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华绝代-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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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只见灵眸已经因剧痛而抽搐起来。模样甚是吓人,柳伊紧紧将灵眸揽在怀中,丝毫不敢乱动。过了许久,灵眸总算停止了抽搐。
看这样子,只怕是撑不过去了……
柳伊突然这么觉得,看着灵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死死抓住灵眸的手不愿放开。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定是钟离妙菡搞得鬼!
柳伊突然想通了,所谓的聚一聚,只是想借着这个场合除掉灵眸,除掉灵眸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钟离妙菡。
这一切,本就是她一手精心策划的,不是么?
“姑娘,不好了!”突然一名侍婢急急地奔进来,一下跪倒在地,“夫……人,夫人也情况不妙,只怕现在侯爷无暇顾及灵眸了。”
钟离妙菡也情况不妙?!怎么会?!
突然的一瞬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柳伊想通了一切。
这根本是个局,想要自己死的局……
柳伊千算万算,千防万防,却没想到她钟离妙菡竟然对自己和自己的骨肉下得了手。
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一阵慌张过后,柳伊平静了下来。如今待事情过去,所有的矛头必然会都指向自己。她找不到为自己辩白的证据,所有的菜色糕点,该丢的丢,该发的发。估计那些侍婢们早就吞下去了,自己就犹如坠入深渊般被判了死刑。
怀中灵眸的体温正在渐渐流逝,地上的血迹也正在逐渐干涸。
同样是侯爷的孩子,同样是侯爷的女人,一个正被照顾地滴水不漏,而另一个,却只能躺在这里等着生命渐渐离开……
深宫大宅的女人何其不幸,特别是如灵眸这般唯唯诺诺的女人,到头来,却只能是枉死。
当夜色逐渐褪去,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柳伊终于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怀中的灵眸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地上的血迹也变成了深褐色,空气中的血腥味令人忍不住作呕。
“姑娘……”一旁的侍婢没有柳伊的吩咐也不敢擅自离开,就这样在门口守了一夜。看见柳伊略动了下,才胆怯地试探地问道。
“没事了,去告诉侯爷,灵眸,和她的孩子,归天了。”柳伊无限怨恨地吐出这几个字,仿佛巴不得将宇文瑞剥皮蚀骨。
“是……是……”侍婢看着柳伊的模样有些害怕,战战兢兢地应了诺后赶忙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奔出了门外。
柳伊低头,伸出手阖上了灵眸的双眼。
为什么,纷争永远不能停息……
先是茉,然后是灵眸,为何女人总要为难女人……
当看着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即使自己不喜欢这个人,却也难挡那种无助和无力的感觉。
活着,才能让她们痛苦,笑着看她们痛苦下去;死了,便什么也没了。
很快,宇文瑞怒气冲冲地一脚迈进了灵眸的房间。
侍婢们都吓得不敢出声,甚至连通报都没有传一声。
柳伊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怀中死死抱住灵眸。对于宇文瑞,她既不行礼请安,更没有看他一眼。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柳伊脸孔扭曲地歪倒在一边,灵眸的身体也因为没有了依靠而掉落到了地上。
柳伊倔强地起身,抬手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敢问侯爷有何贵干。”语气冷淡,令人发寒。
“贵干?”宇文瑞冷哼一声,“本侯待你不薄,不曾想你竟是如此阴险之人,害本侯妻子,杀本侯的孩子,你觉得本侯今日是不是该办了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阴险小人!”
“侯爷自会秉公处理,无需柳伊之流操心。”柳伊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场面,丝毫不为自己辩解。
“你难道就没有话想告诉本侯么?”宇文瑞见柳伊如此这般,心中更是来气。
“清者自清,柳伊不需要多说什么,免得让别人觉得越描越黑。”心高气傲的柳伊,不屈服地迎向了宇文瑞狠厉的目光,不带丝毫的胆怯。
“来人,把她押下去。听候发落!”宇文瑞怒视着柳伊,不念丝毫的旧情命人将柳伊押入地牢。
其实宇文瑞对柳伊还是有点忌惮的,毕竟是自己的皇兄的妃子,虽说被贬出宫,但皇兄对她的宠爱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了。如今,还是先将她押入牢中,再派人去宫中询问如何发落方为上策。
柳伊一把推开上前准备驾着她走的侍卫,冷冷道,“我自己会走。”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柳伊可以说不比这里的任何人陌生这里。
宇文瑞看着柳伊远去的背影不禁叹息,究竟是为何,这背影令人倔强地心疼却不敢疼。
无奈地摇摇头,宇文瑞跟着柳伊走出了阁楼。只是柳伊去的地方是地牢,而他,是回去看自己的夫人——钟离妙菡的。
“侯爷。”躺在床上的钟离妙菡见宇文瑞来了,立刻娇嗔起来。
宇文瑞上前一把抱住钟离妙菡,低头吻上她的额头,“妙菡受苦了。”
钟离妙菡没想到宇文瑞会这般心疼自己,也不禁羞红了脸,“侯爷说的哪里话,是妾身让侯爷操心了才是。”
宇文瑞笑笑,轻声说道,“我操心自己的夫人和孩子是自然的,不然岂不是泯灭人性了。”
“侯爷……”钟离妙菡听了此话更是羞得不像样子,一头钻进宇文瑞怀中更深的地方,将自己的脸遮起来。
宇文瑞爱上了钟离妙菡,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也许是她绝世倾国的美貌让他难以抗拒,抑或是她的聪慧机敏让他着迷,然而不管钟离妙菡做了什么,宇文瑞却是真真实实地爱上了她,即使她做了许多连她自己都不愿饶恕的事情,宇文瑞却还是愿意抛开一切,只是深爱着这个女子。
如果爱,请深爱……
那么,恨呢?……
一朝选在君王侧 第十六章 最是负心薄情人
柳伊迈着坚定的步伐进入地牢,对于地牢的阴森与黑暗也丝毫不惧怕。
看守地牢的侍卫见到柳伊这般,心里也着实吃了一惊。这侯府的地牢,进来的没有去掉半条命也要掉层皮,凡是进来的莫不是哭着求饶的,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如此沉着淡定。最令人称奇的是,眼前之人竟还是名女子!
跟着柳伊进来的侍卫上前简略地向地牢的看守说明了一下情况,看守略带怀疑地将柳伊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这才领着柳伊进了地牢深处,最靠里面的一间牢房。
“姑娘请。”那名看守倒也是客气,伸手请柳伊进去。
“多谢。”柳伊颔首表示谢意,沉重的步伐拖着自己略有疲惫的身躯走进那间阴暗的牢房。
看守看着柳伊,一种心疼的感觉油然而生。那张尚显幼稚的脸上此刻已布满了沧桑,完全不该是她这个年纪所拥有的东西。
默默关上牢门,沉重的铁链就将一个年轻的生命锁在其中。
柳伊静默地听着看守锁上门然后转身离开,钥匙摇晃起来的那种清脆声音久久回荡在柳伊的耳边。
现在又能如何,自己是该放弃,还是反抗?
不,不能放弃……
心底一个声音呼喊着,让柳伊精神一抖擞。如果是为自己而活,那么这条命不要也罢。只是如今自己的身上已经绑着太多的束缚,还有不舍。
先前是为了娘亲而活着,后来是为了灭门的仇恨而活着,如今,还为了自己最心爱的人活着。或许这一生,都注定要与访枫遥隔万里,可心中最是放不下的、最想念的人还是他。正如一个不经意的对视也能让彼此为之颤抖一般,这种感觉和这份情,只怕是今生难忘。
另一头,宇文瑞快马加鞭奔进皇宫。他倒也不敢先去告诉太后,先找到了段景宏将事情详详细细地叙说了一番这才紧皱着眉头随着段景宏去找宇文轩。
偏巧不巧,今儿个太后娘娘竟邀了宇文轩一起看戏。此刻,宇文轩正在栖凤宫内和太后共叙家长里短,举杯言欢。
段景宏也不敢直接告诉宇文瑞,只得将宇文瑞带至栖凤宫大门外,这才将情况向宇文瑞细细地叙说了一遍。
宇文瑞心下着急,便开口委托,“段公公不妨进去和皇兄耳语几句,想必母后认为是国之大事自然不会多疑。”
“也行。”段景宏想想这法子是行得通,只是太后本就是个多疑又心狠手辣的人,耳语未必就能让太后放下疑心。
段景宏手心捏满了汗,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
悄悄附在宇文轩的耳旁,尽量压低声音的说道,“皇上,侯爷来了,有急事要见您。”
宇文轩转头看见段景宏一脸的凝重,原先嬉笑的神情也一扫而光。瞥眼看见太后还正看戏看得正欢,这才对段景宏说道,“侯爷此刻在何处?”
“正在门外候着。”段景宏越发地压低了声音。
“朕知道了。”宇文轩也压低了声音,随时注意着太后的动静。
段景宏得到了宇文轩的回应,便躬身退出了正殿,急急奔向门外同宇文瑞汇合。
“轩儿,是何事如此沉重?”太后凤眸微转,狭长的双眼也不知是何时竟已观察了宇文轩多时了。
宇文轩心下一惊,却又很快恢复了常态,“多谢母后关心,只是有大臣上奏罢了。”
“哦?”太后的一声疑问将宇文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哀家倒是听说就在一炷香之前,瑞儿进宫了。怎么也不见这孩子来请安呢?哀家可是想死他了。”
“母后,若是遇到皇弟,皇儿自会催促他来看您的。”宇文轩心里也开始捏了把汗。什么时候开始,太后竟如此狡诈了。
“那就劳烦皇儿了。”太后伸手扶额,一副疲倦的样子,“今儿个这戏哀家也看够了,笑也笑够了。都带下去重重有赏,哀家要去歇息会儿。”随即又转头对宇文轩说道,“皇儿不妨也去忙国家要事,不必在此陪哀家了。”
“是,母后。”宇文轩心知肚明是太后故意让自己走,心里更有些惶恐。只是如今,也不知宇文瑞进宫究竟是为了何事如此急切,只得先退下见上宇文瑞一面方知事情的来源始末。
太后也不是做戏,一甩手,毫无留下宇文轩的意思。宇文轩便急急地起身,迈着流星大步朝栖凤宫外走去。
宇文瑞此刻在栖凤宫外已是等候得很心急了,段景宏正陪在他身旁,脸色甚是凝重。
宇文轩上前,因为刚出栖凤宫,只怕还有太后的眼线,是故先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压低声音说道,“是何事如此紧张?”
“叩见皇上!”宇文瑞和段景宏见到宇文轩出现,急忙下跪行礼。
“快免礼,究竟是出了何事?”宇文轩见眼前二人脸色如此更是紧张了,“究竟是何事?”
“回皇上,”宇文瑞心里一横,开口说道,“柳淑媛近日在臣弟家中又出了件人命关天的事情,所以臣弟前来请示。”
“人命关天?”宇文轩听到这四个字心里就往下一沉,“究竟是何事?”
“昨日,夫人去柳淑媛住处共享晚宴,哪知……”宇文瑞略停顿了一下,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哪知柳淑媛心存歹毒竟下毒毒害臣弟的夫人和侍妾。夫人和侍妾如今都是身怀六甲,侍妾昨夜不治身亡,一尸两命。而夫人在大夫们一夜的救治下才得以保住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境况令人堪忧。臣弟前来请示该如何处置柳淑媛。”
“下毒?”宇文轩一挑眉,虽没有十成的把握,却只觉得这事情蹊跷的紧,十分可疑,“柳淑媛有何故要毒害侯夫人和侯爷的侍妾呢?莫不是她还跟侯夫人和侯爷的侍妾争风吃醋?”说完这句话,口气中尽是嘲讽和不满。
“这……”宇文瑞听完这些反问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