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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盛世枭宠-盗妃休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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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眸一瞬,她逼视着萧廷豫,缓声道:“我是不知轻重,可我还知道一切所为何来。如果你不曾娶了姐妹二人进门,相府这些年就不会生出千般是非万般怨怼,不会有我流落江湖的结果,更不会走至今日这境地。你失望,我不失望。你怕死,我不怕死。你不过是要我给你个保证,我能给。我如果注定要连累你赔上性命,那么我不会独活,对你无愧。放心了?请回!”
语毕,她旋身出门。
萧廷豫愣怔怔地望着门外。
何以与最疼爱的女儿走到了这种地步?
这才想起,还没问她身上的毒解了没有,还没诉诸相思之苦。
他真的被惊慌震怒打倒了,失去了惯有的理智。
大夫人与二夫人对他说的都太多,却无一句是他愿意接受愿意聆听的。她们口中的女儿,不是他心里的样子。
所以还未相见之前,便已失望。所以才闹到了不欢而散的局面。
那一句句反诘,是事实。相府所有一切的根源,不过是他少年时用情不专,娶了姐妹二人。
萧珑出门便撞上了龙九。
一个冷眼之后,她疾步而出。
身后一声似带着委屈的猫叫。
吉祥竟一路跟了来,她不知道。
回身将小家伙抱起来,穿廊过院,出了大门,走入晨曦之中。
“去何处?”龙九疾步追上她。
萧珑语声冷硬,“别跟我说话!”
龙九不解,父女两个说了什么?怎么忽然间就变得这般暴躁?
他只能走在她身边,等着她情绪平静下来。
有人牵着马追上来。
萧珑无言接过缰绳,策马回了住处。
龙九亦步亦趋相随。
萧珑转进室内,取了些东西便走出来,站在他面前,语速有些快:“我还是要走。我身上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又是诈死之人,过不了寻常人的日子。什么时候相府被灭门了,我自尽。日后你尽可为所欲为,我随时敬候佳音。不要命人追踪我和吉祥,我一旦发现,必出杀手。此时你也可以拦下我,前提是杀了我。”
她转身之际,龙九扣住她手腕,“你先冷静下来再走!”
“我冷静不了,我今时今日,也有你一份功劳!”萧珑眼中泛着寒光,空闲的手抬起,握着一把匕首,“你再不放手,我现在就自尽给你看!”
是他给她的那把让她防身的匕首。
此时,她用来防他。
龙九忍耐地看着她,“发生了什么,能不能说来听听。”
“放手!”萧珑只强调一点。
龙九的手收得更紧。
萧珑反手,匕首刺向她咽喉。进退维艰,她几近崩溃。
匕首距她咽喉分毫处停下。
他的手握在刀刃上。
锋利的刀刃嵌入手掌,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面。
“你是疯了不成?”龙九眼中没有负伤的痛楚,只有焦虑。不是不怕她再度出手的。
“不让我死,就让我走。”萧珑勉强自己忽略他的手,强迫自己依然目光凛然地回视。
之后轻轻松了手,“这匕首是你的,还给你。”
他想告诉她自己所知道所隐瞒的事,“听我说几句话。”
“休想。保重。”
萧珑没有片刻迟疑,飞速离去。
龙九的手缓缓下落,松开,良久站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走到院中躺椅上,高大身形缓缓落座。
“九爷。”远远跟随之人走进院中,看着龙九手上鲜血,转身吩咐人去拿药。
“不必。”龙九闭了闭眼,“酒。”
有人取来一坛烧刀子,一个酒杯。
颜色清冽的酒倒入杯中,龙九端起来,冲洗手上血迹,随后开始一杯一杯地饮酒。
“走,都走。”他语声中透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亦是前所未有的沉冷。
这次她走,走到何处,他都能够找到她。
只是,她如今这样决绝,被寻到也必然不允他同行。
还要等。
等多久?
发生了什么?
如果她不在,就不重要了。
血一时止不住,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他无动于衷。
甚至觉得,这点疼也许才能帮他缓解心头焦灼。

萧珑策马驰过长街,到了郊野,忽然心里发空,勒住缰绳,下马漫步。
没有家了。
母亲眼里,回相府冤冤相报更重要。
父亲眼里,整个相府更重要。
她终于自由了。
终于一无所有。
如果知道四年来付出一切得到的是这结果,那么在当时,还会那样做么?
恐怕不会。
她宁可带着眷恋死,也不行尸走肉地活。
前所未有的委屈。
苍茫天地,只有一个人将她看得重于一切。
他大动干戈,不过是让她现身。
四年来若有所得,也似只有他。
可她连他都不能抓住。
从来不曾听闻他除了俊美冷血狠戾之外还有什么。
像是将一生的好都给了她。
她做过什么?
临别之前,让他掌心染血。
她缓缓坐下去。
吉祥到了她面前,抬头瞅着她,陪着她伤心。
这与她极为投缘的猫儿,她享有的一份欢欣,也是他给她的。
“什么都给你。”他如是说。
将小家伙抱起,她忽然泪如雨下。

秋日黄昏,苍凉萧瑟。
院落中的男子似已醉了。
星眸看着空掉的酒杯,黯沉无际。
是注定孤独的命么?
是无尽杀戮的报应么?
不过是要一个人,怎么会这么难?
他笑,无尽苍凉。
真想将这一切毁掉。
真想回到四年前,不会离开朝堂,只会步步守护她。
找。
怎么找。
这需要深思熟虑,今日是没有这份力气了。
头脑昏昏沉沉。
暮光萧瑟之中,院落寂静无声。
男子缓缓起身,要去室内寻酒。
马蹄声打破周遭寂静,落入男子耳中,亮了他的眼眸。
他含着迫切,望向院门。
马蹄声停下来。
白衣女子脚步匆匆而入,俏皮的猫儿撒着欢儿跑在她身侧。
龙九呼出一口气,迎向她。
萧珑扑到了他怀里,挂着泪,含着笑。
龙九用力地抱紧她,语声低哑:“阿浔……”过度的惊喜让这铁血男子喉间一梗,说不出更多。
萧珑语声闷闷的:“我是来问你一句话的。”
“说。”
萧珑抬眼看向他,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一句。之后,满脸忐忑。
龙九淡然问道:“又怎样?”
萧珑可怜兮兮地笑,“你还要我么?”
“要。我已知晓。”龙九不容她回应,吻了吻她,“你记得,什么都不能成为我放手的理由。”
萧珑撑不住了,笑着落泪,“你……”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怎会将我看得这么重?
“不许走了,不许离开。”龙九封锁住她双唇,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外面,“跟我回家。”
将她安置在马背上,他回头唤来吉祥,把小家伙放到她怀里,这才上马,环着她回到住处。
他一身浓烈的酒气,夹带着血腥气,查看他负伤的手,萧珑心疼地厉害,先扯下衣摆给他缠起来。手微微颤抖着。
“没事,大惊小怪。”他侧头吻了吻她耳际。
“都是我不好。”萧珑又险些落泪。
龙九又是笑又是心疼,却说不惯柔和的话,威胁道:“再哭就不要你了。傻瓜!”
萧珑破涕为笑,回到住处第一件事,便是给他伤口包扎。
清洗横贯掌心的伤口时,萧珑连呼吸都屏住。
龙九仍是不忍,笑着让她站到一边,自己动手,缠上棉纱后才让她帮忙打了个结。
“都是我不好。”萧珑满含歉疚,继续自责。
龙九笑着啄了啄她的唇,“换你一刻心疼,值了。”随即揽她在膝上,“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我就是觉得,亲人没有我也能照样活得很好,没人把我看得多重。只有你对我好,可我又不能给你一份圆满的日子。与其这样,还不如自生自灭去。”萧珑勾住他,“龙九,我心寒难过,所以就发火了,疯了一样。抱歉,你实在生气的话,就打我一顿好了。”
龙九失笑,“我怎么舍得,你还是个孩子,难免头脑发热。”
便是没有这番解释,他都舍不得责怪,此时听到这满含情意的话,愈发心疼起她来。
“阿浔。”
“嗯?”
“你是真的不会走了,对么?”他环住她,“你不给我句承诺,我怕是不敢出门办事了。”
“不走了。”萧珑腻在他怀里,“赖上你了。我也无处可去。”
“那好。”龙九心里充盈着满满的喜悦,“此时吃点东西,好好睡一会儿。别喝酒了,好么?”
“嗯!”萧珑抬眼看看他,又瞥一眼他的手,叮嘱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你去忙。”

夜色之中,一列黑骑旋风般到达相府门口。
为首之人玄衣素冷,丰神俊朗。
随从个个身手矫健,将欲阻止之人制住,又从侧门而入,打开府门。
玄衣人下马,穿过府门,径自走入书房,“请丞相。”
是喧宾夺主的做派,他的语气却是再自然不过。仿佛天下之大,处处是他家。
随从称是。
相府管家气得要出声喝斥,在对上那道凝着杀气的视线时,心生怯意,怯懦退后。
风逸堂主,龙九。
在见到这人的时候便能意识到。
不过一两日,风逸堂已成为京城热议的话题。
人人自危,满口皆是狠戾嗜血的风逸堂主种种传闻。
在人们心中,他意味着杀戮、死亡、别离。
管家再退后,之后发足狂奔,气喘吁吁去告知丞相。
萧廷豫此时正在三姨娘房内,对坐闲谈。听得管家的话,霍然起身,面露忐忑。
三姨娘也已吓得脸色发白,“相爷,这可怎么好?他、他居然找上门来了?不能请皇上调派官兵来保护相府么?”
萧廷豫苦笑,“只怕是官兵未到,我已人头落地。”
“这可如何是好?”三姨娘眼中现出水光,恐惧入骨,“大小姐没去设法阻止么?她真要看相府遭受灭顶之灾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了!”萧廷豫蹙眉,因为提及萧珑,他反倒没了忐忑,“个中缘由我总要去弄个明白,阿浔不是无事生非之人。”随后阔步去了书房。
看到负手而立之人,萧廷豫目光微凝。
风逸堂主在百姓心中,无形中成了狂魔的化身。
既如狂魔,到了何处自然行径霸道。
可这狂魔般的人物,竟是这般年轻俊朗。
那双眼虽冰冷,却不染尘世风霜。若非那一身尊贵非凡气度,若非唇上那一撇胡须,他只怕是会将他看成翩翩少年郎。
他不近女色的名声,谁不想听都难,今日为何寻找阿浔?
莫非真如二夫人所言,他与阿浔纠缠不清?
到底是阿浔变了心性举止轻浮,还是两情相悦共婵娟?
他引以为傲的女儿,除了昔年江夏王,也只有这般风采无双的人物配得起了。
随即,萧廷豫不由失笑。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闲情想这些。
“相爷安好。”龙九漠然道。
他不屑说这种场面话,萧廷豫听着也别扭,径自问道:“堂主前来何意?”
“来致歉,这两日相府人心惶惶,得罪了。”而事实是,龙九语声中丝毫歉意也无。
“言下之意——”
龙九说得轻描淡写,“玩笑而已,引阿浔现身。”
换做旁人说这种话,萧廷豫一定会给他两耳光,可是面对龙九,他心头火气竟无法发作,只化作两声冷笑。
龙九唇角勾出浅笑弧度,话锋又是一转,“只是,你该死。”
萧廷豫闻言再也克制不住火气:“我的生死自会由天子裁夺!”
“没有风逸堂杀不了的人。”涉及皇权,龙九眼中只有不屑。
萧廷豫不得不信,例如此刻,面前人出手便能让他丧命。风逸堂能堂而皇之走入相府,反客为主,已说明一切。因为相信才失落沮丧。他踱步至太师椅前,颓然落座。
“相爷与夫人,亏欠阿浔太多,却不曾弥补。是以,你们该死。可是阿浔不能看你们死,情愿自尽在我眼前,也不能看你们遭我杀手。”
萧廷豫猛然起身,“你说什么?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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