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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捡个少爷来暖床-第16部分

小说: 捡个少爷来暖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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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小气?回头我替你好好教训他!”

洛长安讪笑着耸耸肩,做了个握拳的姿势。

钟远扬摆弄着手腕上的表带,戴了又摘,摘了又戴,

“也不是,”

他弯下腰,动作很慢地穿上鞋。

“他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的。”

洛长安傻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在遇到段恒之前,钟远扬的字典里从不会有寂寞这个词。

而在他离开以后,这个词语只是变成了落寞二字。

他永远抹不去他留下的痕迹。

毕业对于他的意义,竟然是失去。

那之后钟远扬很多次都想拎起行李箱一走了之,但每次都只是想想而已。

毕竟这个地方有太多美好的回忆。

他们在一起所有愉悦忧伤的过往,都被刻进s市的一草一木,一呼一吸之间;好像只要停留在原地,就永远不会被背叛。

有些思念不需要坦白,正如有些迷惘只是借助岁月来将它诠释明白。

他就这样继续留在s市,攻读生物学博士,而一晃眼竟然已兜转了三年之久。

秋日的天气,有一种“战马长歌未有期,山雨欲来风满楼”都难以形容的萧索之感。

晚秋有些浅浅的寒意,钟远扬脸色发青地走出医院的门。

他刚刚完成了从学生到职业工作者的角色转变,至于代价嘛,就是亲眼在旁观看一场血肉模糊的手术。

已经是傍晚了。

昏黄的路灯将他本就修长的身材拉得愈发削瘦。

“钟远扬”,

好像怀疑自己的听力,他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眼睛因惊讶而骤然睁大。

“好久不见,”

他身上的气质比起三年前更加冷峻,但是一开口却又承载了半明半昧的春意。

“我回来了,远扬,”

“我终于回来了。”

“是吗。”

钟远扬很淡然地笑笑。

礼貌而客套。

黑夜很好地隐藏了他的反应,段恒有些看不清。

是否于漆黑中分享彼此的眼睛,也是一种奢靡的陶醉。

此刻钟远扬和段恒就在昏黄泛着暖意的路灯下彼此对峙。

没人肯抢先开口。

就这么近乎尴尬地沉默对立。

“你不好奇我这三年去了哪里?”

像是按捺不住,段恒挑挑眉问道。

“我不需要知道,”

钟远扬回答得很冷淡,而且开始抬起了久久停滞的脚步,像在思索着什么,又看似不经意地抬头与他对视。

“但是很可惜,我虽然不算聪明,也不会蠢到,你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地步 ,”

像是在反驳自己气势上凸显出的略输一筹,钟远扬很快挑明了他想说的主题。

“你走的那天,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我们在一起时遭遇的一切。我列举了种种可能,发现这是一个悖论;如果你不爱我,不会做出那些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来,更不会跟我多费唇舌,说什么冠冕堂皇的鬼话。”

夜风拂来,钟远扬的面部几乎没有表情,平静得好像在叙述别人的事。

“而在我的回忆中,我逐条分析筛选,发觉我可能找到了想找的答案。”

“不仅是在过去的每一次舞会也好,聚餐也罢,只要众人一对你的家庭感到好奇 ,你就脸色大变,扯开话题;甚至只有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你都不会提起家里人的事情,”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表现,或者,说的更加明白一些,这不该是一个身世普通之人的反应。 ” 

像是有些累了,钟远扬稍稍停顿一下,又整理整理混沌的思绪,才继续开口。

“即使不发生三年前的事情,我也终究会亲自,找一天来问问你这个问题。”

“而你的离开,不过是让我探求真相的行动提前一步而已。说实话,就算是感情上被人背叛,你觉得,像我们这样出身的人 ,又会难过几分钟?”

“我一直以为你会懂,但原来,你连与我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段恒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嗫嚅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又生生忍住。

“你根本不配出现在我面前。”

这句话彻底惹恼了段恒,他的脸色这下是完全黑了。

“钟远扬!”

“我回来,是因为,我忘不了你。我离开,是因为我身不由己!”

钟远扬突然有些激动的模样 ,声音里甚至带上一丝颤抖,

“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蠢到不顾一切地赶回来,放弃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只是为了那可笑的爱情 。”

但是这点软弱很快消失不见;

他其实说了谎,因为他的难过心碎,从三年前的那天夜晚开始,就与自己寸步不离,成为他魂牵梦萦的梦魇。

“那我呢?!你以为我没有尊严,我没有那样的家庭吗?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真正在意的是什…唔唔唔…”

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抗拒段恒堵上来柔软的唇。

记得上大学时,他总爱翘课让段恒陪自己去图书馆,往往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忍不住对他动手动脚 ;每逢此时 ,段恒总是羞怯地躲到一排排耸立的厚重书籍后面 ,而他们就与世俗,与社会,隔着一墙书的距离,在洋溢着墨香的房间里忘我地接吻,钟远扬深刻地记得,他的嘴唇柔软得像自己儿时疯狂痴迷的果冻,只是多了一些让人心醉的温暖。

一切恍如隔世,而今,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重新回到自己身体里。

身体里烙下关于那个人的记忆,过了三年,还可耻地在用细枝末节来提醒自己。

可是,他竟然无力去抗拒。

结束的这个持久的深吻,段恒面色潮红地凝望着他。
钟远扬竟不敢去触碰那炽热的目光。

他怕自己再一次沦陷在那片安静的湖泊中。







世事难料【重修版】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面子太重要,自己怎么想,都不过是徒劳的分庭抗礼。

他抬手看看表,朝一言不发的段恒无奈地耸了耸肩,脸上刚才的阴郁狠戾早就跑得无影无踪,在路人眼中他们的模样分别是刚刚一起吃晚饭的好兄弟,只不过其中一个迫于时间的关系,只能暂时与另一个人分手。

怎么会是暂时的分手,如果对于未来没有要求,谁先走为谁做无谓的逗留。

钟远扬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留下了这个夜晚最令人唏嘘的话语,

“段恒,如果你选择的是我,为什么三年前要离开  ?既然离开了,又为什么要在我对你绝望之后,还要回来 ?” 

段恒的身体在夜色中微微颤抖,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远处的人影愈来愈渺小后,低声轻语,仿佛在说给自己听。

“ 我知道,你全都知道。”

那之后的日子,段恒就开始明目张胆地,重新追求钟远扬。

他死皮赖脸地守在千辛万苦打听来的房子边上,不论钟远扬做手术抑或是上课钻研到多晚,回到家里的路上,远远就可以望见一个挺拔矗立的身影 。

但是毫无例外。

每一次,他都目不斜视地走进家门 ,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视线里闯进什么不明物体。

终于有一天。

他记得那天积雨云厚厚的就快挤出水来,像一块被人泡发没有晾开的白色海绵 ,但是很快这块海绵就蹭蹭地黑化 ,暑季的雨水真是说来就来 ,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时间,钟远扬这天好不容易早早下了班 ,却在半路被大雨堵在路口,尴尬的进退不得;夏季天气暑热,他身上只穿了薄薄一件棉体恤 ,总不能光膀子撑着块白布回家吧?

就算能抵挡住大雨,可能还没回家就被路人举报,送进精神病院了 ;何况一块薄薄的布料又能抵挡多久呢;说实在的,有和没有恐怕都没什么区别。

正在犹豫要不要干脆豁出去,钟远扬就看到一辆红色的惹眼跑车刷地停在自己面前,久久徘徊不前;尽管隔着厚厚的玻璃窗,他还是感到某种不明生物的灼热视线正在往自己这里扫荡。

他皱了皱眉,心想真是世风日下,大雨天的还跑出来炫富,都什么心态。

车窗仿佛听到他的批评,欲迎还拒地一点点被人摇下来。

段恒笑盈盈的脸骤然在眼前放大。

钟远扬抽了抽嘴角,终于在无视他一个月后,正眼看他,

“段同学,算起来截止到今天,你跟着我已经有整整一个月了,”

段恒挥手打断他的话,探出头来,笑容可掬,

“先上来再说,学生物的,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

钟远扬有些犹豫,然而仰起头看看天,发现雨势明显越来越大,水流哗哗地打在车窗上,汩汩流下。

这地方位置偏僻,很少有什么出租公交出没;倘若还不找个地方避雨,今天晚上就真的别想回家了。 

认命地叹了口气,他轻轻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子的后排座位上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看起来毫无落座之地;钟远扬只好硬着头皮默默坐到 段恒身边。

一时气氛有些冷。

大概是雨天路滑,段恒格外专心地打着方向盘 ,钟远扬看他那么专注,也不敢开口,生怕一不小心出个车祸。

在一个红灯路口,段恒终于停下。

他转过头,盯着钟远扬的眼睛,神色里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认真,让人不自觉就紧张起来。

“远扬,我知道这么问对你很不公平,但是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为什么离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体谅我的苦衷。”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停车…”

“远扬,我是认真的,我…”

“我说停车!你给老子停车!老子要下车!”

“钟远扬!你为什么不能多替我想想,你也知道,我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我不可以那么随心所欲!”

心情一下变得有些复杂,以及难以言语的晦涩,他艰难地开口,尽量避忌那火辣辣的视线,
“段恒,我原谅你,”

对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是眉梢都染上了不迭的笑意。 

“ 但是,我想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做朋友比较好。”

钟远扬打开车门,向着红路灯旁边的车站走去。

“砰砰砰”

段恒很用力地将拳头砸在方向盘上,很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这句话是自己三年前籍以离开的借口 ,如今被他原封不动地返还。

很好。

他轻轻扬起嘴角,眯起眼睛,紧迫地盯着那个人,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相信谁,背叛谁,需要什么可以去原谅的辛酸,翻越千山,又何必激动着要理由?

什么样的昨天可以被任意妄断,他终究开始懂了,一些所谓的身不由己,都不过是动听的冠冕堂皇。

事情好像在以不可思议的状况发展下去。

段恒说既然是好朋友,那我就搬来照顾你吧。

并未出乎他意料的是,拒绝他的钟远扬依旧拒绝与他合住,还在电话里郑重跟他声明,自己和他只是朋友,不是什么“好”朋友;话虽如此,但对他的态度却明显改观了许多。

至少,那若有若无的敌意消失了。

段恒放下手机时,还隐隐有些不悦,他到底在想什么?既然原谅自己,那意思不就是可以和好如初了么。

拎着一袋水果到了他家,却犹豫不决地在钟远扬门口徘徊了很久。

等到换上拖鞋细细打量这栋房子,才发现根本不是他想得那么一回事。

客厅里堆满了各种杂物,硬纸箱的残骸东倒西歪,角落里还搭着一条崭新的毛巾。

凭着直觉段恒隐隐感到,房间里有第三个人。

除了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的钟远扬,任谁细心聆听,那么他耳边隐约传来的哗哗水声,都含蓄地宣告了第三个人的存在。

淅沥的水声有了停滞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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