弟去偷偷瞧过了么,可见着了那位小姐品貌可还合你的意”世子听了她的揶揄,先是尴尬一笑,随后便疑惑道:“娘说的可是国公府贾家的小姐她家好像有个姑娘进了宫做了妃子的,如今被圣上封了贤德妃,竟是她家么”卢氏笑道:“不错,正是她家。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了,她家有个做妃子的女儿又如何,难道竟因着这点便不能和人结亲了,那满京城也没几个勋贵可和我们家结亲了。更何况,那贤德妃如今年纪已大,至今膝下无子女,再妙不过。”世子会意,微微一笑,又接着道:“娘说的是。那国公府也是徒有其名,要不是有贤德妃,便是连御赐的牌匾也保不住,长房也只世袭了将军的爵位,二房更是不过一个五品文职,果然已经没落到‘家世不显’了。”
“好在他们家还有一个老封君在,撑得住门面,不会教人说了嘴去。”卢氏说道,“这样的家世刚好。听着气派,内里不显。媳妇出自他家,至少不能仗着娘家胡作非为。且我跟你说的贾家二小姐,是长房庶长女,生母早逝,嫡母还是个继室,父亲也是个平庸之辈,唯一的嫡长哥哥虽是个聪明人,但不热心仕途,只挂了个虚职。听听,这可少不少麻烦罢”世子不住点头,心安了不少,卢氏又道:“他们家还有几位姑娘,但都不合适。林姑娘就不用说了,已是订了亲的人,那位薛姑娘看起来也不差,但毕竟出身低了。之前他们家好像还有意把她说给二房的少爷,仅这一点便不能够。还有个三小姐是二房庶女,很是出挑,但上头既有个更为合适的堂姐,于我们这里就不太看好她了。”
世子明白母亲的意思,一个出挑的庶女,也更可能成为会引发危机的种子,尤其自己出身不够却品貌优异,比条件相差无几的嫡女出身的妯娌,心态越是不能放的平和,何况若成了世子夫人,骤然得居高位,一旦轻狂起来更让人头疼。“娘说的是。”世子道,“既然娘这么看好,便选定她罢。”卢氏笑着道:“你这孩子。也不用这么急,具体还要再打听打听。这一次呀,娘得好好替你相看相看才成。”话虽这么说,但见她眼波流转,笑意盎然,便知道她对儿子于她全心的信任与交托很是满意。
“至于她心性如何,今日我看来是好的,沉静,耐得住性子。”卢氏看着儿子微微笑了笑,“你要想知道更多的,尽管自己想法子去。毕竟我们女人家,听的都是别人一面之词,在消息上没有你们爷们儿能在外面使出各种手段,了解得真切。我能看中这孩子,主要是你爹两日前和我商议,从京中门户相当的人家中反复勾画才一起取中的。既然是做父母的,也只能为孩子多想一些了。”世子听了,眼中闪过暖意,默默地替母亲捏起了肩。
却说王夫人带着女孩子们回府,因着时辰不早,领着她们向贾母问过安后,贾母便让她们回去歇了,独看向了王夫人。王夫人也明白贾母心思,忙忙回去更衣洗簌一遍后,便又来到贾母处,不等贾母开口问询,便将今日之所见所闻一一地说了。贾母不动声色地听了,端着茶喝了口道:“这么说,安平侯夫人是看上我们家的姑娘了!”王夫人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