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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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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笑道:“什么羞不羞的,人有三急,还不让说了么?”他转头看了看窗棂,道:“几更天了?王瑾从母妃那里回来了么?”
孙芷薇道:“丑时了,殿下接着歇息吧,都这个时候了,估计王公公也已经回去歇息了吧。”
朱瞻基抚了抚头,那窗外月华如练,曾经在这样的月华下,那个人的神色又是多么的冷漠,心中沉沉叹了口气,道:“我睡了那么久了,我想出去走走。”
孙芷薇陡然一惊,却不漏声色,撒娇道:“殿下,奴家有些不舒服,殿下就不能陪陪人家在屋内么?”
朱瞻基轻轻把手搭在她的额前试了试,道:“有什么不舒服宣太医便是,难道我还会给你诊病吗?”说着又要披衣往门外走去。
孙芷薇樱桃小嘴微翘,眨着眼道:“人家害得是心病,都是你,把人家这里都掏空了。”孙芷薇说着,双手覆在胸口,一脸无辜,用可怜兮兮的表情望着朱瞻基,好一个楚楚动人。
屋内焚着香,香气清雅,四周没有一丝风动。孙芷薇的话不过是一句玩笑,可是朱瞻基听来,却猛然觉得胸中涌上一股凉气,怪不得自己这几个月来,觉得无论如何,心中似波澜不惊,原来那个人,早已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心,掏空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发踪指示

朱瞻基终于还是没有出门,当次日早晨身着他最常穿的那件玄色上绣着金丝蟠龙纹样的常服,在雨后清新明媚的秋光踏出屋子的时候,却被门口倚着柱子缩着脖子寐着的王瑾吓了一跳。
“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了朱瞻基的声音,王瑾恍惚间醒了过来,这一醒,觉得身上更冷,只想打喷嚏,好容易忍了下去,躬身道:“殿下,臣在这里等了殿下一夜。”
“好好的,等我做什么?”朱瞻基的狐疑毕现,“出什么事了么?”
“殿下,”王瑾的嗓音有些哑,“只是臣觉得,有件事,如果臣不早点告诉殿下,事后殿下定会责备臣。”
“哦?那还不快说。”朱瞻基漫不经心地望了望秋色,地上水洼经过一晨阳光的照耀已经蒸发殆尽。
“苏湛……苏大人,被逮进诏狱了。”
此言一出,朱瞻基似从迷梦中猛然惊醒一般,霍然转头冷喝道:“你说什么?”
“苏湛犯了谋逆的罪,命令是从北。京皇上那里传回来的。”
朱瞻基倏地觉得一股凉意从头顶一直冷到了脚底,怔怔问道:“怎么会这样?”
王瑾道:“说来话长,据说是苏湛举荐的炼丹师给皇上进献的金丹有毒。不过事已至此,殿下似乎不便插手,只是臣觉得这事,殿下一定是想要知道的。”
“是什么时候的事?苏湛进去多久了?”
“昨天的事,如今也有一天一夜了。”
朱瞻基的脸紧绷着:“为何不早告诉我?”没等王瑾回话,脚下已经生风,向着门外而去。可是,尚未走到门口。却见到张太子妃在孙芷薇的陪同下,踏进门廊来。
朱瞻基一怔,只得低头道:“母妃。”
张太子妃应了一声,脸上挂着淡薄的笑意,在晨光中那头上的珠钗熠熠生辉,柔声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朱瞻基此时心中焦急。嘴里却只道:“我有点急事要去办。”
张太子妃故意板了板脸。道:“难道母妃来了,你就不陪陪母妃么?”
朱瞻基为难道:“我确有急事,望母妃谅解。”
张太子妃扑哧笑了,挥了挥手道:“既是急事。当然母妃也不能阻拦了……”
朱瞻基如释重负,脚下又像是嵌上了风火轮,就要往门口奔去。
但是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张太子妃又语带凛冽地说道:“只是……你不会是想去诏狱吧?”
此言一出,朱瞻基的身形顿时像是结了冰凌,定在那晨风中。片刻冷滞以后,才微笑转身道:“母妃在说什么呢?”
张太子妃唇角凝着笑意,道:“我的话也不长,你来听我说两句如何?”
朱瞻基敛着情绪,双拳在身后紧紧攒紧,却又缓缓舒张开,笑道:“愿闻母妃教诲。”
随着张太子妃去书房路上。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孙芷薇,孙芷薇却一直低着头。并不正面逢迎朱瞻基的目光。
到了那书房内,屋里却只剩了张太子妃和朱瞻基两人,其他人都自觉地候在外面。
晨光透过窗棂射进屋内,那光束中的尘埃浮浮沉沉,光影白皙,只是在光芒照不到的地方,却更显得灰暗。
张太子妃直截了当地说:“苏湛的事情,想必你是知道了,我只是跟你说,不要管。”
“母妃!”
“你不要当母妃什么也不知道,想当初苏湛那孩子去了山。西的时候,你便失魂落魄,等到他的罪被皇上赦免了,回到京师来的时候,你又第一时间去看他。和一个侍卫,如此亲近,你难道忘了你的身份了么?”
“母妃,其实……”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为长孙长孙,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你看,巴不得鸡蛋里挑骨头,你倒好,公然和那个叫苏湛的侍卫在宫里拉拉扯扯,你以为,不会有旁人看到?”
朱瞻基的嘴紧紧抿着,喘息声重了些,却仍敛着神色,面容依旧保持着平静。
“你不要以为你父王就非你不立,这个皇太孙的位置,你不想坐,想坐的人多了去了!”这句话,张太子妃的语调中已经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意,明显的训斥充盈在话音中,目光也是如刀锋一般,朝着朱瞻基望去。
朱瞻基的身形微微一动,却只是躬身道:“我知道。”
“你知道?”张太子妃听了这句话,怒气似乎更胜了些,“你不争不辩,真是让我的心都凉了,难道真如传言所说,你竟也随着那不正之风,学起王孙贵族的坏毛病来了?”
“我那时就曾经和母妃说过,不要听信那些风闻,苏湛和我,没有什么别的见不得人的私交。我对他的特别之处,不过因为金忠老师的话罢了。”
张太子妃道:“无论如何,此事已经如此,你便再一旁静观即可,不要在中间搅什么浑水了。”
张太子妃说完,作势要走,朱瞻基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沉声道:“难道……这一切,都是母妃你……”
她转头笑道:“你知道你皇爷爷讨厌这些炼丹术士之流,这不过是让你皇爷爷对你的王叔有个更清醒的认识罢了。”
朱瞻基心中似有凉风吹过,原来竟是一石二鸟。让皇上对朱高煦更加失望的同时,却顺便可以除掉苏湛。
“母妃……金大人曾说……”
“他说的什么话,你还要放在心中第一位么?如今大局已定,那苏湛在卫所里,还有些妖术的传闻,怎么知道他不是用妖术迷惑你,才导致你如此失魂落魄?芷薇是个好孩子,善祥更是你的正牌妃子,你在善祥那里过过几夜?你说,你这样。如何让你父王放心,如何让你皇爷爷相信你已经成了个有担当的男子汉?你不必再说了,都说后宫不能干政,我不过是和你聊聊天罢了,你向来是个聪慧的孩子,我相信你不会不明白。”
张太子妃说完。轻轻拍了拍朱瞻基的手。拖着逶迤的裙摆转身而去,头上的步摇在行步间发出一闪一闪的耀眼光芒,可是在朱瞻基看来,却如同一个个钉刺。不偏不倚,直接刺进了心底。
待那小太监唱和恭送太子妃的声音渐熄,朱瞻基冷着脸出了书房。孙芷薇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持着一件斗篷,想给他披在背上,却被他甩手一挡。碰落在地。
王瑾急忙上前,低声问道:“殿下?”
朱瞻基的眸子浮着一丝淡然,但在最深处却全是堆积不止的阴霾,摇头道:“我要看书,任何人不许来打扰我。”
王瑾躬身道:“是。”
朱瞻基回过身,再次进了书房,不顾门前紧紧咬着嘴唇的孙芷薇。“砰”地一声,关上了屋门。
秦淮河岸。仍是数不尽的风流俊逸,说不完的纸醉金迷。
一处顶好的青楼里,莺莺燕燕之声不绝于耳,在那霓裳羽衣之间,一个油乎乎的脑袋咧嘴笑着,左搂右抱坐在檀木椅上,微微张嘴,被旁边姑娘的一只巧手向嘴里塞了一颗红红的果子。
那姑娘娇笑着问:“张公子,甜不甜?”
这张公子笑道:“甜,但是没有你甜,我的小美人!”
“讨厌!”姑娘的粉拳轻轻捶了张公子的胸口一下,却又欲拒还迎。
“唔,”那张公子把嘴唇撅了起来,闭着眼睛,朝着怀中那香软而去,“来亲一个!”
“噗!”嘴唇却亲在一片冰凉上,陡然一惊,伴随着怀里姑娘的尖叫,他睁开眼来,眼前竟是一柄刀鞘!
怀中的女子早已在尖叫声中吓得四散而逃,屋内霎时除了他自己和眼前这个黑衣人,一个人也不剩了!
他也骇然不已,瞪着眼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肃然的男子,结结巴巴道:“好汉,好汉饶命!”
“你叫张尧?”
“是,是,在下正是张尧,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想干什么?”张尧片刻之前还在温柔乡里翻滚,片刻之后,却有一黑衣人持刀所逼,自己一时反应不过来,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
“我是朝廷里的人,我有事问你。”那人的脸庞没入烛光中,明明像是白面书生,却又不食人间烟火一般,脸颊的轮廓悉数写着冷酷无情,一双眸子深不可测!这男子不是他人,正是夏煜!
“大侠……哦不,官爷,我也是朝廷命官的亲戚,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直说,都好说,都好说。”张尧不觉间,冷汗沁出,连衣裳都湿透了,只觉得那两肋下嗖嗖生寒,连那牙关似乎都咯咯作响。
“你是否认识……赵有才?”
张尧一愣,道:“认识,认识。”
“他曾拜在汉王门下,可有此事?”
“是,是,那时他的鼻孔都朝天了,连我都不认识了一般。”
夏煜点头道:“那我问你,汉王亲军全部调转去了居庸关北,他去了吗?”
张尧眼珠子一转,道:“我和他很久没有联系了,我也不清楚。”
夏煜手中刀噌地一声响,凛然道:“你再仔细想想。”
屋内霎时静得只剩下张尧滴汗的声音,张尧忙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没去,前阵子还见着他了。”
夏煜轻笑道:“这赵有才好本事,皇上的命令,都可以幸免于难,而不用去那么远的地儿。”
“是啊,是啊。”张尧讪讪道。
“谁……给他这么大的面子?”
张尧头摇得像拨浪鼓,道:“不知道,真不知道。”
夏煜笑了笑,把刀鞘噌地抵在他的两胯之间,冷声道:“宫里不少公公叫我帮他们物色新人呢……哦,我这说哪去了——我刚才的问题,你再想想。”
张尧吓得快尿裤子了,道:“我好像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谁?”
“赵有才幸免于难,后来找过我一次,一起酒过三巡之时,他好像说……他说……是东宫的面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 孤注一掷

牢房内闷不透气,之前夏煜给她带来的衣服散着淡淡的香气,四面皆是漆黑的,没有日出日落,时间的流逝变成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茫茫然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越发觉得那衣服上的香气更加突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清晰分明起来。
每每夏煜给她放了灯在牢内,其他牢房的犯人就叫嚣起来,加上回音的缘故,使得整个狱里轰隆隆如铁蹄踏过一般,不得安生,索性把灯熄了,周遭的喧闹才逐渐停了下来。
人总是见不惯不公平,特别是在这样的境地。
当夏煜匆匆的脚步声再次出现在牢门的时候,苏湛仍然无法分辨是过了多久,只是强打精神,勉强笑道:“你来了,可有好消息?”
纵然夏煜已经下了令,没有他的指示谁都不准动苏湛,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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