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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盛世枭宠-盗妃休逃-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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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南烟坐在一棵大树下,双手环膝,脸埋在膝上。
“南烟,”萧珑走过去,轻轻拍她肩头,“谁欺负你了?告诉我。”
萧南烟正是伤心至极的时候,恍惚中听闻这一句询问,思绪蓦然回到了幼年时。
那时的萧珑看到她哭鼻子,总会问这样一句,之后亦总会为她教训欺负她的人。惹完事回府后便会遭到大夫人的训斥甚至责打,萧珑什么都不说,从不曾告诉大夫人是为妹妹出头才总惹是生非。
只是那时一切,随着四年光阴流逝,随着各自母亲结仇越来越深,一切已然定格为回忆。
重逢时的萧珑待她残酷,而今虽然不时相互打趣几句,却总是透着疏离。
是不是一切都是这样,从陌生到熟悉到相互伤害再到疏离怨怼?
可在此时,便是在相府,时时询问她一两句近况的,唯有一个萧珑。娘亲也好,弟弟也罢,都顾不上她了。
心头悲恸,萧南烟起身,拥住了萧珑,却只能哽咽着唤出一个字:“姐……”
萧珑因为她的泪,她这一声呼唤,心头一酸,语声又是柔和三分:“怎么了?告诉我,怎么这么委屈?”
“他……”萧南烟狠狠吸了吸鼻子,“他最终还是后悔了,不娶我了。姐,别再忙了,婚事,没有了。”她说得艰难酸涩至极。
萧珑目光一沉,眉间有了怒意,可也只是一瞬,随即便镇定下来,平静问道:“为何?是什么样的理由,最终使得他临阵脱逃?”
萧南烟缓缓松开萧珑,身躯却向后倚着树干,似是若不如此,便不能站立一样。“乔让儿时由她长姐抚养,学艺回到江南之后,视长姐为母。他长姐有过一段情殇,终生未嫁。”她缓缓抬眼,目光现出讽刺笑意,“知道害得他长姐一生孤苦的人是谁么?”
萧珑一时愣怔,“是父亲?”
萧南烟黯然点头,“是。他长姐近日听到风声,撒出人来寻他。他也是刚刚才知情。”
萧珑看着萧南烟,明眸转动几个来回之后,忽然问道:“他长姐膝下可有儿女?”
“没有。”萧南烟答完,带着疑惑回视。
萧珑忽然气呼呼地道:“那他怎么就不能娶你?难道他真是从头至尾欺骗你与你逢场作戏么?”
“若要真有心欺骗,大可说些惹我记恨的话。”萧南烟惨然一笑,“再者,他长姐断断不肯答应这门婚事,日后父亲得知,怕是也会极力拆散我们的。”
“关乎父亲,那就是上一辈的恩怨,与你们有什么关系?难道萧家乔家世世代代都要记着那点事永远不会有交集么?”萧珑语带不屑,“可笑,幼稚!这又不是你和他的错。”
萧南烟抹了抹脸上泪痕,“可是他长姐已经在赶奔隔世山庄的路上,命人传给他的那封信我也看了,要他立时与我分道扬镳,不要闹出天大的笑话,否则就会与他断绝情分。”
“我看她才是个笑话!”萧珑被气得不轻,语声虽然不高,却是字字透着怒意,“再说了,乔让与你相识时日也不短了,相府中的事想来他也听你说了不少。我们的长辈虽是无意,却把我们两个害成了什么样子?我就不要提了,你若非因为那些事和父亲置气,怎会落得如今的名声?他怎么能因为他长姐一段陈年旧事就与你分开呢?他是不是用这借口在骗你?我不信!”
“没办法。”萧南烟眼底的泪已干涸,“他看起来的确是不好过,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从长计议。”
“去他娘的从长计议!”萧珑彻底炸毛了,连粗话都不自觉地骂出了口,“隔世山庄来来往往多少朝堂江湖中的人?一旦此次婚事搁浅,别人会怎么说怎么看?他们不会说乔让薄情,只会用你的名声做文章——那些个小人的嘴,什么话说不出来?”
“所以——”萧南烟脸色木然地挤出一丝笑,“如父亲所愿,我出家为尼谢天下就是。我从回京之后,日日围着他转,谁能说我没尽力留住他?可是你看,还是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天命不可违。算了,让他去从长计议,我青灯古佛去忏悔终生就是。”末了,无力吐出两个字,“报、应。”
“你胡思乱想什么?”萧珑险些扬手给她一巴掌,“没出息!”
“姐,其实这两日我总在怀疑,你是不是要利用这桩婚事让我娘生气。若如此,其实我更高兴。因为我是真心要嫁给乔让,注定要让我娘生气。便是真的,你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你没做错什么。”萧南烟缓缓握住了萧珑的手,“可此时,我知道你是真的在为我生气为我恼恨,你是真的关心我,怕我受委屈。你还是我的姐姐,多好。”
“肉麻兮兮的!”萧珑白她一眼,“别胡思乱想了,先回房歇息。听话。”她揽住萧南烟往前走,却忽然出手拂过她背部。
萧南烟身躯一软,倒在了萧珑怀里。
萧珑抱起她,举步时看到了容元惊愕的面容。
“正好,你过来,帮我把她送回房去,找人看起来,不要让她醒后做出什么傻事。”
容元却举棋不定,“阿浔,孝道不可失也。长姐为母,你不能由着性子乱来,让乔让……”
“你闭嘴!去死!滚!”萧珑斥责完毕,索性亲力亲为,自己抱着萧南烟继续走,“什么孝道?那要看长辈都是什么东西!长辈给你一刀,你还能笑着问他累不累么?”
“可你就很孝顺。阿浔,你不能莽撞行事,坏了别人与亲人的情分。”
“我才不孝顺。我娘以往是宁死也不肯答应我嫁龙九的,可我还是要嫁!”
这一句引得容元伤心了。是啊,她都要嫁给龙九了,日后就是江夏王妃了。和她表明心意有什么用?他敛起这些心绪,只说眼下,问出心中疑虑:“你不是害怕报复二夫人的计划落空吧?不会的。你暂缓一时,他们还是能够成亲。”
“你个猪脑子!酸书生!”萧珑要不是抱着个萧南烟,早就冲上去给他一顿巴掌了,“我跟着添乱促成婚事,回京后我爹才不会只责怪南烟,他怎么也要给我给龙九一点面子。可是我与龙九来这儿是来办差的,不定哪日就要回京,哪容得他们暂缓吉日?况且,方才我说什么你没听到么?聋了?!婚事暂缓的话,别人会怎么诬蔑南烟?”
“可是,乔让更想等他长姐同意再成婚。”容元只是觉得她太不把男人当回事了,跟着她进到萧南烟房里,“这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你不能自作主张。”
萧珑把萧南烟放在床上,胡乱拉上被子,“他既然先前对婚事无异议,他就必须有担当!他长姐是人,我妹妹就不是人了?他长姐会伤心,我妹妹的心就是顽石做的么?谁让他不问清他长姐就答应娶南烟的?现在,就不要怪我逼着他拜堂成亲。”
说到这里,萧珑走到桌前喝了杯茶水,又继续道,“从长计议?说的轻巧。我能看住南烟不乱跑,我能看住她不会自己剃光头发么?她先前戏弄男人是不对,可因此她就不能嫁人了么?许你们男人浪子回头,女子就不行?我还告诉你,越是她这样的人动了真情越是收不回来放不下。谁也一样,敢阻止婚事害得我妹妹做出傻事,我就把他脑袋偷走当球踢!”
之后,萧珑吩咐人来照看萧南烟,随即出门去找乔让。
容元被她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看着她空前冷冽的神色也的确是被震住了。茫茫然跟在她后面走了半晌,才问道:“可是乔让的长姐大闹喜堂怎么办?那不还是会成为笑柄么?”
“她可以闹,闹得成算她厉害。”语气有着不近人情的淡漠。
“可如果乔让因此与南烟生出嫌隙呢?”
萧珑漠漠一笑,“是我自作主张,与南烟有何关系?是我逼着他拜堂成亲的——他大可以这么对他长姐说。两全其美的事,他应该感激南烟,感激南烟有我这样一个姐姐。”
“……”
容元最终败下阵来来,无话可说。起初他还觉得萧珑未免太护着萧南烟,言辞有些跋扈,可是细细想想她前前后后那些话,又觉得在情在理了。
由她去吧。谁能管得了她呢?
萧珑忽然在此时记起了龙九曾说过的话,回头看着容元,“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在三丈之外最好,否则我就跟龙九告状,说你背叛他大师姐不算,还要欺负我!”
“……”容元真的伤心了。
这叫个什么女人?!
有这么伤人的么?!
他是怎么喜欢上这么个女人的?!
从来是她欺负他行不行?例如此时,她不给半点回应,还搬出龙九来让他愈发失落。
容元的伤心很快转变成了对龙九的火气——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他碰上了?怎么阿浔就这么依赖他?
不让跟着?偏跟着!这是他的山庄!他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
于是,前面走着一个冷着脸的萧珑,后面跟着一个黑着脸的容元,惹得庄内人屡屡侧目,怀疑两个人随时有可能打一架。
萧珑见到乔让的时候,一下子就没了先前的怒火。
萧南烟痛苦,痛得厉害。
可是乔让,他也痛得厉害。
即便他只是平静地坐在桌前饮酒,甚至还挂着一丝笑,心里的痛还是让人一览无余。
乔让身影忽然间就显得无力起来,对一切丧失了兴致的无奈。
那双素来平静的黑眸,忽然间黯沉无际。
萧珑在此时想起来的,是每一次看到过的他对萧南烟的侧目、笑颜。
他比谁都明白所谓从长计议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可他已经夹在长姐与南烟之间进退维艰。所以无力,陷入了茫然。
萧珑从来没见过,这意态姿悠闲却透着极度疲惫的人。
他是有理由疲惫。
龙九可以娶萧珑,因为他能漠视天下人。便是风逸堂主娶相府大小姐,也无人敢说什么。
可是乔让不同。他娶萧南烟,其实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乔让娶个官家女子,江湖中人怎么看他?
他必然了解,可是已经做到不在乎。他分明是真心要娶南烟的。
而他长姐突然命人传给他的消息,就变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他苦,可是,他更累。
设身处地为乔让思索片刻,萧珑落座,端酒陪他喝。
连喝三杯。
之后,萧珑道:“给你三个选择:一,与南烟安心拜堂成亲;二,我易容成你的样子与南烟拜堂,再找人易容成你长姐,局面还是会欢欢喜喜;三,你悔婚,我将你姐姐送到相府,任人宰割。”
乔让听得现出惊讶,“你怎么会生出这种荒唐的念头?”是针对第三个选择而发问。
“那就是她没打算与我爹再续前缘了?”萧珑冷了脸,“那你告诉我,她现在是在发什么疯?!”
“她恨萧廷豫!只是这些年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萧廷豫罢了!”乔让语声恼火,却不知道是陪着长姐一起恨,还是对于这件事很恼火。
“她恨,所以就能拆散你和南烟?她恨,她怎么不早告诉你要远离萧家人?”说着,她站起身来,语声转为平静,“你好好考虑,我还要去帮你们筹备婚事。”
乔让有点瞠目结舌了,“你是要让我变成不忠不孝之人了?”
萧珑的回答落地有声:“你是江湖乔五爷,义字当先!辜负一个女子,是不仁不义!”
容元无奈一笑,坐到乔让面前,“此事终究还要看龙九同不同意她这么做。他同意,你只能与南烟拜堂;他不同意,那就不好说了。”
乔让却报以冷眼,“南烟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你既然这么在意南烟,连丁点小事都不能不介意,那就拜堂。”容元被萧珑训了半晌窝了一肚子火气,到此时终于发作了,站起身来一拍桌案,“你老老实实等在这儿,我不会任你走出山庄半步!”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加了一句,“阿浔做得对,我要帮她!”
“……”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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