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负经年事 by盛舒-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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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熙廷被他的话登时气得站了起来，叶暮也跟着立了起来，叶熙廷指着他说道：“你倒承认得痛快，你以为什么样的人都能进这个家门吗？”
叶暮不爱听地皱了皱眉，看着父亲认真地说道：“如果非要论家世清白，她没什么可被挑剔的。她父亲几年前车祸去世，现在家里只有她和她母亲。她父母年轻时感情不和，经常吵架被人议论。可是，有哪对夫妻不吵架的，人们议论不过是看热闹罢了。中国人都是关起门来吵架，打开门说闲话，如果被人议论两句就被打上标签，那人人身上都贴着标签了。”叶暮提前打了预防针，他也从来没想着瞒着，这在他看来根本不是什么必须遮掩的事。
“好，你跟我讲道理，你是想说我也被人贴了标签！”叶熙廷被叶暮的话说得恼怒起来，他还没想过自己会被亲儿子教育。
“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维护她，只是想让你们公平的去看待她。”
“像你们这么胡做妄为还想让我们公平的去看待，你的原则都到哪去了！”叶熙廷吼了出来。
眼见父子两个越说越厉害，陶慕华赶紧制止了叶暮，随后安抚了叶熙廷几句将他请回了房。
叶暮沉闷地坐在沙发上，程谟探了探头，见只剩了他一个走了过去。“舅舅那脾气，你该提前打预防针的。”
叶暮苦涩一笑，摇了摇头，问他，“那么你又是为什么？”
“你知道我问的什么？”叶暮直直地瞅着程谟，看得他没处可躲。
程谟撇了撇嘴，干脆说了实话，“也没什么，就觉得她心不诚，至少不像你这么坚定。”
“你以前见过她？”叶暮也没生气，笑着问。
“见过，还有我堂姐。”
“程诺？”
“嗯。”程谟脸色木然，他堂姐跟他说了很多，顾星辰的绯闻男友岂止一两个。
叶暮呵得笑了一声，“你是为你堂姐抱不平还是什么？”
程谟受辱似的瞪着他，说道：“我就这么肤浅？我承认在我心里堂姐绝对好过那个谁，但我还不至于去贬低别人。我是亲眼看见的，有些事情一目了然，你不要被假象蒙蔽。”
叶暮摇头一笑，眼中的情绪变了变，随后对程谟说道：“你看到的是真的，我看到的也是真的。不过，我更看重的是以后。”
叶暮没有回学校，给顾星辰打了个电话报喜不报忧，听着那边担心的语气叶暮涩然的表情终于缓解，忍不住笑出了声。陶慕华在门外听着，摇头轻叹了口气。
叶暮听到声音，简单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陶慕华问道：“你卢叔叔说你带她过去吃饭了。”
“嗯。”叶暮给母亲搬了椅子坐下，说道：“今天早上的事我不想解释，那不是她的错。”
陶慕华笑了，说道：“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正跟一个男人纠缠不清，随后你帮她解了围。第二次见她，是你们一早上从你宿舍出来，就是你说落手机的那次。”
“那次她是来送手机的。”
陶慕华摇头轻笑，她的态度没有叶熙廷那么坚决强硬，她只希望一家和睦，任何事都不要节外生枝。“我不是责怪她什么，说实话，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好孩子。我也私下里打听过，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可总还有些不太好的，你也清楚你父亲的脾气，最不喜欢是非满身的人，尤其她还跟李建海扯上关系。虽说这里面她关系不大，可最近的事你也知道，你父亲为了程天林的事正头疼。”
叶暮垂眸不语，这些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受了委屈现在还得担着别人的议论。
“妈，我不可能放下她不管的。”叶暮语气平平，但里面的坚定却是不容反驳的。
陶慕华瞅着叶暮，见他不回避，说道：“你父亲那慢慢来吧，这段时间就只能委屈她了，等你父亲消了气再带她回家也不迟。”
叶暮也只得应承下，父亲不同意，母亲态度不明朗，这事还真不是三两下就能解决好的。
48。车祸
秦斯年心里始终别着一股劲，他要查二十年前的案子，尽管查起来诸多困难，也没想放弃，把前前后后的事一串联，就串到了现在他和顾星辰的身上，当然还有叶暮。他现在说不动顾星辰，他让她离开叶暮，又说不出其中的原因，几次见面下来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僵，有时他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到今天这个地步的。现在的他像是一只斗败的困兽，心里强烈的想要奋力一击，转眼却被人逼进了墙角里，动弹一下就能招来各方埋怨的眼神。
李建海那敲不开一点缝隙，反被他的污言秽语气得脸色发青，李建海对自己犯事一点不担心，反倒把他进局子的事归结到顾星辰那。用他的话说就是那个小娘们眼界高，看不上他也就算了，一心想着攀高枝，骨子里骚得很却假装清高，又怪自己没眼力见动了大人物的女人，说到最后还一脸淫相的嗅了嗅自己的右手，说那小娘们的腿真滑嫩。
秦斯年碍于身份没动手，心里却恨不得上去打得他不成人形。李建海无赖的哈哈大笑，秦斯年冷眼瞅着他，愤怒又不屑，他这样的人真是活该给人垫背。
秦斯年独自抽闷烟，上次从家里回来时跟父亲说了李建海和程天林的事，本想试探下口风，却被堵了回去，父亲对过去的事不愿多提，只摆摆手让他不要再问，脸上却一脸痛色。他打量父亲的神色，这么多年父亲虽然心怀芥蒂却并未过多表现什么，那天见到叶暮，他眼中闪动的那些情绪至今还让他不能释怀。他只是见到了叶暮就难以控制，如果是见到叶熙廷，只怕会更难受。后来他又问了几次，没想到把父亲惹急了，把他教训了一顿。父子俩嚷起来，急得他妈妈满地转，劝了这个顾不了那个，他一口气难出，更憋着劲把事情给弄个水落石出。
想到这些，他心里憋得难受，一踩油门把车开得飞快，听到手机响他减了速度，随手接起来，听那边说了几句他连月来紧锁的眉头才算有展开的迹象。他同学陈阳从老家给他传来消息，以前国税局一个退休的老会计说是知道点事情，只是对方出于多方考虑不愿多说。这对秦斯年来说就像大雾渐散，虽然还是看不清但已经有散的迹象了。
羁押所离市里不近，他上了公路先是思虑重重接着电话又重燃斗志，在电话里嘱咐陈阳多帮他盯着。路段整修，没什么车，他接着电话想起什么，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后面清静得很，他纳闷了一下今天怎么没人跟着他。不防前面岔路上突然冲出一辆黑色轿车，那车不上主路却逆向冲他这边开过来。他一分神再躲已经来不及，没等他把方向盘往左打那车就直直地撞了上来。
不知道对方到底开了多快，秦斯年就觉得一声巨响，身体随着车身剧烈晃动，眼前也不知道是红色还是黑色，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他的车被撞得失去了平衡，在路上滑了很远。后面的车因为跟的太紧没躲开，发生了连撞，秦斯年的车就被挤在了中间。
而黑色的车迅速逃离。
顾星辰这个月例假晚了几天，她例假一向准时，因为上次两个人没做措施，她等了几天还是按耐不住自己来了医院。等结果时，心里七上八下，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有事。虽然叶暮态度坚定，但最近也不听他提去见他父母的事了，她松了口气但同时也为自己捏紧一口气，知道他们的事在他父母那八成是不太好过。
医生把化验单给她的时候她盯着上面的化验结果一脸茫然，医生会错意安慰了句年轻人下次还有机会怀上的。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事，脸一红赶紧从诊室里退了出来。
她放松下来想给叶暮打个电话，刚走出门诊大楼就看见叶暮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眉头紧锁，一脸的凝重。她迎了过去，叶暮看见她也在先愣了一下，没等她问就说，“程谟出车祸了。”
顾星辰一惊，“车祸？”
叶暮来不及多说，边点头边往急诊走，顾星辰跟了过去，急诊室医生护士进进出出，脸上都是一副严肃紧迫的表情，看得人也跟着紧张起来。顾星辰不由得挨近叶暮，用力握着他的手，什么都没问。
交警队的执勤人员还在跟医生了解伤情，叶暮走过去问道：“你好，我是程谟的家属，我想问一下事故地点和原因。”
那交警停下手中的笔看向叶暮，说道：“事故地点是在离羁押所十公里的路段，报警人是程谟，前面的车突发车祸跟他发生了连撞。我们去的时候他受了伤，神智还清醒。”
叶暮神情微滞，随即道了声谢，那交警又去了另一边。
知道程谟没事，叶暮表情稍稍松缓，只是眉宇间还露着淡淡的思虑。
没一会儿出来一个护士，手里拿着病历夹喊道：“谁是程谟家属？”
“我是。”叶暮应道。
“病人要手术，签字。”护士把病历夹递给叶暮，叶暮接过签字，没等他签完，另一边又听护士喊道：“谁是秦斯年家属？”
没人回应，那护士声音又大了些，“秦斯年家属来了吗？”
顾星辰看过去，确定自己没听错，听着那护士焦急地喊道：“家属在哪，病人伤势严重急需手术，家属？”
那护士一脸的着急，又像是见怪不怪，瞅着走廊里的人，脸上却是漠然。叶暮签完字，这边的护士拿着进了手术室，他看向顾星辰，她眼睛盯着那边犯愣。
“星辰？”叶暮叫了她一声，眉头也皱了起来。
顾星辰如梦初醒，怔惶地看了叶暮一眼。随即叶暮觉得手上一松，她已经跑了过去，叶暮没动，只是看着她步履焦急，眼前闪过她刚才的害怕无助。
护士问，“你是秦斯年家属？”
“他怎么样？”顾星辰颤抖着问，脸都白了。
“很严重，你赶紧签字。”护士早已等候多时，不愿多说把东西往她怀里一塞，见她不接，忍不住大声嚷道：“你到底是不是病人家属，如果不是就赶紧通知病人家属过来签字，耽误手术病人就没命了。”
顾星辰心里一紧，慌乱地拿过病历夹，手抖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要再问，那护士早已经进了手术室。顾星辰颓然无力，怔怔地盯着手术室，心跳明明很快她却觉得停止了跳动，大脑一片空白。
“你是秦斯年家属？”刚才那个交警问顾星辰。
顾星辰茫然地抬头，那交警看着她，说道：“这里有些秦斯年的东西，你在单子上签个字，给他领回去吧。”
顾星辰看看单子又看看他，说了句，“我不是他家属。”
那交警奇怪地瞅着她，“刚才不是你在手术单上签的字吗？”
顾星辰拿过他手上的单子签了字，问道：“他怎么出的车祸？”
交警拿了单子给她，说道：“现场勘察应该是有车辆逆行跟他发生碰撞，事后逃逸，现场没有监控，所以不知道逃逸车辆信息。”
顾星辰觉得不可能，急道：“事发路段离羁押所那么近，怎么可能没有监控？”
交警见她激动也没什么特别情绪变化，仍是不紧不慢地的回道：“路段施工，监控暂时关闭了。”随后把一叠东西递给她，合上本子离开。这种交通事故他们一天要处理很多起，也就没特别花心思去研究里面的责任关系。只要人没事，责任人再找就是了。
顾星辰对他的回答相当不满意却又找不到再争辩的理由，本人又不在现场，说什么都没用，最后还是要看他们的处理意见，当下只要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想到这，她心里又开始发慌，看着手术室的指示灯，打消了所有的心思。
有人给秦斯年打电话，顾星辰接了，陈阳松了口气似的问道：“出什么事了，打这么半天电话没人接，刚才怎么了，那么大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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