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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剧本不是这样的-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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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身体越是燥热,心头却越发寒冰,好似有另一个人借他的眼,冷漠地旁观着这荒诞的一切……

最后一刻,卓繁“啊”的大叫出来,大腿筛糠似的抖动一阵,眼神涣散,肖浛伏在卓繁白皙的后背上,吐息浑浊,良久才缓缓地直起身子,从对方温湿的内里滑出来。

他漆黑的眼瞳注视着卓繁腿间流出的浊白一点点滴下来,弄脏被单,丝毫没有再碰男人的意思,神情淡漠至极。

身上的黏湿让他颇觉难受,肖浛蹙眉将自己整理干净,便头也不回地走下床去,不去看床上的男人泫然欲泣的脸,大殿里除了卓繁未歇的喘息就只剩下清冷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空寂。

——既然剧本要他当个渣攻,那就一渣到底,彻头彻尾吧!
 


、第四章 所谓备胎

却说自那日以后,肖浛很快适应了自己这个吊炸天的新身份。
没当过皇帝?不要紧,有剧本。
不会批奏折?不要紧,有剧本。
不会治理国家不会帝王心术不会开疆扩土不会平衡朝堂势力?统统不要紧,会谈恋爱就可以了!
每个人在学生时代都曾幻想过自己有一只叮当猫,能够用奇妙的道具把所有知识直接塞进大脑里,肖浛也不例外,虽然眼下在某种程度上似乎实现了这个幼稚的愿望,但是他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开心起来。
于是在大臣、太监、妃子们眼中,青帝陛下那喜怒无常的性子变本加厉,变得比从前更加令人生畏。
时有飞雪,纷纷扬扬,整座皇宫如披银衣。
闲福掌灯一溜小跑,在长青殿前稍稍停下,整理过着装才缓步迈进去,高大的红漆木门将风雪隔绝在外头。
他躬身走入里间,只见青帝合目倚在梨花木软榻里,榻上垫着温暖厚实的白虎裘皮,暖鼎在一边烧的很旺,香几正中摆放的青瓷白花瓶内插着昨日礼部卓侍郎送来的几株腊梅。
听见脚步声,青帝缓缓睁眼,闲福忙把热茶送上,一面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陛下的神情,一面低声关心道:“外头好大的雪呢,陛下这么睡可要小心染了风寒。”
青帝懒懒地从榻上站起来,肩上披着的狐绒大氅滑下,露出一身剪裁合身的描金玄衫,他宽肩窄腰,越发衬得身材高大英挺。
“又下雪了?”嘴里虽这么问,肖浛却并不朝窗口望,目光却是落在花瓶腊梅上,不过一日,便已有凋零之相。
“是啊陛下。”闲福注意到青帝视线,连忙道,“奴才方才碰到卓侍郎,还问奴才这几株梅花是否谢了,他好摘些新鲜的,供陛下赏玩。”
不久前,卓繁已被他封为礼部侍郎,朝野上下虽不敢明着说什么,然而暗里地流言蜚语满天飞,无外乎卓繁是靠着爬上龙床以色侍君才这么快平步青云坐上礼部侍郎的位置。
话虽难听,却是事实。
卓繁本就是内敛清高之人,再加上蒙受皇恩捧得太高太快,在朝中受人妒忌,人缘不怎么样,除了那些趋炎附势的谄媚小人,就只有同科探花邵泽与他走的近些。卓繁不屑与谄媚小人为伍,而邵泽虽有同窗之谊,却对他与青帝之间的暧昧纠缠极为排斥,总是一逮着机会就劝他不要痴心错付,再与青帝暗通曲款。一听这话卓繁自然生气,便不愿与他多说,这样一来,每日上朝下朝,就只有卓繁形单影只。
直到不久前,继承文王爵位的亲王世子温暮言自封地回京接受青帝赐封。
想到此节,肖浛心中冷冷一晒,眼光却越发温柔,手指尖拂过柔软的红梅花瓣,好似在爱抚情人的面颊:“他身子单薄怎经得如此大雪,召他进殿罢。”
闲福领命退下。
待门关好,肖浛长袖一拂,登时叫红梅落了满地,枝头只剩零星几片花瓣,孤零零的好不可怜。
卓繁来得很快。
实际上那夜之后的第二天,他就被封为礼部侍郎,正当他官场得意踌躇满志之时,青帝却似渐渐对他失去了兴致,不再夜夜宠幸,虽然时不时对他仍有温存,但更像是青帝脚边的小猫小狗,偶尔兴致来了低头瞥一眼抱在手里逗弄把玩一番,转眼便丢到一边去不闻不问。
陷入恋爱中的人智商总是负无穷,明眼人都看得出卓繁要失宠了,可他陷在其中仍心有侥幸期盼,日日患得患失,可青帝召见他的次数越来越少,宫里的美人越来越多,眼看着自己将要成为被青帝遗忘的无数怨妇中的一个,卓繁终于觉得不可忍受了。
“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肖浛慢悠悠地回头看着跪着自己面前的礼部侍郎,他今日连外衫都没有罩,肩头落满雪花,约是风雪中站得久了,脸容冻得有些发青,鼻头微微泛红,眼眸幽怨半含,乌黑的长发绸缎也似的垂下贴在背后,身子更显得单薄瘦削,脆弱可怜。 
“平身。”肖浛淡漠地吐出两个字,眉头有些嘲讽地略略皱了皱,他实在无法理解剧本诡异的喜好
——身为国家栋梁不思报效朝廷,一天到晚苦逼哀怨想着皇帝又宠信了谁谁谁的娘炮有什么好看的?
以为自己在演甄嬛传呢?
“陛下,这梅——”卓繁怀里抱着几束刚摘的梅枝,抬头却见那青花瓷瓶里插着的竟是几株含苞待放的君子兰。
顺着他的目光,肖浛望着瓶中兰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无所谓地道:“那是方才莫兰送来的,朕见梅花已落,变让人换了,满地的琐碎花瓣,实在扫兴。”
听到莫兰的名字卓繁心头一颤,这不是前日才入宫的男宠么,才短短两日,竟讨得了青帝欢心?
“原来陛下不喜欢梅花,倒是微臣多此一举了……”卓繁怀中紧紧抱着几株冷梅,火热的心也渐渐的冷下去,他盼望着青帝能与他多说两句话,可是他什么也没说。
原来,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自作多情……
望着卓繁失魂落魄的脸色,肖浛也没有太多感概,他虽无心伤他,但更无意爱他。
肖浛只是冷漠地重复剧本中的台词:“爱卿还有什么事么?无事的话,便退下罢。”
卓繁似乎还想说什么,不巧的是,门外正好传来闲福禀报的声音:“陛下,莫兰在殿外求见。”
“让他进来。”肖浛懒得再去理会卓繁,重新回到软榻上窝好,合目养神。
地上的卓繁依旧愣愣地站在原地,理智告诉他应该赶紧离开这个冰冷冷的宫殿,可是他听见殿门被莫兰推开的声音,听见他轻快的脚步声,就整个人都钉在了当场,动弹不得。
莫兰是个十分年轻的美少年,长相颇为清秀,识情识趣,他扭头冲卓繁嫣然一笑,笑容里却满满都是嘲讽。
“莫兰给陛下请安,听闲公公说陛下政事操劳,奴才特地为陛下熬了银耳粥,请陛下品尝。”
虽然莫兰也不是肖浛喜欢的类型,不过好歹还算识趣,肖浛冲他招招手,后者立刻机灵地蹭到他身边,暧昧地吹着气一勺一勺喂他喝粥。
“陛下觉得如何?”莫兰讨好地摸在青帝胸膛上,指尖轻轻地画着圈。
“还算不错。”
得到肯定的莫兰跟只宠物狗似的一下子摇起尾巴,呵呵呵地笑。
被冷落在一旁围观两人浓情蜜意的卓繁如堕冰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长青殿的,时下风雪大作,零星地夹杂了冰雨,卓繁被冷风吹的面白如金纸,呆呆地站在长青殿外的窗户下头,听见里面时不时传出来莫兰的笑声和甜腻的喘息,想象着青帝压在身下挑逗爱抚和疼爱的对象换成了别人,只觉得心如刀割一般难受,恨不得立刻死去才好。
他那么爱青帝,青帝怎能对他如此无情?
然而在里头陪美少年做戏的肖浛也没有觉得好到哪里去——看着这张十六七岁的“童颜”,肖浛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只不过随手伸进衣衫里摸了两把,就叫的比发情的猫儿还浪,更蛋疼的是,他不想喝银、耳、粥!!!
尼玛不是人参茶就是各种粥,不是桂花糕就是核桃酥,作为一只皇帝,他也有啃鸡腿的权利啊!
肖浛已经甜到快要吐了,他觉得莫兰这货上辈子绝逼是吃盐咸死的天使吧?这辈子不甜死不幸福是不是?
他此刻忽然从内心里腾起一个愿望,希望有一天开一个牧场,牧场里塞满了羊驼,然后他就可以天天都站在院子里大喊:草泥马,草泥马!
这个又严肃又吐槽的诡异文风有点不对啊,还是说其实每个渣攻在苦逼文艺的外表下都有着一颗时时在咆哮的心?
肖浛清咳一声,沉下脸示意莫兰把粥拿走,他披衣走到窗前,悄悄掀起木窗一角,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不远处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剧情进行到这里,所谓的痴情男配角差不多也该出场了罢。
隐身幕后的青帝随手从小几上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开始看好戏,身后的莫兰满脸的莫名其妙,本来准备上前使尽浑身解数伺候,结果被对方一脚踹开。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大雪渐渐下得小了,雨点倒是变大了许多。即便卓繁躲在屋檐下,片刻也淋了个透湿,四肢冰凉,面无血色,黑发也湿淋淋得贴在身上,可肖浛无论怎么看都没能看出剧本描绘的“湿透的衣衫勾勒出纤瘦的身段”、“皮肤苍白如透明”、“孤单的背影尤透着倔强,清冷如同高岭之花”这般的楚楚可怜的美来。
倒不如说像个新鲜出炉的水鬼来的贴切吧。
肖浛有点无语的想,倒不是他想嘲讽卓繁,只不过对于剧本喜好一边可劲的虐贱受,把这货放在一个可怜的受害者的地位,一边又往他身上堆砌各种美好惹人怜爱的词句的尿性,委实让肖浛想吐。
卓繁觉得自己很冷,身冷,心更冷,但是脑袋却很烫,烫得仿佛要炸开。
朦胧间他似乎看见有人执伞走近,雨点打在伞面上,急促稠密,他的眼早已对不上焦距,只觉得满世界的银白中,有个高大的身影用温暖的披风裹住了自己,纸伞罩在自己头顶,一手替他挡住满天雨雪。
要是……青帝便好了。
这么想着,这么想着,卓繁就昏了过去。 
此人自然不是青帝,眼下肖浛还躲在窗户后头看戏呢。
这人有着高挑英伟的身形,俊朗温和的容颜,尤其是那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细长的内双,总让人觉得揉碎了一汪温柔在里面,无端多情。
他正是沿袭了当朝唯一异姓王爵位的文王——温暮言。
风雪之中,文王一手执伞,一手揽住卓繁的肩,垂眸望着怀里的男人,纸伞挡不住的雪花和雨点统统落在他黑色的披风和长发上,远远望去,真是一幅动人的水墨画卷。
肖浛吃掉最后一枚瓜子,抚掌而笑,好一个风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
莫兰并不明白青帝到底透过窗子看见了什么,更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只是默默端了热茶递过去。
旁人在想什么,肖浛当然不在意,他的眼追逐着正试图抱起卓繁的温暮言,想到这个完美备胎的终极命运还不是要被小受一脚踹掉,这么痴情又是何苦来哉啊何苦来哉。
指尖拂过温热的杯口,肖浛低头喝口热茶,再抬眼时,恰好看见温暮言脚底一个趔趄差点把昏迷的卓繁给摔出去。
肖浛有点诧异,又有点好笑,谁料文王走了几步停了下来,把人放下歇会,又抱起来继续走。
这下差点没让肖浛笑出声——据他目测,这绝逼是因为卓繁太重了温暮言抱不动的关系,哈哈哈哈。
肖浛目送他们走到回廊拐角,或许是文王实在是力气不大,又或许是风雪天路实在不好走,文王彻底抱不动这个大男人了。
只好将人放下来,看左右无人,温暮言蹲下来歇了会,搓着手哈口气,抖了抖披风上的雪花,最后围着卓繁转了两圈,想了个好主意——他拽住卓繁的左右手,像拖一大捆麻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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