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负经年事 by盛舒-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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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辰受不住他的沉默,有些想法憋在心里就会不断发酵,等到质变形成就是另一番光景了。经过之前对自己的警戒,心里的话一定要说出来,不然他们两个人这么站着总像是在冷战,隔得越久越不利。
“我都知道了,他在调查程谟的父亲,”顾星辰转向他的侧脸,说道,“也在调查你父亲。”
顾星辰一直看着他,待叶暮转过头之后她看清他眼底有一层浅浅的青黑,眼中也隐隐有血丝。眼神也不似刚才直接,而是向下淡淡垂着眼皮,从心里生出一股疲累。顾星辰不由得靠近了一步,有些心疼。
“早上让你难过了,对不起。”
“星辰,我父亲住院了。”
叶暮的低叹,在她心上扯了一把,问道:“要我去看他吗?”她这么问是知道自己该去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
面对顾星辰的小心询问,叶暮哑然苦笑,照现在的情形他只能说道:“给他们点时间,他们会想通的。”
这回换顾星辰苦笑了,她垂头压下泪意,再抬头时带了浅浅的笑意问他,“叶暮,如果秦斯年车祸是被人故意而为,该不该把那个人找出来?”
叶暮神色未变,眼神却渐渐淡下去,望着她慢慢浮上一层难堪。
顾星辰细细看着他的变化,等不到他的回答慢慢收回眼神,转向玻璃窗,轻声道:“这个对我很重要。”
叶暮身形微动,对眼前的她忽而变得有些不能理解,早上虽然看出她的犹豫但还是不能忽略她的初衷,现在,她表现得更直接。他不禁问道:“星辰,你最在乎的是什么?”
“如果我说我最在乎的是你,我现在做的正在拆穿我自己,我只能告诉你,我在乎你,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放下他不管。叶暮,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在他醒来之前这段时间陪着他,至于你家里的事我没有插手的余地,并非我不想,而是不被允许。”
顾星辰决定一次说透,一直以来她都有意回避这个问题,叶暮虽然尽力维护但她能看出来他偶尔的愁绪和力不从心,她不想责怪什么,更舍不得去怨怼他。两个人都勉力维持,总有一天都会倦怠,最终走向结束。
“我们之间的问题从一开始就很明显,不管是秦斯年还是你父母的反对,我们都采取了忽略。我甚至想过只要我能跟你在一起,我会去克服所有的问题。结果是我高估了自己,你也高估了你自己。这不是你的错,你的包容和迁就让我心怀感激的同时又不断告诉自己要坚持。在感情面前,人都会走向自私,你是不是也想着让我离开这里?”
顾星辰的坦诚让叶暮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以往她都是逃避,他以促进者的身份不断鼓励她,在这段感情里他太过维护以至于走向失衡。
“星辰,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是不是应该做出选择?”叶暮第一次以男朋友的身份要求她,他说过感情要的不是对等而是平等,但其实他们之间不对等更不平等,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过于低了。
“如果我现在离开,你父母能接受我吗?”顾星辰也固执起来,她还是相信叶暮即使不高兴她留下也不会逼她做出选择,他这么问无非是在他父母面前交代不过去了。可他父母会因此而接受她吗?
她的话让叶暮无可辩驳,两人再次陷入僵局,叶暮深切的感受到了她的固执和不妥协,以往那些都是因为没有真正触及到她在乎的点,所以她听了他的。这次他是真的看明白了,她最在乎的还是秦斯年。
空气中有一丝浮躁,在两人之间慢慢发生变动,顾星辰感觉到了,这种变动让人心生不安,烦躁,她清楚地嗅到叶暮身上散发出的距离味道和陌生。
“星辰,你的努力从来没在我身上用过。”叶暮眼中闪过失望,擦着她的身侧离开。
顾星辰没让自己回头甚至没让自己去看他当时的眼神,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还能要求他等她吗?
叶暮的离开让她最后撑着的一丝力气也抽尽了,也许有一天她会为自己的固执己见吃尽苦头,但现在她还得坚持下去。
陈阳跟她通过几次电话,以前联系的那个老会计说什么都不肯再跟他见面,他围追堵截的拦过好几次,对方实在被缠得没办法才说那事过去得太久不记得了。陈阳说从他闪烁的眼神中看出他似乎是在推脱,有难言之隐。
顾星辰有空就往交警大队跑,也不是抱着什么非弄明白不可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她这么天天跑是不是会有人坐不住,出来阻止她。交警大队的人差不多都认识她了,见她来了都摇头叹气,之前跟她接触的那个交警更是苦不堪言,话都说烂了,又接了上头的指示不能乱说,后来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顾星辰每次去都跟例行问话似的,问那几句,问完就走,也不再纠缠。出了交警大队她又开始觉得没方向,她天天这么折腾什么效果都没有,那天对叶暮的试探虽然并未得到肯定,但她还是隐约感觉到叶暮似乎在隐瞒什么。他们都有要保护的人却又不肯彼此坦诚,这种猜忌让她感觉很恶劣,尤其是对叶暮,她狠狠地伤害了他,还要在背后猜度他。
顾星辰公司医院两边跑,下了班回家做好饭又急急忙忙去了医院,进了十一月,天黑得越来越早,等她到了医院的时候街上早已亮起了灯。住院部的大楼灯火通明,她下意识地往旁边停着的车看去,熟悉的车型和颜色。顾星辰垂了眼睛,握紧了提着的饭盒进去,正好错过了一班上行的电梯,电梯门合上前叶暮的眼睛从她脸上落到她手中的饭盒,他旁边站着程诺,她更紧地握住饭盒,再抬头时电梯已上行。
电梯里程诺快速地看了眼旁边的叶暮,他眼睛直视前方的金属墙壁,目无波澜。程诺垂头静思不语,心里却算计着顾星辰到底想干什么。
程天林被警告,最近行动很规矩,除了正常进出公司其他的事都回避了。医院里程谟不愿见他,他便交代她来照顾,一来二去的跟叶暮同进同出的时候就多了。叶暮面上看不出什么,可谁都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关系不好,顾星辰越不露面他们的关系就越坏。偏偏顾星辰还在往坏里推。
顾星辰到了秦斯年的病房时迎面从里面走出一拨人,看着像是秦斯年的同事,见她拿着饭盒同她点头示意。最后一个走出去的是陈正,看见她,奇怪地瞅着她,想说什么顾星辰却偏转了视线,陈正把话咽回去,回身看了眼秦斯年冲她点点头然后出了病房。
秦斯年的病房跟程谟的病房在一个楼道里,隔得并不远,陈正从秦斯年这里出去直接进了程谟的病房。
顾星辰关上门进去,秦斯年躺在床上不能动,插着喉管呼吸时总能听见嘶嘶的声音,眼睛却一直盯着她。他醒来那天就这样,只要她在,他的眼睛就不离开她。她一靠近门,他就露出不舍,好几次他想说话,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一脸的痛苦。
顾星辰见他这样心里不忍面上还要淡淡的,走过去拿起杯子用棉签蘸了水给他润唇。顾星辰低眉垂眼一肚子的思绪也不跟他说话,秦斯年瞅着她鼓着眼球像是不满。
顾星辰偶一抬眼看他,医生给他剃了头发,纱布还没拆,因为浮肿整张脸都肿了起来,有些地方还有明显的充血。此刻他鼓着眼睛看她,不满她的忽视。
“你现在不能说话,等你能说话的时候再说。还有,不要赌气,护士说你不肯配合,脾气大得很。”顾星辰语气淡淡的,严肃地瞅着他,她没有时间时时刻刻地陪着她,护士跟她反应她走后他的脾气很大,常常不肯按时吃药,喂进去的药也会咳出来。
顾星辰把研成的药粉用温水兑了注射到喉管里让他咽下,他现在的吞咽能力很脆弱,顾星辰盯着他直到他把所有的药水都咽下去,又给他喂了水。
给他擦嘴的时候,秦斯年费力地抬手,试了几次都只能把手稍稍抬起就再也使不上力,又重重地衰落到床上。可他还是坚持不肯放弃,顾星辰知道他要干什么,无奈地瞅了他一眼,秦斯年却固执地瞪着她仍是费力地抬手。
顾星辰把手放到他手里,他浅浅地握住,那双手一点力气也没有却用力地弯曲着手指,握住她的。
顾星辰望着他曲张的手,轻声道:“斯年哥,你得快点好起来。”
秦斯年听到这话不知道想成什么,立马又不高兴起来。
这些天顾星辰对他的情绪变化也习惯了,多半是因为他以为她不愿管他所以不高兴,顾星辰也不多说,拿过他的手机给家里发了个短信。他昏迷的时候他家里来了好几个电话,她不能接,只能等电话断了之后找时间回个短信过去,说最近工作忙经常在开会。
发过短信,顾星辰说道:“等你拆了喉管,给家里打个电话,总发短信他们也会担心的。”
秦斯年眼中浮起淡淡的晦暗,歉意地看着她,顾星辰浅笑摇头,看时间差不多嘱咐他休息自己拿了东西回家。。
52。女人心机
叶暮送程诺回家,上车前程诺扶着车门说道:“你要是不高兴可以直接说出来,或者直接去问程谟到底怎么回事。你天天来看他,又对他不冷不热的,就算你对那件事只字不提,你的态度也足够让他自惭了。他本就心里想不开。”程诺看不过叶暮的冷淡,把心里的不满直接发泄了出来。
叶暮面无表情地瞅了她一眼,坐进了车里作势发动车子,程诺仍是站在车外没动,见他又是一副不予理会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动气,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沉得住气,程谟本就心里想得多,出了这事他心里更不好受了,连累你父亲生病住院不说,还闹得你们感情不和。”最后一句承诺故意加重了语气,斜乜着他,或多或少的有些轻蔑。
叶暮脸色变了变,有些不高兴,仍是耐着性子说道:“你走还是不走?”他极少用僵硬的语气跟人说话,不管是谁从来都是客气有礼,决不让人难堪,但刚才的语气确实是生冷了。
程诺哼声一笑,“叶老师,你是程谟的表哥,我是他的堂姐,都一样的关心他。他心里有结解不开,那天的话多半也是气话,真让他再说一遍跟杀了他也差不多了。你不问,也是因为了解他,我知道这种违背原则的事一定让你很为难。你要是觉得在顾星辰那交代不过去,可以直接去告诉她,不用瞒得这么辛苦。反正就算你不说,不管她是问秦斯年还是自己去查,总能知道的。到时,这话如果不是从你嘴里说出去的,又是另一种样子了。”
程诺一番话说得略显尖酸,挑视着叶暮,静待他的反应。
叶暮静待她说完,把手从钥匙上收回,扭头对上她,“程诺,不要再牵扯她,她做什么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去阻止。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不希望再有人拿她说事。”叶暮语气郑重严肃,带着警告看着她,“你可以关心程谟也可以守住这个秘密,但不要来要求我怎么做,该做什么我心里清楚。”
程诺被叶暮的凛然怔得一愣,呆在原地。
叶暮瞅着她,再次耐着性子问了一句,“到底走还是不走?”
程诺被教训心里不服,砰地一声关上车门走到他那边,气恼地喊道:“叶暮,我是该说你大义凛然还是委曲求全,你有为爱不顾一切的打算别人却未必。”
程诺的无理指责在叶暮眼里无异于纠缠,他们之间不存在实质性的分歧,所以程诺的指责让他觉得厌烦,只是人来人往的他不愿与她争论。
叶暮的回避不语更刺激了程诺,她自己也觉得刚才一番话说得有些太过义正言辞,回头再去追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