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下灰飞烟灭 作者:陌一白-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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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点完人数之后，众人整齐的从两边的楼梯上下去。
宽旷的空地，众女子有条不紊的跑着，安静而又整体，脸上都是一种和谐安稳的神情。
她们都在赎罪，所以，她们是心安的。
“阿离，之后的故事呢？”。乐明悄悄凑过来，跑在阿离旁边的女人不满的跑到另一边。
“之后的故事。。”阿离想着，脚步有了放缓的趋势，思绪慢慢转动，记忆也再次开启。
夏末的第一场雨大面积的砸下来，有些冷。
这一天，天气也阴冷的让人感觉压抑。
阿离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他们平静一整个夏天的生活。
在见到云飞的那瞬间，内心隐藏多年的颤动全都原封不动的回归。
但她还是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走到云飞的对面，坐下。
自她进餐厅时，云飞的视线就没有再离开过。
“上次那样不给面子的从宴会中跑掉，真的很伤人的心”云飞说着，摇摇头，相当不满。
阿离没有说话，看着他。
餐厅中很少人，格外安静。
“看来，这些年过的很不错”。云飞语气中有些说不清的意味，阿离听着，突然感觉到了莫名的怒气。
“拜你所赐”。阿离冷冷一笑。
“阿离，你还在怪我吗？”。云飞眼睛中闪过迅速的愧疚，拉住阿离的手。
阿离厌恶的迅速抽回自己的手，看都未看他一眼，起身，“如今，我们在同一地位。你无法再威胁到我了”。
“真的吗？”云飞在微微一僵后，冷淡一笑，斜倚着身体，看着她，“当年，你参加那场抢劫案件，杀死一个无辜的人。如果不是我帮你压了下来，你觉得你如今能有活着的机会？”。
在到云飞说道“杀死一个无辜的人”时，阿离的身体就已僵住。躲了那么久，内心一直也隐约报以侥幸，希望那个人可以活下来，活下来，她的罪孽就少些。
可是，最终还是从云飞的口中得到他已死的消息。
“阿离，你怕吗？”。看着阿离蓦然苍白的脸，云飞起身，拉了她的手，将她紧紧抱住，“如果你肯再跟着我，我可保你安全”。
阿离听着，一时迷糊，但又在瞬间清醒，一把推开云飞，“云飞，你真的傻的可怜”
“当年乔乔为了那份账簿，几乎被名康派的人打死。当时，在我们那么需要钱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跟自己的新婚妻子出去度蜜月，而我们这些拼了命为你赢得成功的人，最终得了什么？”。阿离的眸子中有淡淡的狂怒气息，冷漠的死盯着云飞，“你漂亮妻子送来的子弹”。
云飞稍稍一愣，有些诧怒，有些懊恼的低声道“这个贱人”。
“阿离，我没想伤害你们。。。。”云飞试图解释，却在看到阿离冷漠冰冷的脸时，声音逐渐停下，随即很奇怪的笑了，“阿离，你只会屈服于比你强大的人的手下”。
“可是，你有那能力吗？”。
阿离做这么多就是想让自己强大，不被任何人所控制。可如今，她真的成功了。
“我绝对有那能力。因为，棱斯将与我合作”。
如置一盆冰水，阿离呆在了原地，为什么棱斯没有对她说这件事？
“因为他需要更大的合作者，而我，正是他新的伙伴”。云飞靠近阿离，笑而毫无感情，“阿离，你是被他抛弃的那个”。
“是吗？”阿离一抬头看到云飞，“谁又能那么肯定？”。
说完，阿离转身，准备往外走去，她得去见见棱斯，因为棱斯是必要保全她与小七的人。
“不要依附男人的爱，他们只是会在床上说那些动听的话而已”。云飞懒洋洋的声音在阿离身后响起，阿离停了脚，“只有利益才会让他们满足”。
话是这么说的，带着极度的自信以及讽刺，有时候，他是瞧不起阿离的。
但阿离还是带着幻想，幻想棱斯的良心还未被仇恨所泯灭。
然后，她跑出去。冒着大雨，奔跑于大街上。
那时候，见到棱斯是她脑海中唯一的信念与支撑了。
大雨放肆，那个雨天，原本就是一个启示。
“然后呢？”乐明用叉子敲了敲阿离的碗，问着。
“然后，没有然后呢？”阿离淡淡一笑，有着说不清楚的酸楚。
然后呢？阿离也忘了。
只知道，棱斯给了她一个答案，如掉冰窖。
利用合约中的一点漏洞，将她从与夜的高层位置挤下去，从而，云飞坐上。
论权势与金钱，云飞都比阿离强，选择强者，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棱斯的心已经坏了。
阿离也没想打官司，因为，她已经在友情这方面输的一塌糊涂了。
棱斯是喜欢过她的。
可是，在那个夜晚，当阿离追着小七跑出去的时候，他就将自己可怜的一点爱情给亲手毁掉了。
顺便，切断了与阿离绑着的那条绳子，而他们，将会远离。
那一整个秋天，阿离都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很累，但是，又无能为力。
因为内心波动的太大，身体内隐藏的那些毒性提前，她嘴角流血的现象愈加的平凡，每次都触目惊心。
很多时候，会莫名的晕眩，脸色也愈加的苍白。
小七担心她，想带她去看医生，每次都被她以各种理由阻止。
在收拾东西离开高楼的那天，她站在窗子那边许久。
她想到了她曾经坐在这里，对棱斯信誓旦旦的说着，“棱斯，我们一定要成功”。
两人，曾经站在这里共同抵挡第一场风暴。
两人一起喝酒，一起沉默。
惺惺相惜。
现在觉得，似乎一切都是梦境，有些不真实，让人觉得恍惚。
最终，她站到斜阳散尽，天色幕黑。
棱斯到来，却始终没走前来，站在她的身后，不发一语。
“棱斯，你的猜忌会害死你的”。
不信任父亲，所以想要毁掉他。成功之后，因为阿离的疏远，不信任她，所以，将她踢出去。
总是如此，因为内心的毫无安全，猜忌所有人。
阿离转过身，抱着自己的东西，走到他面前，“棱斯，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棱斯看着她，愈发的沉默，幸亏沉默，否则阿离会觉得他们真的是生人了。
“我有话要对你说。那天，你在海边让我嫁给你的瞬间，我犹豫过了，也动过心了。”。
阿离想着，那个海边，蓝色妖姬，微风，以及棱斯真挚清秀的眉目，那瞬间，所有的幻觉都是如此真实。
棱斯微微一僵。
“不管怎样，认识你还是很高兴”
阿离绕过他，往外走去。
“可是，阿离，你透过我又在看着谁？”。
阿离停脚，微微转头，但并无言语，。
黑色的幻境，两人都置于其中，原来是互相欺骗。
之后，开门，走出去，门一点一点的移动，直至合起。
“碰”一声，两个曾经一起接受风雨，紧紧想靠的战友就这样分离。


、相离18

回到了一事无成的生活。
棱斯将大笔的钱打过来，她与小七成了有钱的穷人。
少时，对钱一直有种疯狂的痴迷。待真正成熟时才发觉，原来，它只是如此，真的是，不值小七对她暖暖的一笑。
对于阿离被棱斯踢出的事情，小七耳刮了些，阿离并不想他知道。
他开始很气愤，他觉的棱斯再次伤害了阿离。可是同时又有些窃喜，他想着这样，阿离就不必再出去了。
虽然有些长大，但还是保留孩子心性的一部分。对自己特别挚爱的，就会有一种死一样的自私以及偏执。
小七就是如此，他一点都不希望别的男人注意到阿离。
阿离的优秀，只需他记得就行。
小七乖乖的待在家里，照顾阿离。
对于阿离越来越糟的身体，他始终怀疑。但又不想往更坏的方向发展，只能信阿离的解释，在海城住的那些时候，酒喝坏了身体。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所以，他就再费更多的心思，查看多的书，买些珍贵补药，炖给阿离喝。
阿离也格外的听话，总是在他的监督下将药喝光。
生活安安稳稳，陌城的冬天在不久后到来。
天气冷的惊人，阿离闲暇时间多就开始给小七织毛衣，每次，小七都会安稳的靠在她的身侧看着她。
怎样看，都不觉得厌烦。尤其是阿离认真的样子，真的是很容易吸引人的。
“阿离，你在看什么？”。乐明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奇的顺着她看向天空的方向看着，明媚至极。
“会不会下雪？”。阿离轻声问着，看向空空一片，眼睛睁的有些疼。
“海城的冬天永远都不会有雪的”
原来，她是在海城。海城是永远都不会下雪的。
不像陌城，大雪肆意，像是棉絮般，要淹没整座城市。
她还记得与小七在雪中玩闹的那些日子，欢声，雪花。
“啊”。小七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然后倒在了雪地上，不再动弹。
阿离担心的立刻跑过去，她明明只是打了小七一个雪球，怎么会晕倒？
“小七”阿离着急的抱起他，正摇着，小七突然睁开眼睛，里面闪过狡黠的光，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时，覆身压过她，得意的笑起来。
“阿离，输了”。
“好啊，你竟敢骗我”阿离笑意却又假嗔，拿起一旁的雪开始胡乱往小七身上砸去，小七笑嘻嘻的躲着，但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身体。
他在为她遮蔽着那些雪，冰凉的。
那些日子，有着大雪与欢笑的日子，阿离想，她这辈子恐怕再也不会体会到了。
小七给予她的那场梦境，全都葬送在那里，那些雪花过分盛开消裂的日子。
“阿离，帮我一下”乐明正将一个大石头往身上背去，脸上被晒到脱皮，汗水冒出许多。
身体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瘦弱的肩膀因为停固在后背一半石头的所压而彻底垮下，粗喘着气，像是困斗之兽。
阿离微微有些同情，走过去，拖住石头，在她“一，二，三”之后，往上一推，乐明一用力，石头上了她的后背，“多谢”。
乐明背着石头，弯腰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身后因为石头的凌厉而使后背流出血来。
她是在赎罪，这样的疼痛会让她内心平稳很多。
那她自己的呢？阿离看着自己的手，她所造的孽，何时才会真正清尽。
天边是燃烧的太阳，已是黄昏。
集体洗碗澡后，她并未去吃饭，而是去了空地，转转。
世界一片黄昏，光温柔而又宁静。阿离闭着眼睛，仰起头，感受着夕阳带给她的气息。
温暖，干净。
小七给予她的气息就是如此，干净温暖。
她想念小七，在赎着自己罪的时候。
每次黄昏时刻，站在空地上，看着夕阳扫过整个周身时，就会格外的想念小七。
想念他的笑，他的言语，以及他爱意的吻，如此美好。
记得她离开小七那天，也是这样的黄昏。
让人恍惚又难过，可同时又带着安稳。
那次，小七并未留她。
小七知道她的自由，知道她需要自己内心的救助，他不能自私的将她留在身边受煎熬。
所以，他放她离开。
“阿离，我会一直等着你回来的”。
小七临走时的最后言语，一直是她在笑着的时候流了的起源。
“阿离”明乐将一包烟递过来，“这是我刚从‘中介手’那边偷买来的，尝尝”。
阿离摇了摇头，“已经戒了”。
她如今的身体已经很脆弱了，经不起一点的折腾了。
“没劲”乐明瘪嘴，自顾掏出一根烟，抽起来。
两人坐于栏杆之上，看着四周。
天空高幕，一片洁净。
外界一片自由，在她们不远处是自由，没有心鬼的安稳人群。
两人沉默一片，感受着风意。
乐明大面积的抽着烟，肆意骄傲，看一会儿这儿，看一会儿那儿，最后将视线停于看着天空的阿离身上。
许久，她一直看不透阿离，她总觉得阿离像片大海，明明波涛暴动一片，却又时常安静无动。
“阿