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一梦一杀-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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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落座,贾敏莞尔一笑,将一叠银票推过去:“总管大人甭管我是谁家之女,小女若有称心如意之日,必定不忘大人提携之恩!”
如花似玉美人笑颜以对,花花碌碌的银票厚厚一叠,王三宝只觉得自己眼睛不够看,心肝一颤一颤噗通噗通一阵乱跳。
御膳房虽有油水,却是层层盘剥,到他这个总管手里也有数。这些年下来也不过积攒万两银子,三万银子足够他返乡去做个富贵田舍翁了。那时候,过继个侄子做儿子,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儿孙绕膝,神仙日子也不换了。
况且这女子这等容貌,这样的富足,家世非富即贵。至于用上这样手段邀宠,只怕是家族倾轧之故。再者,这丫头直说要紧御膳房,到时候,咱家派人给她陷在御膳房里,距离皇上远着呢,怕怎的?
再者,即便这丫头见了皇上,只怕就会一飞冲天成了人上人,与自己也是有益无害。
虽是知道这丫头进宫也无大碍,王三宝还是不放心,眼睛瞟着银票,最终决定赌一把,因道:“丑话我可是讲在头里,这三万银子咱家只管你进御膳房,你若是乱走闯下祸事,咱家可是认不得你!”
贾敏笑着把银票往前一推:“一言为定!”
王三宝将银票收紧袖口里,递给贾敏一道腰牌:“三日后,你卯正时分,送十只半岁以内小羊羔子进宫,届时自由人接应你,不过你可记住了,卯时一过,概不恭候!”
武熊守在门外心里一阵焦急,一阵期盼。他既想让主母达成心意,又不想让主母涉险,他日地下难见恩人林如海。
少时,总管笑眯眯去了。贾敏却是半晌无有动静,武熊不免焦急,正要叩门,隐隐听见抽泣之声。
武熊顿时心头一轻,夫人这个法子成了固然能够给敌人致命一击,一旦败露便是杀身之祸。
武熊这里正在彷徨,却见贾敏沉脸而出,劈脚下楼去了。及至贾敏上车,武熊正要安慰几句,却听贾敏吩咐道:“明日傍晚时分,我要十只毛色大小一模一样小羊羔子,办得到么?”
武熊一愣:“啊,夫人这话是,成了?”
贾敏轻轻一哼,不置一词。面上却有着势在必得之狠绝!
第144章
武熊虽然选择相信夫人,愿意舍命追随夫人,与夫人共进退,但是,心底任然觉得这个计划太过疯狂,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恩人一双儿女依靠何人呢!
一路上忍耐再忍耐,及至回了客栈,最终没忍住,叩见贾敏,劝道:“夫人,小人觉得这个法子太过冒险,您即便进得去,也不见得能够近得了皇帝,况且皇上祭祀奉先殿,必定是重重侍卫防护,或者不等您揭露忠顺王罪行,已经被乱箭齐发了。”
贾敏才不会傻呵呵当面揭穿忠顺亲王,不说她有无说话机会,直说她这样以民告官,已然身有罪过,这样案例是先打四十大板,再上公堂。如果要见皇帝告御状,还要先滚了钉板,等她九死一生确定了告状资格,只怕忠顺王已经想好了千百个诛杀她的借口了。
贾敏才不会干这中劳民伤财赔钱买卖呢。她要的是将忠顺王忤逆之罪夸大千万倍呈现在当着皇帝,当着众百官面前。
让皇家列祖列宗当着百官之面轰然塌陷,这样子才有轰动效果,才会激起百官愤怒,也才能把皇帝将住,使他纵有宽恕之意,也不得不挥泪斩马谡!
贾敏对此很有信心,她已然练成飞花逐叶之功,且她昨晚依然进宫,将那根虫蛀的房梁用内力震断芯子。今日她只需在供奉三牲之时,飞花一片,三分内里出去,便可让奉先殿房梁坍塌。贾敏计划是,不仅要让当面掀翻皇家列祖列宗牌位,还要让皇帝吓得七荤八素。最好是挂点小彩就更好了。
这样一来,忠顺王修缮弄鬼的事情便会曝光与太阳之下,毁坏祖庙,不敬祖宗,惊扰祖宗,惊吓皇帝,任是那一顶罪责压下去,忠顺王也扛不起!
如今四罪齐发,还不死么!
想至此处,贾敏似乎瞧见了忠顺王面上死灰之色,心情顿时爽朗起来。贾敏闲闲饮口茶:“安心吧,忠顺王在劫难逃!”
贾敏越是悠闲,武熊越是发急,他只道贾敏是要告御状:“即便成了,忠顺王必定要喊冤,圣上也必定要追究您的身份来历,那总管贪财之人,未必靠得住!夫人,您听属下一句劝,报仇机会多得是,为了忠顺王那个卑鄙狗贼搭上性命实在犯不着。再者,您不替自己着想,也要多想想少爷与小姐啊!”
搁以往,遇见这种扯后腿熊包犊子,李莫愁直接抽人了!
而今李莫愁经历数世磨砺,已经能够心平气和换位思考,武熊这些年来不离不弃守护,贾敏不是不知好歹之人。
李莫愁一贯孤傲,最不喜爱蠢笨之人,对于武熊虽不至于翻脸,却是冷了脸:“我又不刺王杀驾,怕什么?至于那总管老儿,他若供出我,他自己个能脱得干系?”
武熊见贾敏心意已定,顿时坚定了心性,罢了,今日就把一命还给恩公吧,因跪下磕头:“夫人执意如此,属下不再劝了,属下无牵无挂,孑然一身,只求夫人把这个机会让与属下,让属下替您走这一趟啊!”
武熊这话已经是杀身成仁的承诺了。
贾敏虽不至让他送死,却是心生感佩,领了他的情谊。遂将手一抬:“你有这话,说明老爷没有看错你,起来说话吧!”待他起身,贾敏缓和了语气道:“我的命贵重,你的命也不贱,犯不着填那忠顺王贱坑。至于事后脱身,你不用担忧。圣上早就想要收拾他那些刺头兄弟了,如今我就送给一个借口,他感激还来不及呢,岂会多生枝叶!”
“再者,我并非告御状,我只是要让忠顺王大不敬之罪当面呈现给皇帝!”
武熊摇头:“这何其艰难!”
贾敏浅笑。为了让武熊心服口服,贾敏随手拈起杯中一片茶叶,全身内里归于指尖,来至窗前,扬手飞射,院中供给贩夫走卒所用松木长桌便在一阵咣当声中向着一边歪斜在地上。
武熊瞅着满地碗碟,面色大变,却听得楼下小二跟客人拉拉扯扯 ,纷纷扰扰。
小二道:“你压塌了店里条桌,你得赔!“客人一啐:“我呸,借你桌子歇脚吃饭付了银钱的,如今摔坏了碗碟撒了饭菜,你们的赔偿咱们才是!“小二客人纠缠不轻,都道自己有理。却把武熊惊得目瞪口呆,他看看贾敏再看看院中忽然粉碎委地的桌腿,哑声道:“茶叶之功?”
贾敏额首。
武熊,目瞪口呆,傻愣了片刻,这丫纳头就拜倒了,狗爬一般一头点地,虔诚磕头:“求夫人恩典,属下愿意拜入夫人门下!”
李莫愁一愣,除了作为晴雯那一辈子,李莫愁从来没有收过徒弟,更别说男徒弟了。瞬间,贾敏脑海中划过杨过身影。只是,武熊岂能比得了杨过?
且如今李莫愁心中已经被林如海填满,任谁是玉树临风,还是王侯将相,在贾敏眼中无异泥土。瞅着武熊,贾敏心思从林如海想到青玉,林如海看中了武熊才能与忠贞方才放在身边做帮手,青玉要继承林如海衣钵,更需要有人扶持。
自己虽然一身功力,却不知道能护佑青玉多久。或许那一日睡醒了,就成了别人了。
青玉年幼无人帮助必定举步维艰,必须要替青玉留下几个可用之人才成!
武熊人品武功俱佳,林家有恩于他,服侍少主,理所应当。只是奴大欺主,青玉年幼,要如何让他臣服于青玉呢?
沉吟半晌,贾敏方道:“内家功夫讲究根骨,且我这功夫叫做玉|女|心经,只适合女子修炼。且男女有别,我不可能教你!”
武熊顿时傻呆了,他以为夫人修习必定是荣公祖传工夫,只要拜入门下便可修炼。
李莫愁打定主要要把他留给青玉为臂膀,遂道:“我虽不能亲手教导与你,我手里却有一部适合男子修炼轻功心法登云梯,等报了这大仇,我将心法赠送与你,你自己修炼,成不成的看天意!“登云梯?
这可是武当张三丰所创轻功,已经失传几百年了。
练成此功,必定独步天下!
武熊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般造化,顿时涕泪纵横,纳头再拜:“老爷当年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夫人如今对武熊有再造之恩,老爷夫人如同再生父母,武熊这一辈子必定忠心不二追随夫人,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贾敏摆手:“次功法我已经教授我儿青玉,我会令他转教与你,以报答你替他报了杀父之仇!我不收弟子,师徒什么不必再论!”
武熊心中发愣,让青玉少爷教导自己,自己岂不是成了青玉少爷徒弟?瞬间有欢喜起来,青玉少爷年岁虽小,却是列侯子弟,书香世家,自己这个草莽之辈能拜入门下已经是八辈子烧了高香了。
这一来,夫人便是祖师奶奶,武熊纳头再拜,三拜九叩之后方才去了。
贾敏见武熊如此慎重,祖师爷一般叩拜自己,难道要把青玉当师傅。顿时乐了!
这小子大有周伯通的风骨!
贾敏因为报仇在即紧张心情稍稍舒缓!
这日起,贾敏每晚都会潜伏与客栈后面小山坡上,苦练飞花逐叶之功,务必一击而中!
隔日傍晚,武熊将十只精挑细选羊羔运至租赁民居之中。
当日傍晚,都察院左都御史房中忽然被人投进一大大锦囊,左都御史沈培英观阅之后大笑三声:“好好好,天助沈某成功劳!”
沈培英心里只要乐开花,这一回自己督察院主官跑不了了!
翌日四更刚过,李莫愁便离开了客栈,赶着羊羔去了皇宫后门等候。钱总管倒也守信,李莫愁递上腰牌,名唤小喜子的太监便上前来了:“你是城外乔家庄的乔老头孙子吧,羊羔鲜活吧?”
武熊忙着挨上前去,与小喜子拉手之时,一叠银票便过了手:“当然鲜活了,不说钱公公面子,咱们日后还做不做生意呢?岂敢马虎钱公公差事?”
小喜子摸摸银票,有三四张,最少也是二百银子,顿时笑眯了眼:“这话实在,进去吧!”
武熊也想跟着进门,却被小喜子伸手一拦:“规矩不能破,一块腰牌只能进去一人!”
贾敏暗暗瞪了武熊一眼,责令他不许节外生枝。武熊只得眼巴巴瞅着夫人独身涉险而去。虽知夫人工夫了得,心里依旧猫爪一般焦躁!
这日上午,圣上带领文武百官祭祀奉先殿。上三牲,瓜果点心一百零八道。圣上手持三根清香,带领文武百官虔诚跪拜叩首之际,奉先殿正中房梁忽然犹如戳破的粉面口袋一般,‘噗嗤’一声碎裂了。
百官正在虔诚磕头禀告,谁也没有在意这细微声响。
守殿将军却是瞧得真真的,乍见房梁直奔圣上脑袋,他兔起鹘落之间,将圣上一个虎抱,护在身下,自己生生承受房梁重击,当场一口鲜血喷射而出,此刻方才有了闲暇惊呼嚎叫:“救驾啊!”
一时间惊叫四起:“有刺客!”
“护驾啊!”
“保护皇上!”
一众文武如临大敌,拱卫者皇帝退出奉先殿。
圣上虽被护住,却被血水喷了一身,落了满头木屑,惊怒交加:“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统领匍匐告罪:“陛下赎罪,属下已经查清,并非刺客潜入,却是奉先殿最大那根房梁断裂了,半根砸在护卫背上,半根砸了列位先皇牌位,香堂损毁,牌位散落一地!“竟然被人砸了祖宗,此乃奇耻大辱!
皇帝因此大怒,虎目圆瞪:“忠顺王何在?”
忠顺王被突发变故吓傻了,却也知道今日罪过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