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舸争流-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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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警察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冷漠,他冷笑一声,将那把仿五四对准了陈老板的脚板,轻轻地扣动了扳机,子弹发出了低沉的呼啸,没入了陈老板的脚背中。陈老板顿时杀猪般嚎叫起来。“真难听!”眼镜警察皱了皱眉,“希望我再来一枪吗?”陈老板挨了一枪,倒也清醒了下来,他心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不由止住了哭叫声,面现剽悍之色,狰狞地笑道:“你们不是条子!”
“妈的。叫警察!”眼镜警察皱起了眉头,“我讨厌你们学港片的叫法。”陈老板禁不住哭笑不得,只得应了一声:“是是!”“说对了。我们不是警察!”眼镜警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淡淡地道:“但我们比警察还警察!”他一边将枪递给中年警察,一边示意他们将陈老板四人拖入包厢。然后,他缓步走了下去。陈老板上楼后,小饭店便已经关门大吉。“肖老板,你们一家人去天海市的机票我们已经给你们买好了。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吧。”眼镜警察从身上摸出了三张机票以及一张名片,一并递给他们:“你们万一有什么困难。打这个电话给我!”
肖老板满心欢喜地接过了。他们这个店铺竟然可以卖出一百万。这是他当初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谢谢汪警官!谢谢!”眼镜警察挥了挥手,淡淡一笑,目送肖老板一家三口上了出租车,他慢吞吞地关好了门,摘下了那顶大檐帽,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哎哟,这帮人也太懒了,帽子都发臭了也不洗洗。四哥也不帮我借点干净些的。不知道我有洁癖吗?唉——”
楼上不时有沉重的闷哼声穿透了墙壁,传入了眼镜警察的耳际。他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又慢吞吞地走了上去。陈老板正俯趴在地板上,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字典。而那位中年警察则举起一把榔头狠狠地砸了下去,锤在那本字典上。每捶下一下,陈老板便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可又叫不出来,嘴里塞满了臭袜子。
见了这番场景,陈老板的三位同伴简直要吓懵了。眼前的这帮人如狼似虎地绑架了他们,什么也不说,就知道打人。他们开始还以为是一场误会,有人刚想要开口,便被人用条尺狠狠地抽耳刮子,直到瘦脸被打成了胖脸,胖脸又给打成了肿脸,方才住了手。这一下子,他们几个谁还敢开口。他妈的,这不是要往死里打吗?比黄老板还狠!他们不约而同地想。
眼镜警察走了进来后,正眼也不瞧他们,径直拿起了一本英文小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言不发地读了起来。这是什么阵仗?三人不禁面面相觑。忽然,眼镜警察好似想起了什么,抬头招呼身边的那人:“阿海,你的英文学得怎么样了?”阿海苦笑一声,“老板,我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可您还逼我去念英文,这……”
打人的中年警察停了下来,喘了口粗气,冲阿海低声嚷嚷道:“臭小子,我还不嫌自己老呢,你嫌个屁啊。让你学英文是给你机会呢。真是不识抬举!”眼镜警察面现欣慰之色,连连点头说:“还是老夏理解我。我们啊,迟早要向海外发展!你们不多学点知识,那你们就等着被淘汰吧!”
三人不禁再次面面相觑。这种黑社会做得也他妈的太苦了,不由好奇地多打量了眼镜警察两眼。“龟孙子,看什么看!”阿海满脸不屑吼道:“你们以为我们是你们啊!不思进取的东西!”眼镜警察再次皱起了眉头:“阿海,你成天脏话不离口,跟他们又有什么两样!”当着组织后辈们以及外人的面,连番两次遭到训斥,阿海早已满腔的郁闷了。他气呼呼地走到老夏身边,把锤子从他手上一把夺过来,狠狠地往地上的陈老板身上砸去。
这下可把陈老板的三个手下吓傻了,三双腿一软,齐齐扑通跌跪在地,爬到吴晓风脚下,泪流满面地恳求道:“老板,求您别打了,高抬贵手放过陈老板吧!求您了!”眼镜警察故作惊讶,“你们叫我放过你们什么呀!你们不是正经商人吗?”三人之中有个胆小的,哭诉道:“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该骗您!我这就说,什么都说!”
陈老板倒还嘴硬,强打起精神,断断续续地说:“别说,黄、黄老板他们不会放过我、我们的……哎哟……”眼镜警察做了个极其无奈的表情,“看见没,他不让你们说,我也没法子了。阿海,继续!”三人早已吓破了胆,哭叫道:“老板,都到了这份上了,还管什么黄老板啊!”
当即,三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将他们过去的犯罪经历说了出来。眼镜警察冷眼旁观,不动声色打开了一支录音笔,将他们的话统统地录了下来。他们不知道这些冒牌想要让他们说些什么,又不敢问,只顾着一个劲地说,知无不言。足足花了快一个小时,他们方才歇口气,喝了两口水。眼镜警察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两只耳机,戴上了,然后冷冷地命令他们:“你们把你们刚才说的话再复述一遍!”
三人顿时吓得面如死灰,他们知道今天遇上了狠角色。慌乱之间,他们为了隐瞒一些真相而临时编造的谎言哪里还记得。三人竟然开始互相指责攻讦起来。他说这个在撒谎,那个又责骂他也在撒谎。此前的感情瓦解于顷刻之间。老夏见了这番情景,禁不住暗叹道:“吴晓风啊,吴晓风,你真是太令人觉得可怕了。”其实,老夏并不清楚,吴晓风耍出的这些手段实际上算不了什么,一切源自于书本。
“陈友贵,黄克栋门下八大金刚之一,排行第三,来头不小哇!”见三名喽罗身上没什么值得挖掘的东西了,吴晓风抬手让人击晕了他们。世界陡然一下子变得清静起来。吴晓风从衣兜里摸出一小瓶矿泉水,喝了一小口,矿泉水冷得直塞牙缝,他让水在嘴里回旋了片刻,方才咽了下去,然后平静地说。此刻的陈友贵已经被揍得七晕八素了。脚上的枪伤又没人给他止血包扎,失血过多,腿肚子不住地抽搐。他让人扶了起来,死狗般斜靠在墙角,殷红的鲜血不时自嘴角缓缓淌下,染红他洁白的衬衣。
陈友贵艰难地抬起头,仰望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但他的脑袋一阵晕眩,他根本无法看清对方的长相,仅凭模糊的记忆,知道对方带着一双眼镜,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至于对方的来头他完全一无所知,而对方却对他了如指掌。他十分清楚,他栽了,曾经的那股狠劲荡然无存。他冷静地思考了片刻,咽了一口充满血腥味的唾液,有气无力地问:“告诉我,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放过我?”
“我什么条件也不要。你继续做你的八大金刚。”吴晓风淡淡地说:“而且,我还会帮你,帮你挤垮其它几位金刚!”陈友贵断然地摇了摇头,“这个不行。我们八位金刚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是吗?”吴晓风扬起了眉头,“看样子,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老夏,收拾家伙,我们走吧。”他敲了敲额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指了指地上的四人:“把他们四个的衣服扒光,通讯器材统统扔掉,临走的时候再把门锁好。让警察来收拾吧!”
“慢着!”陈友贵忍不住叫道。“你要做甚?”吴晓风讶然别过脸来,瞥了他一眼。陈友贵却不说话了。“把他们的嘴堵起来,省得吵!烦!”吴晓风吩咐道。陈友贵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低声说道:“好吧。我答应你。”“答应我什么?”吴晓风满脸茫然,“我刚刚说什么了?我记性不大好,忘记了。”
陈友贵露出了森然的面孔,声色俱厉地说道:“你可别欺人太甚!”吴晓风不为所动,摸了摸左手中指上的财神戒指,淡淡地说道:“我没欺负你。我在帮你,是不是?我帮你挤垮你的那帮兄弟!这点,你无论如何都得承认,我在帮你!”陈友贵无奈且顺从地点了点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吴晓风淡淡地笑道。他挥了挥手,老夏的一名手下立刻跑到外面去了,转眼间拿回来了两瓶红酒。虽然侵吞另外几位同伴的地盘,这个提议颇让陈友贵心动,但他一想起黄克栋的处罚手段,却禁不住不寒而栗。
吴晓风一边让老夏给他止血,一边安慰道:“放心吧。老陈,我绝不会让黄克栋碰到你的。以后,我会派人严密保护你!” 老夏下手比较重,陈友贵痛得直龇牙咧嘴,一滴汗水自他的鼻梁缓缓淌下。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老夏,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难以置信地问吴晓风:“你真的毫无条件?”随后,他又低声咕噜道:“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吴晓风微微一笑,“你得告诉我几次他们的交易地点。次数不用多,三两次足矣。多了对你倒不利了。”陈友贵愕然地望着他,但却不吱一声,他无法猜到对方的用意。他巴望着吴晓风会主动告诉他,但他失望了。吴晓风自顾自地转过身去,指了指那些酒杯,“干净吗?”老夏的那名手下咧嘴笑了笑,“刚刚洗过的。”吴晓风放下心来,点了点头,拿起酒瓶往那些刚摆好的高脚酒杯中倒酒。
陈友贵盯着他的背影,对他既恨且怕,却又忍不住探问道:“你是不是想把他们卖给警察?”吴晓风头也不回地笑了一笑,回答道:“那么蠢的做法,我才不会干。这事你别管了,先喝口酒庆祝一下吧。”他转过身来,端着两只酒杯,一只递给老夏,一只递给了陈友贵。陈友贵早就口渴得不行了,接过酒杯便一饮而尽。冰凉酸甜的红酒顺着干涸的喉管迅速滑了下去,也带走了他心中的愁恨与无奈。
吴晓风抬脚踢了踢那三名躺在地上装晕的陈氏手下,笑着说道:“你们也起来喝两口吧。放心,你们只要不捣蛋,没什么事都没,而且会比以前赚得更多。倘若不听话,那就像这只酒杯一样了。”一只空酒杯应手滑落在地,“哐当”一声,摔得支离破碎。三人想起陈友贵被扁的情景,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老夏一言不发地望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他的眼中隐有忧色。他不知道,吴晓风将要将红色之旅带向何方!
第二章 翻云覆雨
“四哥,这几套警服我用完了,如今完璧归赵!”吴晓风指了指阿海放在条凳上的旅行袋,打量了一下派出所的值班室,只有汪开来一个人在。“今天轮到你大所长值班了?”汪开来合上了饭盒,然后给他们端茶倒水,嘴上也没闲下来:“你不是说来还警服吗?我担心他们撞见不好,将他们支回去了。”
吴晓风“哦”了一声,让阿海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端端正正地放在了汪开来的办公桌上。汪开来见了那信封,脸色一板,不悦地道:“八弟,你这是干嘛?平常咱哥俩几个喝喝酒,你比我们几个强,代我们结结账,我也就算了。可现在,你还来这一套!不行不行!拿回去!”他态度强硬地将信封塞还给阿海,那模样搞得像是要跟阿海大打一场一样。
“四哥,一点小意思,你就收下吧。”吴晓风笑嘻嘻地说。汪开来将信封往办公桌上一摔,气呼呼地道:“八弟,借你警服,你四哥我已经是违反了规定。可你还跟我来这一套,这不是存心要害我吗?”吴晓风颇感意外,他觉得以前把这个汪四哥看错了。既然对方执意不肯收,他也不勉强了,亲手将信封拿了回来。汪开来咧嘴一笑,点头说道:“这才像话嘛!——对了,你们借警服去干嘛来着?”
吴晓风嘿嘿一笑,“四哥,这个不好说,你就别问了,成不,反正不是干什么坏事!”汪开来“唔”了一声,两眼直往吴晓风脸上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