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婚已经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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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文霈蹙了下眉,当初沈西菱走得那么突然,让她和游启浩是相当的不满。可一想到自己儿子做的荒唐事,一个女人最忌讳的便是自己怀孕期间看到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也就对沈西菱百般宽容了,毕竟是自己儿子有错在先,不好去苛责她。但沈西菱一走便是那么多年,让人想起时还是很不满。
不过倪文霈自己也是女人,是一个妻子,也是一位母亲。人越老,便不喜欢去计较太多了,凡事也都往好的那方面去想。如果沈西菱一直留在淅川市,以她那性子,定和展易铭水火不容,家庭又怎么能和谐。
倪文霈对沈西菱其实并不怎么满意,只是当初老爷子一意孤行,非要给他孙子选这个孙媳妇,他们作为子女的也不好干涉父亲的决定,只好这么办了。人都是自私的吧,倪文霈就希望自己的儿子找个知书达理的妻子,最好能为自己儿子分忧解难,当一朵花解语。
不过这些都是空话了。
倪文霈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瞧着可爱得紧的展晓安,“安安看到妈妈了?”
小丫头使劲的点点,“看到了,妈妈很漂亮。”说着扬起笑脸,“我长得像妈妈,和妈妈一样漂亮,是不是?”
倪文霈摸着展晓安的脸,这样一观察,发现好像还真是那样。安安的五官和沈西菱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可细看又能看到自己儿子的影子来。
“是啊,我们家安安好漂亮,和你妈妈一样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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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家在饭桌上并没有特别的规矩,老一辈的那些复杂规矩没有被继续使用。大概是展启浩对自己这个儿子有着厚望,不仅问及公司的情况,甚至将现在市场上的更多严峻问题提出,探探儿子的口风。展启浩对展易铭的回答也较为满意,虽然不能算尽善尽美。他们老一辈的人总是讲规矩讲原则,而展易铭似乎不太信奉那些。
眼看饭桌也成了谈公事的地方,倪文霈忍无可忍的出言阻止,少说些影响食欲的话。
而展晓安则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瞧着他们,听得特别认真。
倪文霈用手摸摸小丫头的头,“这么认真,知道爸爸和爷爷在说些什么吗?”
小丫头摇摇头,又点点头,笑里带着一丝精明,“我可以假装听懂。”
展启浩和展易铭听到小丫头这样说,都忍俊不禁。
展易铭瞧着自己的女儿,“你上课的时候也是这样假装听课?”
小丫头撇嘴不干了,“我上课很认真的,爸爸冤枉我。”
展易铭摇摇头,给小丫头夹菜到碗里,让她多吃点东西。展晓安一向吃不太多,每次都要拿出各种诱哄手段,她才会乖乖就范。
小丫头吃了几口后,抬头看着展易铭,“爸爸,我今天要多吃一碗饭。”
真难得,让人震惊的决定。
展易铭还是表现得比较淡定,知道一定有下文的附加条件,“那不错,要什么奖励?”
展易铭觉得自己诱哄这丫头片子吃饭的理由都已经用光了,每次都是以吃饭才能长高为起始点,最后又以不吃饭就会很谁谁谁一样矮为终点,奈何小孩子越来越不好骗了,听多了压根儿就不当回事了。
展晓安笑得诡异,“妈妈要回来了啊,我要多吃饭,这样她就会很喜欢我。爸爸你不是说家长都喜欢会吃饭的孩子吗?”
小丫头的脸孔仍旧天真,只是说出的这句话却让饭桌上的几个大人怔愣了一下。
展启浩看着自己的儿子,“对了,西菱既然已经回国了,怎么不带她一起过来?”
展易铭就知道会被问及这个话题,但他也并不是很担心,他这个父亲有一个特点,喜欢在电话里教训人,说人不是,当着你的面时一般不会发火,最多事后打电话来狠狠教训一顿。
他也没有露出什么难为情的表情来,语气也轻松之极,“她回国后去找了一份工作,对于工作环境还很陌生,所以打算先稳定下来后再说。”
倪文霈下意识的露出一丝不满的情绪,“她去找工作?怎么说也该和我们商量一下……”
展易铭笑看着自己的母亲,“她和我商量过了,她已经出国多年,某些观念也发生了变化,想去自己奋斗,而不是一直待在家什么都不做,否则她出国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展启浩见自己的儿子不像在说假话,点点头,“这想法也不错。”并非是指女性忙于事业的观点,仅仅是指沈西菱这个人,就一个千金小姐,什么也不会,出去工作见见世面多接触一些人际关系,会对她以后有帮助,何况展易铭身边需要的不是一个花瓶。
见自己丈夫这样说,倪文霈也不好去反驳,只是嘱咐展易铭,“她以前没有工作过,很多东西也都不会,你多帮衬点,别老是不耐烦。”
展易铭淡笑,“你们怎么还是用几年前的眼光看她?她都出国这么多年了,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了……”话音落下,他才发觉,原来在他心中,沈西菱只是一个小女孩,不懂事,不懂看人脸色,甚至不懂得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好,天真又愚蠢。
展启浩和倪文霈也都不再说什么。
展易铭从大学开始便搬出去住,但一个月也总会回来几天,也不能完全算是陪自己的父母,只是要在他们面前转一转,好像这样做之后,作为父母的就不会觉得这个儿子白养了似的。
这个习惯一直保持着。
展易铭先去哄自己女儿睡觉,但今天的展晓安似乎格外兴奋,怎么都不肯睡,一定让他讲述一个新故事,而且不准讲以前好多遍的小红帽遇到大灰狼。展易铭想了许久,才给展晓安讲《千与千寻》,只是他也没有讲完整,只是讲述千寻多么辛苦的去救出自己的父母,最后来一个总结语,孩子一定得听父母的话。
展晓安听着听着便睡着了。展易铭瞧着她的小脸蛋,伸出手想摸一下,但还是顿住了,怕打扰她睡觉。
只是讲完了这个故事,他的心情不太好,他一向不喜欢这些动漫故事,却唯独能记得这部动漫。在很长一段时间中,这部动漫陪了他好几个月,他反复的看反复的看,那时那类似于绝望的心情似乎还停在心间,从来都不曾挥散。
因这一部动漫,让他联想到不快的记忆,一时也没了睡意,拿着外套和烟,准备到外面吹吹风。
不过展易铭的运气可能不太好,刚走出去几步,便被倪文霈给撞见。
他了解他父亲的性子,自然也了解自己母亲的性子,和父亲相反,母亲喜欢在电话里对自己各种嘘寒问暖,各种担忧,而面对面时,母亲则喜欢慢慢教训了。
倪文霈站在他面前,目光中带着点审问,沉默的看他半响,然后向另一边走去。
展易铭将烟放进衣服口袋里,跟在了倪文霈的身后。
坐在小院子的亭子中,倪文霈的脸色不善,视线一直停留在展易铭的脸上,准确点来说,是视线放在自己儿子脸上那条明显被抓伤的痕迹上,虽然他已经处理过了,但只要稍微仔细观察也能看出。
展易铭只是坐着,有点奇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母的那些威胁论调对自己再也没有伤害值,跟着也就不再紧张了。还是挺怀念小时候的自己,父母只要一提到扣零花钱,准会心痛,哪怕有时候也会硬着头皮作对。
“你的脸究竟怎么回事?”倪文霈终于忍不住开口,之前在饭桌上不好开口,想着和他单独谈谈,何况她一点也不想在小孙女面前提及这些东西,孩子还这么小这么单纯,不希望她染上任何尘埃。
“就碰了一下。”
展易铭那副不以为意的表情让倪文霈有些动怒。
自己这儿子,别的什么都好,可就是在女人这事上面犯糊涂,你说他吧,他当做没有听见,要么就是他知道怎么做。每次都是说他有自己的打算,可事情依旧一塌糊涂。
哪怕倪文霈自己也得承认,自己这个儿子从来都是自己的骄傲。但总希望看到他更优秀,最好没有一点缺点。
“在你老妈面前就别说这些假话。”还真以为她是好糊弄的主儿?要知道想当年,多少女人找上门说与展启浩有纠葛,她都一一解决了,一是她自己有脑子知道判断,也相信自己老公的为人,否则怎么可能从自己丈夫初恋那里将丈夫的心给夺回来?
展易铭抿了抿嘴,还是不开口。
倪文霈叹了叹,“和西菱见过面了?”
展易铭的眼光向上抬了抬,“恩。”
“既然她已经回来了,就把她接回家去。什么找工作,都是你的借口罢了。是不是又吵架了?不是我说你,你也不小了,孩子都好几岁了,怎么还喜欢在外面玩?要换做一般女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可西菱的性格你自己也知道,和外面那些女人断了关系就那么难吗?”
展易铭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妈……”
倪文霈也不理会他的不耐烦,“你看你今天这样子,骗骗我可以说是在那里碰了下,在脸上留下个痕迹。在西菱面前你也这么说吗?都是有家庭的人了,该多考虑责任这些东西了,你也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
展易铭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您说得都对。”
瞧见他这副样子,倪文霈气不打一出来。敢情她说了这么半天话,他一句没有听进去。以前有段时间和展启浩吵架,她口无遮拦的说他是个油盐不进的人,连儿子都学他这个坏毛病,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
“算了,我不管你了,但你还是给我自觉点。”再说下去,她儿子依旧一句听不进去,她自己反倒被气到不行。
果然养儿子是遭罪,孩子时期各种担心,就指望着他成家立业,好不容易儿子结婚了,又担心他的婚姻生活,一辈子都没有个头。
在倪文霈离开后,展易铭摸出手机,宽大的屏幕如同一面小镜子。他将手机举起,照着自己的脸,眼神庄重而含着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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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菱今天加班到很晚,她被安排负责翻译一份合同文件,在语法方面她都没有问题,但合同的要求有着其特殊性,许多关键点必须一一核实,很多用语都需要专业术语,因此她反复的修改,并且将文件传送到她某个同学那里,核对无误之后,才下班。没有人要求她这样做,可她希望每一件事都做好,带着强烈的必须感,如果不做好她会食不知味寝不能入眠。
但做完之后,心里有一股儿强烈的成就感,至少她现在可以养活自己,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来让自己生活。
从电梯里走出来,楼下的保安见到她后笑嘻嘻的和她打着招呼。她对对方并不熟悉,不过还是送上一个笑,待人和善点没有什么不好。
走出大楼后,要走过一条马路才到她要坐车的车站。
从她身边走过一对母女,女人将孩子的手紧紧的牵起,孩子则嘟着嘴,似乎有什么不满正在念叨着,女人则半真半假的警告着孩子不要闹事,否则会挨揍。
沈西菱一直看着那对母女的身影,直到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还是盯着那个方向。刚才的那个瞬间,她好像被谁施了咒语,不能自己的去关注。回过神来,她不由得伸出右手。她看着自己的右手,竟然想象不出来自己牵着一个孩子的画面。
她想象不到,想象不出,可心中那难以言明的难受却让她有窒息感。
放下手,微微抓住自己的胸口,好像这么做,就可以让自己不必那么难受了。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有些东西,就算她一直自欺欺人,也一直存在着,就像她有一个女儿,哪怕她刻意的忘记掉这件事。
等着红绿灯,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因为刚才似乎已经跳到了绿灯前,站着的人都已经走到了对面,她才恍然大悟似的的准备抬起脚步,可绿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