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之淋漓-第6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清漓还有一句,或许会触怒您,要知道,第一代的皇上多半是打天下而来的,能力自是毋庸置疑。而皇位传到第二代通常是敏感时期,如若过渡得好,便能够稳固国之根本。若是不好,弊端便会累积,过不了多久……”定会亡国,但她没有再说出来。这个皇上是个精明的人。只不过是被某些事暂时混乱了心神而已。道理,他肯定是明白的。
卓天啸一张脸惨白。哆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清漓知道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她垂下头,说道:“清漓自知,此次冒犯是死罪。或许您也有自己的考虑吧。”
他苦笑,他的考虑?他自问从来做事不拖泥带水,可是在这件事上却迟迟不够果断。要思考的问题太多了。熙然注定了命中无子,那么或许可以让他日后传给熙照的子嗣,这样也能解了心深处的愧疚?
他实在是对不起若闲啊。他明明就知道若熙以前的那些阴谋,可是为了心中的爱,却放任不管,眼睁睁的看着她冤屈的死去。后来,连若倾也后悔了。于是他也就从始至终都装得毫不知情。
清漓的明眸闪动,透彻的看着他深思的神情。
“你,一个女人,选自己的夫婿会以什么为主?”卓天啸突然开口,却似乎问了一个并不相干的问题。
清漓一笑,却是飞快的敛去了那抹了然的光,她淡淡的回道:“自是强者,不会被欺辱之人。他要能保自己的安稳,能慰自己的愁烦!”他或许认为这和一个男人选江山是一个道理吧。
“果然是一个精明聪慧的女子!”卓天啸称赞。
她的话尖锐,却直击了根本之处。有些事,是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卓天啸这次喝了很多的酒,可是解了愁了吗?
回宫,躺在英若倾的寝宫里,他望着眼前相伴了几十年的脸,觉得亲切。他和她一向无话不说的。而她,总是默默的倾听,然后给予支持。
“皇上,怎么又喝这么多?”英若倾嗔怪道。
卓天啸看着她透亮的眼里,充溢着密密的关怀,轻声喊道:“若倾……”
英若倾笑着应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卓天啸又转过头,对着屋顶,直直的看着,不动,也不说话。
英若倾知他在想极其重要之事,也不打扰,不询问。静静的守在一旁,温柔的看着他。
时光缓缓的流过,随着桌塌上的一柱香而湮灭。
卓天啸终于回过了神,先是斥退了所有在周围服侍的下人。然后对着英若倾沉声说道:“你去把藏着的遗诏拿出来!”
一向沉着冷静的英若倾闻得此言也不禁大吃一惊,惊呼道:“皇上,你……你……”竟是口不成句,难以言语。
他和她一直都有默契,而且也已经早早的立下了遗诏,准备传位于大皇子卓熙照。
英若倾因为对姐姐的满心愧疚,所以根本就极力赞同,甚至于推波助澜的促成此事。而卓天啸自知自己玩心较重,常常流离在外,生怕会有不测而导致国无君主。所以,早早的立下了遗诏,交于英若倾收藏。外人却并不知晓此事。
但他也深知,卓熙照此人宽厚,仁心。心里也总隐隐的放不下。
通常刚刚打下来的江山,都是内忧外患,没有一点魄力是治不下来的。
于是,他让卓熙然掌权作为一个过渡。而这个儿子果然是个奇才,把江山治理得井井有条。
慢慢的卓熙然的实力也开始扩大,朝臣们也纷纷猜测皇位必是属于当权的四皇子,对熙然竞相巴结。
这让卓天啸的心溢满了困惑和不安。他怕,这样做,会让卓熙然权利欲望膨胀,会让他谋反。会让日后让他们兄弟反目。他在暗暗的犹豫是否当机立断,早把熙照得太子之位给定下。
却想不到,意外的得知,熙然竟然不能生育。
对于一个皇子来说,不能生育当然是接替皇位的一个大忌。这样一个噩耗让他在心痛之余,却又放不下心来。卓熙然是个聪明的人,自也会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对皇位也就不会有过多的期待。这样,日后熙照的即位倒是相对安稳一下。
所以他又把遗诏交由英若倾收藏了起来。目前的情形下,还是需要熙然的。
可是,今日清漓的话却如同醍醐灌顶,浇醒了他。他是一个帝王,自然会看重江山。相对于能力来说,熙然无疑是最合适的。
可偏偏,晚年的他却极重感情,这样因为一腔的愧疚而把皇位交付给熙照,却把熙然吃干抹尽,日后,他是不是又会有新的歉疚?
卓天啸接过英若倾从暗阁里取出的遗诏,双目紧紧的凝视着那明黄的绢,看似小,却能改变某些人的一生,甚至于无数人的一生,更甚至于整个天下的格局。
他伸出略有皱纹,镌刻着斑斑岁月痕迹的手指,轻轻弹去了附在遗诏上的少许灰尘,展开那明艳的绢布,大皇子卓熙然几字尤为显眼。他紧皱着眉头,手竟开始微微的颤抖。
让熙然即位,以后再由熙然拿主意传给熙照的孩子,成吗?他如果始终无子,也只能作此想的。
英若倾在一旁细致的看着这一切,终于轻声的询问:“皇上,你真的想要改吗?”她有些不安,这是她唯一能还给姐姐的了。难道,她自己夺了姐姐的后位,自己的儿子还要夺姐姐儿子的帝位吗?她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卓天啸了然的看着她,她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对自己的儿子向来是没有一点偏私的。只是在遵从他的意愿而已。
他把她搂过来,幽幽的叹气,问道:“我是不是很没有用?这样的大事居然会拿不定主意。”
英若倾双手搂紧他,轻声安慰道:“怎么会呢?其实皇上终究也是太看重于感情,所以才会举棋不定的。
卓天啸苦笑,叹道:“是,年纪老了,确实没有年轻时的那种魄力了。还不如清漓那个小女孩。”他想起了清漓所说的话,所说的选夫婿的标准,那是怎样的一个透彻啊。
他的身子突然一震,一个念头闪过脑间,随即自己都被吓住了。
“皇上,你又哪里老了……”英若倾说到一半,感觉到他身子的颤动,抬起头来,凝望着他。
卓天啸也正起身子,慎重的表情让他的整张脸显得很是威严。
“若倾,你觉得清漓此人如何?”他正色问道。
英若倾见他说得极是郑重,想了片刻,才答道:“相当的聪明,看事周全。说实在的,很多时候,我都看不透她。”
卓天啸点头,又问道:“如果说,让她作未来的皇后呢?”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从前和清漓在一起的画面,怕死的她在那么短暂的一瞬甘愿替他挡了一剑,看重的无非是他皇上的身份,可以保她的假冒公主之罪。她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能以性命作赌。作出如此抉择,可见其魄力。
她,对朝事分析得头头是道,还看穿了他心中皇位的归属,心思之密,不同一般。
她对乐无忧的报复,又显示了她的决不手软,爱恨分明的特点。
而这些,都足以统领整个后宫。
还有她那分明的选婿标准:自是强者,不会被欺辱之人。能保她的安稳,能为她的愁烦!
明智之举,让他震撼。
英若倾吃了一惊,问道:“皇上……你……”
她吸了一口气,稳住了惊诧,又问道:“你别忘了,她根本就不是月刹国的公主,甚至连一家的亲人都没有。这样的人放心吗?”
卓天啸正视着她有所怀疑的眼神,说道:“这一点正是最重要的。如果她是公主,我还不放心把后位交给她。正因为她毫无背景,才能让朕放心。朕刚打下江山,是第一朝天子。并且朝中也有许多功臣。日后,皇儿即位,如果让他们之女坐上后位,指不定日后就会造成外戚当权,祸乱朝纲。以此分化了未来皇上的天权。
一席话说得英若倾不住的点头,皇上果然是要深谋远虑一些。
卓天啸继续说道:“而清漓此人毫无背景,根本就不会存在此等情况。况且她为人精明,处事不手软,纵然是日后的皇上为了平复那些大臣,收了他们之女做贵妃什么的。清漓在后宫中也定不会畏惧,定能把那些女子降服的。
英若倾到此时恍然大悟,听着此等分析,觉得清漓果然是合适的。只是……
她有问道:“那……太子之位?”他想让清漓当未来的皇后,但究竟是想配给谁当皇后呢?
卓天啸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是一种把事情想清想彻之后的会心笑容。
他没有先回答,而是把遗诏的一头,放在身旁的烛火旁,点燃起来,然后放在地上,等它燃完之后,脚轻轻的一踏,顿时成了一堆灰烬。
他把过去的所有化成了灰烬。而这一举动不知道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皇上想?”英若倾不解的问。
“重立遗诏!得清漓者,得天下!朕要让那个身在局外的精明女子替朕作出一个抉择!”他的眸里闪耀着精光。
英若倾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住了自己心中的那种强烈震撼。
这简直是一个大胆到让人无法想像,无法形容的决定。自古以来,算是第一回了。
她哆嗦着嘴唇,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一双平常带有无限风华和韵味的大眼,此时只剩下了惊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
卓天啸看着她,郑重无比的说道:“只是,如果一说出来,必会让人心中有所图谋。会改变一些格局。所以这事决不能先让任何人得知!只能在暗中进行!我会给清漓一段时间,让她在几个皇子之中选出她的夫婿。我只说是要给她指婚,而不说其他!”
他神色凝重的望着她,深切的说道:“若倾,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说到这里,他顿住了。
英若倾挨近他的身边,握住他那沧桑的大手,回道:“皇上,您就放心吧。陈妾决不会泄露出去的。决不会加个人情感的。若倾跟你那么多年,你应该深知的。
“恩。”卓天啸把她紧紧的抱住,“夜深了,上床安歇了吧。”
英若倾点头应允。
卓天啸站起来,对着门外高呼道:“老李,你自个回去歇息吧。朕在此就寝。”
“是!皇上!老奴告退!”老李恭谨的回答,内力充沛,显得声音格外的响亮。
他转身准备离开储秀宫,忽然间,似乎觉得有一点异常的风声,他戒备的回转头去看,没有发现任何影子,这才离开了。
夜深了,到了三更,雾气渐渐的浓密了起来,把皇宫的深远处都紧紧的包裹着,不露一丝隐秘。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静谧得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响动。
于是,一个振翅的拍打声显得格外响亮。只见一只信鸽从一个院阁里腾空而起,扑腾着飞向了宫外……
(权力之争,自此开始。每个人都会有所图,有所谋。所以后文或许会直击人性之根本。是非状况较多。喜欢的投票,不喜欢的就拍砖吧。汗!)
郁清漓早上艰难的爬起床来,悲哀的意识到自己昨晚又喝醉了。
她心里异常郁闷,从前的好酒量似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朦儿在一旁伺候着,关切的说:“小姐,你昨晚又喝多了。为了你的身子,日后还是少喝些吧?”
清漓白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我想吗?”人家可是皇上,手握生死大权的皇上。本来自己已经说了很多罪该治死的话了,还敢不应他的要求,一杯杯的陪他喝吗?
“不过……”她坐在床上,手托着腮,喃喃道:“似乎一回比一回进步了,喝得多些了才醉的,再磨练几回也许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