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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是以见放-第50部分

小说: 是以见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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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停电那天,他追出去撵上欧娜一鼓作气,但欧娜着急去玩根本啥态也没表。但我很客观地说,之后欧娜明显就在躲他,其意可彰。今天黑群去学校堵欧娜没堵着,发短信让季风打听打听欧娜在哪,季风没理他这龌龊事,正好开车也到这片了,拐过去笑话他。车停中区足球场那边,一群人从场上下来,黑群忽然不说话了,老远瞪着,被一群学生围住的尹红一精神焕发,全无丧子之痛。这理由太牵强了,他丧的不过是颗受了精的卵子。“……瞅了一会儿过去跟人说上话了,俩人挺和气的,一点动手的样儿也没有。我当时就寻思他遇着熟人了打招呼,正想给欧娜打电话问她下落,手机刚掏出来那边呜嚎干起来了。那逼身边五六个高丽棒子,穿着球服一看就刚下场,差点让人反扑了,幸亏王八蛋心虚让停手了。”

我叮嘱他:“这事儿你们可别让欧娜知道啊。”

“帮她出气还不行!打完了老黑才告诉我欧娜是为他自杀的,不是看他人多我掉炮再回去擂他一顿。”

冰块儿刚好包完,我拿起来就凿他:“犯虎!说你就听着。”

黑群没去洗脸,靠在沙发上,嘴里的烟越抽越长了。我把冰包扔给他,季风甩着手上水珠不满:“不是给我的啊~~”

“你说你俩……”唉,没词儿了。

“他自己,”季风推卸主责,“他打仗我帮忙正常吧?”

“正常来讲你应该拉架!”我瞪去他的理直气壮。

“黑哥你得给我个交待,他到底说啥把你逼动了手的?”

黑群拒不交待。

之后季风终于问出来了,在欧娜出事后黑群还见尹红一找过她说话,后来尹红一走了,欧娜眼睛红了。打起来那天黑群本来没想动手,只是警告他:你以后少来找我女朋友!尹红一说:我也跟你女朋友上过床,而且十分确定在你之前……愤怒的回族勇士这才做出了破坏民族团结的事。

但这对话黑群没当我面说,他说了我可能会给他一句:“那人家也没说错啊。”

他肯定得气死,所以当时在我和季风好奇的注视下,他只是拿冰敷着脸,若无其事地问我:“宝贝你给没给我问问她啥意思啊?干嘛躲着我?”

“你自己没问吗?”这还用问吗?

“她嫌我长得丑,你信这是真正原因吗?”

但这确是实话。撒谎怕雷轰,我只好选择沉默。虽然我知道沉默不能平熄怒火,但真话会让怒火更旺。

黑群说:“男人的价值不在脸上。”

我纠正他:“包子的价值也是,可捏得好看点儿,起码更能勾起人食欲。”

他叹气,转向镜子拿开毛巾,夹着烟的手抚抚前额滋生的火疥子,悲痛欲绝地唱:“一波还来不及,一波又来侵袭……”

我往季风见血的地方擦碘酒,数落道:“打他一顿又能怎么样?我看你这几天怎么拍照?”

“所有单子都推后,歇几天等去杭州了。”他小心地按了按嘴角,“这就破个皮儿,明后天就能好。不好也没事儿,现在时尚,正好不用化妆了。给你看我给一个剃须刀拍的广告片儿没?就是这种受伤妆。”

拉我进房间,留群少一人声情并茂。

季风拿过来一个帆布背包,方方正正像装电脑的,我笑他:“你拎这么个包不装电脑好像卖保险的。”

他又开始膨胀:“我真卖保险肯定业绩惊人,这张脸……”打开包拿出一堆24寸照片。

最上边的一张就让我看得呆住了。

昏暗的黄色射灯下,他摊坐在旧式仓库的角落里,一腿蜷着一腿半伸直。脸上有明显的瘀血伤势,已过寸长的头发被打湿,像是夜雨淋过,覆在额上,凌乱无型。衣服同样没型没款,像挂在身上的,看不出颜色,辩不出新旧。四周一片虚无,只有墙角的斑驳,只有苔藓带着死亡的气息,只有要表现的产品,有一道流线型光泽,是画面中唯一的亮色,泛着阴森金属味道。整张照片是幽黄的、破旧的调子,人的脸色很阴郁,眉毛很不羁,造型很颓废,但是空洞的眼神中隐含眷恋,目光斜落下方,垂在地上的手半张着,想要抓住什么,再往前半寸,是刺眼银亮的剃须刀,仿佛是一个绝望的男人对这世间仅存的不舍。没有广告词,画面上不着一字,强烈的明暗对比,撕心裂肺。

“怎样?”季风也颇为得意这作品。

“比上次围着驼鸟毛的那些好看一万倍。”

“上次是衣服不好看。”

还是活人的脸比较自然生动,照片上这个人,恐怖得让人心疼。“脸剃成这德性还有人敢用吗?”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剃成我这种脸?”

他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相信我,这不是夸他。“这是你们那几位大师拍的吗?”我感觉他们只会玩儿些中性情色流和意识流的洋把戏。

季风盯着我,似笑非笑:“不是,原定的摄影老婆生孩子来不了,推荐一个朋友来。那个朋友你认识。”

我认识会照相的就那么一位。“可是他只拍结婚照啊……”对了,他去沙大的工作室了。不对……“这是在北京吗?”

“在啊,这就上个礼拜拍的,我又没去外地。”

可是黑曜石葫芦确实是从湖北神农架发来的EMS。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酷吧,”季风指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整瓶轩尼诗浇出来的,好悬把我熏吐了。这小子不是什么正常人,你离他远点儿!”

挣扎见放我是要离他远点,不是因为季风警告,而是钱程已决心退出我的生活,而我没理由挽留。

不管是不是因为我,我不想他有出国这样的决定。

要是他不愿意再见我,我希望是我退出他的生活,而不是他走。那样我有被抛弃的感觉,会委屈。

我知道这真是疯狂,可我竟然在想:起码让他在这个城市吧,也许某天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斑马线旁边我在等直行灯,他在车里,横穿过我的面前。

然后他没看见我。

脑子里太多不该要的东西,我把季风那些剃须刀的广告贴满床头,盯着看的时候,耳边却有快门声和平和不带声调的谢谢。

他说头发打湿,打湿,拿一瓶酒过来:你或者把它喝了,或者浇在头上。季风有理由怀疑他在整人:为什么呀?他说:你眼神不对!两人对峙,灯火通明的仓库里没人敢出声,最后模特把酒倒在头上抓开,空瓶放到一边对摄影师威胁:拍完我要是看不见区别这个就拍上用场了。

拍摄结束,一个看着电脑里的照片喝瓶底剩下的酒:大师。一个旁若无人地修着图:谢谢。

我笑。欧娜抱半个西瓜进来,找到我目光焦点:“想他啦?才走几天?”

“嗯。”我把戒指套进小指里,问欧娜,“好看吗?”

“在家的时候你思前想后的拿不定主意,偏等人不在身边了才知道难受。”她托着我手指看了看,噗哧一笑,“我怎么觉得它还是做项链坠好看~~可能看习惯了。”

我抱着膝盖蜷成一团:“有点上不来气儿,是不是又要下雨?”

“你又不是鱼!”她看我腕上随着动作摇晃的小葫芦,忽然咳了咳,换上一口儿字音,“我们程儿你要多接触,小孩儿还是不错的。打小儿身边就净是些比自己年长的人,不像现在小年轻儿那么浮,按说我和贝勒跟他不是一代人,真也能玩得到一块儿去。你别说我向着他说话,确实挺招姑娘喜欢的,难得动回心思怎么就栽得不是一星半点儿呢~ ”

我像看疯子似的看她,眼中的惊恐之色可不是假装。

“语出娄保安。”

娄保安跟我“你还真就跟他搅到一起去了,群少怎么办?”

她挖着瓜肉,笑露一口小白牙:“颇有精力呢~ ”

我也只是问问,哪有什么精力管闲事啊。

季风去了杭州拍外景,公司这边拿主意的事就落在我身上,忙得像个追尾巴乱转的猫。崔少波是季风以前公司的产品经理,跟着他出来单干,也出了一部分资金,人特实在,基本上但凡超过一千块钱的开支都要事先打电话知会我一声。

在海淀工商搬回营业执照那天我给季风打电话,坐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高背椅里,面前一米二乘两米的大办公桌上摊着印好的名片,开户证明,企业代码本,税务登记证,带着纸墨特有混合香气,形态各异的公章财物章法人名章一字排开。季风接起电话我说:你打过来。他不解,还是把电话拨回来,听到总机里甜甜的女声录音:您好,欢迎致电北京风讯科技有限公司,请拨分机号,查号请拨0。他哈哈大笑:“季总分机号多少啊?”我告诉他:2587!

电话里那边挺吵的,可能是在拍摄现场,他光是傻笑,半句有用的话也没说出来,收线的时候季风说:“家家我爱你。”

我说:“我也是。”

一瞬间话筒里只有海风的声音,是在海滩上拍MTV 吗?

应该告诉他不要乱吃东西,不要一头汗就下海玩,不要买一堆没有用的纪念品回来,对了,不要一撒起欢儿就四下跑到时候找不着人又慌了……我的心我的精力,只用来关心季风,就够了。

辞职报告是递给总工的,他在转人事之前先给秦总过目了,我知道会有这种非正常程序,就跟我进来中坤房产部一样。

秘书在秦堃指示下泡了薄荷茶给我,真正的提神,不过是多余了,我清醒着,清醒得右半脑神经锐器轻刮般疼痛。

我是尊重感觉的,只是习惯了不去凭它行事,随波散荡太过冒失,会为难,也许都是因为想得太多。

秦堃问我:“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重视你吗?”

因为我一眼便看出细节错误的机灵?因为钱程?因为我全国最著名的建筑专业学位?放下精致的一次性纸杯,我说:“是觉得我像您。”

“你这么机灵,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她瞟了一眼辞职信,“告诉我这和程程没关系。”

我垂眸:“我在中坤一天,就不可能和他没关系。”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还是你男朋友的意思。”

“秦总您别误会,钱程没给我带来麻烦。可能让你失望了,我有的时候很不理智,也没有担当,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

“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你能牺牲自己的前途去守护?”她看着我,眼神溪水般柔和,但却有着不易察觉的清冽,“家家你错了,如果说你和男朋友之间无可介入,你不会做出这种决定。存在的才是真的,既然有问题存在,就要解决,病始终是要治疗的,装作不知道,忍着疼,这没意义。你是中坤最年轻的项目监理,不是鸵鸟。没有担当就可以不担当吗?你最应该对谁负责?可不是小孩儿了,想一想,这次的辞职只会让你终身难忘。还是你觉得你这样程程就不会出国了?”

秦堃叹道:“事情暂时控制不了,就让它发展一下,最坏不过仍然控制不了。你说呢?”

“嗯。”我轻轻答应,不敢点头,泪珠儿就在睫毛上挂着,眨眼即落。

秦堃看看时间,拿起电话向秘书确定明天日程安排顺便交待她们可以下班了,我假借弯腰整理凉鞋扣子,趁机擦干眼睛。

“你听过木桶理论没有?是说人的各程能力就像木板围成的水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最矮的那条木板,”秦堃没对我的红眼睛讶然,却递来一张面纸,笑了声说,“你最矮的那条板儿就是脸皮儿了,怎么会在我面前哭出来,我会告诉钱程的。”

我尴尬地揉着鼻子:“你最矮的那条木板儿是你弟。”

“对,但是你不要说出去,会有人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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