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仙途茶花漫-第4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殿下椅在他家姐姐怀中,着一双晶亮的泪眼瞧着我,带着满当当的得意,“茶花小仙,我寻这类的精血已经大半年了,你当真来得正是时候。”
我哑口无言的望了一回光洁的地面,感叹仙界的灵力气泽实在强悍了些,年龄及百,化形都未完全的小仙,就有了这般一肚子的弯弯绕绕。想来他摔跤一事,我的确是被他强行牵扯上了关系了。我自问在他这个年龄,还老实巴交、亦步亦趋的跟在商珞后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勤奋修炼,正当着天真纯良的仙。
诚然,最大的缘由还是我那时并未遇见梨花小妖。
我笑了笑,“这倒真巧,我拢共不过两三滴的本源精血,都给你了就不是伤不伤的事了。”
尤其是木生的仙,精血之力比旁的来得仙霸道些,乃是有使得凡人白骨生肉,死而复生的功效,而相应的它的恢复就显得甚为缓慢了。说只有两三滴确是夸张了,但真给他取了去,我没个千百年怕是醒不过来,甚至搞不好就那么永久长眠了。
大殿下语调微微拖长的哦了一声,轻轻抚了抚小殿下的头,将他抱起安置在一边,起了身理了理裙摆,“夜夙,将我的血玉刃拿来。”
站在我身边的印痕男子迟疑一会,没有做声。大殿下轻哼一声,“你尽可以反抗试试。”
夜夙的身影终是在原处消失了。血玉刃我有过听闻,卖场之中常有妖兽精血买卖的交易,品阶愈高的精血愈是容易受到污染变作次品。这便是血玉刃的作用,取上品精血。我心下笑了笑,她竟丝毫没有将我所说的放在心上。
大殿下步伐缓慢,神色平淡的朝我走来,手中执个玉白莹泽的瓶子。眼下似是病重般添上浓浓的黑影,淡漠的瞧着我,“我已然说过不会伤到你,你尽可放心就是。”
我眯了眯眼,依旧维持着微笑,“殿下这是要仗势欺人了?”
大殿下在我面前仅两步之遥的地界顿下,一道环形的冰层结界自她的脚下渐渐蔓延向上,隔开了我与夕梧,将我困在其中。而她站在结界唯一的出口,目光无悲无喜的看着我,半点不见她对小殿下时的温柔,自那双墨黑的瞳孔中,我竟瞧不出一丝生者的光芒。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子也很是单薄,但偏偏立在那里的身影,格外的沉稳。
夜夙来的极快,恭敬的将血玉刃递上。大殿下拿了刃,看我一眼,以手轻拭着血红色的剑刃,“你是要自己来,还是我亲自动手?”
我站在原处,笑容一点点淡去,“那……还是劳烦殿下了。”
大殿下几乎是在我话语刚落的那一刻就忽然欺身到我身前,我甚至从她近乎寂灭的眸中瞧见我脸上毫不掩饰的惊慌。来不及反应,她消瘦纤长的手便牢牢擒住了我的手腕,将我的身子狠狠一扭,死死的按在冰层结界之上,令我丝毫不得动弹。另一手毫不含糊的带起血玉刃,就要向我的手腕割去。
一瞬的静止,血玉刃犹如我想象般,未能真的划在我手上。我回首瞧一下暂且被封住动作的大殿下,她的脸颊上还添了一丝细小的血痕。我毫不费力的挣开了她一手的禁锢,迅速的朝结界唯一的出口出遁去。经过她身边时,淡声道了句抱歉。
大殿下的修为深不可测,但正因如此,她才敢如此随意的对付我,连护体结界都没有张开。我猜想如此,才在手腕出缠上万漠轩送给我的跗骨丝,待她自己触上来时,我顺从的被擒。趁其大意以自身为媒,将跗骨丝牵缠到她的身体之中,再适时启封附着在跗骨丝上的封印符篆,得以暂且的封住她的行动。说到头都是我在赌运气,我被按在冰层上看不见她的动作,符篆的启封早一点或是迟一瞬,我都不得脱困。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能从雾阎活着回来,近来该还是要走走运的。
不过由于是首次操控跗骨丝,不甚伤了她的脸,这实在并非我的本意。我听闻仙界的女子将容颜看得极重,为了一颗驻颜丹居然肯将千年的积蓄都耗费一空。她脸上的那一道血痕,虽然细浅,但一路划到了下颌,让我觉得有些歉意之余,还猜想这梁子是越结越大了。
我觉得奇怪,她至少上神的修为,虽是我走了运,但竟然这般容易的就被我得手,实在有些超乎我的预料。再者一介上神的反应时期也不该这么长的,我都在手中执了另一件法器,以备结界突然拓展破防之用,但遁出时结界丝毫反应都没有。
我为保险起见还是展开护体结界,祭出沙丝护身。
撤回跗骨丝的时候,我已经在夕梧的身边站定。我与跗骨丝接触的时间不长,但隐隐也能借此感知到大殿下的身子有一点不对劲,像是一种异于常人的僵硬迟钝。
大殿下扶着冰层结界,眸色冷淡,一手把玩着血玉刃,“你身上乱七八糟的法宝倒是挺多,大族之人?”未待我回答,继而道,“但以你凡界飞升的小仙身份,想仅是攀上了个高枝吧?”
这话说的不假,我攀的确是个不能再高的高枝,但我家那高枝却不怎么愿意理会我死活。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反常的态度
我觉得大殿下身为大族之人,难免会顾虑些大族之间的交际,双方之人即便是起了冲突,大多也是小事化了。但依我所见,她神态语气一点不像是忌惮,仅是一句对事实的陈述。而我家师尊墨玥是何等冷清寡情的性子,不仅是我了解得透彻,全仙界不知晓的怕是没几个了。他尚且不会来救我,更遑论事后替我在大殿下那讨个说法。我指望不上他,自报师门便就没有了意义,借着师尊的名头震慑他人更是我不屑为之的行为。
我缅着笑,略略站在夕梧身后些的地方,“唔……夕梧,我撑不下去了,靠你了。”
夕梧似是轻声冷哼了一声。
之前大殿下的结界开始凝结包围住我的时候,我曾传言给夕梧过,让他先稍安勿躁,咱们以理服人。我们初来乍到龙城,比不得大殿下,需得将龙城的规矩看得重要些。这主要是出于对于立下这规矩的龙城之主的敬仰尊重,再者就是怕一个麻烦没有解决,又惹来龙城的护卫。
龙城有规定不得使用攻击性的法术,但大殿下不知出于何等的原因,肆无忌惮得很。既然如此,那我也犯不着同她死撑,打算着和平解决了。方才搞不好就真被她一刀了结了,我现在想起来才有些后怕。
跗骨丝散落横在我和大殿下之间,其上丝丝的血痕。同一个上神较量,我哪怕是偷袭,两方相持时也是我吃了亏,手骨隐隐作痛。
夕梧不习惯于说什么客套话,甩一个结界过来将我护好。一手掐住我正疼着的手骨,一手晃了晃他那扇子,一派纯良,“大殿下说我们小茶伤害了你家的麟儿,而你也将小茶刚好全的手给弄伤了,这么便算作公平补偿。你要精血,那得由小茶再犯下错误再说。”
我疼得吸了口冷气,磨着牙,“你要说话,能不能先放下手?”
夕梧转了脸,以扇敲了我护着伤处的右手,略有些阴沉的开口,“你且看看自个的手,我若是放手了,你那仅留的两三滴精血还要是不要了?”
我一怔,以神识查探自身伤势,才发觉先前缠着跗骨丝的左手腕,经脉都被自内划断了,只靠一丝仙力勉强维持着。这许是我以跗骨丝封印住大殿下后,她挣开禁锢时反抗的力度所致。
我额上冒着冷汗,捂着手腕,没再吭声。
大多的仙都会将本命精血深藏于仙灵之中,未飞升的小仙未凝成仙灵,遂搁在心脏处。三百年前我为商珞养魂,觉得自心中提取精血实在麻烦,故而将之聚合在了手腕处,需要时取得方便。之后商珞魂魄补齐,被引渡至冥界,我倒头睡了两百年才将精血养回来了些,但一直比寻常的仙血气稀薄些。
飞升后,我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态,并未将精血移至仙灵处,甚至于并未想过此事。期间手骨几次受伤,险险的擦过了我为护住精血而凝的仙力护罩。最终的最终,却也安然无恙的过下来了。
莫名的偏执总归不是凭空而来,我想,莫约是千年以来,我仅为商珞做过这么一件有用的事罢。
我从未那么感激过,我是一株茶花,木生仙。
我待在夕梧的身后疗伤,加之胡思乱想,一时忽略大殿下她像是许久没有回应什么了。四周静的很,气氛很是诡异。
冰层的破裂声在一片冷清的寂静中很是突兀,我偏着头绕过夕梧,着眼瞧着立在那扶着冰层的大殿下。其指尖触着的冰层之上,纠缠的裂痕蔓延至结界另一方倒塌的冰之壁垒,映衬着那双寂灭的眸,像是一点细小却璀璨的光亮。
大殿下神色未多大变化的看着夕梧,良久之后才开口,声音很轻,轻到我几乎以为那是一种温柔的体现。“你要护着这茶花小仙?”
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大殿下她语气态度突然的转变是什么缘由。我方才不过低头随意封住了受损的经脉,夕梧也一直站在我面前什么都没有做来着。她这一会杀气凛然,一会柔声相对的,实在让我有些处理不过来。
夕梧的一只手还紧紧的抓着我的伤手,听得大殿下一句话后,我只觉夕梧的那只手几不可察的一僵。若非正疼得敏感,我将将修补好的经脉被他突然用力一捏,仙力抵触了些,是绝对感知不到的。
我的呼吸亦是微微一顿,思绪暂顿间,听得夕梧语气同平时没甚两样道,“是。”
大殿下盯着我,沉默许久。嘴角略扬,像是噙了一抹极淡的浅笑。“如你所愿。”两指一松,血玉刃声响干脆的坠地,本就易碎的血玉飞溅四溢。
碎玉尚未停落地面,大殿下的身影便忽然消失,出现在了百丈之外的街角。
小殿下怔了许久,唇角一沉开始放肆的嚎哭。
但尽管他哭闹的声势颇大,却也没能引得大殿下的一个回眸安慰。
好在她这样反常的人不是我所熟识的,不然我那承受力还需上升几个阶级。小殿下本是哭得可怜,直至大殿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他的哭声就那么忽然的止了,脸颊边还留着依稀的泪痕和满满的愕然惊疑。
夕梧一反常态,一言不发的瞧着街角的方向,我隐隐感知夕梧与那大殿下不似表面上的仅是初次见面,但夕梧先前刻意的掩饰,就体现了他不想让旁的人知晓这件事。
我静静的等了他一会,待得小殿下亦不声不响的走了,扯扯他的袖口,“挑事的都走了,是回去还是去你挑上的竞拍行瞧瞧?”
夕梧侧身椅了屋前的玉柱,手中的折扇被随意的丢弃到一边,两手执了我的伤手,“敢情你一点没将你的伤势放在心上呵……”再一次输入灵力,附带着念叨,“一天两次给你疗伤,小茶,一会进了卖场,你需多买些疗伤的丹药才是。”
这是在关切还是在诅咒?
我牵了唇角,“会的。”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竞拍场
莲灵狐族的这一番闹腾动静甚大,我同着夕梧趁着赶热闹的人还未聚齐,就进了竞拍的卖场。
我那伤口说来近乎伤及精血,有性命之危,但是好在痕迹很小,只要注意到便没什么大碍。再者竞拍场离得近,我即便是要找个休息的地方,这里也是有的,怎么说也比绕路去酒店来的方便。
我的左手依旧有些使不上来力,跟在夕梧后头,安静的走在宽敞幽暗的走道。燕宣那厮显然选择了明哲保身,自个撤得远远的了。他身份特殊,这类的事也怪不得他的。
走道的尽头,有一位容貌不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