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后我们不再是朋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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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
雪儿道:“这是该我们的责任。都一样的教法,是周丽用功。”
屠户道:“别的不说,你们能下乡来家访,这是我很敬重你们的地方,往年的老师难得到学生的家。那边的贾宝犯了事,你们还念着他学习好来劝他读书,很让我感叹。”
雪儿不明白道:“贾宝犯事?”
屠户听了,忙明白似的笑笑,说道:“我这张嘴就是包不住话,让你们见笑了。”
那面只听一个妇女喊道:“周丽的爸爸把桌子抹干净,开饭了。”
周丽的父亲向两人笑道:“是周丽的妈,乡下妇女没见过场面,我叫她过来,她说吃饭时见也一样。”
两人只得笑笑。
郭俊康看一眼雪儿,“我们走罢”他低声说。
屠户听见,忙道:“郭老师说什么话?好不容易拉你们来,怎么也得吃了饭走。”
郭俊康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他和周丽相撞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强力邀请他们来,不知是要痛斥自己一顿还是要痛打一顿,事情隔了这么久,他不想再被人提起;何况自己现在对周丽只是尽一个教师的责任,没有其他的想法,若将此事再提起,对他是羞辱的。一面想着时,听见雪儿向屠户说我们吃了饭的。
屠户道:“你们吃饭是六点钟,现在近十点了,你们怎么都要表示表示。今天日子不同,是孩子的生日。”
正说着,看见周丽和她妈端着几样菜来放在桌上。
屠户家的生活水平比别人家高些,端来的都是农村里认为较好的各式菜:皮蛋剥开如花般装在盘子里,又有十几个咸鸭蛋,炖的猪蹄,卤鸡卤鸭,几样小炒,一盘鱼。
两人因吃过饭,郭俊康还不知结局,雪儿又曾经视周丽为情敌,所以都不是有心情来吃。
屠户可不管,硬拉两人上桌,一面打开柜上的十八寸彩电;周丽提来啤酒,无可奈何之中,两人也只得淡淡的吃喝着,祝周丽生日快乐,又长一岁。
周丽也不知道她父亲到底卖什么药,心里怀着“鬼胎”。
郭俊康不敢看她;她也不敢去看他,倒是向雪儿连着敬酒。
雪儿笑道:“周丽你别害我,老师还要回校呢?喝晕了走不回去。”
周丽的妈说:“回不去就在我家歇,明儿一早和周丽一起回校。”
雪儿说已经不好意思了,怎能再打搅你们。
吃喝了一时,屠户说话道:“我今晚请两位老师来的目的,想请你们帮周丽斟酌一下。这也快考了,你们认为她该报什么学校,填什么志愿好呢?”
周丽道:“还早呢,你急什么。”
屠户道:“我先听听老师们的意见,心里好有个底。”
雪儿道:“这要看周丽的意思,还要家庭的经济情况,老师和家长只是建议,不能干涉学生的意愿。”
屠户向郭俊康道:“郭老师的意见呢?”
郭俊康笑道:“我没什么说,林老师的观点是正确的。”
周丽的妈向周丽道:“给老师们夹菜,已经满十七了,该懂些事了。”
两人忙推辞,周丽只得听从命令,给他们碗里夹菜。
郭俊康看她一眼。
周丽腼碘的低头一笑,再无学校里的冷傲模样,真真的显现了十七岁女生的原始羞涩。
这面屠户喝着酒道:“除了高中,如果考中专的话,周丽只能考‘正取生’。如果是‘委培生’,我不会同意的。”
周丽道:“你不要给我压力。万一考不上正取生,你不是不让我读了?”
屠户点头道:“我宁愿你再复读一次,再考。”又道:“凭你的成绩,走到哪里对人说,腰都挺的直些。”
周丽道:“万一复读,我就十八了,十八岁还在读初中,我宁愿不读。”
屠户道:“那你就努力加油。别再成天的东想西想。”
周丽听见,顿时软了口气,说道:“我东想西想什么。”
屠户道:“你自己心里清楚,那边的贾宝是前车之鉴。现在临考了,我不多说你什么,好生学习。不考正取生,休想我让你读委培学校,我丢不起这个面子。”
周丽道:“你不那么不讲理。老师们看见,笑话死了。”
雪儿向屠户笑道:“你们农村人的偏见很大。现在是委培校刚兴起,应该和正取生差不多的地位。外面传谣言说怕不分配,其实是错误的,那么多委培校,那么多学生,如果不包分配,谁还去读。国家不可能不想到这一点。”
屠户道:“读委培多交钱不说,听着就是软牌子,认识我的都晓得周丽是全区第一名,如果考不上正取生,人家问起,我都不好意思说。”
雪儿笑道:“正取生的分数很高,不是都可以考上的。有些差一分,半分,令学生们万分遗憾和不甘心,所以国家才建立委培制度,让学生们能继续念书,或许以后的工作不如正取生的分配,但以后都是靠个人努力,不一定就少挣钱。”
屠户道:“我也这么想过,但在农村里,确实我放不下这个面子。不管在街上还是村上,我也算是有点名声的人,真的,有些话我都不好说,相信老师们是明白的。”
周丽道:“有什么明白不明白,我考不上正取生,你就认为我丢你的人。”
屠户道:“晓得了还不好生给老子努力。”
周丽撇嘴道:“我懒得跟你们上一辈的老脑筋说话。社会在变化,你还守着一百年的思想。”
屠户道:“是的,我是老脑筋,赶不上你们的新潮思想。那面的贾宝就新潮,初中生就谈什么恋爱,结果如何呢?给老师赶出校来,觉得屋里没好意思呆,跑出去打工了,这就是你们新潮!他也算和你差不多,满有把握考的上,结果沦落,毁掉一生。”
周丽道:“你是不是过分?人家都走了,何必还这么说人家。”
屠户道:“说人家?我是说给某些人听。”说着狠瞪女儿一眼。
周丽做贼心虚,不好再顶嘴。
郭俊康听见,觉得屠户都在冲他说,再也不好呆了,便起身来要走。
屠户说再坐坐吧,雪儿说不再打搅你们了,我们真的走得了,十点过了,还有好几里路呢。
屠户挽留不住,只得送出来,一面说以后常来,直送两人到大路上,告了别,他才回家去了。
第十五回 (4)
郭俊康出来,感到出了青天;再呆在屠户家里,他觉得要被那气氛和自己的心虚逼的窒息,天知道屠户知不知道他和周丽的事,是否故意说那话。
雪儿亮着手电,见他走的很急,好像要尽快逃开这地方,她怕路上有蛇横卧,不得不跑上去跟着他。
快十一点的夜静的死寂。
两人走到那路过的晒场时,远远的传来一声愤愤的大喊:“┉┉┉抓贼啊。”
声音传的整个坝都能听见。
两人忙停下来,又听见那声音急速的奔跑喊着,“抓贼啊”“抓贼啊”。
未多久,便听见那边声音哄乱起来。
一会儿,看见些亮光火把从周丽那边的竹林房舍里跑向秧田里,稀稀疏疏的灯火在田里直奔,一会儿又横跑;竹笼里不一时到处都亮起火把手电,纷纷向那面赶;狗也此起彼伏的狂叫起来;又听见那些人追着,跑着,到处都在喊“堵着”“堵着”“不要放跑了”“追呀,追呀”。两人正呆着,晒场周围的人家也惊动起来。
一时便有七八个人提上锄头扁担,打着电筒赶过去,纷纷的喊“抓贼啊”“打死那东西”。
这面高喊,上坝的狗也惊动起来,远远的狂吠。
一些人看见他两人,直盘问;有些家长认得,说是校里的老师。
雪儿怕白惹祸,忙说我们才从周屠户家出来。
那些人方才不问。
听见那面喊的人已向这边追过来,这里的人便离开他们,纷纷的喊着去拦。
两个人虽不是什么贼,倒被这追赶的场面吓的胆颤。如果不是有什么人认得他们是教师,说不定真要被误认为是贼。
瞧这些人的阵势,个个仇恨得什么似的。看着数不清的亮光在空旷的秧田里横跑竖跑,直喊“打啊”
“打呀”
“打死那东西”
有的说“还有一个,大家快找”
人越聚越多,声音越喊越大,追赶也越来越猛。象大集体时围堵狗一样。
看不见被追的人。
人们在不同的秧田里堵着跑。
谁也不管在谁的秧田,纷纷的追着,听得见脚步踢得田里的水哗哗乱响
火把,电筒如星光闪耀,一时听见有人喊“跳下河了”;有些人又喊:“不要放跑了”,想是也跳进了河中。
晒场里还站着些观望的人,有些或许在注视他俩。
上坝的星星灯火也在向这面跑,不知那贼是真的激起民愤还是人们趁势造威,有些也许纯属在想瞧热闹。
突然晒场边上有一条狗猛的直叫,接着又象在追赶,引得附近几条狗也奔过去。
那面早就有人喊还有一个,这面的人立时便跟着狗的咬声奔过去。
终于一条人影被追了出来,直向房舍之间乱逃。
下面的人听见这面吼,一些又赶向这里。
那人霎时出现在了晒场,雪儿将手电晃一下。
那人提着一根棍子一闪,又躲开了。
人群喊叫着扑过来,不一时便听见人喊道:“抓着了,抓着了。”
有人喊:“拖到晒场来。”
跳来跑去的人群里,纷乱的电筒火把中,一些学生也参与进来,直喊着“打”
“打”
“打死”
“打死”
不一时,有几人拽着什么拖到了晒场里,纷纷的人群立时围拢过来。
雪儿忽然间苏醒似的,突地往晒场里跑过去,拨开人群一瞧那被众人拳打脚踢的贼。
那人蜷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疼的直叫。
雪儿不看他的脸,已知道他是谁了。
她大声道:“你们别打了,他还是个孩子!”
那些人不听,仍一边骂着一边狠踹狠打。
有人道:“把那女的拉出去。”
雪儿便立时被人摔出圈外。
她忙爬起来,又冲进去,喊着道:“你们睁开眼看看,他是个孩子。”一面弯身去拉那人。
那人听出她的声音,哭叫道:“林老师,救我。”一面直往她身边躲。
几个人又来拉雪儿。
雪儿死死的护住那人。
拖了一段距离,雪儿终于被人分开。
一人喊道:“都把火把熄了。”
雪儿忙打开手电,捡起一把锄头喊道:“你们别打了,他是我的学生。”
有人道:“少废话!打的就是他!”
有人又去把她手电踢开。
雪儿忙又去护他的学生。
那人紧紧抓住她,哭道:“老师,我错了,你要救我,救我啊。他们会打死我的。”
雪儿恨声道:“谁叫你不争气。”再要说时,头上身上已被人乱打了下来;她身下的学生也被不知无数的拳脚打击着,直叫唤。
黑夜里的人们都乱打着。
雪儿被打疼了,抡起那锄头便乱舞;她刚一起身,那学生又被拖开,一时劈里啪啦声不绝于耳。
他直喊着:“老师救我。”
雪儿再要过去,人们又拉住她,她手中的锄头被人夺了,她便疯了一般去咬那些人,脱开身,忙又奔过去护住,紧紧的将学生揽着,疯了一般的人们直乱打下来。
黑暗中也不知是谁踢在雪儿的腰上,手上,头上,她再也不喊了,任凭那些人打着。
一时有人道:“快别打了,那老师不见了,别打了她。”
众人的拳脚方才不那么密集。
有几个手电忙照过来,看见雪儿把她学生的头护在怀中,紧紧的等着击打。她的头上脸上衣服到处是血水,头发蓬松乱遮着脸,一些也看不出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她的学生想是昏过去了,一动不动。
第十五回 (5)
几个人不声不响又来拉雪儿。
雪儿抬起流着血的脸怒视着他们。
一个人低声道:“拉开。”
又道:“把手电筒灭了。”
众人便在黑暗中又拉开雪儿。
雪儿挣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