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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当种田女遇到武林男-第17部分

小说: 当种田女遇到武林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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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叹道:“青儿这孩子实是苦命。年少早孤,幸得姨父姨母收留,将她当自己孩子看护。哪知又出了这档子事儿……天降灾祸,可怜我这青儿,唉……”

宋依明正色道:“此事错在我,当时事急,未有护青儿周全。每念及此,心中便愧对姨母和青儿。依明这厢陪罪了。”说着一撩衣襟,竟要下拜,惊得君若就要下床阻拦。

石青忙拦着,急急说道:“大表哥怎这样说,当时若不是表哥临危不惧,此刻我恐怕已成剑下亡魂了!青儿感激尚且不尽,依明表哥哪里有错处?倒是妹妹要谢表哥救命之恩!”说着也要行礼道谢。

宋依明哪里肯让她一个有伤之人下拜,连忙搀扶。

这边兄妹忙不迭行礼还礼,那边厢君若看了会儿子,“呵呵”笑道:“看你们兄妹如此亲厚,青儿有这样兄弟姐妹相伴,我就是此刻便去,也瞑目了。”然后叹息一声,眼角迸出点点泪花来。

宋依明看向石青,目光灼灼,眼神中似言语不尽,终是对石青露出一个温厚笑容,转而对君若语气郑重道:“姨母放心,青儿在我们心中,是极珍贵的小妹,定然不会让她受委屈。姨母只管放宽心养病,莫要多想。”

又向石青笑道:“这一伤,万卷堂的功课怕是要落下不少。你切莫牵挂,青儿如此聪慧,伤好之后必定赶得上。”

石青听他说道学业,不禁叹气:“安夫人那里的功课倒没什么,不过是些书上写着的东西,倒是安先生那里的功课怕是要落下了。幸而伤的是左臂,若是右臂,再落下什么病根来,从此再不能写字作画,那才真真是天不佑我。”

依明露出一个很奇怪的笑容,竟然有几分幸灾乐祸,石青一时十分不解。只听宋依明说道:“安夫人那些女红之类我毫无头绪,说到安先生的功课,我亦是他门下弟子,或可参谋一二?”

石青大喜,恰在画技上有些疑问,平日只自去宋依明书房换书,请教机会并不很多。如今他自送上门来,实在是求之不得。当下也忘了伤痛,立时便要宋依明看自己画作。变向君若行礼,几乎是拉着宋依明去了自己房内。

君若有心阻拦,依明虽为血亲,毕竟是个男子,怎能随意进入女子闺房?转念一想,青儿才十岁出头的年纪,一心单纯,怕是根本不做此想,自己若多事,反让他们多心,只随他们去了。

及至房中,石青立时展了幅雨竹来给宋依明看:“这是前几日雨中得的。那日风雨中只觉这窗前翠竹甚妙,垂而不颓,跳而不骄。但到我笔下,虽得形状,但怎如此颓丧模样,再怎么也难得傲然情势。”

宋依明端详画作半晌,微笑不言,伸手取过一张玉宣,饱蘸浓墨,缓缓在纸上画出小小一丛竹叶来。

石青叹道:“怪不得安先生总将依明哥哥挂在嘴边,这一纸淋漓雨水,我再难画出。”

宋依明搁笔笑道:“青儿过赞了。你这幅雨竹已算不错,可惜运笔过快,墨色过淡,是以不能体现出竹叶在雨中淋漓跳荡之态。”

石青想了一想,提笔再画,片刻而成。自己端详再三,无奈摇头:“得表哥指点,好是好些了,可总觉死板,不似表哥画的那样有生气。”

正思索愣神间,宋依明突然从身后伸出大手,握紧石青拿笔的小手,牵引她运笔。

宋依明五指修长,指节如竹节般清朗,包裹着石青小手,密密裹个严实。

石青一门心思都在笔上,任由表哥带自己挥洒,并没注意紧贴在自己身后的大表哥已是胸膛起伏,呼吸急促,空闲的左臂张了又张,终究还是放下了。

良久画成,石青兀自沉浸其中,良久才恍然道:“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我为体现雨态,将竹叶都化成垂状。是以有颓唐之气,表哥用了飞笔,添几片直指天际的竹叶,恰现出竹叶的筋骨弹性——只一两笔便可现傲竹之姿,表哥你真厉害!”

回头正对上宋依明深邃黝黑的眼神,似有无穷吸力般要把自己吸进去,心中莫名有些害怕,登时冷静下来,疑问的看向宋依明。

宋依明这才发觉自己失态,忙掩了神色,微笑说道:“青儿如此聪慧,一语切中。看来安先生后继有人了。”顿了顿,突兀道:“过会儿我有太学同窗来访,这就告辞了。”然后稍一点头,转身去了。

石青有些纳闷,却也不作他想,端详了会儿竹子,想到那日陆四为救自己也受了伤,虽着实笨了些,再怎样也是一片好心,再怎样也要去道谢的。况这也算拉拢他的绝好机会。便唤绿髓帮忙加了外衣,想了想,对绿髓笑道:“姐姐这几日照看我们母女衣不解带,着实辛苦。现在我几无大碍,不过在竹外轩略走一走。姐姐何不休息片刻,入夜还要劳烦姐姐费心。”

绿髓何样聪慧,立刻颔首微笑,也不多少,退出门去。石青这才独自慢慢向轩后小屋走去。走了一二十步,才觉吃力,心中叹道,原来这伤终究是要靠气血来补。

轩后几间小屋本是石全和陆四合住,因石青才买了块地,石全不得不替他们母女张罗着画界放租,是以今日一早看君若和石青大好,才请了安急急出去,此刻这小屋里应该只有陆四一人。

石青待要敲门,突然听房中传来男子痛苦呻、吟,声音似乎听过,却也不甚熟悉。难免心中惶恐,忙定了定神,细细分辨,这才听出发生之人确是陆四,只是这声音不似平常死板无情,从胸腔发出,极富磁性,自己也只在那日陆四安慰妙菡时听过。不由心中焦急,听他如此痛苦,自然是伤重难耐,不由有些急躁,边大力敲门,边唤道:“陆四哥——陆四哥——我是石青,你怎么样了?”便想推门进去看看,哪知这门紧紧的再推不动,只里头呻、吟声立止。

陆海尘腰上中了一刀,为掩饰刀伤又补了一剑,虽不能伤及根本,却体力耗尽,蛊毒尽发。此刻万虫噬心,真气乱窜,死命抱了被子在床上痛苦翻滚,根本不曾听到有人靠近。待听石青敲门,心中又是一紧,嗓子眼一甜,眼看一口血就要喷出。却明白若此刻昏迷过去,石青唤了人进来,细细查了伤势,身份再难掩饰。只得用尽全力,努力蜷曲身子,扯过被来,一口血全喷在被里。马马虎虎将被子团了团揉在身边,挣扎下床漱了漱口,将血沫都咽了。狠了狠心,自向桌角撞去,点了两只手臂穴位,如此一来,就不会在石青面前禁不住痛苦抓挠露出马脚。

然后踉跄向不到两丈远的门而去,途中摔倒,双臂不能动,两腿抖索不已,只得挣扎向前爬行。又扯动腰上伤口,登时血又流出。陆海尘正抗蛊毒之毒,腰上那点疼算得了什么,竟没有在意,一点点爬到门边,靠墙爬起来,虚弱道:“小姐稍等。”然后嘴咬门闩,一点点拨开了门。

石青好不容易等门开了,屋子较黑,一时什么都看不见,只闻到一股刺鼻血腥之气。待眼睛适应之后,看见陆四满身血污双腿颤抖有气无力靠在门框上,情态如此凄凉悲惨,不由得眼泪转了几圈儿,成双成对就落下来。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右臂扶了陆四,忙将他往床上扶,一面哭道:“陆四哥——这都是为我……石青必记得四哥恩情……”

陆海尘好不容易又回床上躺着,胸腔中万虫蠕动,偏又抓挠动弹不得,只两腿不听使唤弹蹬颤抖,仅存精力只够在石青面前保持冷静,哪里顾得了许多。只求这大小姐快快走了才是。又想,还好是石青,若是玉儿那种懂得武功的,见此情景必定起疑。

那里石青见他浑身颤抖不已,登时站起身,哭道:“四哥,我找大夫去,你等着——”说着就要转身出去。

陆海尘大惊,忙嘶声阻拦:“——小姐……小姐莫去!”此时又后悔刚才点了自己手臂穴道,现在想拦都拦不住。



☆、探伤

那里石青见他浑身颤抖不已,登时站起身,哭道:“四哥,我找大夫去,你等着——”说着就要转身出去。

陆海尘大惊,忙嘶声阻拦:“——小姐……小姐莫去!”此时又后悔刚才点了自己手臂穴道,现在想拦都拦不住。

石青诧异陆四如此紧张,不禁停步看他,只见陆四喘息着说:“小姐……我不过是,一点皮外伤。不过是,一个下人……不好……”

石青沉吟,这才记得连自己也不过是寄人篱下,这般跑出去,便是请姨母再请了大夫来,也会阖府皆知。转念一想,陆四为自己受这样伤痛,自己若连这点都办不到,也特已自私了。忙劝陆四道:“四哥——你这一身伤都是为我,我若连为你请个大夫都做不到,怎配称作一个‘人’字。”

陆海尘用石青避祸,害她受伤,本就心有愧疚,见她如此说,更惭愧不已,一时也对石青生出些好感。勉强做一个笑容道:“我并不是有许多顾虑,昨日伤后,公子已着人帮我看伤。过两个时辰,大夫便要再来换药。”

石青这才释然,默默坐在陆四床边,细细打量他。但见他神色如常,失了如此多的血,脸上并没有青白之色,便为他宽心道:“四哥到底强健,受如此重伤,面色依旧未变。可见不需几日,四哥定然能像从前一样生龙活虎,载我去万卷堂了。”

陆海尘心中苦笑,小姑娘,你可知有种东西叫做人皮面具,我就算整张脸都乌青了,你看起来也不过略略黯淡了些。

石青见陆四不说话,只当他伤重难言,起身倒杯茶放他嘴边,轻轻道:“四哥你嗓音嘶哑,润一润吧。”

陆海尘心中一热。自小离陆家湾进丫岭,每日所得不外折辱折磨,虽有穆清如关容飞这等兄弟相互照应,不过都是如他大小男子,平日摔打惯的,哪里有石青这般细心体贴的人物。一只素手捏着粗瓷杯子移近唇边,带来少女身上甜腻温润气息。陆海尘有些迷惘,觉得眼前这女子竟让让自己联想到了年幼时照顾自己的母亲。一时间说不清是感激、温暖还是悔恨悲伤,直直瞅着石青愣在那里,竟连疼痛都淡去了。

石青见陆四并不张口,想是自己突兀了,低头赧然,轻道:“可惜我左臂带伤,不能扶四哥起来,只好如此将就。四哥注意些,莫要呛到。”说着将杯子稍稍倾斜,让陆四更容易喝到。

陆海尘满心荡漾,多年刀光剑影,突然有人待自己如此细心温柔,竟像被电击一般,脑袋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下意识张开嘴,让石青缓缓将水倒入口中,却忘了吞咽,满身疼痛竟也随水缓缓散去。再有感觉之时,早已呛到,鼻腔里都是酸涩,不住咳嗽,竟喷了石青一脸水。

石青有些慌张,见陆四咳得眼泪都冒出来,忙帮他抚着胸口,连声道歉:“都怪我心急,四哥莫怪……”

陆海尘缓了半天,温和看向石青,眼睛里含着笑意:“小姐和别家千金多有不同,竟如此体贴下人。陆四得小姐恩情,便是为小姐而死,也是心甘情愿。”

石青闻言苦笑,手指摩挲着空杯,望向窗外,目光落在远处修竹之上,淡淡说道:“四哥何须此言。我不过汀州所来一个早孤村女,不过到这漕都府后,姨父姨母对我亲厚,这才有人称作‘小姐’。向时在汀州乡下,家道艰难之时,亦是万事自己动手,仰仗不得别人。是以我从不曾将自己和那些千金相较,三五年大家散去,又是怎样?”

陆海尘闻言,心道:我只听说女子易多情自怜,却未想到能敏感到如此地步。我不过说句客气话,她竟然自伤身世了——哎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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