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枭宠-盗妃休逃-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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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睿因为东方氏没落,又因为这些年都未出嫁,所以一直跟着大夫人、二夫人一起住在相府后花园中一所小院儿。
这些年来,她除了与萧珑见面就掐,与别人都是相安无事,过着在旁人看来与世无争的日子。
所以鲜少有人会特别留意她日常举动。
这一日,她回到相府时已经很晚,相府已经陷入深夜独有的静谧。
她摸黑进了房间,在黑暗中收拾了金银细软,其实心里很是沮丧:不知日后要去往何处以何为生,可是却是万万不能再停留下去了。
如果被萧珑知道她就是皇上的心腹,如果落到萧珑与龙九手里……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轻手轻脚出门。
只是刚一出门,便有一只微凉的手掩住了她的嘴,随即,她身形一软,失去知觉。
再醒来时,她已被绑在一把椅子上,打量室内陈设,处处透着冷硬和内敛的华贵。
自然是江夏王府。
对上萧珑慧黠的笑,出于多年习惯,她瞪了她一眼;对上龙九冰冷容颜时,她又忍不住瑟缩一下。
龙九漠漠开口:“说。”
他们想听什么,东方睿还是明白的,只是,她不能说。
萧珑对此情形,连一个字都不说,抄起了案上花瓶,走过去便砸在东方睿头上。
东方睿偏头躲闪,还是被砸了个正着。
鲜血顺着她的额头缓缓流下。
萧珑这才说道:“这几年你也辛苦了。我知道了你到底是谁,你也可以歇歇了。”
东方睿抿紧了唇,还是不吭声。
萧珑转眼看向龙九:“将她发落到岛上可好?”
龙九颔首一笑,继而起身。
“不行!”东方睿绷不住了。
萧珑看着东方睿,目光宛若看着她最怕最厌恶的毒蛇,“不行?看着你我才明白,没有什么事是不行的。”
之后,她漠然转身,与龙九相形离去。
“你们不能如此!”东方睿在萧珑身后急切地道,“你们就不怕皇上问起么?我还有要事在身,你们……”
萧珑回眸一笑,“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与其让母亲、东方澈等人知道实情后心焦生气,还不如让她凭空消失一段时间。
在这之前,她想过盘问折磨东方睿一番,可是在看到她的时候,忽然觉得不需多此一举。
这结果是让她最满意的,不是她从里最尊敬最亲近的姑姑、小舅便该知足。
如果是他们,才会真的让她方寸大乱。
只有在确定一件事之后,才会将很多事情想清楚。
才会因此心生愧意:她居然怀疑过姑姑与小舅,居然将怀疑平分成三份。
东方睿不是嫁不出去,是她不肯嫁。婚事一拖再拖,拖到过了最宜出嫁的年纪,再加上在外四年,如今干脆无人提及了。
那四年流离江湖的岁月,所有人都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只有东方睿其实不必在那夜跟随几人离京。后来要被赶走的时候,只说自己身无长物,一个人无法过活。
东方澈最是面冷心热,始终顾及着亲人之间的情分,屡次说情——东方睿就这样跟随了他们四年之久。
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给苍霂传信。
而苍霂想让她萧珑嫁给江夏王,而龙九就是江夏王这件事,知情人太少。苍霂不会把这种惊天秘闻告诉东方睿。
所以,东方睿当初不惜恶语相向,试图阻止她与龙九走近。因为她在等待她们一起回到京城,等待相府与江夏王府结亲。
这样一想,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而至于东方睿是如何与苍霂暗度陈仓有私情的事,萧珑没有对龙九说出。
她知道他对这种事没有兴趣,听都懒得听。
而她也没有兴趣,知道有这么件事已足够。
一个半生被众多女子围绕的帝王,不风流太难得,风流则很正常。
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女,遭遇了在心中敬如神祗般的帝王……很多事没道理可讲,却是很容易就会发生的事。
何况苍霂那种心机深沉到可怕地步的帝王,善于利用、哄骗任何人。
有这样一个人在相府,是最好最隐蔽的眼线,换了大多数人,都不会弃之不用。
不论苍霂对东方睿有无一点真心,东方睿可悲可怜已是此生注定。
只能让东方睿消失,让相府与她潜在的威胁远离,她才能得到安稳。
况且,萧珑与东方睿之间的情分淡薄如路人,她应对起来自是能做到干脆利落。
而这件事,可以先缓一缓再告诉东方氏中人,却不能隐瞒父亲,要让他在第一时间得知此事。
处理完这件事,龙九自然要去见燕时,随之进宫。萧珑则当即返回相府。
依然没有换夜行衣,她一向觉得翻墙进任何地方都比走正门更省时间。
到了书房院,把正在打瞌睡的小厮唤醒,让他去请相爷过来,她则径自入室去等。
萧廷豫没有龙九的坏习惯,书房中没有床、软榻这种东西,唯有三面巨大的书架罗列着繁多的书籍。
有的男人是劳逸结合,例如她的父亲,离开书房就不会谈公务;有的男人则是习惯一心二用,例如龙九,能随时分心做别的事,也能随时收心处理正事。
萧廷豫也和之前的小厮一样,看到一身夜行衣的萧珑很是惊讶,沉了片刻才落座问道:“可是有什么要事?”
萧珑点头,将东方睿的事简略说了。
萧廷豫的脸色自震惊再到肃然,沉默多时,才抬眸笑道:“我知道皇上对任何一名臣子都不信任都忌惮,却没想到,他忌惮我到了这种地步。”
萧珑附和地点头:“也许,在您不反对与江夏王府结亲的时候,皇上就开始疑心您是不是要与江夏王联手夺他的江山——一文一武两重臣结亲,换了我是他,也会噩梦连连的。”
“可那时在几次赐婚之后,已只有相府千金配得起江夏王。况且,现在想想,皇上有恃无恐——我若有谋逆之心,东方睿会告诉他的。”
萧珑不由慨叹:“坐在龙椅上的人,让人越想就越害怕。”太阴险了,她没好意思说出来,怕父亲觉得她太没个分寸。
“坐在龙椅上太累。”萧廷豫自嘲地笑了笑,“被他看着的人更累。”
萧珑料定父亲一定已经有了对策,歉然笑笑,起身道辞:“我也是因为才知道这件事,又觉得不能耽搁,便大半夜跑来了。您歇息吧。”
“你也是,早些歇息。”萧廷豫凝了她片刻,现出温和的笑,“日子过得还舒心么?”
“很好。”萧珑边走边道,“不知娘跟您提没提过——我已开始服药调理,试试。”
大夫人当然没跟萧廷豫提过,他们能不吵架就不错了,这种敏感的话题是没法子坐在一起说的。
萧珑明白,才主动告诉父亲,让他能与自己一样,有个盼头,总比一想起来就犯愁要好。
萧廷豫闻言大喜,“是王爷给你请的良医?”
萧珑顿住脚步,回头,笑,“是啊。”父母这一点倒是一样,似乎只有是龙九请的良医才有希望治好她一样。可事实分明是叶明风一眼就看出她身子不妥当才设法给她把脉的。
如今服的药,出自叶明风开的药方。
“那就好,那就好。”萧廷豫的笑意深浓,“快回去歇息吧。”
这边父女都是心情愉悦,宫里的苍霂与龙九却是剑拔弩张。
养心殿内,宫人全被遣退,唯有君臣二人相对。
“我就不明白了,你给我这么个真假难辨的东西到底是何居心?!”苍霂是越想越窝火,此时说话连显示最为尊贵的那个朕字都省了。
龙九报以冷冽一笑,“我怎知是真是假。你挖空心思要九龙玉璧,我给你了,真假与我何干?”
“什么叫与你何干?!”苍霂更恼火了,“你会不知道我要找这东西的目的何在?!”
龙九言简意赅:“不知道。”
“……”苍霂一时失语。
龙九要走,“臣告退。”
“休想!”苍霂现在是与人吵架的架势,偏偏龙九不正经理会,没办法吵起来,这让他愈发烦躁,只得把话挑明:“你该明白,我要这东西是寻找我失散多年的子嗣,你和我玩这些把戏做什么?我不过是要把这大好河山给你。”他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看着龙九,“这是吃亏的事情么?你是就老老实实承认,不是我就再继续寻找,别和我弄这些似是而非的把戏!”
龙九依然没有正经理会的意思,只是微眯了眸子细究他一句话:“你的大好河山?你的大好河山,不是我当年马踏疆域一战一战打回来的么?”
“……”苍霂再次失语。
龙九语调淡漠,“不论是谁的,我还真不稀罕。”
“这把龙椅,你竟不屑一顾?”苍霂不置信地看着他,“不屑一顾的话,这些年来又为何成为我最大的隐患?”
“是你一厢情愿,将我看成了威胁你皇权之人。我从没有与你示威,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带兵、扩张风逸堂势力,皆如此。”说到这里,龙九轻轻一笑,“我也是个人,想过的舒心一些。任人欺压的日子不会舒心。”
苍霂真的被刺激到了。难道这些年来,他是平白无故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假想敌?
他才不肯承认!
若如此,多年来在龙九身上耗费的心机、权谋不是白费了么?
他是天子,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做的事是毫无价值的。
苍霂冷笑连连,“若是这般说来,你是根本就不稀罕手中荣华富贵?那么如今你能放下么?”
“自然可以。”龙九很有道谢的意思,“臣明日便递辞呈挂印封金……”
苍霂要被气糊涂了,“休想!你想走,萧氏一门也不会随你走。”
这倒是真的。
相府中人放不下手中荣华,阿浔放不下相府中人。
觉得颓然的不是龙九,龙九早已明白这一点,早对这一点心甘情愿。
苍霂颓然不已,因为他能束缚龙九的,不是权谋,只能是情意——要利用他对萧珑的情意,才能将他留在朝堂。
他贵为天子,他希望以权谋天威服人,可这两样对龙九都是空谈。
他沉默多时,才想起唤龙九进宫的本意,气道:“这九龙玉璧一定有古怪!”
“古怪在何处?”
苍霂被问住了——古怪之处就在于,感觉不是真的,却说不上哪里有假。
“所以我才找你进宫,让你给我去查实!”苍霂觉得终于能扳回一局了,终于又能将这难题踢回给龙九了。
龙九却是失笑:“我只知道这就是九龙玉璧,闲时不过当做一个佩饰,哪里能查实它是真是假。”
苍霂等了他半晌,最终摆了摆手,“你——你快走吧!”
再不走他恐怕会吐血而亡的。
真要被气死了。
“臣告退。”龙九拱手,语气居然透着尊敬。
在苍霂听来,就透着讽刺。
讽刺至极。
他生涯中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人的?!
倒霉到家了!
可是倒霉的事还没完,第二日苍霂面对的是,萧廷豫一本正经地进宫和他要人——问他东方睿的下落。
萧廷豫说,昨日他训斥了东方睿几句,东方睿一气之下离开了相府。他不放心,便命人跟随在后,以防她出闪失。后来跟踪的人发现东方睿进了皇宫,便一直等在宫门外的隐蔽处,却是直到今日早间都不见。
所以,萧廷豫就进宫来要人了。
苍霂百般烦恼地看着萧廷豫——
很明显,他的丞相性情中有着无赖的一面,此时是睁着眼颠倒黑白。
可是他拿不出反驳的证据——因为他的丞相说了,跟踪之人是“等在宫门外的隐蔽处”,若追问为何如此,萧廷豫一定会说是怕惊扰圣驾,这是不需要怀疑的。
是以,他唯有唤来燕时,让她带着萧廷豫像模像样地开始在宫内寻找东方睿,给彼此一个说法,也给彼此一个台阶——
相府无缘无故丢了一个人,萧廷豫需要给府中亲眷一个解释。
苍霂被赖上,东方睿的确又是进过宫中,他得给萧廷豫一个对别人解释的借口。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