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画之仙妖劫-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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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族王室后人来说,有何等重要的意义?即使你父亲痛恨我,痛恨他所遭遇的不公,即使最后为所有族人所不容,但他自始自终都没有丢弃过这信物,如果,你不是他的后人,那就只能说明,你是最后杀害他的人”
这话让或慈脸色微变,但却继续冷言道:“这样看来,我还应该庆幸能有祭血这种方式了——对,我是尹谷的女儿,而且那天,我也的确想要去那禁地看看。”或慈冷冷地说道。
这话说得很是轻松,像是不假思索地就说出了禁地两个字,或慈对它的毫不忌讳,让狼王尹绝的脸上稍有不悦,但他并没有动怒,而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就像是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能理解一般,如同一个慈父看着自己的儿女,哪怕他做了天大的错事,他都只会露出微笑,和伸出温暖的臂弯一样。
“你父亲的事……”
“你不必愧疚,也不需要为此对我有什么不同。”没等狼王尹绝说完,或慈抢先说道,“我今天,只是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东西,才让我的父亲眼舌俱毁,才让我母亲在冰天雪地之中死去,让我的兄弟姐妹无一幸存,让我——”或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在这几百上千年里,都无家可归”语气冰冷之至,可言语间却又倍显凄凉。
这话果然让狼王尹绝唇角微微抖动了一下,神情也有些悲伤起来,随后,他长叹一声,才对或慈慢慢说道:“你跟我来。”
或慈面露疑惑,略带不信的看着尹绝,但却并未多言,抬了抬头,跟着尹绝走了去。
这是一间看上很简陋的房间,除了就寝的床,便是陈列在屋的各类动物骸骨,但却并不渗人,感觉屋子的主人很爱整洁,而且,或慈瞟了一下那些骸骨,都是干干净净的,甚至连灰尘都没有。
“你这是要干嘛?”或慈不解也略带不满地冲狼王尹绝问道。
“你父亲自幼骁勇,迎战无数,没有哪一次是败兵而归,这满屋的战利品便是见证。”狼王尹绝并未回答,而是淡淡地说道。
这是,父亲的屋子?
或慈一下僵在了原地。
这是父亲曾经住过的地方?是这个世上唯一还能找到的,曾经有过他和母亲气息的地方?
或慈的鼻子没来由地酸涩了起来,浑身像是布满了蚂蚁,在皮肤上肆意地撕咬着,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瞬间吞噬了她,整个人一下掉入了冰冷的黑谷里。
“你父亲,是狼族不可多得的武将,也是狼族不可多得的忠诚卫士,他对狼族的爱,可以说是远远胜过他自己。”
“够了,我可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或慈几乎是吼了出来,这种情景是她所没想到的。
但与此同时,她的眼睛里却噙满了泪水。
“我不知道,你对你父亲了解有多深,或者是,你是否了解他,但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尹绝冷静地说道,但不可否认,此时此刻,他的心境不见得比或慈好受。
是啊,有时候,回忆真的是一件杀人不见血的事啊。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或慈有些激动地说起来,“哼,就算再有功劳又如何,最终他得到的,还不是剜眼割舌驱逐狼族”泪水从或慈眼中无声地留下,但她却依然是带着决绝的神情,看着尹绝,有种要手刃仇人的痛意从心底涌出。
狼王尹绝抖动了几下嘴唇,艰难地从口中说出,“可以的话,我情愿当初坐上这个位置的是他”
“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或慈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她便突然变回了原形,意想不到地直扑而上,将狼王尹绝瞬间推倒在地,这一切来得十分突然,狼王尹绝虽也感到意外,却丝毫没有躲让和还击的意思。
“或慈住手”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当初要不是因为王,你父亲就不只是剜眼割舌那么简单了而且也是因为王,才保住了你跟你的母亲”
来者正是葵羽,原本就不放心的她,料到狼王尹绝会带或慈到这里来,果然,刚到这,便见到眼前这情形,于是,说话间,她也瞬间变回了原形,意欲冲上去,不想却被尹绝一声喊住,示意她不要上前。
“简单?哈哈,那我们还得感谢他了?”简单两个字,让或慈感到无比地痛心,她冷笑了一声,爪子死死地掐住了尹绝的脖子。
“那是你母亲执意要跟随你父亲,你才得以一直流浪在外”葵羽着急地说道,她已经看到了或慈的爪子深陷入了尹绝的脖子里,真不懂尹绝怎能任由或慈如此放肆,明明知道或慈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哼,是吗?那为何还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或慈恨恨地说道,“真是好笑,为自己开脱,需要找这种理由吗?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证明一切都跟你们无关?算了吧,别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或慈冷笑道,看到葵羽担心的神情,又对狼王尹绝说道:“哈,堂堂狼族,瑛华山众生之首,而你,尊敬的狼王,怎么突然生出这种逆来顺受的样子来,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吗?”或慈对身下的狼王尹绝嘲笑道,她不相信,一代狼王,当真会为了让自己的兄弟,不要王位不要命?如果是那样的话,当初又为何能狠心做出那样的决定?
“或慈我不知道你究竟对狼族和狼王有什么误会,但可能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你所知道的那样,况且,你一直流浪在外,道听途说的不见得是事实”葵羽大声说道。
“够了,别那么多废话,要解释还不如直接去跟我的父亲母亲解释”或慈突然目露凶光,爪子又向下紧了紧,那狼王尹绝的脖子开始渗出些血渍来。
葵羽这时也开始着了急,就在她正欲直扑上前的时候,却听狼王尹绝终于说话了:“如果你父母的死真的跟我有关,我不会做任何反抗。但是,我希望尹谷的女儿,能够像他一样,勇敢果断,也希望他的女儿不要像他一样,太过轻信他人,受奸人误导,歪曲事实。”
“哼,废话少说,我父母的惨遭毒手,可不是由你……”
没等或慈说完,葵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赶紧说道:“等等或慈,等等你……还可以再见到你父母”
这话果然让或慈身躯一震,面色有变,但她马上恢复了平静,正欲发言,却见那葵羽已变回了人形,眼睛微闭,口中微有念词,双手自丹田运气而上,她神情泰然,仿佛眼前并未发生任何纷争,而那狼王也没在生死关头。
随着她双手的缓缓上抬,已逐渐可以看到一丝飘渺的气体自手心而生,待运至胸口处时,便可明显地看到,那是一缕蓝色之光。紧跟着,那蓝色的光亮逐渐地变多了起来,也浑浊了起来,直至最后形成了一团雾气,随后,葵羽双手将那蓝色雾气团抱而起,自胸慢慢推出,待手臂完全伸直后,只是手腕轻轻地一震,看上去很是轻松,但力道却很足,这个时候,便见那团蓝色的雾气自她手中而出,缓缓地从空中飘散到了屋子中间。
葵羽的行为和刚才那句话明显让或慈感到奇怪,所以,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情景,想要一辨究竟,但即便是如此,她却并未掉以轻心,爪子使出的力道也没有变轻。
紧接着,只见那蓝色雾气到了屋子中间后,又渐渐地晕开,直至蔓延到了整个屋子,然后,再慢慢地开始变浅,直到消失殆尽。
在这变化的整个期间里,或慈都眉头紧蹙,冷静地看着这一切,并未放松警惕。只是如今这情景,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什么意思?葵羽是要干嘛?
或慈疑惑地看着一切,难道是葵羽在拖延时间,故弄玄虚?思及此,或慈赶紧对身下的尹绝使了使力,可就在这时,屋子中间开始有了变化。
先是几道虚无飘渺的轮廓缓缓出现,跟着,那轮廓开始明显起来,像是……一头狼?啊,有一只……两只——天,是两只狼
他们看上去那么地亲密无间,其中一只主黑色,略有白毛,毛浓发密,黑白相间,倍显油亮,其体型高大,奥手阔步,看上去很是威猛;而另一只则全身呈纯白色,洁白如雪,似乎一根杂色的毛都没有,其体态优美,步伐不急不缓,紧跟在那黑狼的身侧。
他们?
或慈口中喃喃地念道:不可能,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那前爪也渐渐松了一下。
葵羽暗暗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想必是刚才施法耗了不少元气,所以脸色有些苍白,她有些没站稳地往后退了几步,但好歹还是坚持了下来。
不过或慈的眼睛仍然定定地在那两只狼身上,他们是谁?
难道是葵羽口中的……
或慈双唇抖动,脸上的凶狠瞬间淡去了不少,眼睛也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它们。
而那两只狼,在屋子来回踱了几步之后,便轻松地离地而起,顷刻间,变身为了人形。
那黑狼变身后是一位气度不凡的男人,看上去身强体魄,笔挺如虹,血性方刚,眼光如炬,高昂的头和唇边的不羁显示着他的桀骜不驯,但即便是如此,当他望向身旁那一身素雅的白衣女子时,眼睛里却满是温柔。
白衣女子便是那头白狼所变,她眉黛含春,肌肤胜寒雪,神情温婉,唇角若清风,一双清澈的眸子在与那高大男子对望时,更是柔情似水。
男人轻轻地拂去女子额角的鬓发,随后,又将手温柔地落在女子微微隆起的腹部上,与此同时,两人又是相视一笑,浓情蜜意尽在其中。
这一切就像是在或慈身边发生一样,甚至连他们的气息都能感觉得到。
或慈渐渐松了爪子,瞬间变回了之前的人形,像是被那对人吸了过去一般,从狼王尹绝的身上跨过,朝着那两人走了过去。她的脸上满是泪痕,一双手颤抖着,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摸那凭空出现的两人,但就在要碰到的时候,又骤地停在了半空,就像碰了后,他们就会消失一样。
这就是父亲,母亲吗?
泪水从或慈的眼中倾泻而出,神情如同孩子般脆弱,她双唇微张,像是在说着:抱抱我,抱抱我
这跟刚才那攻击狼王的或慈简直是判若两人。
一旁的葵羽早在或慈放手后,便奔到了狼王尹绝身边,尹绝冲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随后,眼睛便一直停在了或慈身上,那里面是或慈一直想要的慈爱和疼爱,可惜,她心中的那个人,却永远给不了她这些了。
、第四十七章 回忆之狼虎斗(1)
风,像刀子一样,划过脸庞,生出硬生生的疼。
雪,争先恐后地自天际而下,肆意狂舞着。
如今,瑛华山虽已进入了“飓”的尾声,但风雪依然十分猛烈,而且雪似乎没有停的兆头,反而还日渐增多起来,这明显是要进入“茂”的时节了。
在一处不算隐蔽,且不太深的洞穴里,探出了一个的头。
是一头狼,一头公狼。
它神情焦急,在洞口来回踱步,还不时地朝外四处张望着,可事实上,它眼睛紧闭,眼窝处像是凹陷了进去一样,而且,那眼眶周围还有些许血渍,不过许是时间太久的缘故,已跟白雪和尘土混凝在了一起,看起来,就像是硬硬的朱红色的痂。
“嗷……”它的身旁突然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头,一个,两个……四个,是四只小狼,看着体型和个头,应该是半岁左右,一般说来,它们已经可以跟随父母出去猎食了,但此时瑛华山的气候,对它们来说还是恶劣了些,所以,只得暂时在洞穴里等候父母出去猎食回来。
而按理说,应该是公狼出去猎食,母狼在洞中守护小狼,可眼前这情形,却明显是公狼在洞里,母狼出去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都还没回来,芸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随着风雪的加大和天色的渐晚,那头公狼的神情越发地着急起来,而与此而来的,是对自己深深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