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勾心王妃 作者:叶妩色-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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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呼衍揭儿的意图。
杨娃娃难以启齿,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口:“我说过,我嫁的人不是普通男子,不过,你是不是想等到成为匈奴大单于才娶我?”
他惊喜交加,又有点不解,脱口问道:“这不是你的心愿吗?”
当初,他震惊于她的说辞与要求,怀疑这只是拖延的借口,不久他就确定她不会再离开自己。成为挛鞮氏部落单于那日,他幻想着成为部落联盟单于的那日,幻想着统一大漠南北的那日,更幻想着与她一起统帅大漠铁骑、称霸草原的那日,他要把整片草原献给她,作为他娶她的聘礼与荣耀,让她成为天神佑护的草原女主人。
现在,她这么说,是何用意?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使得她提出这事?,
禺疆的疑惑越来越多,却不敢直接问出口。
“如果你坚持当上匈奴大单于之后再娶我,我只好嫁给别人咯。”杨娃娃笑眯眯道。
“我绝不让你嫁给别人。”禺疆陡然抱着她,狂喜道,“我立刻吩咐下去,过几日我们就举行大礼。”
她娇媚地笑,他看呆了,打横抱起她,往毡床走去……
自从生了头曼和天瞳,她一直想着:嫁,还是不嫁?
答案很明显,她爱他,不想离开他,结发相伴,生死相随,在这片辽阔的草原上天荒地老。
嫁他与否,只是一个形式问题,对于他,却具有无可比拟的重大意义。
而最关键的是,她的“高要求”让他不再轻易地要自己嫁给他,使得他将全部心思花在如何一步步达成她的要求。如此,待他有资格娶她的那一日,她都七老八十了。
她先提出婚事,有何不可?真的爱一个人,又何须介怀是谁先提出婚姻大事?
————
四月二十八日,单于大婚。
这日凌晨,太阳冉冉升起,光芒万丈。
单于将盛装打扮的阏氏迎进单于寝帐,因此,凌晨之前的整个晚上,杨娃娃根本无法休息。大红嫁衣,梳妆打扮,描红扫娥,在女巫、真儿和四个侍女的服侍下,总算在天色渐渐亮之时准备就绪。
凌晨时分,整个部落喧嚣沸腾,广场上人山人海,火焰熊熊燃烧。
部民们等待着那个隆重庄严的时刻——单于将会从某个寝帐接出阏氏,携着阏氏来到议事大帐前,跪拜天神和祖先,接着绕着广场走一圈,然后进单于寝帐。
帐内,杨娃娃站起身,伸开双臂,侍女们从袖口开始,套上大红曳地绣金锦缎披袍,整好服饰佩戴。真儿后退三步,打量着她,惊艳地睁大眼,“阏氏好漂亮,单于见了,必定看呆了。”
一个侍女笑道:“阏氏是我们见过的最漂亮、最亲切的阏氏,我听阿妈说,大家都期盼着阏氏嫁给单于呢。”
杨娃娃淡淡笑着,恰时,帐外传来一声洪亮的禀报声:单于到。
她转过身,略略站定,大红帐帘从两边掀起,禺疆笑着迈步进帐,在看到她的一刹那,顿住步履,呆愣地看着她,惊异,狂喜,惊艳……
他惊为天人地看着她,她的大红嫁衣散发出夺目的红芒,繁复的曳地裙裾仿如彤云;她的脸庞映着淡淡的红光,娇颜流绯,明眸皓齿,容光清滟,尤其是那双深黑的眸,流光潋滟,粲然生辉。
她也看着他,他俊豪的脸孔洋溢着微笑,身穿一袭色泽略暗的红袍,黑纹绣金,金色腰带,衬得他的体格愈发高悍挺拔,尽显华贵与庄重,挥洒出与众不同的气度。
他们互相凝望,不约而同地微笑,发自内心的震撼与幸福。
禺疆握住她的小手,目光灼灼,“雪,我在做梦吗?”
杨娃娃轻轻摇头,明眸如水。
他单臂揽着她,轻触她的腮,沉声道:“雪,你是我的女神!嫁给我之后,你必须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不会放你离开;无论是天上还是草原,无论历经多少次生死轮回,我都不允许你离开我。”
她心神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种霸道至极的话,只有他能说得出来,不,只有他才会有这种霸道的想法。
他的意思是,他要她的生生世世,无论是生是死,无论是鬼是神,她必须永远待在他身边。
天啊,他太可怕了,这样的爱太惊心动魄。
世间根本没有生死轮回、神仙鬼魂之说,可是,听了他这番话,她觉得毛骨悚然。
她可不想永远面对这一张面孔、这一个男人,她感觉自己掉入一个圈套,而实际上是自己提出大婚的……
见她惊呆地看着自己,禺疆知道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不过他不在意,今后她自会明白。
他轻吻她的唇,短促而深炙,接着让她的右臂挽着自己的手臂,与她携手走向未来。
杨娃娃任由他牵引着,怔忪地离开寝帐。
薄雾笼罩,清冷的空气沁人心脾,她猛地回神。
聚集在四周的部民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与喝彩,惊破了微薄的天光。
东方霞光微绽,云海翻涌。
他们慢慢走向议事大帐,两边站着热情的部民,只留下一条窄窄的通道,一条通向天神与天堂的道路。
她并不觉得紧张,双腿却有飘浮之感。
禺疆眉宇含笑,侧首看她,眸光沉敛,漾满了幸福与喜悦。
两人相视一笑,她平视着前方,对自己说:
你已经无路可退,前面就是可以预知的幸福生活,还担心什么呢?他那么爱你,他的一生只有你,他就是你的结发夫君,无论他多么冷酷残暴,无论他能否统帅草原,无论他要你几生几世,他都是你命定的夫君。
朝阳冉冉升起,红彤彤的云霞染红了天空,万道金光喷薄而出,洒满长空,洒照在草原半空,光彩夺目。
他们跪在神案后面,沐浴在灿烂的霞光中,向天朝拜……
完成最隆重的朝拜大礼之后,他们绕着广场行走一圈,接受部民的行礼与敬意。
这是一个庄严、激动、幸福的时刻,他和她,从此心心相印,患难与共,生死相随;从此,携手草原,相伴明月……
禺疆带着杨娃娃步入单于寝帐歇息,麦圣和洛桑指挥众人准备宴席,于午后时分开始酒宴。
今日,挛鞮氏部落单于大喜,人潮滚滚,却又井然有序,丝毫不见混乱与故意挑衅。
路程遥远的宾客已于昨日抵达,路程近的宾客于今日上午陆续到来。
杨娃娃邀请了呼衍揭儿,不过与禺疆商量过了。
起初,他不同意,最后还是同意了。
因为,她对他说:邀请他喝喜酒,是让他知道,我很幸福,我嫁给一个爱我和我爱的男人,如此一来,他就会死心了。
吃过早饭,他们在广场上迎接一批又一批的宾客。部落联盟中,须卜氏、丘林氏、乔氏、当于氏、韩氏、栗籍氏、沮渠氏等部落都派来代表祝贺,其他周边的大小部落、惧怕或仰慕挛鞮氏部落的部落,也前来祝贺……
当呼衍揭儿一行人远远地走过来,禺疆强烈地感觉到,随着他的靠近,一种危机感与压迫感侵袭而来。
杨娃娃侧首看他,发觉他神色有异,就紧握他的手,稍稍用劲。
呼衍揭儿目含微笑,笑得恰到好处,分外得体。
他右手抱肩,诚挚道:“恭祝我的兄弟和朋友新婚大喜!单于,假若您让我的朋友受了委屈,我想我的宝刀不会答应。”
“呼衍兄弟一路奔波,我和阏氏感激不尽。您对我的阏氏特殊的情谊,我一定会谨记在心,不敢有丝毫懈怠。”禺疆的黑眸炯炯有神,所说的话大有深意。
“呼衍兄弟的祝福,我心领了,等到你大婚的那一天,我和单于一定前去祝贺。”杨娃娃领略了这二人的针锋相对与激流暗涌,深感无奈。
“我每日都在期待着那一日,可惜我呼衍揭儿想娶的女子,在这片辽阔的草原只有一个。然而,那个女子不愿嫁给我。阏氏,我大婚会是哪一日?”呼衍揭儿痛惜道,自我调侃、嘲讽。
她知道,他在剖析自己的内心,也在“控诉”自己。
禺疆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就当他无法拥有站在自己身旁的女子而发发牢骚,禺疆淡淡一笑,讥讽道:“呼衍兄弟是草原上勇猛俊伟的英雄,还怕等不到那一日吗?”
————
十几年来,大漠南北共有三个部落联盟,一个是以兰氏部落单于为单于的联盟,一个是以呼衍氏部落单于为单于的联盟,另一个就是挛鞮氏部落统领的部落联盟,其中,呼衍氏统领的联盟实力最弱,目前辖有四个部落;而挛鞮氏统领的联盟,实力最强,铁骑最具战斗力,挛鞮氏部落也成为大漠南北人口最多、牲畜最多、骑兵最英勇、名声最响亮的大部落。
去年秋冬,挛鞮氏部落发生了很多事,立脱的弟弟禺疆接任单于,各个部落心存疑虑,大多数持观望态度。让他们甚为惊异的是,挛鞮氏部落在禺疆的统领下,部民生活安宁和谐,铁骑的战斗力大大增强,对周边部落构成极大威胁。
因此,挛鞮氏部落单于迎娶阏氏,草原各部怎能不来祝贺?
喜宴在广场上摆开,宴席次第排开,绵延甚广,气派,壮观,是草原上数十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大喜宴。烈酒飘香,瓜果水灵,炙烤牛羊,兔鹿鲜嫩……各部单于纷纷前来敬酒,祝贺单于新婚大喜。
杨娃娃喝了不少奶酒,一波波的晕眩侵袭而来,天与地都在摇晃。
她拽住他的手臂,竭力睁开眼睛,使劲地摇摇头,“我好晕……”
禺疆搂着她,怜惜地摸摸她的额头与脸腮,“有点烫,不如你回帐歇会儿,嗯?”
“可以吗?”她撑不住了,很想躺下来睡一会儿。
“我让真儿陪你回去。”他在她布满红晕的腮边落下一吻,吩咐真儿道,“好好照顾阏氏,不得有丝毫闪失。”
“是,单于。”真儿应道,搀扶着虚软的阏氏离开喜宴。
呼衍揭儿看得清清楚楚,唇角微勾,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令人心惊肉跳。
他仰脖灌下一大碗烈酒,胸中如有大火燃烧,脸上却平静无澜,眼中锋芒暗敛。
喜宴上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说话、吃喝,口沫横飞,处处欢笑。
各部单于陆续上前敬酒祝贺,这时,丘林基泰端着酒碗走过来,跟在后面的是一个相貌不凡的男孩。
丘林基泰高举酒碗,豪迈道:“禺疆兄弟,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兄弟我要跟你痛快地喝一碗,来,干了!”
话落,他仰脖灌酒,酒水咕噜咕噜地落入腹中。饮完后,他豪气地抹嘴,指向后面的小男孩,“这是我的小儿丘林风,今年十二岁。风儿,过来敬单于一杯。”
禺疆看向丘林风,丘林风的容貌跟丘林野有点相像,更为俊美一些,长大后一定是一个俊伟的英雄。
丘林野死后,丘林风成为丘林基泰栽培的未来单于人选,而丘林基泰对于丘林野的死,并不迁怒于挛鞮氏部落,反应太过冷静,超乎常理,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暗中酝酿着更大的报复与阴谋?
据潜伏在丘林氏部落的探子回报,丘林基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这次前来祝贺,禺疆早就吩咐麦圣,要时刻注意每个部落的动静,尤其要盯紧丘林氏部落、须卜氏部落,要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和应对。
“单于,我敬你,我长大后,也要成为像您这样的大英雄。”丘林风高举酒碗,展现出超乎他这个年纪的气魄,声音稍显稚嫩,却是草原男儿应有的气概。
“好!丘林风长大后一定是一个了不得的大英雄!”禺疆开怀大笑。
二人退下,接着几个部落单于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