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快到碗里来 作者:千叶晴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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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轩……我有了身孕,我们的皇儿,已有了三个半月大了。”
黑亮的瞳仁如同黑夜的星辰一般,鹿鸣对上那期许怔忪的目光时,竟一时道不上话来。
难道,这就是步生花所说的记忆混乱?他终于明白颐雪中了幻香之后,为什么会对他百依百顺,他竟是,将他当做了鹿轩……
他还知道他们有孩子,他的记忆,回到了鹿轩还没有被杀害之前。
“好……我知道了。”
鹿鸣怔怔望着他,伸过去帮他整理被褥的手,竟在不自觉地颤抖,他说:“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我……明日再来看你。”
待他跌跌撞撞走出怡和殿,立刻将那一打御医召出来审问。
“君妃的孩子,可还在?”
御医听闻那阴沉至极的声音,心下道今晚怕是在劫难逃,却还是小心翼翼地答话:“回王上,已经不在了,君妃已经没有了喜脉,小皇子,已经胎死腹中……”
“胎死腹中……”
低念着这几个字,鹿鸣紧抿菱唇,竟是没有再说什么,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他需要好好静静,颐雪和他王兄的孩子已经没有了,颐雪的记忆又回到了过往,虽然,他不认得他是谁,忘记了他们的过去,但是,至少现在,他不像以往那般排斥他,所以,即使是将他当成王兄,他也……
怡和殿内,侍女们正为大王鹿鸣的离去悄悄地松了口气,私下里却在忍不住议论。
“君妃娘娘好可怜,现在孩子没有了,脸也毁掉了,连人也变得恍惚了,这往后可怎么办呀……”
“唉,其实也不然,或许对娘娘来说是好事,至少,大王以后来这里的日子,是不会多了,你想,哪个男人会喜欢脸上有那么一大道疤痕的人啊,即便他之前生的国色天香。”
“我看也是,大王不来最好,哪次来不是……”
“嘘……你敢说大王的不是,你不想要脑袋啦!”
颐雪在内室里假寐,听得幔帐边帮他熄灯的侍女们的悄声议论,缓缓睁开眼,不经意间,嘴角掠过一丝苦笑,鹿鸣不会再来了么,那就好,那就好……
、第二十二章 找回凉儿
这一切,都多亏了那心思通透的步生花,给了他绝世的香料,那香料果真神奇,他得了两瓶,其中一瓶置于鼻下,缓缓吸进肺腑,觉得瞬时的凉意,他的胎气便被那神香给镇压下去,连御医也把不出脉来,胎儿在他腹中停止生长,那鹿鸣残暴不仁,死于他人剑下是迟早的事,那时,他再将着孩子生下也不迟。
而这另一瓶,却是外用的,涂抹在脸上的时候,凉意渗人,那时,芙蓉雪望着铜镜里自己的面貌变得如此丑陋,确实惊诧不已,虽然没有丝毫的疼痛,但是视觉上却是好一会儿才接受,不过步生花也说了,这只是暂时的,哪日他想要恢复原貌,寻他要解药便是。
如此,他变成一个不堪入目的人,那人想必是不会再惦念他,颐雪松了口气,若他再来,怕是只能装疯作傻度日了……
都城大道
宫夕凉倒在墙角,揉了揉之前哭的红肿的眼睛,他记得好像紧紧地拉住唐琪来着,后来怎么被人给扯下来了,然后就天旋地转,记不得了事了。
“凉儿?”
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一脸焦灼地望着他,见他终于醒来,那人蓦地一把抱住他,声音里是浅浅的激动,他低声唤着:“凉儿,凉儿,还好你没事……”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虽然知道对方似乎不是来抓他的坏人,但是也不是认识的人,宫夕凉开始挣扎,那人这才意识到似乎这么做不妥,便赶紧解释道:“我不是坏人,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哥哥的朋友?”宫夕凉果然不再挣扎,却是在反应过来后,一把上前抓住他的衣襟,连连问道:“那我哥哥呢?我哥哥在哪里?他有没有事?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凉儿,你先听我说,你哥哥现在有一些重要的事去做,所以还不能见你,但是他很好,你不用担心,知道吗?”
宫璃望着宫夕凉为他担忧着急,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可是如今,他却只能用另一副面孔来见他,他还这么小,只适合生存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而他,则要去选择另一条,满是荆棘的复仇之路,他不想将唯一的弟弟拉入沼泽。
“我不,我就想见我哥哥,你让我见见他好不好,我一定听话,不给你添麻烦……”
宫夕凉扁着小嘴儿,不依不饶地拉扯着他的衣袖,乞求道,宫璃虽然难过,却是铁了心要这么做,见拐角似乎有了人影,便忽地甩开宫夕凉的小手,或许因为着急,用力过猛,宫夕凉小小的身体一歪,便跌坐在地上,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他见眼前没人了,四周又是天黑,便又惊又吓,哇哇大哭起来。
宫璃躲在不远处的房檐角下,望着那坐在地上嚎嚎大哭的孩子,心疼不已,却毫无办法,但见那拐角处的一袭白色身影走近了那孩子,他才放心离开。
步生花从皇城走出来时,宫璃已经知道他无事了,便想去幻香阁确认一下宫夕凉的安全,却在路途便见到一个少年拉着他正在逃亡,那少年他见过一两次,知道是步生花的表弟唐琪,年纪不大,本事却是十分了得,但宫璃却始终不放心将凉儿放在一个轻狂的少年身边,便乘乱带走了他。
步生花回幻香阁,这条小街是必经之道,望着那一抹温润的白色将宫夕凉小心抱起,往幻香阁的方向去了,宫璃终于放下心来,转身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怅然的夜色中。
而此时,幻香阁里早已弥漫着焦灼的气氛,唐琪和青溪一直在外寻不见,只好先回阁中心怀忐忑地等步生花回来。
“阁主回来了。”
听闻阁外候着的丫鬟轻唤了一声,一直在阁中焦虑地来回走动的青溪蓦然顿住脚步,转身向门口迎去,唐琪也神色微动,从木椅上跳下来,等步生花进来。
“阁主……”
青溪看到步生花竟是抱着宫夕凉回来的,诧异之极,同时又羞愧难道,阁主只是让他照看一个小鬼头,他居然都没做好。
“咦?凉儿?”唐琪也很意外,连忙上前想跟宫夕凉说话,却在触到步生花凉凉的眸光时,讷讷地将到了嗓门儿话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凉儿已经睡去,你有什么话,明日再讲。”
步生花看了他一眼,便抱着宫夕凉上了阁楼。宫夕凉的脑袋歪歪地靠在他的肩头,晶亮的口水流在他颈项里,看样子确实是已经睡沉了,只是那孩子的睫毛湿漉漉的,怕是又是闹哭了一场罢。
“阁主……”
待步生花从房间出来,青溪立刻迎上前,一脸愧疚与自责,“阁主,我……
青溪愣住,他刚想抬头解释,想道歉悔过的时候,步生花已经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经过,面色淡然,看不出情绪,却是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视其如空气一般。
青溪站在栏台边,欲哭无泪,偏偏这个时候,唐琪那小子还来捣乱,站到他身边,一起望着步生花清冷的背影,出言故意打击道。
“完了完了,掌柜的生气了,青溪,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打包走人了。”
青溪侧过脸,愤愤地望着他,磨着牙道:“那你倒是说说,是谁害的我落得如此下场?”
“嘿嘿,你放心,要是表哥不要你了,你就去唐家名下的药房,任何一家都行,我保证他们不敢不要你。”唐琪笑嘻嘻道,他最喜看人恼羞成怒。
“哼,我就是饿死街头,也不会去你们家药房,竟是些祸害人命的玩意儿。”
青溪冷着脸走远,唐琪还在不服气喊道:“谁说的?这幻香阁也有要人性命的玩意儿,你信不信?喂!”
、第二十三章 梦见你了
在地下石室里等候宫璃多时的傅子颜听到外室的声响,知道是他回来了,赶紧迎了出去。
“宫少爷,你回来了。”
“嗯,外面已经平静,东方崎并无再搜查的意思,我们收拾一下,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宫璃将一个纸袋递给他,傅子颜伸手接过,触感竟还是温热的。
“吃点东西,这几天辛苦你了,明天我们就可以离开,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宫璃望着捧着纸袋,略微呆滞的傅子颜,不解道:“不喜欢吃圆子么?”
“啊,不是的,我很喜欢,只是没想到,宫少爷会想到帮我带吃的回来。”
傅子颜低着眸,他确实是意外,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宫璃的身边,是下人一般的存在,却不曾想到宫璃竟会在意他的状况。
“唉,其实是个小习惯,以往在宫相府,每次回到家里,凉儿那孩子总问我讨好吃的,虽然府中的点心零嘴数不胜数,可那小鬼就是觉得外面的好吃,同样的东西,总是觉得府中的厨娘做的一般,真是孩子心性……”
宫璃回忆起过往时,嘴边念叨着凉儿时明明含着笑意,傅子颜却是觉得,他悲痛伤心难忍,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得低低地唤了一声:“宫少爷……”
“子颜,你莫再唤我少爷了,我如今已不是什么少爷,你唤我宫璃便可。”
宫璃起身走到他面前,眼底附上感激之情,他说:“谢谢你,子颜,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所以往后,你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我一定会竭力报答与你。”
“宫少……”
傅子颜刚想开口,却见宫璃微微挑起的俊秀剑眉,便立刻改了口,不自在道:“宫……宫璃,那个……我救你,并不是为了让你报答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再说当年也是宫相大人救的我,我们就当两不相欠,你不欠我什么的……”
傅子颜略微低着头,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润,宫璃不知道,他这几年一直都呆在宫相府,只是一直与小别苑中宫相家的老医师呆在一起,学习医术,那别院清净偏僻,宫璃是不会到那里去玩的,自然也根本不知道傅子颜的存在。倒是傅子颜,去街头采购药材时,却是经常看到宫璃和东方崎在一处嬉闹。
“对了,你出去后,有什么打算吗?”
想到东方崎与宫家反目,帮着新帝搜查宫家,还将尸体全部烧毁,傅子颜有些担心地望着宫璃。
“我相信东方崎不是顺应势力的小人,所以,我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清灭我宫府的凶手到底是谁,东方崎不是一直在招募新卫么?那么,就从那里下手好了。”宫璃说,尔后又问傅子颜,“你若什么时候准备好了需要的东西,就帮我这张脸,换了吧。”
“嗯。”
傅子颜应道,看来,宫璃是打算从东方崎那边下手,查清真相,不过,他早已没有了家人,如今还认识着的活的人,怕是就剩下宫璃了,反正宫家没有了,他也无处可去,不如……
傅子颜捧着还留有余温的纸袋,走出内室,心底已经暗自做了决定,他也要进东方相府,助那人一臂之力。
幻香阁
步生花轻步走进房间的时候,却是见宫夕凉已经起来,不吭不声地坐在床沿,见他进来,便抬眼望着他,瓮声瓮气地唤了一声:“花花……”
端着洗漱铜盆的步生花,纤长的手腕略微一抖,铜盆中的温水微微荡漾,将他映在中央的俊脸,渐渐荡散开了去。
“凉儿,你记得我了?”
步生花将铜盆放在木质的圆桌上,将软白的毛巾浸入水中时,柔声问道。
宫夕凉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的很诚实:“昨天晚上睡觉时,我梦见你了,然后我就想起来了。”
“哦?”
步生花手握着毛巾,嘴角噙着一丝浅笑,走到他面前,给他细细地擦着脸,一边又询问道:“你梦见我做什么了?”
“你在湖畔的小竹屋里,给我做茶糕吃。”
宫夕凉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