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是劳资的!-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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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想,如果母后还在世,她会怎么做。
如果,当初沈佑的身份没有被发现,如今的他,又会怎么做。
可是,现在,没有人能替我做决定。
在奉先殿跪了一夜之后,同州的州县大人被杀的消息传来,朝中的大臣更是忐忑不安,他们在光明正大殿上要求皇上议和,可是我却如懦夫一般没有上朝。
大总管告诉我,光明正大殿门口的大臣吵成了一团,问我要不要过去瞧瞧。
我却摇了摇头。
是和是战,我还没有想好答案,去了也是无法解决问题。
“皇上!皇上!”
奉贤殿的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哭声,门口的小太监迅速的阻拦住哭闹的来人。
可这一身动静让我恍然回了神,我站起了身子,揉了揉早已发酸的腿脚,颤微着身体走向了奉贤殿的殿口。
两扇朱红色的铜门大开,对面刺眼的阳光直射而来。
而地上,淑妃娘娘正领着赵宁珊跪在了我的面前。
淑妃娘娘一脸的泪痕,她哭诉着对着我道:“皇上,宁珊是您的亲侄女,臣妾恳求您不要将宁珊嫁到匈奴,她才十六岁,嫁给一个死人她还有什么活路?”
淑妃娘娘哭的伤心欲绝,仿佛求和的事情已经铁板铮铮。
地上的宁珊也哭的落雨梨花,眼眶红红的望着我,恳求道:“姑姑,宁珊想留在京城。”
早日的太阳有些刺眼,我的视线有些乌黑。
“皇上小心!”大总管在一旁提醒道,我伸出手扶着身侧的木柱,望着跪在我面前的二人,这才想起匈奴人提出要将赵国公主嫁给乌元冥婚的无理要求。
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想要求和吗?
我脚步虚浮的向前面走了几步,淑妃抹了一把泪水,见我毫无反应,跪在地上向我这个方向挪动了几步,“宁珊贵为公主,身份尊贵,求皇上千万不要将她嫁道匈奴,臣妾就只有宁珊一个女儿,臣妾求您了!”
说着,她跪在地上,磕着头。
响声一道接着一道,宁珊痛苦着扑了过去,大声喊着:“母妃!”
我有些心痛的望着她们痛苦的摸样,赵宸穆没用,可我何尝不是也没用吗?连赵家的人都守不住,又如何去守着天下人!
“姑姑,宁姗不用去,我去!”
一片痛哭声中,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落下,我抬起了头,晨光中,宁霜穿着一身耀眼的宫服走到我的面前,她扫了一眼地上淑妃和宁珊,轻声对着我道:
、第75章
“姑姑;宁霜自愿请去匈奴和亲。”
烈日下,宁霜的这句轻语让地上哭诉的淑妃顿时禁了声;奉献殿外陡然静寂了下来。
我抬头,望着宁霜脸上的轻浅的笑容,心中却莫名的哀痛起来。
宁霜却看着我静静的开口:“宁霜身为长姐;愿意前往匈奴,保我赵家太平。”
我紧紧的抓着身边的门柱;沉默着;哀痛着;却说不出一句话出来。
和亲的人选的一但定了下来;朝中的大臣皆是大定。第三日,我终于出现了朝堂之上;大臣们瞧见我的身影也纷纷松了一口气。
蒋太公躬身问我:“皇上可是想清楚了;我等要同匈奴求和并将宁霜公主送往匈奴?”
我抓紧身侧的扶手,不,我没有想清楚,我不想让赵国如此的屈辱下去。
“皇上,赵国血汗男儿众众,您真的要同匈奴签订如此丧权辱国的条约吗?”
朱少卿忽然出列,举着板芴急急出声,“这场仗才是开端,宁霜公主也要为此牺牲,赵国的九个州县也要沦为匈奴的附属之地,微臣虽然文仕出身,可是臣愿意同当年的赵高祖一般,弃笔从武,舍身入战场!”
说到此,朱少卿的脸色皆是激愤之色,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恳求我收回求和的命令。
可是,没等我开口,殿外传来了消息,匈奴人在江口又斩杀了一名军队统领大人。
朝中的大臣顿时惊吓的满身是汗,他们纷纷厉声出口,“朱大人年轻,以为上了战场就能反败为胜了吗?匈奴人如此凶残,不过三日,他们杀掉了四名我赵国的官员,不求和,只会激怒他们,即使这场仗打赢,百姓会遭受怎么样的磨难,赵国会损失多少,朱大人可是衡量过?”
“可如今,各位怎么知道求和之后,匈奴人便会偃旗息鼓,退出中原边境!”朱少卿似乎心有不甘,仍然赤红着脸辩驳。
殿堂下吵成一团,最终,他们收了声,拱着手对着我倒:“是和是战,请皇上给个定夺。”
空荡的大殿,所有的人都等着我的答案,尽管我的心中存有同朱少卿一样的不平,可是,我却怕,怕这样的仗开打后,最终落入中原血流成河的下场。
良久,大殿上终于传来了我声音,我轻声道:“通知匈奴人,我赵国和,命他们放了同州的军官和百姓!”
就像是尘埃落定,等到了结果,所有的人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
散了朝,我问颜太傅,这样的选择我可曾做错了?
颜太傅却答:“皇上,世上之事,皆有因果,什么样的因皆有什么样的果,没有一条绝对平坦而没有代价的路,最重要的是,圣上您选择了这条路,您要知道该如何走下去,逞强不在一时,此刻的耻辱,定会由他日的努力来血洗。”
匈奴人终于停下了屠杀赵国大臣的兽行,他们拘留了同州的百姓,派出了使臣来商定事宜。
宫中终于沉寂了下来,可是这样的静默让我感受到一丝没有人气的恐慌。
听说宫里正在赶制宁霜的嫁衣,阿桃坐在靠椅上,正红着眼睛为宁霜绣嫁衣上的披肩。
我在暖阁外望着阿桃手中艳红的披肩,上面绣着金色的牡丹花纹,多么喜庆的色彩,公主的出嫁本应该是一件多么令人欢喜的事情,可是如今,宫中那股沉闷的气氛让我心中凄凉。
这样的悲剧不应该由宁霜来承担。
“哎呀!”阿桃忽然叫出了声来,我顺着声音朝着她望去,阿桃抖了手,吸了吸了吸手上的血珠,即刻,她有些伤感的开口:“宁霜公主嫁给那个匈奴太子,过去当寡妇吗?公主千金之躯,竟然要受这样的苦。”说着,她的声线低了下来,带着几分颤音。
“别说了!”阿碧走了过来,递给她金色的丝线,“宁霜公主心地善良,会有好报的,你小声点说,别给皇上听见,你知道,将宁霜公主送往匈奴,皇上心中不知道多疼,咱们都别说了… …”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心中万分酸涩,慢慢退出了殿外。
宁霜出嫁前的一晚,我在宫中摆了一道宴席,宫中清清冷冷,走了一拨又一拨的人,我甚至不知道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宫中又会剩下几个人。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我宁愿将宁霜嫁给宋家的那个憨头,也好过今日这样的身份。
晚宴设在如芳苑,清冷的一桌没有外人,宁文坐在宴桌上整张脸都冷冰着,似乎集聚了几日的怨气,冷冷的坐在宴桌的一旁,不言语。
院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传膳的宫婢们将菜肴端上退去后,谁也没有动筷。大家心里都明白,用了这顿膳,宁霜便要离开京城了。
宁霜倒了一杯酒,透明的液体从银壶的细长的壶口中倾倒出来,宁霜双手握着酒杯站起了身子,笑着道:“宁霜明日就要出嫁,此后便再也看见不见姑姑了,这杯酒,宁霜敬姑姑一杯… …”
宁霜的话还未说完,举起的杯盏便被身侧的宁文打翻,银杯翻转,液体飞溅,冰冷的酒水飞溅出来,溅到了我的脸上,带着辛辣气味的液体刺得我微微闭上了目,阿桃在我身侧赶紧走了上来,掏出了巾帕小心翼翼的为我擦拭。
“宁文,你太放肆了!”昭妃丢了手中的筷著,面容阴厉。
我挥了挥手让阿桃退下。
宁文实在憋不住了,他猛然站起来身子,“姑姑明知到四妹要嫁给一个死人,还答应下去,明天四妹就要走了,这顿饭你们吃的下去吗?看着四妹这么年轻就要过着守寡的生活,在匈奴那种蛮恶之地,你们心中就舒坦了吗?”
淑妃却在此刻开口:“是宁霜自己恳求去的,宁文你着急什么!”
“呵呵!”宁文一下子冷笑了出来,指着淑妃道:“四妹自请而去?你当真不知道四妹这么做事为了谁?若是你明天出嫁的是宁姗,淑妃娘娘还说出话来吗?”
宁文的话一落,宁姗的身子抖了一抖,瑟缩的往淑妃的身上靠去。
“够了,宁文!”昭妃大声呵斥道。
可是,宁文却不停口,他满脸气愤:“国家的胜败为何要以一个女人的牺牲来成全?”
宁文一把掀开了自己面前的碗筷,对着我们大声的吼道,脸上赤红。
我站起了身子,望着他,轻声开口:“宁文,我知道你在心底里怨我,不止是你,我知道还有宁霜,虽然这是宁霜自请而去,我知道宁霜心中定然也有怨气。”
宁霜不说话,她面容安静的望着我,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浅笑,带着几分感伤。
我心中一痛,转瞬望着在座的每个人,“为什么要牺牲宁霜?因为这就是战败的耻辱!因为战败,我们不得不向匈奴人低头,因为战败,我们不得不委曲求全,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即使被骂懦夫,我也不得不如此做,宁霜是我的亲侄女,可天下百姓也是我们赵家的根基!”
宁文却是跌坐在座椅上,不甘的望着我,“不,不应该这样,不能毁掉宁霜。”
众人皆是沉默,赵家,自从祖父领兵以来,从未如此落魄,可是就在我的手上,却不得不这般卑微的低头,再没有人比我更感受到和字对我来说的莫大耻辱。
我颤抖着手举着手中的杯盏对着宁霜道:“宁霜,这杯,姑姑敬你!为天下黎民敬你!”
说着,冷酒入口,却如世间最滚烫的液体,烫的我心如万蚁噬咬。
众人皆沉默着举着手中的杯盏,一点一点喝掉这里面瑟苦的酒水,宁霜坐在我的对面,始终带着微笑,琉璃灯昏黄的灯光将她的笑容一点点氤氲,化成了一道暖色的涂彩镌刻在了我的瞳孔中,再也忘不掉。
散了席,我沿着水榭上的长廊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一年又一年,水中的荷叶又撑出了细长的茎秆,撑着墨绿的荷叶亭亭在水面。
水榭的宫灯飘晃,就像我此刻的心一般找不到着落点。
忽然,前方的大总管打着灯笼走了过来,看见我的身影轻声道:“皇上,朱大人早就在书房门口等候了多时,皇上要不要见一面?”
我抬起了头,望着大总管的身影朝着书房走去。
朱少卿站在书房门匾下的立柱旁,一身藏青色的朝服裹着俊年袖长的身躯,他抿着唇立在一盏耀眼的宫灯下,望着我渐渐走来的身影,拱着手弯着腰身对着我道:“臣自知求和已定,臣此事前来不是为国事,而是为臣一件私事。”
说道这里,朱少卿顿了顿,我静静的望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朱少卿低着头,撇过脸,沉着声道:“臣恳求皇上,明日宁霜公主的出嫁,愿皇上派臣亲自送嫁。”
“为什么?”我轻声问他。
朱少卿却沉着声音,却带了一份无法忽略的痛楚,“臣爱慕宁霜公主,然公主大义舍身为国的精神让臣羞颜,臣知配不上公主,但奢求此生能陪公主走在京城的最后一段路。”
月光下,我望着朱少卿这番恳求的声音,努力的扯着嘴角故作轻松的开口道:“好,朕答应你!”
第二日,京城的朱雀大街上走来了一批匈奴人,他们穿着一身盛服驾着马望着皇宫的方向走来。
宫中张灯结彩,喜庆的大红色染遍了整个皇宫,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都不曾带着一丝欢笑之意,宁霜穿着一件贵重而繁华的礼服从她的宫中走了出来。
礼冠上的流苏遮住了她的脸,她被宫人搀扶着望着午门的方向走去,踏着脚下柔软的红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