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后记-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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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明白。”
秦谖看她明白,心里宽慰不少,又想起方才绣月所说的事,心里复又起疑:“你说的那个太医,有没有让你眼熟,或者说,是不是经常来永和宫的?”绣月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奴婢也只是匆匆一眼,没有看清形貌,以前来永和宫的太医……说起来,奴婢在宫里这几年好像还真是有一位常来的,看起来颇为年轻,奴婢还想着是个年轻有为的,因此也留意过几眼。”
秦谖想应当是与自己看的那人是一个了,莫非那太医与梁贵妃有私情?秦谖又想起今天听到皇上晚上回来梁贵妃脸上的淡然神色,脸上浮起了笑意,不管真的有私情与否,这东西,只要利用得当,无论对梁贵妃还是那太医,都绝对是灭顶之灾。
绣月看秦谖面上露出笑容,嗫啜着终于开口,“奴婢有一事相求,希望贵人成全。”
秦谖看着绣月,颇为意外,忙道:“有什么只管说就是,我能帮到的自然会尽力。”
绣月斟酌着开口道:“奴婢方才在永和宫众位宫女太监面前没了脸,实在不想在永和宫再待下去,希望贵人能想办法给奴婢找个别的去出,无论在哪,奴婢都会想着贵人,听贵人吩咐。小陶子是奴婢同乡,也一直一起在小厨房这么多年,奴婢的话对他想来有几分作用,奴婢不在了,贵人有什么事,找小陶子便是。”
秦谖听了,看绣月虽然身份低微,但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心气倒是蛮高,也有意成全,何况绣月所托的确不是什么大事,让长乐去做就好,便答应了:“你既不愿在永和宫也罢,我为你寻一个别的去处,不过你先忍几天,我再为你谋划。”
绣月听见秦谖答应了,面上一喜,忙俯身谢恩。秦谖让她起来,又恐有人看见,便先回殿了。倒也未引人注意。
梁贵妃和王太医自然不会想到方才一个插曲是秦谖的手笔,此时两人的心情也俱是复杂,王太医终于还是答应了梁贵妃请求:“当初是你要我教你不会怀孕的方法,如今你又要我开药促你成孕,你明明知道,你的要求,我都是不会拒绝的,哪怕违背了自己的心意……”
梁贵妃眼里竟有什么明晃晃的亮光一闪而过,嘴角牵起笑容,“我如今处境不能和以前相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能帮我,我很感激。”
王太医叹了口气,一面收拾了药箱,一面说着,“我待会开了方子,亲自配药着人送来,你便叫良辰、美景在你每次侍寝前煎了服了,没有意外,你不久就能如愿。”说到最后,声音带了涩意,也不行礼告退,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梁贵妃依旧起身将他送至殿门,看他走远了,才回身。
这一天,永和宫的两个殿里的晚膳,都用的无比草率,一面是主殿梁贵妃的若有所思,一面是栖鸾殿秦谖的揣测谋划,一转眼,便是夜了。
皇上没有食言,约莫过了戍时,仪仗便停在了永和宫门前,梁贵妃亲自去门口迎驾,秦谖便倚在窗前,亲眼看着皇上一步步的走向了梁贵妃主殿,伸手扶起躬身行礼的梁玉真,与她一道进了殿。
殿门开了,复又关了。
秦谖却还是坐在那里,望着主殿方向,看那烛火摇曳了半晌,终于熄了。又看着良辰美景二人出来,自行净手洗漱又回去歇息了。
说不上有多难过,仿佛麻木了一般,可秦谖还是坐在那里,就那样看着,看着心爱的那个人,与另一个女子交欢的宫殿。虽然什么都看不见,虽然夜已经很深了,可秦谖还是一动未动的在那里,仿佛凝固。
如镜如花怎么劝也都劝不进去,也终于明白了主子心里的念想,原来,主子对皇上牵挂的如此深,可是知道了又能如何,不能给主子分忧,二人只好在旁边陪着,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呵欠,却一个也不去睡。
而在这个宫中的夜晚,无眠的不仅是栖鸾殿的这主仆三人,在离永和宫颇远的偏僻的曲荷轩内,也有注定无眠的人。(终于有时间攒攒存稿了,以后十一点半准时更新,不会再犯懒延误了)
☆、第五十三章 要挟
和嫔要被逼疯了。
今晚,曲荷轩内竟多了如此多的猫。
和嫔最怕猫。
以前只是在周围叫唤着,今天却诡异的没有任何预兆的在曲荷轩内聚集了。凄厉的叫声在曲荷轩内回荡着。
松棋和玉琴已经将殿里门窗一一紧闭了,可那些声音却仿佛无孔不入,叫声近的仿佛就在眼前。
曲荷轩内的三个女子抱作一团,花容失色。她们不知该怎么办。黑夜没了尽头似的,和这猫叫一般,无穷无尽,绝望,渐渐在她们心底慢慢衍生。
还能看到明日的太阳么?和嫔心里忽然恐惧了,见到明日太阳又如何呢,黑夜,还是会随之而来。梦魇一样的黑夜,可是梦魇都可以醒来,这场发生在现实里的,活生生的噩梦,能醒来么?她能等到么?
她慌乱的向殿内那尊菩萨像匍匐下身子,默默诵念着那平时记了无数遍的佛经,渴望菩萨显灵一般让猫叫结束,渴望心灵能安宁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生一世那般漫长,又仿佛只是短短一瞬。像是应了和嫔所求一般,外面的猫叫竟然渐渐远去了有消弭的迹象。
松棋和玉琴首先激动起来,“主子,主子,你听,猫叫好像远了了。”
和嫔凝神细细听着,生怕是一场幻觉,可是显然这次天意没有再折磨这个女孩,果然,猫的叫声越来越远了。和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心里却不能完全放松下来,心里唯恐这安宁只是一时,这这几日来猫叫是夜夜扰她,让她心力交瘁。
和嫔忍不住起身去了窗边,定了定神,细听确实没有猫叫了,才双手颤抖着,推开了窗。
窗外一片清明。月光轻柔的铺满这满是颓败气息的小院,没有猫群的痕迹,没有让自己担心和恐惧着的一切。只有遥遥立着的一个人。
眸子如星光一般灿烂,被月色镀上了温柔。手里还拿着院内的花锄。是袁总领,袁鹤。
和嫔还带着一种仿佛是劫后余生的喜悦,看着眼前这人,这个让自己从恐惧中解脱出来的人,她的救赎者。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来的疼惜之意,忽然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人也是这样守在自己身边,听自己家长里短的唠嗑,但从未给她像今天晚上这样的安稳感觉。
随后和嫔做出了让袁鹤以及松棋玉琴怎么想也想不到的举动,她大大的开了窗,笨拙的爬上窗,笨拙的翻窗而下,然后带着自己最原始的笑意,扑进了那人的怀里。
一会会就好,就让自己任性这一次,就让自己按照以前那样直率的方式表达此时的想法。她只想延续这样安稳的感觉,来抚慰自己的心神。袁鹤一时也顾不得许多,将身边这个女子,他一直心疼着想要保护的女子,深深的拥入怀中。
“铛”的一声,是花锄掉落的声音。他们只想任性这一次,却没想到这一次任性将给他们的人生带去一次惨痛的教训。
曲荷轩的外门忽然打开了。那个让和嫔发自内心的畏惧着的笑容妖娆的女子,带着几位公公,就这样趁二人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进来了。
“呦,想不到这三更半夜,却在这曲荷轩上演了这样一番好戏,看来我来的真是巧。”女子朗声说道,惊散了院内那一对相拥的男女。
“怎么是你?”茫然不知所措的袁鹤和和嫔见了那女子,不禁异口同声的问道。
袁鹤先皱起了眉,便是这个女子今日来告诉自己和嫔夜夜不得安睡,受猫扰许久。自己听了忙吩咐了曲荷轩附近的守夜公公晚上去曲荷轩驱猫,虽然吩咐了,可还是睡不踏实,于是亲自赶来看了,见曲荷轩内果然有数量众多的来路不明的猫群,才顺手拾起花锄将猫都驱赶尽了。
看和嫔神情竟有一丝畏惧,袁鹤眉头皱的更紧,她究竟是什么目的。
那女子见袁鹤和嫔表情也不在意,嘴角勾起摄人心魄的笑容来,“我听说近日曲荷轩内受猫扰许久,今夜特地带了曲荷轩附近的守夜公公来驱猫,却不想竟撞见了这曲荷轩的和嫔与侍卫总领袁鹤私情一幕。你们说,皇上太后听了这番话,会是什么表情呢?想来一定有趣的很。”
“你胡说八道!”和嫔首先按捺不住的反驳道,“简直一派胡言!谁会信你的话?”
“呵,是不是胡说有什么关系呢,毕竟这话只要皇上相信,太后相信便成了,何况,我这可都还有着值夜公公这样的人证呢,到时候,只怕你们是百口莫辩。”
袁鹤是聪明人,想了想慢慢理出了头绪,这女子谁都不告诉,偏偏来找自己,就是算准自己一定会去曲荷轩,再看她身边的值夜公公,也解决了自己刚来时候看到猫群的困惑,原来值夜公公早就被这女人给收买了,想来这猫,都是这女人的手笔。那么,她这样大费周章,是为什么呢?
“你究竟想要什么?直说便好何必再拐弯抹角,这位主子花了这么多心思,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在皇上和太后娘娘面前诋毁一个无宠的贵人,和一个无争的侍卫吧。”袁鹤想明白了关窍,便开口问道。
那女子笑意更浓,抚掌道:“袁总领果然是聪明人,还是和聪明人打交道容易些,其实我也不过是一介女流,自然不会有意和你们为难,只是日后同在宫里,难免有需要二位多多关照襄助的地方,你们不知是否乐意呢?”
和嫔立即明白了,联想起不久前她来曲荷轩撞见恰好来看望自己的袁总领,并且妄想把袁总领一起拉拢来加以利用的事情,心里恼怒起来,呵斥道:“你真是卑鄙!这猫,这些猫也是你弄来的吧?”虽是问句,内心却肯定着,她连柳絮都能弄来,何况这些猫!
那女子轻声笑了:“看来,这么多年,你也有了些许长进,可惜,发现的迟了。”
袁鹤厉声道:“你真以为这样就能要挟的了我们?凭你一张嘴,再加几个被你收买了的太监,就能混淆是非黑白去扰乱圣听么?皇上可是圣明的君主。”
女子低头不屑一顾的笑了:“凭你袁总领,借着皇上对先皇后的旧情,或可得到宽大处理,只是啊,这和嫔娘娘,怕是得又一次的要站在皇上面前听候处置了,不知会不会一并勾起皇上的旧火呢,哎呀,这次你可没有肚子里的孩子可以用来保身了。”说着,竟然掩了嘴,笑了起来。
袁鹤感到身边和嫔的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眼里露出的恐惧之意更甚,心里感到酸楚,他知道,那个女子的话一点错也没有。可是,那个女子的用意他也明白了,是要自己以后任由她驱使,她行事如此缜密,想来用心也一定深,野心一定大,自己若真的答应了她,想来将会是一条不归路,以后回头都难。
可是,再看向身边的和嫔,自己难道要拒绝么,若真是拒绝了,明日这个柔弱的女子,在皇上面前,可还能有一条生还之路?
(题外话:今天发现一下子涨了近一百个收,好激动,表示诚惶诚恐受宠若惊,码字都觉得欢喜许多,特加一章,希望各位看官看的喜欢。)
☆、第五十四章 情之一字
那女子见袁鹤表情挣扎,笑容里透出了几分残酷,“袁总领其实没必要考虑什么的,如今深更半夜,被我撞见宫妃侍卫搂搂抱抱,再加上,这宫妃还是和先皇后事件息息相关的人,若这事真的捅了出去,别的且不说,仅仅是皇上身边的长乐未央两位女官,恐怕都不会轻易将此事搁下吧?”
和嫔立刻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瞪过去:“你还真敢说,先皇后的事情明明是你……”你字还未吐完,和嫔立刻感到那女子充满警告意味的透着冷意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