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驭风师-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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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凌的灵识逐渐淡去，狄雅宁知道他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没有继续追问，回到现实，几个人对此事开始商讨起来。
“我去调查云纱这几天的行踪。”彩蝶国的事情，没有比狄雅宁更清楚的了，她虽然没权没势，但根在那里，调查一些事情比其他人容易得多，也更加名正言顺。
“清明节没去给祖宗扫墓的大巫师名单交给我。”雪笛毕业后就一直在操持严家和姚家的庶务，与巫师群体的联络比较少，所以这件事蓝珝是最好的人选。
姚雪笛点点头，道：“拜托你们了，龙角的去处，我来查！”龙角的外观与鹿角相似，以幕后凶手的心智，得到龙角以后，与其藏着掖着，做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常举动，不如跟你玩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摆在台面上大大方方让人看，人家问起就说是鹿角——反正见过龙王的人又没几个，谁知道这是龙角呢？而鹿角这种东西嘛……在奥帕依大陆上可不是一般的珍贵，只有富贵人家才买得起，她常年在商场奔波，这方面很有优势。
“那我……”严澈非常自觉地准备给自己揽活，可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姚雪笛残忍地打断。
“你乖乖准备期中考，别瞎操心。”
“……”
——
狄雅宁飞鸽传书到妖精谷，问迪卡波灵石的最新情况，信鸽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五天时间，在这五天的时间里她也没闲着，找了千老太太了解天使部落的政界现状。
她绝不会天真的认为，刺杀龙王的事件仅仅是某些居心不良的商人，就凭云纱也是嫌疑人这一点狄雅宁就确信四国政府高层必定参合了一脚，虽然他们在事情发生的时候表现得非常惊慌，好像真的非常担心龙王会发怒的样子，狄雅宁却深知政客往往有两副面孔，论演技绝不会输给地球那边的影帝影后。而她自己也是在政治权力中心长大的，深谙其中门道，自然清楚不管是君主制还是民主制，政界永远不会阳光明媚。
“你真的想知道？”千老太太再一次向她确认。
狄雅宁点点头，“外婆，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如果对家里的处境没有深刻的认识，哪天闯祸了，说不定就会连累全家人的。”她来千家已经半年了，家里人虽然没有在她面前提过元首对千家的看法，不代表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千兮榆下葬那天，副总理招风耳在千家陵园里横加阻拦；腊八节后，狄雅宁第一次乘坐公交，因没有被获准享受和千家人同样的免费乘车资格，被售票员推下车。
事情不大，但隐藏在背后的问题却很多。
她不是童话故事里天真无邪的公主，而是在现实中经历残酷宫斗活下来的皇室子孙，该有的政治敏感都有，她不会真的以为千家人受天使部落的公民爱戴就等于得到统治阶层的欢迎，这一点她早已在千兮榆身上体会到了。
“我们做长辈的，往往恨不得孩子一辈子都天真无邪，幸福快乐地过日子，不晓得社会上的任何丑恶，更不愿意让他们看到现实的残酷，对你妈妈，我就是这样教育的，结果你也看到了，那是我这一生中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千老太太躺在柔软的床上，把狄雅宁搂紧怀里。
“外婆，你这样抱着我，手臂会麻的。”狄雅宁挣扎着要起身。
“别动。”千老太太伸出手按住她，慈爱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很久，“你长得像榆儿，每次看到你，我总以为是她站在我面前，好像时光倒流了似的。”
狄雅宁闻言不再挣扎，非常乖巧地任由千老太太抱着。
“我差点就犯了当年的错误，你刚来的时候，我怜你父母双亡，不忍心你再为生存苦苦挣扎，就想给你打造一个坚不可摧的城堡，把你牢牢地护在里面，不受任何伤害，可是我却忘了，你刚刚才从彩蝶国的皇宫里逃出来，我的城堡只会让你回到原地罢了。
我和你外公辛辛苦苦打拼了大半辈子，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取得如今的辉煌，表面上看千家是天使部落的勋贵之家，其实你知道吗？千家的荣耀在你外公去世以后就去了一半，如果哪一天我也去了，你的舅舅们也无法支撑起这个家，因为元首他们看重我们家仅仅是因为我这一辈人所掌握的知识，这些知识是没有办法传授给你三个舅舅的，因为没有现实基础，谁也不知道该怎么掌握和运用那些先进的科技，所以只要我一死，千家很快就会没落的。”
“可是，舅舅他们又不是那些纨绔子弟，只知道吃喝玩乐，他们都很有作为。大舅舅是主教，天使部落好多人都很崇拜他，二舅舅是公职人员，政界的人脉也有不少，三舅舅是音乐家，到处都有粉丝，他们三个人有哪个敢轻易动的？”
“孩子，你太天真的，你大舅舅是主教又如何，主教之上还有教皇，他再受崇敬还能比教皇还牛？”
“可是，教皇不是王家人担任的吗？我们有二舅妈。”
“你二舅妈是王家的女儿没错，但她已经嫁入千家，对于王家而言，已经不是一家人了。”千老太太以前认为元首给了千昊大主教的位置，是看重他的能力，一度对他们感恩戴德。直到最近几年才逐渐意识到这些都是浮云，国家大权千家没有沾上一星半点，反而被元首捧得太高，外表看起来风光，内里却摇摇欲坠，千家的命运被攥在别人手里，随时都会崩塌。
“同样的道理，你二舅舅在那个位置上，地位不高不低，看起来有权，实际上只要上级一下令，他随时都会失去一切。至于你三舅舅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人气音乐家而已，粉丝再多又能顶个鸟用，他们都很理智，又不是地球那边的脑残粉，谁会为了一个偶像跟权力集团对抗？活得不耐烦了吗？”
“元首好奸诈！”
“不奸诈，怎么坐稳那个位置？真正的好人善人只适合做臣子，不适合做君王，这个道理你比我清楚。”
狄雅宁轻轻应道，“嗯，好人是活不长的。”
千老太太翻了个身，把手臂从狄雅宁身下抽出来，活动了几下，“好大喜功是上位者的通病，他们心眼小，绝不能容许别人的声望和权威凌驾在他之上，若有这种人出现，那人必死无疑，但他们同时也是最有耐心的阴谋家，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忍受下边的人名望比他高很多年，直到那人的利用价值被完全榨干才会动手。”
如果，在那人的利用价值还没被完全榨干前，出现另一个富含利用价值的对象，那么他们不会介意提前动手。而这个情况已经出现了，邱妮的生还代表着她的替代者出现，千老太太的剩余价值已一文不值。
狄雅宁也想这一点，“外婆，你是说元首非常期待地球那边的人的到来吗？”
“是的。”
“我有个问题没想明白，在四国的统治阶层眼中，是人才重要，还是资源重要？”
海神一族于人类是一把双刃剑，龙王偶尔的灵力失控能为他们带来新的成员、新的科技，但海神一族的存在却限制了人类的活动范围，如果要在这两方面取舍，他们会作何选择。
“这个……很难说。”千老太太也拿不准他们的想法，“虽然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只要有人在，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但光有资源没有人才的话，工业时代的到来会很缓慢，他们会选择人才还是资源，就得看他们的耐心了。龙王死了，地球与奥帕依的联系就会切断，人才没了，他们需要努力很长的时间才能迎来大工业时代，龙王不死，人才还能时不时补充进来，科技理论有了，资源却严重匮乏，大工业时代已然遥遥无期，如果按照我自己的推断，他们很有可能会选择……”
第97章 屠龙组织（补7月4日）
“资源。”
人类是一种高等智慧生物，但在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的高度时，往往会把这种智慧应用在不该用的地方，这个时候的人类反而变得愚蠢起来。
就拿捕鱼来说，在过去，渔民通常会用网孔比较大的渔网捕鱼，这样做能让小鱼得以生存，以待来年的丰收，是一种良性循环。
但是现在呢？为了追求产量，渔民丧心病狂地使出各种手段：小孔渔网、电网、投毒……短时间内获得了丰收，可是按照这种捕法，没几年就无鱼可捕，最终没有收成，就转向更小的海产品，依然是用那种断子绝孙式的方法，造成恶性循环。
没有人会意识到一开始的毁灭性捕鱼方法就是错的，待到生计难以维持时，渔民也不会得到教训，哪怕改行，也会按照之前的观念向大自然掠夺生存资源。一边在为自己的未来发愁，同时又亲手摧毁通向未来的光明大道，这就是人类。
人才和资源哪个更重要？人类从来就没有做过正确的选择。
大多数人类只看到眼前的利益，所以千老太太根本不敢指望他们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那样的话，刺杀龙王的幕后凶手里，天使部落的元首也有份？可他既然非常渴望人才的到来，怎么舍得让龙王死？这不是很矛盾吗？
“这次刺杀他可能没有参与，但邱妮来了以后，可就说不定了。”他们眼馋海洋资源以及馋了很多年，忍到现在已经接近极限，奥帕依，很快就会乱起来的！“记得转告龙王，一切小心。”
“姚阿姨提醒过他了，只是外婆你……”狄雅宁想到邱妮，她的到来无疑会取代千老太太的地位，那样的话……“他们会不会卸磨杀驴？”
“啪——”千老太太抬手就往她屁股上招呼，“谁是驴！”
你关注的重点错了……“人家只是担心你……”
“不用担心，在他们还没有确定邱妮的利用价值之前，不会轻易动我。”千老太太盖紧被子，“哪怕邱妮的利用价值比我高，要完全取代我得过多少年，呵呵……从我来到这里，到跻身天使部落上层社会，用了三十年的时间，她仅仅比我晚了五年来到奥帕依，年纪又那么小，会的不一定比我多，等她到了我这个高度，我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个世上。”她都快七十岁了，怕啥？
“我就怕他们脑子进水。”
“他们可不是狄家那群老顽固，在某些方面是很聪明的。”没用对地方而已。
——
第二天一早，狄雅宁悄悄起床，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开门就看到腿上绑着银环的信鸽停在窗台外面，鸽嘴轻轻敲击着紧闭的玻璃。
迪卡波的信息！
狄雅宁将玻璃窗打开，取下鸽腿上的银环，上面画着一个火冒三丈的头像，底下是一行字：我马上就来，等我！十五日晚上到，严家见！
看来灵石的确被盗了！
云纱的胆量真不是一般的大，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就开始蹦跶，关键是他们都认为云纱会消停一段日子，所以都对她放松了警惕，这才给了她空子钻！
从彩蝶国那边传来的情报是这样说的，云纱在边城休养了三天后就启程回丹桂城了，从那天起就把自己关在寝宫里养伤，还发了话，伤没好全绝不出门，把朝政都交给狄氏一族打理。
众人都以为她是羞于见人，谁又能想得到她是趁此机会跑到妖精谷偷灵石了呢？
狄雅宁恨啊！她辛辛苦苦挖了个坑，原以为能让云纱跌个狗吃屎，结果到头来反而给了对方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金蝉脱壳！
她早该想到的，从春节后她在官道上遭遇的那场刺杀就可以推测云纱跟一股未知的势力相互勾结，而这次围杀龙王的阵仗里，狄雅宁从龙王的描述中看到了似曾相识的身影，她更加心惊：幕后凶手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