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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倾世·天下唯双-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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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散落,随风飞舞,扬起碎碎花雨。
花衣男子转身离去,寝宫内的烛火再次熄灭。
清风拂雪衣,垂落的黑纱在暗夜中化为飘渺莺羽,他静静的站在隔窗前,月华如联,风姿惑人。
仿佛悬于空中的静默皎月,漠视天地万物,唯独望不却那燃烧的赤红。
他岂会不知,今夜,究竟有多少双眼睛暗藏在他周围。
想要证实他身份的眼睛!
孤雪,下“风花”之毒的人是你吧?
刚才做的那场戏,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
孤雪,我瞒过了他们,
可我也让你失望了,对么?
孤雪,让你失望的不是风花之毒,而是我南宫弄月的残忍和绝情……
是我的残忍和绝情……
他该怎么办?他究竟该怎么办?
功力一日未恢复,体内流淌的魔血就无法克制!一旦魔血发作,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若他变成一个毫无理智,毫无感情的杀人狂魔,他的孤雪又该如何接受?如何面对?
他不在乎杀尽天下人。
但他决不能再让他心碎一次。
雪衣男子紧紧的握住幻水寒,冰蓝的色泽凄寒如水。
这块染血的壁玉,一刻都不曾从他的手中离去过。
他紧握的,是他生命中另一个不可缺少的灵魂。
绚烂如火的烈红在他眼前时刻浮现,明明晃晃,无法散去。
感受着刚才近在咫尺的虹影在顷刻间离他而去,他的心彷佛在刹那间被抽空了。
我的雪儿,我快等不及了!
真的,
等不及了……
…………………………
翌日,落尘轩内,红衣男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那把红玉凤尾琴。
冰弦的光泽莹亮如晶,凝冷寒霜,灼痛着他的双目。
冥邪,你真的不是月么?
不是么?
冥邪,你给了我希望,如今又亲自把这个希望破碎了。
冥邪,你不是月,又是谁?
“宫主——”
低缓的声音传来,似是怕惊扰落尘轩内的寂静与神圣。
赫连孤雪从房中走出,扫过一眼信笺上的内容,冰红的眼眸瞬间划过一丝犀利:
“告诉冥邪,若想要玉灵珠,那幻水寒来换!”


第168章 圣雪王城?醉情灯夜
青烟缭绕的圣雪王城,坐落于江南一带,霸占南武林。
淡漠挑染般的青山绵延起伏,碧空万里,几行归雁。
芙蓉刁碧玉,遥落片片飞花。
天空薄阴,细细落雨,富饶而华丽的城池被烟影笼罩,圣洁而飘渺,落于千里江面的船更画舫鳞次节比,如同一幅陷阱水墨图景。
千山暮雪,盛世烟华。
所有城民都知晓,圣雪王城,是他们的城主为他心爱之人修建的城池。
以“雪”冥冥,落“雪”相思。
放眼望去,整座王城如同千年不化的飘雪,纯粹,神圣。
烟笼散去,城民翘首以盼,只因今日,神月宫主与圣雪城主这两条武林巨龙会在次低做一笔交易!
寒雾笼罩的大殿内,殇落恭敬行礼,“城主,在下并未在江岸恭迎道神月宫主。”
忽然,两根银针破风而入!
冰魄神弹!
殇落垂眸含笑,一脸谦和,闻风未动!
云倾……
两根银针擦着殇落两侧的发丝笔直的摄入殿柱之上,一封信件垂下,小楷挥笔:
——今夜亥时,三里醉湖,相思醇酒,与尔共饮。赫连孤雪上!
弯月深沉,醉情湖绚烂嫣红。
染醉弥漫灯火重重,华灯初上摇撼整片星空。
今日,恰逢花灯节,每逢佳节,相知相伴的情侣们都会在醉情湖中,燃一支花灯,飘向远方,象征天长地久的爱恋。
绚丽的花灯流光溢彩,在醉情湖上闪烁着星星缕缕。
男子一身雪衣,腰间的雪白织带随风飞舞,轻柔如幻蝶,雪白的长靴上金丝镶边,羽绒随风颤颤,斗笠后方的黑纱倾泻如水,在风中轻盈摇摆,杨柳如斯,从她的身后缕缕飘过,沉香醉伊人。
白玉琴飞出悠扬的音律,如梦似幻。细指抚玉琴,生魂交错,那是直探灵魂深处的合奏,琴笛声声,明月倚西楼。
凉亭内,红玉凤尾琴声声俱碎,桃花若雪,落于红衣男子飘扬的银发上,凉亭外,雪衣男子和鸣一曲痴心殇,忍萧索,未愁眠,孤芳冷,情难断!
两人三尺距离,不多,不少!
出尘般的淡漠,静默相思,飘渺和弦落入醉情湖畔,在天地间述说着永不湮灭的歌谣。
“亥时未到,圣雪城主可是等不及了?”淡然的声音从凉亭内传出,红衣男子的手指从红玉凤尾琴弦上离去,似是失去看雪衣男子的勇气。
“等不及了!”
我的雪儿,我等不及了……
再也等不及了……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如今,孤寂与相思如同奔腾潮水,如何能克制不断涌入的冲动和迫切……
哪怕未曾坦诚身份,哪怕只是三尺之遥,哪怕此次相见只是为做一笔交易……
相思毒瘾,无法解!
红衣男子起身,冰红的眼眸惑人妖媚,雪衣男子起身,黑纱飘扬。
他们就那样,静静的看着。
看着彼此。
隔绝一切红尘喧嚣,在岁月烟尘中,隔着三尺距离,深深的凝视!
红眸凄艳,摇晃着颤抖的深韵。
近在咫尺的气息与味道,令赫连孤雪差一点克制不住自己的狂野和心动!
想要狠狠的抱住面前的人,狠狠地吻他!
然而理智告诉她,这个人是冥邪!
不是他的月……
“你是冥邪!”孤雪突然溢出一句话,努力克制自己躁动的血液。
“是……”雪衣男子慢慢走近红衣男子,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我是……冥邪。”
孤雪,我是你的月,
可我如今,只能做冥邪!
只能做与你敌对的冥邪!
“你可愿……与我一起放一次花灯?”黑纱飘渺,一双深紫色的妖眸深深的看着那双注视他的红瞳。
“我是来与你做交易的!”坚定的话从孤雪口中溢出,仿佛是害怕自己的内心在下一刻就要因雪衣男子动摇!
赫连孤雪的眼睛有些模糊,令他分不清那究竟是雾气还是酸涩的泪滴。
“放完花灯,我会把幻水寒给你!”
芙蓉香冷,桃花醉醉,落于两个男子的衣袍上,点缀着如幻的梦境。
“如果你是南宫弄月,我愿意陪你!”
“可我不是!”
赫连孤雪再也无法克制,他欲要扬起手掀开雪衣男子的斗笠,然而却被冥邪狠狠地扼住手腕。
两人僵持在哪里,隔纱对望!
“你为何要遮颜?”
“我有我的原因!”
赫连孤雪微微垂眸,讽刺勾唇,坚定了自己的心志,“我忘记了,我们是敌人!”
“是!”冥邪的语气同样坚定不催。
但你赫连孤雪也是我南宫弄月的人!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话语浮现二人的耳畔。
当年,深紫与惑红的妖眸绽放莹亮的光泽。
——我们是敌人!
——是,但你也是我的人!
或许,从他们相见的那一刻,就在冥冥中注定。
注定是一辈子的敌人,一辈子的爱人。
花灯在湖中徐徐划过,燃烧的光焰宛如绽开的红莲。
星光灼灼,宛如支离破碎的冰晶般光亮。
雪衣男子与红衣男子走到醉情湖沿。
冥邪轻轻蹲下,将手中的花灯递给赫连孤雪,声音平静而不粘风尘:“许愿吧。”
“我不信这个!”
“这是我圣雪王城的习俗,还望神月宫主可以入乡随俗。”
孤雪还没反应过来,冥邪迅速摁住他的手。
雪衣男子的气息,令他根本无法抗拒,甚至是本该有的戒备都无法拥有!
这个男子,仿佛天生就是让他沉沦的!
孤雪的手一松,花灯变掉落到水里。
冥邪手中的花灯也在同一时间落于湖中。
夜风吹拂,银发与垂下的黑纱交织在一起,两盏花灯在湖中随风远去。
美得令人心醉。
减弱的灯火在风中闪烁,飘影如梦。
他们望着两盏依偎的花灯渐渐离去,仿佛正在承诺着一个天长地久的誓言。
彼此却无言应对。
花灯渐行渐远,到最后,光痕一点。
寂寥的湖畔,一杯愁绪,几年萧索。
“了解狼么?”
孤雪微微阖上双目,银发擦着面颊吹过,染上月夜的孤寂,“狼是这个世间最忠贞的动物,一辈子只认定一个伴侣。”
冥邪看向已经远去的花灯,似是完成了许久的心愿,“如果其中的一个伴侣死了呢?”
“那狼会寂寞的守着狼窝,忍受一辈子的孤独。”
冥邪浑身一震,平静的呼吸在顷刻间再次打乱。
孤雪没有看身旁的雪衣男子,冰冷的红眸中仿佛再也看不到天地万物,“我本来不想当狼,可如今,我真的别无选择!”
晚风吹过,醉情湖上涟漪点点,回荡着一个人的声音:
“弄月不让我去找他,我就不去!”
“我赫连孤雪的命是属于南宫弄月的,我要好好珍惜。”
“我倒是愿意瞎一辈子,也不像看到他离开我的那一刻,就算是自我欺骗好了,我愿意欺骗自己一辈子,欺骗自己弄月一直在我身边,只是因为黑暗,看不到他的身影而已。”
“冥邪,你知道这个世间最残忍最痛苦的事是什么么?”
雪衣男子没有搭话,他的身影,寂寞,冰冷,孤殇。
“就是……心爱的人就在延庆,却不能相认!”
“啪——”白玉笛无力的从冥邪手中滑落,摔落到青石地面上,绽放着绝望凄寒的光芒。
清脆的声音令红衣男子的心也跟着震动,仿佛心中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因白玉笛的掉落而疼痛。
“我为什么会跟你这种人说这些?”赫连孤雪起身,再次恢复了孤傲邪冷的姿态,他看着无动于衷的雪衣男子,声音也开始柔和了起来,“幻水寒对我很重要,今夜,还望圣雪城主归还。”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冥邪依旧是看着星星点点的花灯,甚至是没有听到红衣男子的话,“你做狼,可以,但是我,不行!”
“你以为我愿意么!?”
赫连孤雪的情绪愤怒的无法控制,仿佛压抑了整整五年的悲痛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你以为我愿意在这个尘世间孤独的存活么?你以为身不如死的日子好过么?!”赫连孤雪的声音开始颤抖:“南宫弄月把最艰难最痛苦的事留个我,比下地狱还痛苦的事留给我!我现在活着必死还痛苦!”
“你知不知道……南宫弄月就是一个混蛋!我赫连孤雪一生都输给了他,连他死,我还是输给他!他一生都在折磨我,活着折磨我,死了还折磨我!”
“你说的没错!”冥邪起身,黑纱无风自动,“南宫弄月就是一个残忍无情的混蛋,他就是这个世界最残忍罪不可原谅最该死的混蛋!”
“不准你骂他!”冰红的眼眸闪现着嗜血的色泽,赫连孤雪忽然感觉此时此刻,他连仅有的自持都没有。
“我就是要骂!”冥邪慢慢走进红衣男子,声音镇定决绝:“南宫弄月,他让他最爱的人伤心,让他最爱的人痛不欲生,是他的残忍与绝情,让他最爱的人饱受折磨,这样的人死一万次都不过分!”
“你给我住口!”赫连孤雪瞬间腾起冰冷的肃杀寒气,“只有我能骂他,你不准再说他一个字!”
“南宫弄月就是该骂!”
“闭嘴!”
赫连孤雪的掌心凝聚如火的烈焰,张狂的银发乱舞奔腾,阴毒的掌风以极致的速度向雪衣男子袭去……
雪衣男子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轻柔如水的声音从黑纱后飘出:
“我的……雪儿……”
什么?
那一刻,孤雪的掌风在即将打入冥邪胸口时猛然停住,头脑瞬间空白,剥夺了他所有的理智所有的疯狂!
他在……叫自己什么……
心脏在刹那间停住了。
忽然,冥邪的手一扬,趁红衣男子失神恍惚之际,封锁了他全身穴道。
淡淡的迷香侵入鼻息,令孤雪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没有知觉,最后残留的视野中,他看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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