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相公极宠妃-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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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好,既然你服了药,又跟宵儿即将成亲,我们算是一家人了。”赫连峥向来喜欢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一招,而他用这一招也向来是无往不利。
即墨莲扯着嘴角,说道:“皇上有什么吩咐可直接说。”
前面做了这么多铺垫,即墨莲当然知道赫连峥后面有话说。
赫连峥眼神望向湛蓝的天际,像是思念着什么,深沉的眼底有着怀念,有不甘,也有恨意。他缓缓说道:“你该知道宵儿是朕跟倾妃的儿子,要不是倾妃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宵儿也不可能活到今日,朕对宵儿是又爱又恨哪,若不是他,朕的倾妃也不会死,可他到底也是倾妃的儿子,朕不忍心亲手杀了他,朕本以为将他送往净山,他定然不会有活着的可能,是以,这一路上,朕也未派一个人保护着他,也任由宫里的那些个女人三番四次的派人刺杀他,可到底是宵儿命大,竟然能让他活了下来,活就活吧,二十年了,朕终于完全掌握了大赫,对他的恨意也渐渐淡了,遂,朕派人将他接回来。给他无上的宠爱,他要什么朕便给他什么,他随意杀人,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最不该的就是忤逆朕,这个孽子,竟然想杀了朕。”
赫连峥喝了口茶,他心中埋了很多事,不能告诉别人,即墨莲聪慧,如今服了他的药,又是赫连宵唯一亲近的人,赫连峥似乎找到了能倾听自己心声的人,等即墨莲替他弯成了所交代的任务后,再杀了她,这样,自己的心事再也无人知晓了,赫连宵接着说道:“朕也没想到这孽子竟然武功高到那个程度,如此,杀了他也算可惜,况且,大概世间也找不出几个超过他的,有这么一个随时都想杀了朕的孽子在,朕怎能安眠?好在,如今的他终于有了牵挂。”
说着,赫连峥的眼神看向即墨莲:“你们两次进宫,朕都发现他对你是不同的,朕这才想了这么个法子,你可知道,朕担忧这大赫天下,放眼望去,如今三大国中,大盛已然处于最强地位,如今又有了路澈,可想而知,大盛将会更强悍,到时,路澈肯定不满足,我大赫定然会受到威胁,再看看朕的那几个儿子,太子无能,澜儿自持甚高,却也没几两重,最让朕满意的就是宵儿了,可宵儿不听朕的话,朕必须要想个法子,让他对朕不要再怀着杀意,朕相信我大赫有了宵儿定然会更加强大。”
赫连峥的话让即墨莲眉头蹙的紧紧的,她算是听明白了赫连峥的话:“皇上是想通过我来控制住赫连宵?”
赫连峥看着即墨莲,没有回答,但即墨莲却从他面上看到了肯定,即墨莲嘲讽地说道:“皇上未免太过高看我了,赫连宵不可能为了我改变他的决定,那是他活了这么久唯一的执念了吧?”
从赫连峥的话中,即墨莲只能听到当年的冰山一角,可她也明白当年赫连峥得受过多少的苦才熬成如今这模样。
即墨莲定定看着赫连峥,说道:“而且,皇上难道不明白赫连宵志不在此,他其实根本不懂治国,甚至连基本的人际交往都不行。”
“宵儿是个聪明的孩子,朕相信只要他肯,定然会很快明白所有。”赫连峥信誓旦旦。
不得不说赫连峥对赫连宵的评价确是贴切的,若让赫连宵明白一切,到时只会比路澈厉害的多。
即墨莲挑眉:“若是最后失败,是否我也得死?”
“对,你没别的选择,为了你的命,你那两个下属,还有你娘亲,朕劝你一定要成功。”赫连宵肯定地说道。
若是以后赫连宵继承了大赫,即墨莲更是不能留,一个上位者,是不能有弱点的。
深吸一口气,按压下心中的狂怒,即墨莲问道:“皇上要我如何相信娘亲的骨灰现在还安好地在普济寺内?”
娘亲临死的时候嘱咐即墨莲,要她将自己的火化,骨灰撒入普济寺所在的普济山上,即墨莲却违背了娘亲的意愿,而是将骨灰放于普济寺内,没想到当日的一个决定会造成今日自己的受困,即墨莲心下苦笑。
“你相信也得相信,不信也得信,你觉得自己该有其他选择吗?”
“记住,你只有一月时间,下个月这时候,若朕还看不到宵儿乖顺地承欢朕的膝下,朕可以向你保证你娘亲定会死不瞑目。”
已经走下很远,赫连峥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即墨莲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冰寒,赫连峥,我即墨莲向天发誓,定要让你灰飞烟灭。
血滴顺着她脚下的落流淌,形成一条直直的血线,即墨莲一无所觉,心中是全所未有的恨意,人人都有逆鳞,娘亲便是她即墨莲不可侵犯的底线。
刚转过几个弯,即墨莲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危险地眯起,而后抬脚如常地往前走,下一刻,几道劲风从后面袭来,即墨莲手刚准备抬起,运功抵抗,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停下,放松了身体,脚下如常,对身后的杀气视而不见。
两道杀气不减反增,有一种置人于死地的决绝,即墨莲眼神平静,直视前方,然,那两股杀气却堪堪停在了即墨莲的背后,而后被收回,身后的两个黑衣人相视一眼后,迅速飞离。
即墨莲似乎没觉出身后的异样,却在转过这个巷道时,再也控制不住,噗地一声,胸口那股血气再也控制不住。
身体靠在墙上,即墨莲颤抖着手拉下腰间的那个绣着曼陀罗花的荷包,从里面倒出一片碧绿的叶子,即墨莲将叶子含在嘴里,胸口继续涌动的血腥这才消散开来。
即墨莲苦笑一声,这赫连峥这次是下了血本,大赫历代皇室都流传一种秘药,给那些不服从他们的下属服用,这药无人知道它的配方,也无人知晓其解法,她曾听师傅说过,也曾嗤笑过,当日自己何等风光,小小的秘药并没有被她放在眼中,现在倒好,这简直就是现世报,越是没放在心上,最后越是折在这颗小小的药丸上。
好在来这里之前,她已经事先服了药,化功散的药性刚刚已经被她逼了出来,但想到体内的另一种药,即墨莲叹气,看来必须要回清风崖一趟了。
运气一个周天,即墨莲这才感觉身体轻松了些,面上也有了血色,收拾好自己,即墨莲抬脚往煞王府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被仍在身后的钱府内,赫连峥依旧坐在原地,他品尝着杯中泛着袅袅香气的茶水,就像是任何其他东西都入不了他的心里,直到两道黑影跪在他身前。
“主人。”两道黑影齐声说道。
“如何了?”赫连峥扫了眼两人,问。
“禀主子,这即墨莲感觉不到我俩的杀气,应该是没有武功。”其中一人回道。
赫连峥眼神悠远地看着远方,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跪地的两人说道:“不管她是不是鬼手,服了我的加了化功散的噬魂,即便有再强的内力,也会瞬间消散,这个即墨莲倒是可惜了。”
煞王府内,自即墨莲离开王府后,府内众人就觉出气氛有些紧张,比左相府大小姐未进府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以往,王爷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书房,或是看着两只雪狼打架,再不济,也会杀人来玩,现在倒好,自家王爷已经在大厅坐了两个时辰了。
坐在大厅,一眼便能看见煞王府的大门,赫连宵虽然没有频频往外看,可那紧皱的眉眼,浑身发的煞气无不诉说着他此刻神经已经紧绷到极致。
站在门口擦汗的管家,赫连宵身后木头似的朝南,以及耷拉着脑袋的雪狼都离暴风中心远远的,生怕被波及到。
“朝南。”赫连宵点名。
“在。”
“什么时辰了?”赫连宵问。
“正是午时。”朝南硬着头皮回道。
朝南话刚落,赫连宵手下用力,旁边的长案应声而碎,赫连宵暗红锦袍随着罡气摆动,他眼底汹涌而来的是难以言喻的恐慌跟暴虐。
“滚。”在失去理智之前,赫连宵冷冷吐出一个字。
朝南担忧地看着赫连宵,直到若是此时不走,等会儿便再也走不了了,他定了定神,快速离开,临走时,顺便将管家提走。两只雪狼担忧地望向赫连宵,直到被赫连宵眼中的凶狠吓住了,这才撒腿往外跑。
两人两狼刚来开,后面传来巨响,两人甚至能感觉到脚下的青石板地面震了震,闷响声不绝于耳。
“朝南,要不我们去看看王爷?我担心王爷会伤害自己。”管家试探着问。
朝南毕竟跟了王爷的时间最长,而且是贴身照顾的,管家遇到赫连宵的事,多数会询问他。
朝南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碎屑满厅飞的厅堂,眼神暗了暗,说道:“不用,你们离远些。”
话落,脚下一转,往王府外面走去。
因为离得不远,即墨莲打算走回去。这样,她可以边走边运功,等回到王府,赫连宵一时也察觉不出自己的异样,但她刚走没多远,一道身影由远及近地向她奔来。
“小姐,请您快点回去。”朝南神色有些不安。
“现在什么时辰了?”即墨莲光是担忧着不让赫连宵发现自己的伤势,却忘了她跟赫连宵约定的时间。
那时她也不过随口一说,那时还不知如风跟如冰被抓,本以为午时定然能赶回去,但事与愿违,因为娘亲的事,她刚刚的确是忘了时间。
要是别人,对方若是迟到,大不了多等一会儿,可赫连宵不一样,即墨莲甚至可以想象出自自己离开后,赫连宵分分秒秒都处在煎熬中,即便慢了一刻,赫连宵甚至都会被极度的恐惧包围。
他如此相信自己,此刻她食言,对赫连宵,对整个王府无疑都是个巨大的灾难。
“已过午时了,主子他有些不好。”朝南斟酌着措辞。
朝南都说不好,那定然是发生大事了。
即墨莲凝眉,说道:“走。”
话落,即墨莲也顾不得让人发现,自己先飞身而起,往王府方向略去。
刚到门口,管家那张皱成了菊花的面上终于出现狂喜,他颤颤巍巍地说道:“小姐,求您快点,老奴担心王爷他…”
即墨莲面无表情地点头,往里快步走去。
还未走近,正厅的一切已然让她惊讶,只见本来干净利索的大厅此刻已经飞烟弥漫,满室狼藉,大厅内包括地板在内,无一处完整的,里面还有断断续续的声响传来。
“赫连宵。”即墨莲轻轻喊道。
房内一声噗通闷响后,终于恢复了安静。
下一刻,一道暗红身影风一般传了出来,不等即墨莲反应,暗红身影已经将即墨莲抱个满怀,暗香袭来,放下心的又岂止赫连宵一人?
良久,闻着即墨莲身上特有的药香,赫连霞这才闷声说道:“你回来了。”
没有控诉,没有怒火,只是一句‘你回来了’,那语气中满是庆幸,让即墨莲心中酸涩,贴着赫连宵的耳际,即墨莲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忘了时间。”
紧紧搂着她的腰,赫连宵将脑袋搁在即墨莲的肩膀上,他摇头,说道:“回来就好。”
即墨莲摸着赫连宵极长极软的墨发,轻声说道:“以后不管我在哪里,只要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若是晚了些,你也不需要担心,只要记着我刚刚说的便可,知道吗?”
回答她的是赫连宵重重的点头。
即墨莲扫了眼满室的狼藉,又说道:“以后要是心里不舒服了,便出去多跑几圈,等没力气了,就会舒服很多,别再拿东西出气,你这么一通乱砸,到时候别人收拾起来要费好长时间呢。”
赫连宵又是重重的点头,却在下一刻,闷咳声再也忍不住。
即墨莲暗暗叹气,她拍了拍赫连宵的背,问道:“内伤又重了吧?”
虽是疑问,那语气里满是肯定。
赫连宵没有点头,亦无摇头,在即墨莲看不见的角落里,眼底闪过心虚,害怕即墨莲再也不会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